三牛娘张嘴就想骂,可看着她那张与温尧神态相似的脸,不得不憋了回去,哼了一声走了。 宣扬之后,阿桃带人在俊生的屋子外蹲了两天,终于将这个引蛇入洞的蛇抓了个正着,果然如她猜测,这个小贼就是三牛。
第4章 定下婚事 三牛一被捆住,立马吓哭,顿时什么都招了。 原来他与另外两个跟随他的狗头军师一起,平常就喜欢来俊生的院子欺负他玩,俊生人虽傻了,但脾气好,哪怕被他们丢石头欺负也是乐呵呵的不会生气,而恰巧那日三人来俊生的院子欺负他时,发现俊生正坐在他的门槛上抱着他的小破瓦罐数着银子,瓦罐里的铜板与小碎银被他翻来覆去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心满意足地藏到了自己的床角下,这都被他们看了个正着。 黑风寨藏在云麓山里,温尧也不允许寨里人随意下山,但寨子并非与世隔绝,时常会有人下山采买生活所需的物品,三牛成了三人组里的小头头,也是因为三牛娘疼他,会在寨里安排人下山时托人买些零嘴回来给三牛吃,三牛便拿这些去贿赂他的两个小跟班,可奈何三牛娘给他买的零嘴实在不够三个人分,三牛娘虽疼他,但并不会多给他一个铜板,于是老大的尊严岌岌可危。 恰巧三人看见俊生数银钱那一幕,三牛为了维护身为老大的尊严,加之其余二人的怂恿,这才悄摸摸偷了俊生的银钱,本来还提心吊胆着,没想到众人都觉得是四宝偷的,他一向与四宝不对付,闻讯心中畅快得意,三牛尝到了甜头,听闻俊生藏了更多的银钱,所以又起了心思来偷,想不到被谢迁的一招请君入瓮逮了个正着。 三牛娘闻讯赶来的时候,看见儿子被人捆的严严实实,登时对着众人撒泼哭喊起来。 “哎呦!欺负人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咱们娘儿俩,他爹没出息,就连我们都要被人冤枉偷银子,呜呜呜……”她又哭又嚎,三牛也跟着哭得更加大声。 声音此起彼伏,阿桃用两指堵着耳朵喊道:“谁欺负你们了,三牛偷俊生哥哥的银钱,可是被我们当场抓住了的,他自己都承认了!” “胡说!你们冤枉我家三牛,我家三牛老老实实,绝对干不出偷别人钱的事!”三牛娘这会儿也不怕阿桃了,指着她像只斗架的公鸡:“阿桃我告诉你,你别仗着你是寨主的女儿就能随便冤枉人!我看就是你为了洗清四宝的冤屈,故意栽赃我家三牛的!” “你你!”阿桃被她的倒打一耙气个够呛。 好在这时温尧带着谢迁来了,一见着温尧的脸,三牛娘便吓得瑟瑟,按理说温尧是一副温和书生的长相,浑身的书卷气,走出来谁人会信他是土匪窝里的大当家? 平常他见了人也都是乐呵呵的,然三牛娘在他手上吃过教训,刚嫁进来黑风寨的时候,三牛娘仗着三牛爹对她的迁就作天作地,肆无忌惮,稍有不舒心就闹得寨里人尽皆知,苦的三牛爹一个大汉活生生弯下了腰,抬不起头来,最后温尧想了个损招治她,让人在山下找了两个戏子来,美其名曰给寨里增加点娱乐生活,实则是找来勾搭三牛爹的,三牛爹懦弱却好色,三牛娘从来没想过这懦弱汉子能有一天说出休妻这种话,而且说得认真,自此以后她才收敛不少。 温尧光是站在那儿不言语,就吓得三牛母子俩不敢说话,谢迁上前一步,摊出掌心递给三牛娘看:“你看看这料子可熟悉?” 是一片灰蓝色的碎布,看到此物,三牛娘再没什么可狡辩的了,三牛此时身上穿的就是灰蓝色的衣物,裤腿上那大大的破洞明晃晃现在人前,三牛娘前几日因着破洞骂了他一顿,却又懒得缝补,不想此刻成为了儿子定罪的铁证。 她红着脸心虚驳道:“你,你又是谁?轮得到管我们寨里的事?” 温尧道:“他是清河县令谢迁谢大人,云麓山在清河地界内,他哪里管不着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想不到,清河县令居然会出现在土匪窝里,还一副被寨主奉为座上宾的模样。 三牛娘再无话可说。 温尧最后做下惩处,三牛尽数归还所偷的俊生的银钱,当着四宝的面致歉,同时还要受五鞭子,前面还好说,说到五鞭子时,三牛娘忍不住又要哭喊,却被三牛爹紧紧拉住。 寨里的规矩,脏污的注意绝对不能打到自己人身上,否则便要受极重的鞭刑,五鞭子已经是看在三牛年纪小的情况下留情面了。 此时解决,四宝得已恢复了清白,阿桃欢欢喜喜地去告诉他好消息,看着女儿蹦跳远去的身影,温尧慈爱的目光中多出了许多怅然。 他叹了口气,谢迁走在小径上,侧头望着身旁留着美髯一副文人雅士模样打扮的男人:“寨主缘何要当着众人的面揭露我的身份?” 温尧笑道:“自然是吓唬你。”对上谢迁正色的模样,他咳了一声,才道:“谢大人这两三日在我这黑风寨里,可有什么感受?”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不像是听闻中在十余年间行劫掠数百起,杀八十余人,令周边百姓无人胆敢靠近的黑风寨,倒与山下百姓并无不同。”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至了黑风寨后山的地势颇高处,山风轻轻吹拂,升起的炊烟被吹散,往下看,是各处错落有序的房屋,房屋大部分都是木泥为墙,茅草为顶,只有少数几栋是瓦顶,看着似乎连山下百姓的房屋都不如,劫掠来的无数银钱也不知都被他们花到了哪儿去。 “若能以常人身份生活,谁又想窝在这山林里做一辈子土匪?” “若能还得山下百姓安宁,恢复商路通畅,何尝又不是一件幸事呢?” 二人目光相撞,各自从中看到了了然。 温尧作揖笑道:“多谢大人不惧凶险,不辞辛劳孤身一人入黑风寨来。” 谢迁亦笑:“亦多谢寨主大开寨门,诚心以待,叫我明了彼之所往。” 说完,二人又是相视一笑,默契激动地活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凉风幽幽吹过,谢迁率先开了口:“那么,谈条件吧。” 温尧抚抚胡,“黑风寨上下有老幼妇孺加我共一百零八人,大人需得为我办理一百零八份加盖官府大印并登记在册的户籍及路引。” 谢迁掸掸袖:“户籍可以,路引尚需通过一些时日观察后才会酌情发放。” 温尧沉吟了会儿,表示认可,而后又道:“云麓山山麓东南坡处有水田二百四十亩,旱田一百八十亩,荒地三百亩,我尽数向官府买下,在此兴建庄园安置我寨中之人,若我寨中人想入县城中谋生亦当与其他百姓一般无二对待。” “寨主这是要买下我清河县将近十二又一的土地啊!”谢迁心中感叹这温老狐狸,就是下了山也还要再占据一块地建寨,“行,但若你们发生强占他人土地之行径,占一亩,我便收两亩。” 温尧欸了一声:“不敢不敢,我等皆是穷苦百姓出身,怎会行如此欺负他人之行径呢?” 说得好像那买地的钱不是你们劫掠来的一样,谢迁腹诽。 “不过谢大人,那陛下……”温尧乐呵呵道:“陛下那亲手所下的招安令,大人可得给我呀!” “陛下一言九鼎,不会反悔的。”谢迁从袖中取出那绣有祥云瑞鹤由蚕丝所织就的布帛递给他。 温尧打开,上面果真是由户部拟就并加盖户部大印与旭帝小印的招安令。 谢迁慢悠悠问道:“寨主可还有什么条件再提?” 温尧叠好布帛塞进了衣襟内,一双眼角微微内勾的狐狸眼笑的眯成了缝。 “好说好说,不过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 “听闻谢大人家中父母早逝,叔伯已在京城分府另住,唯有老夫人及令弟随大人一同前来赴任。” 谢迁家中情况稍微打听便可知晓,他头一回生出了疑问,这提的条件与他家中情况有个干系? “听闻令弟谢逐年岁未及十七,体格强壮,模样端正,小女阿桃离及笄亦不过三月,性格娇憨讨喜,模样楚楚令人怜爱,二人正正相配,可堪嫁娶啊!” 谢迁一愣,对上温尧那双笑眯眯的眼,瞬时明了,这是要一同将他谢家也拉下水啊! 他谢迁风光则黑风寨风光,若朝中有人针对招安后的黑风寨,他还得尽心相互,总之无论如何,黑风寨都会在他的庇护下安然无恙。 “你这老狐狸!”他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 “不老不老,而立之年方过五载,只虚长大人十岁罢了。” 谢迁沉默了许久,温尧静立在一旁,却也不催,一副完全不急的模样。 经过这两三日相处,谢迁能看出来阿桃那姑娘性子活泼,娇憨讨喜,善辨是非,被温尧教养的很好,配谢逐绰绰有余。 更何况谢逐那性子,是该找个人给他好好收收了。 “可阿桃姑娘还未及笄,寨主这么舍得就将女儿嫁出去?” 温尧闻言,倒是叹了一息,随后笑道:“舍不得终也要舍得的,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谢迁笑:“寨主不怕阿桃姑娘嫁进谢家后受苦吗?” “大人光风霁月,观之可明谢家之家风,更何况若是我这小丫头真受了什么气,不是还有大人做主吗?”自然,温尧也是早先了解过谢逐的品性了,才会提出此事的。 好的坏的都被温尧堵了,谢迁最终选择点头应下:“好,这门婚事便定了。” 温尧拍掌:“好,那麻烦大人签字画押,户籍地契大人且随聘礼一同下来!”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纸笔来,纸上是他早已写下的条件,内容与他们方才所谈大致相同,他稍微改动几句后,将笔递给了谢迁。 谢迁:…… 他认命提笔,落笔时颇有种犯人认罪的苍凉。 到底还是斗不过这只老狐狸。 谈妥事宜,谢迁并未在寨中多待,而是立马下了山,阿桃知晓后心里还存着未能与他当面道谢的遗憾,结果转头就从温尧那儿得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而下山的谢迁正好撞上领着大队人马风风火火赶来的谢逐,茶摊的摊主被他揪着领子气喘吁吁的引路。 “大哥!” 一见着他,谢逐便扑了上去,少年身高腿长,身姿灵巧轻盈如猿猴,一双朗朗星目在日头的照耀下竟灿若日光。 “大哥!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受伤?”少年急切的问。 谢迁:“你这是什么架势?” 谢逐浓眉一皱:“这群土匪胆大包天,居然敢抓朝廷命官,我这正要带人剿了那寨子!” 谢迁一拍他的脑门:“剿什么剿?回去准备聘礼去!” “啊?”谢逐挠着脑袋问:“这谁要成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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