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这才拦过她,急忙道歉:“对不起阿桃,我明明,明明之前都忍得住的,可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他突然想到晚饭吃的全羊肉,羊肉性热补身,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北地风味的羊肉了,忍不住便吃了许多,哪里知道…… 谢逐在她脸上轻啄,努力安慰她:“真的不是在欺负你,我就是没忍住,对不住,我下次不会了。” 他揩去她眼角的泪花,目光温柔落在她面上,烛光映衬之下,小姑娘哭过后的容颜更令人忍不住怜惜,让他如何也挪不开眼神。 阿桃被他看得又羞又恼,心里的火气还没过去,“不可以再有下次了!” 她推开他,背对他躺下。 谢逐正要说话,突然听得院外传来纷纷杂杂的喧闹声。 他耳聪目明,即便雨声淅淅沥沥,但他仍能听到那间或的拍门声,叫骂声,吵嚷声,听声音分明就是在谢府大门外。 阿桃好像也听到了,疑惑地坐了起来,“外面怎么了?” 谢逐当即起身,“别怕,你在屋里好好待着,我出去看看。” 他起身朝外走去,走到一半忽而反应过来,连忙去衣柜前寻了裤子出来换上,又套上衣服,才出了屋子。 循声来到谢府大门处,此时门已经被老李头打开了,一群人围在大门处叫叫嚷嚷,谢迁身上披着衣服,显然也是匆匆而起,老李头给他打着伞,但身体仍旧淋湿大半,从吉沉默立在角落,五六个大汉将谢迁围着,模样凶神恶煞,他似乎正与人交谈,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谢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谢逐立马冲了过去,将谢迁护在身后:“放肆,你们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大半夜的就敢来这叫嚷?!” 他陡然出现,满脸阴鸷神色狠厉,把围着谢迁的几人吓了一跳,禁不住纷纷后退,原本与谢迁说话的装扮妖妖娆娆的女子也骇得退了两步。 她不敢再嚷,只看着谢迁道:“谢大人,我们这红袖招里死的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我们的头牌烟雨姑娘,多少人喜欢听她唱的小曲儿来捧她的场,这人说没了就没了,叫我们红袖招还怎么经营?” 谢逐听完冷哼道:“你们红袖招死了人,正经报官就是,大半夜跑来敲谢府的门,怎么,你们红袖招个是金贵窝,要县令大人连夜给你们审案?” “阿逐。”后头的谢迁呵止了他。 说话的女子正是红袖招的老板,唤作春歇娘,她闻言讽道:“二公子说这话可就严重了,倘若犯案的是其他人,我们当然是白日再去报官请大人查案,可这犯事的,可是大人身边的人啊。” 她此话意味深长,说着眼神瞥向一旁一直沉默立着的从吉,谢逐转头看去,才发现他全身湿透,身上带着许多血迹,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身后。 春歇娘道:“今夜烟雨正在招待客人,可半夜里我们突然听见从烟雨的房里传来尖叫声,我们冲过去看,发现烟雨,烟雨。” 她拿帕子捂脸呜呜哭泣:“烟雨她竟被人一刀扎在胸口上,连喉咙都被人划开了,而这个歹人就拿着刀站在房里!正是谢大人您身边的侍从!” 从吉跟着谢迁出入,大半个清河县的人都识得他,是而一发现屋里浑身是血立着的从吉,春歇娘立马就将人给绑了,连夜来谢府讨个说法。 她的头牌没了,红袖招不知得损失多少银子。 沉默的从吉终于出声:“大人,此事非从吉所为,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春歇娘啐道:“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拿着刀出现在烟雨屋子里?” 从吉一愣,只抬眼看向谢迁,翕动着唇欲言又止。 谢迁扒开谢逐,丝毫不见手下人犯了案被抓的焦急,仍旧声音沉稳:“既发生了命案,那便耽搁不得,从吉我且先将他下狱,但春雨到底是怎么死的,得经仵作验证才能得出结论。” “春歇娘子可有派人看好现场?” 他的沉稳有力的语气仿佛带有安抚人心魔力,就连一心想找茬的春歇娘都不自觉压下了心中躁动,闻言只怔怔点头:“回大人,我们派人看着呢。” “行,那你们先回去,我稍后带着衙役与仵作去红袖招。” 老李头趁势将人往外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谢府大门已经重重阖上,不仅看不到谢迁,就连他们抓住的从吉都被留在了里面。 春歇娘只得唾骂着不甘回了红袖招。 谢府内,谢迁留给从吉一句“你先去牢里待着”便往自己院子走去,入屋寻了衣服换上便要出门。 谢逐连忙跟上:“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你待在府里。” “为什么?大哥,我跟着去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谢迁停下步子,看着他的目光严肃,语重心长道:“今夜之事少不得惊扰了祖母与阿桃,你我都不在,谁去安抚她们?阿逐,我要是不在府里,你就得挑起谢府的担子,你已经成了家,不再是我之前纵着你让你只想着玩乐的孩子了,懂吗?” 谢逐闻言沉默下来,对上谢迁沉稳的目光,他心头一摄,忽觉有副无形的担子压了下来,不仅是此刻,似乎往后,他也要挑起谢府的担子。 他正色神情应了下来:“谢逐知道了。” 谢迁这才朝他笑了笑,继续往外走。 谢逐忽的喊住了他:“大哥,你小心些,那个婆子要是耍泼硬赖上你,讲道理行不通,我帮你去解决。” “知道了,你且看顾好家。” 谢逐忽的也笑了下。
