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道撇他一眼,又看了眼阿桃:“要是那姑娘能有弟妹这么好看,那我就娶了。” 谢逐捏紧拳头狠狠捶了他一拳,容道生得壮硕,虽不及谢逐武艺强,但一身钢筋铁骨,一拳打来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他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对他嘿嘿一笑。 施盛在一旁边擦桌边问:“你见着那个姑娘了?” 容道郁闷点头:“偷偷瞧了一眼。” 他本就不想娶妻,又见了那张秀才的女儿,生得那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身板细细小小的,他怕自己碰她一下她都要完,而且模样虽然生得也是清清秀秀,但见了阿桃的明艳之后,他顿时觉得那姑娘的面容寡淡了。 谢逐啐了他一口:“有话好好说,别总扯上我家阿桃。”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容道理所当然道:“弟妹是生得好看嘛!我长这么大,就见过她这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 齐广平收回落在施仙身上的目光,插话:“弟妹长得好看,除非你把她藏在家里,不然总有人会夸她好看。” 阿桃被他夸得笑意盈盈,趴在谢逐身上:“就是就是,我长得好看,他们夸我怎么了?” 谢逐酸溜溜看着她,被阿桃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笑得没了脾气。 几人虽然抓着容道讥笑了一通,但见他一脸愁苦,当真不想娶妻的模样,知也劝不住,便商量着出起了主意。 最后还是阿桃凭借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想出了一个地痞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由容道扮演地痞,在张家父女面前演上一处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随后正义路人出现,打跑地痞,救下妇女,只要他们认为容道是个地痞,品性不端,自然而然这门婚事也就成不了了。 容道直呼好主意,但施盛皱着眉头问:“若是这样,那容兄你以后的名声怕都是不太好了,倒是还有哪家会跟你说亲?” 容道浑不在意:“不说就不说,我一个人乐得自在极了。” 众人只得依他所言,但恶霸有了,良家妇女又在哪儿? 众人将目光投向场中的两个少女,一个施仙,一个阿桃。 施盛还没开口,齐广平当先道:“我看施家小妹不可,你们看她一身荆钗布裙不施粉黛的模样,一般来说地痞会调戏的都不是这种类型的女子。” “齐兄说得有理。”施盛点头。 齐广平一本正经地打量着她点评,众人闻之深以为然,施仙趁众人不注意,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气恼地转身,将手中抹布“啪”地一声丢在桌面上,随意用力擦起桌来。 小姑娘愤愤地擦着桌子,心下气得直骂他,既然嫌她荆钗布裙不施粉黛,那干什么还拿了她的帕子不还?还说她那帕子上的绣花绣的不错,非要让她又给他绣个荷包,着实可恶。 显然这一番话将小姑娘惹恼了,齐广平投过去目光,被她躲开。 容道:“齐广平说得有道理啊,那还能有谁?” 众人一起看向坐在谢逐身旁打扮得明艳动人的阿桃。 “让我来!”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阿桃看向一脸不悦的谢逐,抓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相公,咱们是在帮容大哥,你就让我去嘛!” 容道忙点头,“对啊对啊!你看弟妹生得这么好看的模样,一看就是那些恶霸会调戏的女……” 他在谢逐阴鸷冰冷的目光中声音渐渐歇了下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背后被他吓得发凉。 谢逐那眼神发起狠来的时候,是真的吓人。 “相公,好相公,你让我去吧!”阿桃一脸兴奋,这戏演起来说不定十分有趣。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是你相公,你得听我的话。” 阿桃不依不饶向他撒娇,最后谢逐在她一声接一声的“谢逐哥哥”中败下阵来。 张秀才在一家私塾做私塾先生,他的腿脚有些不便,所以每日散学后张家姑娘张织娘都会去接张秀才回家,他们一行五人便堵在了二人需要经过的一条小巷子之中。 齐广平探头看着远远走来的父女二人,急忙招呼:“快快快,你们该准备的准备,该藏的赶紧藏起来。” 施盛一下缩在了杂物堆里,谢逐揪住容道的领子,恶狠狠道:“你要是敢碰阿桃一根头发,小心等下我打瘸你。” 显然谢逐则是那个正义路人。 容道讪讪笑道:“那是弟妹,我怎么会?不碰,不碰……” 齐广平急得招手:“快点,他们要来了。”旋即也躲进了杂物堆里。 谢逐哼了声,又瞪了容道一眼,随后一跃,跳上了树。 阿桃整整衣衫,咳了声,正色看向容道:“来吧,你调戏吧。” 容道手里捏着齐广平借他的风流扇,正要用扇碰上阿桃的下颌,感觉头顶一阵透凉,当即颤巍巍地挪开半寸:“嘿,嘿嘿嘿,小娘子长,长得真好看,让哥哥我亲、看看……”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颤,还破了音,齐广平与施盛一同绝望扶额。 阿桃忙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演的,你的表情得淫.