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正看着香囊好奇,便见柴桑火急火燎地进来,目光一下驻足在玉娘的手上。 玉娘看了看柴桑,又看了看手中的香囊,半问半解释:“这香囊我刚从地上捡起来,敢问是王爷的吗?” 柴桑顿时松了一口气:“正是。”说着,便朝玉娘走了过来。 待柴桑走到近前,玉娘赶紧把香囊递给柴桑,柴桑一把接过去,系在了腰间,看起来宝贝得紧。 “这香囊太轻了,王爷还是往里面装个有分量的东西,压着点,不然丢了也难觉察。”玉娘好言提醒道,看柴桑如此在意,这香囊怕是对他极为重要。 柴桑应了一声,道了谢,便出去了。心里一直回想着玉娘所说的“有分量的东西”,什么东西有分量又不至于太重呢?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从他接过那个香囊挂在腰间起,他的手就没有离开过它。 三日后,玉娘果然在林沐的护送下踏上了回开封的路程。柴桑虽然人回不去,礼节不可废,眼下澶州虽然过得紧巴巴,但他还是尽心尽力为玉娘那边的亲眷备下了礼物。 随行的,还有一封柴桑的亲笔信,出发前他特意嘱咐玉娘,一定要亲手交到褚将军手里。 玉娘一进开封,便回了褚府。今日正是小年,林沐一早就盘算着,小年夜里在路上奔波不好,便决定在晋王府住上一夜再走。又挂念多日未见的慕容柏舟,于是早早便到李彦明处替他告了假。 慕容柏舟走到军营门口,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林沐,真是又惊又喜。 “怎么是你!”方才上头说有朋友找他,他还一脸诧异,他来了开封几个月,每日都在军营里,哪有什么朋友,没想到来者居然是林沐。 林沐大跨步迎了上去,对着慕容柏舟又是拍肩又是捶胸,心中暗想,军营中果然锻炼人,没想到才一两个月没见,这家伙壮了这么多。 “待的还习惯吗?” “还行,大家好吗?”月余未见,虽不时有书信往来,但他着实想念澶州。 “都好都好。”林沐说着搂上慕容柏舟的肩:“我已替你告了假,你我今日好好聚一聚。” “好!”慕容柏舟爽快应下,虽说二人相识时间也不长,但毕竟年龄相仿,又加上多日未见,竟有他乡逢故知之感,不由得又亲近了几分。 柏舟对开封并不熟悉,但林沐就不一样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此前在开封时就喜欢四处乱逛,虽然柴桑一惯生活节俭,连带他也很少出入那些高楼酒肆,但各家的名号他还是能叫上来的。 “就这家吧。”林沐带着柏舟在大街上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了一家叫“醉霄楼”的酒楼前。这也是今日尽半份地主之谊,宴请柏舟才选了这家,换做平日里,他可舍不得。 “都行。”柏舟一副但凭林沐做主的架势。 二人正要进去时,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住了,说是小厮,却又一脸凶相,让这么两个人站在门口,不知店主是想不想好好做生意。 “我家主人今日在此宴客,你们改日再来。”说话的小厮黑着一张脸,言语中也毫不客气。 “好大的派头。”林沐脱口而出。 慕容柏舟见状,忙拉着林沐说:“无妨,咱们再换一家。”就怕双方你来我往,一句接一句,拱起了火,徒生事端。 林沐也不是糊涂人,他如今背后是柴桑,在外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他知道,可这开封才姓郭几天,想郭玮平日多么俭省,下面臣子动辄包下一座楼,是多么豪奢。 “二位也是被拦在门外了?”见他二人拖拖拽拽着从醉霄楼过来,街旁卖灯笼的大爷搭起了话。 林沐二人先是一愣,四处看看周遭确实没人,才确定大爷这是在跟他们说话。 “是啊。” “也是真奇怪,平日里也没见这么多人,今儿不让进了,倒是一个接一个。”大爷看着他二人打趣说。 “说是有人宴请,包下了整个醉霄楼。”林沐倒也不恼了,跟大爷说起话来。 “是个大官。”大爷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在林沐身旁说道。 “大官?有多大?”林沐也学着靠近大爷,小声问道,他倒要看看这么足的派头,究竟是多大的官。 “带兵的,前些日子刚打了胜仗,势头正旺呢!”大爷继续说道,说完又补了一句:“姓王。” “叫什么?” “瞧你说的,我一个小老百姓,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见林沐一脸不信的样子,大爷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皇上最大,他老二。” 这倒是把林沐和柏舟说懵了,郭玮正值青春鼎盛,膝下无子,柴桑和郭崇二人,一个远在澶州,一个待在军营,这开封城中,还有谁老二的说法? 