第51章 谢逐查案 大半夜的一通叫嚷,自然是把谢老夫人也给吵醒了,谢老夫人不明情况,打发了安嬷嬷来问,谢逐怕谢老夫人担心,将方才的事瞒下,也严令府里的丫鬟仆人不准去谢老夫人面前说,谢逐虽说不管府里的事,可他沉着脸发话的样子也仍叫他们畏惧,连连应是。 对着安嬷嬷,谢逐只道是有家人家里发生了命案,连夜来请谢逐去做主。 谢老夫人听了,将披在肩头的衣服拢了拢,只幽幽叹息一声,“迁儿既做了这为国为民的父母官,自然要以百姓为重,做不得那高枕无忧的闲散官。” 她并未因此事而生恼,只是想着这么冷的夜里,还下着雨,谢迁凡是都要劳心劳力,自然事务繁忙,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大半夜还被人喊了去,到底心疼孙子,嘱咐安嬷嬷道:“你明日清晨去厨房炖上一锅鸡汤,给迁儿送过去,让他好喝了缓缓身子,别冷出病来。” 但到底还是埋怨他满脑子都扑在公务上,连些琐事都要亲自过问,也不知道分出个轻重来。 安嬷嬷应是,见谢老夫人仍旧为大孙子长吁短叹,安慰她道:“老夫人也不用太过担心,等回头大公子成了亲了,院里有了个知冷知热的夫人,细心照顾他,他还舍得日日都扑在公务上?” 谢老夫人笑了笑,说的也是。 旋即安嬷嬷又叹了一声,她也是看着谢迁长大的,至今已经二十有五,旁的男子膝下孩子都能撒泼打滚了,就他还孤身一人,平常身边连个女子都不接触,这娶妻之事,连个妻的影都没呢。 想着她便将忧愁与谢老夫人说了,谢老夫人听罢,本也跟着忧愁,可旋即想起一事,忽而笑了出来:“愁什么,等过几天,不就来人了吗?” 安嬷嬷眼睛一亮:“老夫人是说,刑部尚书家的魏二姑娘?” 今日午后的时候老李头收到了封信,送信之人直言信是给老夫人的,他当即送去。 谢老夫人收到信本还疑惑,他们从京都来到这南边的小小清河县,除了谢家二房还有联系外,其余京都里人都觉着谢迁是被贬来的,大半年了也没做出个什么成就来,个个都懒得来亲近,谢老夫人才不在乎,她的乖孙有多优秀她自己知道。 等拆了信,倒是会心一笑:“是云亭来了,她说她来潭州府探亲,想着老婆子我在这,要来探望探望。” 刑部尚书魏闵是极少数从前与谢老太爷交好的京官,他为人刚正不阿,端正严肃,并不像其他那些自作高贵的官员一样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谢老太爷,反倒是因为刑部抓捕一逃犯,恰巧撞上了谢老太爷,谢老太爷顺手将逃犯抓了送去,二人自此交好。 两家也时不时走动,这魏二姑娘魏云亭正是魏闵的孙女,性情温柔娴静,人也颇有才名,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之一,正是谢老夫人心目中的那大家闺秀孙媳的人选。谢老太爷在的时候两家都隐隐有结亲的意思,可惜还没等挑明,谢老太爷便病逝了。 谢迁因是官员,按朝中礼法,需要守孝三年,不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谢老夫人怕这三年耽误了魏家二娘子,便没再提过结亲之事。 眼下已经了两年多过去,来清河县后倒是少与魏家联系了,本以为魏家二娘子已嫁,但从来信来看,分明还是未嫁之身,魏家二娘子年岁也有十九了,这个年纪还未嫁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谢老夫人并不在乎这年纪的问题,来信得知魏云亭要来,她那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因为这隐秘心思,倒也没同谢迁谢逐讲。 想着此事,谢老夫人满足睡去。 * 阿桃等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因为谢逐让她好生待在屋子里,她欲喊喜儿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不多时,谢逐自己回来了。 满身的水汽,头发也被淋湿,她“呀”了一声,怕谢逐受寒,连忙起身拿了帕子来给他擦拭,又赶紧去寻了干的衣裳来让他去换上。 谢逐一直看着小姑娘在屋里子来来回回,倒是难得的有些沉默。 阿桃察觉出他的异常来,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谢逐没答,只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感受着小姑娘温温软软的身子,喟叹一声。 阿桃本还因为方才谢逐欺负她的事有些羞恼,可看他这样,倒也没推开,安静任由他抱着。 谢逐抱够了,才道:“我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家,身上好像有担子要担起了。” 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娘子是他谢逐的娘子,他不照顾不看护着,还能让谁照顾看护?谢迁不在,方才哄闹的事要是他不担起来,阿桃岂不是会一夜都担惊受怕? “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府里出事了?” 谢逐揉了揉她的发:“想什么呢?府里有大哥跟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一些公务上的事来找大哥,要你这颗桃来操心?夜都深了,还不好好休息?” 阿桃嘟囔:“有大哥自然是没事,有你可就难说了。” 谢逐眯起眸子:“你说什么?” 小姑娘捂着嘴道:“我什么都没说,我困了,要睡了。” 她连忙往床上跑去,被谢逐从背后一把拦腰抱住,凑近去追着阿桃的小嘴咬,边叼边道:“胆子大了啊!你这小嘴连相公都敢骂,我非得好好咬你一通好好教训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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