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作为一名男子而言,十年前就将这位女子的小字写在书册纸上,心意昭昭,只是碍于时机不对,一直没能互通心意。 龚鉴早便知道他心里藏有一名唤“挽挽”的女子,只是这个范围过于宽泛,他无从得知是谁,直到前些日子传来梁钰同姜家大小姐的婚事,龚鉴方知这姜家大小姐,小字就是“挽挽。” 他害怕梁钰一心都系在姜姝挽身上,这次特意拘着姜姝挽,就是为了亲自见他一面,要他做出对辅佐李珺的承诺。 只是没想到梁钰不肯松口,只说在朝堂和其夫人之间他无法做出明确的选择,但辅佐李珺是梁家世世代代的职责,他定当义不容辞,只是对于姜姝挽,他也绝不会妥协罢了。 换而言之,姜姝挽的丈夫同刑部尚书这两个头衔,他都要。 姜姝挽本就猜的八|九不离十,经他这么一提点,自也想明白疏漏错在哪里,可现在她最关心的却是另一个事情,那个困扰了她=一日的问题: “那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的小字写在书册上,还被老师发现了?” “老师方才说十年,你十年前就喜欢我了吗?”
第81章 方才在藏书阁, 姜姝挽只是猜中其一,龚鉴的确有些责怪梁钰,不过不是梁钰毁损藏书, 而是责怪他不能一心一意为君为民,这男人要是产生了单纯的男女之情,难免会耽于美色, 行事多有束缚。 龚鉴是他和李珺的老师,又身负先皇所托重任, 把大邺的江山社稷看得无比之重要,否则, 不会已经年逾古稀的高龄了, 还在太学里授课。 当年初时发现梁钰有喜欢的人时, 就是从她手中的这本诗经开始的, 那会梁钰刚随着老夫人去了姜家做客, 回来之后就常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龚鉴只当是少年略有心事, 并未有多在意,直到有一日, 他刚好授到《诗经.关雎》一篇时, 李珺听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一脸兴致冲冲的问: “老师,那如果喜欢的女子求而不得,还要不要逑?”龚鉴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却不过下一瞬,就见情绪一向内敛的梁钰面色有些发红, 一脸恨恨的看着李珺,后者还在坐上捂着嘴嬉皮笑脸, 一副得逞的样子。 龚鉴这才看明白,原来不知何时,梁钰身前的那本书册上已经写了好几个‘挽’字。 好在感情正处萌发,听李珺的口气对方还是梁钰求而不得的人,事情尚还能控制,于是日日的耳提面命,各种忠告加身,才让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没有再发生偷偷写女子名字的事情了。 却没想,那时的听话并不是妥协,而是隐忍,是为了图谋日后更大的目的,就在他以为梁钰对感情无欲无求,会一心一意辅佐李珺的时候,竟然听到了梁家办喜事的消息。 他生气,觉得梁钰违背了自己,甚至连婚礼都没参加,就是在倾诉自己得不满,也想借此提点梁钰,记住他的身份,清楚他的责任。 方才在学馆,师生两人久久无言,谁也不愿先妥协,后来天色越来越晚,梁钰终于先低了头: “老师,我非圣人,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只是喜欢了一个姑娘十年,想娶她为妻,想同她在一处罢了。” “你教我们要心怀万民,可如果我连爱是什么都不能明白的话,又如何去爱万民?” 是啊,他们对他是过于苛责了,李珺作为君王,能爱万民,也能有妃嫔爱他,却偏偏要求他梁钰不能有感情。 龚鉴想了很久,终究是妥协,最后还是让姜姝挽带走了那本《诗经》。 梁钰看着手上的书册,想到了方才和龚鉴的对话,他说: “虽然不想,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世子妃,的确当得起她这个头衔。” 处变不惊,行事稳妥大方,甚至还了解些律法,于他刑部尚书这个职务来讲也是大有裨益。 “你小子,从小心思就深,不做没把握的事,十年前就怕是已经给自己定下了非她不可吧?” 不然,怎么十年过去了,那份心思依然没变,当初求而不得的人,最终还是成了他的夫人。 他终究还是抱得美人归了的。 回梁府的马车还行在主街的青石板上,姜姝挽听的一脸认真: “那要是这样的话,龚尚书就是自寻烦恼了。” “为何?” “因为你不是那种人啊,怎可能会为了女子,忘记你的责任。” 梁钰承认她说的没错,只是听到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反而有些撒娇故意的意味在里面。 “挽挽不要过于谦虚了,我要不是为了你,会生生等了十年吗?” 初时听到被人默默喜欢了十年,先是震惊,后是喜悦,接着再回忆两人在一起的各种细节,就只剩下了甜。 人性本如此,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虚荣心,姜姝挽听到龚鉴是因为害怕梁钰耽于自己一人后,那股虚荣感也有些隐隐作祟,只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心里还是依然好奇,梁钰缘何就会喜欢了自己这么久。 “十年前,我才六岁,你怎知道你对我的就是喜欢,而不是出于哥哥对于妹妹的感情。” 