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仙桃仍旧青涩娇嫩,小桃子还需等待时机才能孕育,最后时刻,谢逐保持清醒地未留下种子。 直至后半夜,阿桃才依偎在他怀中,累极了沉沉睡去。 …… 热闹的除夕之夜,各家团圆相聚,施家守岁后各自睡下,施仙屋子的窗户却被人轻轻敲响,少女听见声响却并未理会,但那轻敲声不断,施仙辗转反侧,最终不堪骚扰地打开了窗。 “你今夜来这儿做什么?”抬眸齐广平的俊颜落入眸中。 阿桃的及笄宴上男子拉住他,说要送她一物,然而之后却一连半月不见了踪影,少女这十几日都在心焦等待,却越等越心觉委屈,她是面貌堪堪清秀,衣着朴素,不及阿桃的明艳美丽,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便不及别人,可那抢了她帕子不还的少年又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她吗? 齐广平取出一个小木匣捧于她面前。 他将木匣打开,朦胧灯光之下,一枚白色玉兰玉簪静静置于其中。 “家里生意我继续去处理了一阵,耽搁了些日子,赶着今日回来我就过来了。”齐广平敛去平常脸上常挂着的漫不经心,一脸认真,“我那日说错了话,你与阿桃弟妹气质不同,你虽不如她明艳,但人各有异,我与谢逐的明朗亦是不同,你自有独特之处,我觉得这只簪子很衬你。” 施仙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在他紧张的目光之下,噗嗤一笑,收下了簪子。 “谢谢,我很喜欢。” …… 红袖招内这一日总是最清冷的时候,楼里的姑娘们在各自的孤寂伤情之中早早歇下,厨房也终于得以早早熄了灶火,劳累了一天的厨娘们躺在大通铺上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却有一人睡不着,小心推开房门离开,进了后院的院子。 因夜深无人,是而女子并未带上面纱,远处廊下的灯光依稀洒落,模糊可见女子半边脸上那蜿蜒爬着的似蜈蚣一般的疤痕。 她立在岸边盯着那池中红鲤出神,觉得自己就像那红鲤一般,怎么游也游不出这池塘,游不进广阔的江河湖海。 一道身影忽而出现在她身后:“小草。” 女子被吓了一跳,待看清身后之人,脸色倏地冷了下来:“公子认错人了,我叫雁儿。”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俊生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怀中:“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人在这儿,什么都不做了。” “银子我已经凑齐了,明日,我会去找春歇娘给你赎身。” 小草愣愣看着他,随后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冷漠道:“我与公子无亲无故,用不着你为我赎身,我不需要。” 俊生抿了抿唇,鲜少地说出一句强硬之语:“我只是来告知你一句。” “明日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你要随我回家。” 小草浑身一僵,怔愣了半晌,呢喃念道:“回,回家?” “对,我们回家。”俊生腼腆笑道:“家里我已经修葺好的你想要的小池子,你想要养什么都可以。”
第68章 通敌之罪 过了除夕之后,魏云亭便不可再耽误时候,预备着要返京回家了,这几日收拾行李,初五便要启程回京,阿桃生出了浓浓不舍。 她十几年来都生活在云麓山中,身边没有同龄的女伴,魏云亭性子温婉却又不适幽默风趣,她懂得很多事情,阿桃很喜欢去向她讨教,二人既如好友又如姐妹,虽然现在谢逐对她很好,两个人总是能玩到一块儿去,但总有些时候,待在朋友身边要比待在爱人身边自在些,为此她连着心情失落了好几日。 谢逐劝她:“魏姐姐迟早会是咱们嫂子的,大哥一出了孝期就会去娶她,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又会在一起了。” 这话说完他一顿,不禁皱眉,这话说得好像她们才是一对,自己活像第三人似的。 阿桃才勉强心情了好些,转念又想:“魏姐姐要回去了,大哥肯定也舍不得吧?” 谢逐:“他那副样子,难不难过谁又看得出来?”平日里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什么都能运筹帷幄。 阿桃本还想舍不得这几日多黏黏魏云亭,但思及谢迁,便也识趣地未去打搅魏云亭,将时间多留给他们,谢逐见她这副低落的样子,倒是每日都要抓着她腻歪在一起,弄得阿桃受不住,看见他就双腿发软想逃。 待到初五这日,魏云亭要启程回京,昨夜行礼车辆都已收拾准备好,今日一大早便要准备出门。 谢老夫人本还想着定要把谢迁抓过来,好歹送上魏云亭一程,不想今日见他老老实实地候在了旁侧。 天冷风寒,魏云亭再三推辞才叫谢老夫人只在谢府门外送别,众人依依惜别,阿桃不舍得红了眼眶,眼里含着的泪泡将欲落下。 魏云亭也十分喜欢眼前的小姑娘,看待她如同自家妹妹般,温柔替她揩去眼角泪花儿,道:“到时候来京都了记得来寻我,京都才不像谢逐说得那样没趣,好吃好玩的的多着呢,我带着你都去玩上一遍。” “嗯!”阿桃哽咽道:“魏姐姐,一路小心。” 谢老夫人也叮嘱:“现在天气还冷着,路上碰上有雪的路段,记得让马车行慢些,别急着赶路,小心身子,不要受寒。”她到底比阿桃更经事,语气虽有些不舍,好在并未红了眼眶。 