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花园,不可如此, 你快放我下来。”悬在空中的脚尖随着她的话语晃动了好几下,却依然无法撼动男人坚实的臂膀。 男人无声的笑了笑,凑近她早已红透的耳垂低语: “迁就你走了一路, 再慢点,等到了明思堂饭菜都凉了。” 这话乍然一听没什么, 可听在姜姝挽耳里却意味不同。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梁钰今日行路途中很是迁就她的步伐节奏, 想是明白昨夜她吃了苦头, 想从这里找补回来些吗, 可两人走了一路他都没有如此, 却偏偏这个时候给自己来这出, 意欲何为, 姜姝挽自然明白。 她羞怯的同时心下有些微恼,觉得他是在刻意回避自己的问题: “我还在问你话呢。不许和我插科打诨。” 方才还在为他而担心, 满腹的心疼和温情都在他此刻的撩拨中挥散了那么三分, 但是担心使然,还是不想就那么让他蒙混过去。 梁钰此刻春风拂面,正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新妇回明思堂,好言好语的哄那么两句也不是不可: “方才说的就是我的真心话,我既答应了会让你没有负担的同我在一处,那便会扫清一切的障碍,否则, 我不是白挨了那顿家法和那顿跪了?” 挨家法是为了面子上给梁雄和梁骋一个交代,而即便没有这么个交到, 梁钰依然会和姜姝挽成亲,只是那样的话,她在府里的所受非议就不止如此了。 同梁雄夫妇的关系换而言之可以理解为姜姝挽日后在梁家的地位,梁钰如此做的理由无非是在亲人和爱人之间寻求一个平衡。 而最最得益的人,只会是姜姝挽。 不得不承认梁钰话中所言极是,姜姝挽此刻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是这件事的代价未免有些深,若是为此,致使梁钰同国公夫妇的感情受损,那她不就成了最大的恶人。 “那要是万一,我最后还是没能嫁给你,而你同阿爹阿娘的关系又趋于恶化,那不就是得不偿失?” 女子和男子终究不同,感情上的思考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即便此刻事情已成定局,还是不免纠结于另一种事态发生的结果。 梁钰失笑,竟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像在哄小孩子似得:“如果是那样结果的话,就违背了之前我对你的承诺。” 这会两人已经走上了回明思堂的路,府里的下人都在准备午膳,过往并无别人,姜姝挽也逐渐放松下来,从刚开始得掩耳盗铃埋首在他的胸口,到这会敢大大方方的与之对视。 今日日光上好,二人向着阳光而行,梁钰的一张脸就这样沐浴在日光之中,向来不怒自威的脸上这会竟没有半分的凌冽之感,通身的气度只剩温柔二字。 他小心地抱着怀中的人儿,察觉到那道目光后微微垂首与之与她对视了那么半瞬: “前路不管如何荆棘丛生,只要我想,总会破除阻碍,拼尽全力来与你相见。” 今日一早都在躁动起伏的情绪因为这句话无端的平静下来,姜姝挽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波澜滔天可以席卷万物的风浪转瞬之间就堰旗鼓息,风平浪静。 她只觉梁钰今日的每一句话都有能抚平情绪的能力,也能够让她在日后的日子中,能毫无顾虑的同他在一处,面对重重的考验。 芳华居到明思堂短短的一段路,让两人本就在一处的心又紧紧牵连起来,姜姝挽受触动良多,攀着梁钰脖子的手都不禁紧了两分,脸颊更加贴近了他沉稳有力的胸膛。 明思堂内得了吩咐,姜汤早已熬上,就在下人们心中还在腹诽世子今果如此宠爱世子妃的时候,院子里的丫鬟看到自家世子爷正抱着世子妃踏入了房门。 方才梁钰虽说是在揶揄她,可她身上却是真的疼,一碗姜汤下肚之后,浑身都暖和不少,连带着本该疼的地方都缓和不少。 “从前不知何为肤如凝脂,昨夜一见方知那些都太浅薄了。” 姜姝挽皱眉,没明白他话中含义,放下碗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后,才知他又是在不正经。 她喝姜汤的时候腕上的袖子往下落了两分,刚好能看见那雪白手腕上一粒粒的红梅,昨夜里的某些画面没有任何屏障的就这么直接跳了出来,她轻泣的推拒他,却反被他擒住了双手,改由在上面为所欲为。 一夜过去,原本有些鲜艳的颜色已经变得有些深,却时刻提醒着她昨夜二人之间的激烈。 屋外还有丫鬟在,她匆匆拉上了袖子,用眼神瞪了他两眼,却不经意摸到了婆母送的那个镯子。 “这是,方才阿娘给我的。” 梁钰早就看到,一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只嘴角压了压看了她一眼后“嗯”了一声。 “这是祖母给阿娘的见面礼,而今阿娘既然给了你,便是认了你这个儿媳。” 她摩挲着手上的东西,直觉今日母子俩有些反常,却又说不上哪里的反常。 她的无意之举让眼前的人眸色深了深,不住的往喉里灌茶,姜姝挽本还想在问两句梁钰关于祠堂的事情。 而他显然已经不想同她深究在这个已经过去的问题里,食过午膳过后就拉着她去房中休息了。 姜姝挽不疑有他,本也就困倦的紧,沾床就睡了。 