荡一些,语气也得淫.荡些,你得过来抓我的衣裳。” 她边说边来拉容道的手,将自己的袖子往他手里塞,容道吓得连连后退。 “不不不,弟妹,我不……”他一脸害怕,感觉到头顶的目光犹如刀子一刀一刀往他身上扎。 顿时后悔自己怎么坚持想演这一出,就算找施仙都比找阿桃好,有谢逐这么个醋缸子煞星盯着,他哪里还敢动? “快点儿,他们过来了,你会不会啊,我给你演示。”阿桃急得跺脚,上前一手抓着容道的衣裳,一手抢过他手里的扇子挑起他的下颌,邪邪一笑:“哟!这公子生得可真俊啊!来来来,让小爷我亲上一口!” 容道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摇头:“不不不,弟妹,你别过来,你别碰我,谢逐他……” “大胆贼人!你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 一道脆呵骤然响起,阿桃怔怔看去,但见张织娘怒目圆睁,一脸正义地瞪着她。 缩在杂物堆里的齐广平施盛,蹲在树上的谢逐,被调戏的容道,调戏人的阿桃一齐傻了眼。 张织娘看了眼容道,更是愤怒:“你竟敢调戏我的男人!” “啊?” 阿桃呆呆愣愣,只见她一抬手,随后便感觉自己飞了出去。 “相公!!”她惊喊。 下一瞬她便落进了一个熟悉坚实的怀抱中。 阿桃惊魂未定地搂紧谢逐的肩颈,抬眼看向容道。 只见在容道壮实身躯对比下,显得纤细瘦弱的张织娘拍着他的手臂细声安慰。 “不怕了不怕了,容哥哥,我来了,不怕了。” 贴墙缩着着容道脸色越发苍白,也想不起来问她居然认得他,颤巍巍地问:“你,你力气那么大的吗?” 刚刚就一下子,阿桃就被她掀飞出去了。 张织娘闻言,害羞地笑了笑:“你别看我生得瘦弱,但我从小到大,力气都比其他姑娘要大上一些。” 这何止是大一些?他突然有些明白他爹为什么会给他定下张秀才的女儿了,也明白张秀才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事了。 “你放心,以后你家杀猪,我绝对能帮上忙!” 其余四人各自对视,皆看见了对方眼底的了然。 这门亲,容道看来是毁不掉了。
第66章 我的明珠 过了腊八,渐渐地清河县便有了过年的味道,那日之后张织娘与他们“不打不相识”,几人熟络起来,成日地来找他们玩,自然更主要的是找容道。 而容道也被容老爹揪了回去,老老实实不敢再作妖,在家安心待娶。 阿桃的生辰与谢逐的差不了几日,她生在腊月十五,年味渐浓的时候。 到了腊月十五,阿桃及笄的这日,谢府摆宴,喜迎宾客,庆贺阿桃及笄。 谢家在清河县好友不多,本也是自家之事,谢老夫人便只请了清河县两个德高望重的全福老人来作为正宾,倒是黑风寨的人几乎大半都来了,抬来各种各样的贺礼,把谢府挤得是满满当当,险些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惯有些安静的谢府此刻热闹不已。 清河县地处偏僻,到底不比京都的那些名门贵女及笄礼来得礼仪繁琐,但谢迁还是思虑周全,即便比京都的要简便,但该有的都有,参礼人员中,温尧自是为主人,两位全幅老人做正宾,魏云亭为赞者,谢迁则为主持及笄礼的赞礼,最后谢逐非要挤进来,见没了他的位置,干脆做起了那手捧托盘的有司。 齐容施三人挤在一起打趣他,给自己娘子亲手捧笄,怕是一辈子夫纲不振。 谢逐听了不怒反笑,止不住的洋洋得意:“阿桃在我谢家及笄,说明她该当就是我谢家的人,是我谢逐的娘子,你们谁有这福气?我不止要给她捧笄,我还要给她加笄取字呢!” 三人被他齐齐一噎,面色各异,容道的未婚妻张织娘与他同岁,自然及笄礼已经过了,但他平常惹都不敢惹她,更莫说还想着给她取字了,齐广平倒是被谢逐的话说得心思一动,目光不由落在即使在谢府做客,也仍旧忍不住总是忙活的施仙身上,倘若能作为夫君给她及笄,当是幸事。 “齐兄?”施盛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满眼困惑:“你方才愣神,可是在想什么事?” 当着对方兄长想这些事,脸皮厚如齐广平也忍不住尴尬,咳了声转过头,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是想就连容道都定亲了,施盛你呢?即便年岁不大暂不成亲,可打算议亲了?” 想不到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少年青涩白皙的面容微红,不自在道:“再说吧,我现在只想考取功名,带着我娘与妹妹去京都过好日子。” 齐广平一愣。 谢逐听了却是直摇头:“京都可不一定有什么好日子过,那里尽是些勾心斗角,朝堂上斗来斗去,跟斗鸡似的,斗得你死我活,还不如在北地畅快自在。” 施盛却是一笑:“古往今来,党争派争皆是不断,就算躲避到其他地方,生活也会因朝堂之上君臣之争、官员之争而受影响,既如此,还不如跻身其中。” 施盛在众人面前都是腼腆少言的模样,难得一听他表述自己的想法,听着却是也有道理,不过谢逐并不赞同,正想开口,学渣之一容道烦躁地挥手道:“今日是弟妹的及笄礼,你们好端端地说什么考功名的事,烦不烦?” 学渣之二谢逐耸了耸鼻,颇为嫌弃:“说得也是,我娘子的及笄礼,我跟你们几个臭男人凑在一块儿做什么?找我娘子去!” 说完他一个窜身出去,不见了踪影。 花厅之内,在谢迁的主持,正宾的唱赞之下,阿桃穿上礼服,发丝被尽数梳上,不同于已婚女子的发式,梳的是成年女子的发式,最后簪上发笄、钗笄,阿桃本就生得明艳,如此装饰,更衬得容姿迤逦、灼灼艳丽,晕晕娇靥巧笑倩兮,好似山间盛放的灼灼桃花,动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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