事情都过去了十年,但真要论起来,梁钰对那日的事情,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生来矜贵,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唾手可得的,不需要争抢,可当第一次看到姜姝挽被族里的两个堂兄欺负时,向来冷硬的他,也是第一次对这种小事起了恻隐之心。 他先是呵斥走了那两个半大不小抢她东西的孩童,捏着一方帕子准备上前哄她的时候,就听身后府里的管事通传,要去见见主家。 提起的步子也不得已放下,手上的东西也顺手给了梁骋,当时以为自己一会就会回来,结果没想到那一次转身后,他就生生等了十年。 姜姝挽听到这里一双眼睛已经瞪圆,不可思议的掩着唇角: “你是说,那次梁骋替我出头,又给我擦眼泪,关心我,其实原本应该都是你?” 她也记得当年的事,那时她被欺负的涕泪横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帮了她,等到抬起头来时,就看到了梁骋。 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她理所应当的认错了人,自然就亲近梁骋,疏远他这个未来大伯子,若不是去出了那件事,她可能还以为当年那个人是梁骋。 梁钰轻笑的点头,却不妨她抡起了粉拳又朝着他的胸膛使劲擂了几下。语气中带着些懊恼的愤恨不已:“你为何不早说,要是今日龚大人不说,你打算瞒我多久,你怎么能这样。” 她气愤,懊悔,甚至是自责,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她好像从来就没问过梁钰为何喜欢自己,若是当初她多嘴问了那么一句,今日也不会这般后悔,到了这会才知道这件事。 梁钰对她这前后差异过大的情绪有些招架不住,这会又在马车上,恐她动作太大外面会听到,只能把她捞到身上坐好,面对一张气鼓鼓的脸,好言好语的哄着: “我怎么没说?我后来一寻到的机会就在你眼前晃,知道你爱去花园,我甚至还在你姜家的花园等你,可是你那次又认错了人。” 要论委屈,谁都委屈,一次两次被认错,到头来白白错过了好几年。 姜姝挽也被说的懊恼,觉得梁钰受了委屈,为了她吃了好大的亏,这会天色渐晚,她又被他抱在身上,两人呼吸交缠,她又觉得过去那些年自己确实没有关注他才会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她有些心疼,想要补偿他,正好这会气氛合适,环境也合适,马车已经行过了主街,拐进了梁家所在的巷口,窗外的人声愈见小了不少。 姜姝挽抿唇,凝气了好半晌,突然就凑上前,照着那张能让盛京名门闺秀们都趋之若鹜的一张俊脸‘吧唧’了那么一下。 安静的车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一触即离,退回来后就噙着一双带有歉意的眼睛看着梁钰。 “这算是补偿?”读出了她眼里的意思,梁钰问道。 “算是吧,算我为之前认错人了向你道歉。”她抿了抿唇,手指绕着他的衣带,有些不敢看他的嘀咕道。 梁钰被她这像是吐泡泡的声音和手上的动作撩拨的不行,昏暗的车厢里喉结不可抑制的上下滑动一番。 “可我觉得不够。”他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喑哑。 不够? “那你想要什么?” 她这会侧身坐在她腿上,回头刚好就对上他的一双眼睛,眸色沉沉,像极了洞房夜里他激烈起来的样子,已经有过经验的姜姝挽瞬间能感受到身下触感的异样,他心里想的和她现在猜的似乎是同一件事情,属于夫妻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 可身下的地方还有些疼,嬷嬷说的话言犹在耳: “可是我还有点疼呢,走路走疼。” 昨日见她走路都不顺,梁钰晚上就寝之后也只是亲了亲,并未做别的,可如今已经第三日,若还是疼,就不大对了。 他皱眉问: “还在疼?要不要问问大夫。” 她被这句话羞的满脸通红,哪有人因为这种事情找大夫,那不是存心要她羞人的。 “不要,我不要,那样别人会笑话的。”她立刻反驳。 梁钰被她逗笑:“夫妻敦伦,是天理都共容的,何来什么笑话不笑话。”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凑到她耳边: “还是说,我是因为没有看挽挽的册子,才让挽挽不舒服的?” “轰”的一声闷声,姜姝挽就觉得耳根烫的慌,提起那让自己糟了大罪的东西,她是想都不敢去想。 生怕哪里又说错话,惹的梁钰起了心思又来逗她,这次只是摇摇头,拒绝回答。 可抱着她的男人却是一副故作不解:“还是就像挽挽说的,我是第一次,什么都不会,才弄疼了你?” “不若,就听挽挽,回去夜里,我们俩一起看,再好好学学,怎样以后才能不让你疼?” 他还想继续说,正好这会车外传来铭风的声音,说已经到梁府了,姜姝挽就像听到什么天籁之音一般,车才方一停下,就赶紧从他怀中下来。 可再快也还是比不过梁钰,她还未走到车门口,就被身后的男人给拽了回来: “慌什么,先看看哪里有无不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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