魏云亭道别众人,转头看了眼谢迁,见他目光一身落在自己身上,想起昨夜二人依依不舍,二人纠缠着相拥缠绵的情景,也不知下一次再相见该是什么时候,鼻头不禁酸涩,眼底慢慢浮现泪光。 谢迁缓缓开口道:“魏姑娘,该启程了,迟了时辰,会赶不上下一处落脚点。” 她辞别谢老夫人,这才转身上了马车,谢迁也让人牵了马来,同谢老夫人道:“祖母,我送魏姑娘出城。” 他随行在魏云亭的马车旁侧,虽未有言语,但其中不舍氛围,到底是叫谢老夫人看出来了。 “臭小子,藏得够深的。” 城外送别亭处,魏云亭一下车,便扑进了谢迁怀中,静静搂着他,静默不语,谢迁轻抚她的发,低声道:“我记得去年我离京之时,你连送都没来送,现在这会儿,倒是舍不下我了。” 魏云亭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哽咽道:“你就是想看我神魂都系在你身上,为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吗?现在我这样,你满意了吧?” 谢迁箍紧了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按,“失魂落魄的又何止你?” 魏云亭嗤嗤地笑了起来,张口狠狠咬上他的肩,红着双眸道:“昨晚我没吃避子药,说不定我肚子里就有了,你要是想在这地方留个十年八年,就等着你的孩子喊别人爹吧!” 说完她一把推开他,未留给他一个眼神,决绝转身上了马车。 谢迁一直定定看着她,看着她消失在马车里的身影,看马车渐行渐远,也始终没挪开半分。 马车沿着官道一直走,离送别亭越来越远,魏云亭静静坐在车内,侍女忧心地看着她:“二姑娘,你真的……没吃避子药?” 魏云亭冷着脸色道:“骗他的,他还在孝期,若是有了子嗣,于他官声有碍。” 侍女幽幽叹了一声,感慨她们姑娘竟然这时候了还在为谢迁着想,但希望谢迁千万别负了她们家姑娘。 马车行驶着,忽然听到一道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透过飘动的车帘,可见一个身着劲装的男人策马与他们迎面而来,旋即与他们错过远去,脸上略带焦急之色。 魏云亭掀帘看去,但见那男子策马行向那送别亭处,见着仍立在送别亭里的谢迁,那男人当即下马,似乎递了一物过去,她还要再看,马车已经拐过山道,再也瞧不见送别亭中的男子的身影。 她心中浮现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绪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 侍女见状安慰她:“谢大人作为一方县令,肯定有许多事要处理,说不定是有什么政事寻他。” 魏云亭不舍得收回目光,眼中噙着的泪水终于落下。 送别亭内,谢迁看着来人惊奇不已,无他,此人竟是大理寺少卿季蕴和身边的侍从,这是有什么急事,竟要让他身边的侍从千里迢迢从京城送信来? 那侍从惊喜于自己竟在城外就寻见了他,匆匆下了马来,还跌了个踉跄,气息不平地忙走向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满是折痕的信来:“谢大人,这是我家大人送来的急信,还请大人赶紧过目早做准备。” 谢迁眉头紧皱,能让季蕴和这般匆忙派人来报的,可见是大事,他接过信,当即取出展开一看,眼神上下扫过,一向面色淡然平和的谢迁脸色骤变,忍不住唾口一骂:“荒唐!放他娘的屁!” 侍从不禁睁大眼,暗道这清风霁月温文儒雅的谢大公子骂起人来的神色与语气,竟是跟以前的谢老太爷一模一样。 谢迁不觉捏紧了拳,手中薄薄的纸张被他攥的碎裂开来,纸上所写,竟是朝中有人参他一本,状诉他谢迁通敌之罪,联合黑风寨私通前朝余孽,意图谋反,参他之人同时呈上各样证据,旭帝虽将信将疑,但仍震怒不已,下令让人前来捉拿他与黑风寨头目,同时举荐他来的丞相谢无相也被看守在家中,无令不得出行。 侍从道:“小的策马疾行十日赶来,陛下下令来捉拿大人的是宣武将军张芦,小的只比他们快上一些,许是过上两日他们便该到了。” 他们一来,只怕不等谢迁开口,就会直接将他扣下带往京城。 “大人,你……” “替我谢谢你家大人给我报信,但你不宜在此多留,若是被发现只怕你家大人也会受牵连,你歇息会儿就赶紧离去。”谢迁说完,当即转身上马,策马回城。 谢迁才赶到谢府门外,恰好与乘坐马车赶来的温尧与兰宏撞上,三人互相对视,纷纷从对方带着焦急的神色中看出了情由。 书房内,从吉为三人呈上茶盏后便急忙退下,并阖上了房门,谢迁低声道:“想来你们也知道了我联合你们黑风寨私通前朝余孽之事?” 兰宏嗓音里压着愤怒:“我看朝堂上那些吃干饭的就见不得百姓过安生日子,我们私通前朝再打仗能有什么好处?个个脑子里填了浆糊,就连那皇帝都信,我看他脑子也……” “阿宏,现在说这些无意义。”兰宏口中的骂声被温尧制止。 谢迁开口:“我想知道温老爷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温尧从兰庄赶来,只怕消息比他还要早得知一步,这种密事,要说他在朝中无人,他的绝对不信的。 温尧本也没想再瞒他,“是柳相派人来给我传的信。” 谢迁心想果真如此:“温老爷与柳相相熟?” 温尧:“我与他当年曾是同窗好友,我与无相同在潭州府求学,后来他科举得中,入朝为官,我则留在了乡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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