本以为会像嬷嬷说的,梁钰这些年一个人素的没法,成亲之后尝到鲜了恐会日日索.欢。 想到昨日的激烈以及身下还有隐隐的不适,姜姝挽到底还是怕的,到了夜里就寝时,都把一张衾被裹的紧紧的。 与意料之中的不同,梁钰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灭烛之后抱着她亲吻了良久,最后在两人不知交换了多少次的津液后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彼此。 握着她戴着手镯的那只手腕,他摩挲了良久,就在姜姝挽都以为他会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梁钰却只是亲了亲她的手腕,道了句: “明日还要进宫谢恩,今日早些休息。” 心中犹如一块石头落下,却又有隐隐的失落感,好在她本也就困倦,没一会也就沉沉睡去。 … 他们的亲事是皇上亲赐,此番成亲了自是要进宫谢恩的。 姜姝挽没进过宫,这也是第一次得见天颜,可意外的没有拘束和慌乱,跟在梁钰身后一副得体的样子,落落大方,端庄娴静。 李珺见之也不禁赞叹: “我道他梁勉之的春心这次怎会大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同梁钰本是表亲兄弟,今日既是谢恩,既是公事也算家事,为了不让姜姝挽拘谨,李珺一早就表明态度: “真要论起来,勉之还算我的表兄,我也合该唤你一声表嫂,既是一家人,就不用太客气了。” 表面的冰层因这句话隐隐有了活泛的意思,说完家事之后,二人不可避免的说起了朝堂上的事情,姜姝挽自觉不该在此,向梁钰寻了个由头后暂时就先出了勤政殿。 梁钰同李珺是先君臣后表亲,家事毕后,自也该说些别的事。 “并州的贪墨案已经有了些眉目,这两日密探已经将相关账目快马加鞭送至盛京,待你回来后便可接手。” “除了账目可还有别的?” 李珺眉头紧皱摇摇头:“就都是密探最后关头救回来的一本,别的都被烧了,这本也被火撩坏不少,但好在关键之处还在,能堪当用用。” 成王落马一事早在全国传扬开,各处拥兵自重的藩王人心惶惶,有胆小的早早儿便将属地的军备部署誊抄一份发送盛京,以表忠心,可也有胆大的,一直在试探皇帝的底线。 并州去岁听说糟了灾,遍地都是难民,百姓流离失所,可自天灾以来,盛京就不止一次发送了赈灾的物资前去,数量巨大,根本不会出现当下的情况。 可一直到年底,并州的情况还是没解决,送去的钱粮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李珺无法,只好又让密探去查,结果查出并州几个郡守架空了藩王,将这些个东西都据为己有。 还在并州官员中还有清明的人,主动上报盛京朝廷其中的龃龉,是以才有了那密探火中取账册的事情。 “可对方已经察觉,把所有证据都烧光了,这事有些难。” 李珺皱眉,微微颔首:“所以朕才会今日就急急告知你,待你休沐回来就速速处理此事,刑部人手若是不够,可从六部抽调,再不够,三司就一起上。” 勤政殿内李珺还在同梁钰商量,这边的姜姝挽已经在宫人的引路下误打误撞进了太学。 “这儿是何处?” 那宫人是受了梁钰吩咐,带姜姝挽在花园里走走,却不想这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太学馆。 学馆里都是朝堂上正三品官员家的男子再此进学,可今日休沐,这儿空无一人,只是学馆的修葺比之一般的宫殿要特别的多,没那么富丽堂皇,反而很是素雅,适合读书静修,在一众的繁复宫殿中显得格格不入。 姜姝挽也是一眼就看出这里的不同,语气中有些兴奋的问着面前的小宫人。 索性是皇帝默许她在花园里走动的,这学馆也没说不能进,宫人解释一二后便带着姜姝挽走了进去。 学馆分文场和武场。 既有读书的地方,也有演武的地盘。 昨日听长公主说起梁钰自小也就是在这太学进修后,她对这地方也不免产生了好奇。 不知是成了夫妻后想更加的了解他,还是单纯对他的过去有所好奇,但不知是何动机的驱使下,让姜姝挽不知不觉的想进来这里。 学馆里面安安静静,落针可闻,就在她觉得无趣想离开的时候,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是何人?怎的进了这里”
第80章 学馆内静悄悄的, 这一声的叫喊就显得过于突兀,姜姝挽听见声音后回头就见一名行路老态龙钟,须发尽白老者立在她的身后。 虽说声音老态, 可样貌和精气神却半丝不觉,就算已经满头白发,可一双犀利的眼睛仍旧看的姜姝挽有些发怵。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直掇, 衬的本就肤色黝黑的脸色有些发沉,手执一本封皮已经有些泛黄的书册, 就这样盯着身前的姜姝挽,严肃的程度上还有打量的意味在。 那种被人窥探内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姜姝挽瞬间直觉眼前的人有些不悦, 她被看的有些无措, 脑子里也正在快速的回忆他方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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