看着他俩疑惑的模样,大爷反而有些得意:“皇上当皇上前什么官,他就是什么官。前几日他儿子成亲,比当时晋王成亲的场面还大呢。” 柏舟久不在澶州,听了这话,可能还云里雾里,林沐瞬间是全明白了,王鹤。他在澶州,可没少听见这个名字。 “走了走了……”林沐拍了拍柏舟的肩膀,又回过头对大爷说:“天冷,您早点收摊啊。”打听清楚了事,还留着这儿干嘛。 开封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酒家了,走了百十步,寻着一个酒楼进去,点了几样小菜,想着柏舟明日还要回军营,自己也要动身回澶州,便没有点酒,二人吃着聊着,倒也自在。 席间,柏舟也知道酒楼是个是非之地,便没有提及方才的事,还是围着澶州的人,挨个儿问了个遍。 听到九歌的父亲找到了,倒是真心为她高兴,又听说她父亲对她在澶州所做之事颇有成见,又不禁皱起了眉。 “你倒是身在开封,心在澶州。”林沐见他一会儿喜一会儿愁,打趣他道。 “九歌她不容易。”乱世之中,他这男子都倍感吃力,遑论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女子。 “你不知道,我巴不得大哥赶紧把她娶了算了。”他这个局外人,看得干着急。 “嗯?”柏舟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 林沐有些怨自己嘴快,照理来说这是澶桑和九歌的私事,他这样说出来不好,可话已经赶在这儿了,何况柏舟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索性便继续说道:“你说,既然你情我愿,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 “怕是有别的考量。”柏舟放下了筷子,认真说道。 “一个性子闷,一个性子烈,别扭得紧。”终归是局外人,二人说了几句,终归也是无可奈何。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些,林沐听柏舟讲了些军营的事,心里羡慕得紧。可他又深知自己散漫惯了,不似柏舟一般板正,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 “你好好混,过了年郑羽就十三了,再过个一两年,叫他去投奔你。” 柏舟笑了笑,自打他进军营,就渴望真正的战场,若是真能上得战场,立下不世之功,也不枉他这些年的苦练。 晚间二人歇在晋王府,抵足而眠。林沐这才放心把王鹤之事悉数告诉柏舟,柏舟多少有些吃惊,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晋王的处境变得如此艰难。 “可是需要我回澶州?”虽然在军营之中,他确实受益匪浅,但只要晋王需要,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第23章 “你不要会错了意,大哥让你到军营,是真想让你涨涨本事。”林沐认真地说道,“他也并没有让我告诉你王鹤之事,是今日凑巧碰上了,我又自作主张。” “那需要我做什么?”柏舟抬头问道。 “眼下澶州那边是以不变应万变,你安心待在军营,澶州那边有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妄动。”柴桑不在身边,林沐显得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柏舟嘴上应了下来,心里却告诉自己今后要多留意。 翌日一早,二人便在王府门口道别,各自动身离去。 一去一回,林沐回到澶州时,已经腊月二十五了。 柴桑早已吩咐过,府中置办年货时,九歌那边、慕容诀那边都各一份,东西早已准备好,就等着林沐回来去走动呢。 九歌那边,柴桑不便去,当然指着林沐,慕容诀那边,柏舟现在人在开封,于情于理,他都得替兄弟跑这一趟。别人过了小年就闲着、坐着,直等着过年了,偏他临近年关,却越发忙了起来。 林沐先去了趟赵府,几天不见,赵珩精神头好了很多,已经能够下来走动了。林沐进门时,赵珩正躺在藤椅上,身上盖了条被子,各个角都压得实实的,九歌坐在一旁,手里拿了本书看着。 “赵叔,九歌。”林沐两手满满当当,一进门看着人就喊,九歌见状,忙把手头的书放在一边,接过林沐手里的一坛酒。 “你个小酒鬼,别的都不顾,只顾酒。”林沐打趣道。 九歌白了他一眼:“别的又摔不坏,酒坛子摔下去可就没有了。” 赵珩笑着看着两人,对他二人之间的说笑早已见怪不怪了。 “南大哥呢?” “有事出去了。” “那你跟我把这些送到后厨。” “好。” 二人把东西一一放好之后,林沐拉住九歌,往她手里塞了两个荷包。 “这是什么?”九歌一脸疑惑,上下掂了掂,手里两个荷包有点分量。 “要过年了,大哥给的,你和南大哥一人一个。” 九歌正在犹豫收不收,林沐又说道:“兄弟们都有,连郑羽那小子都有,你不要的话给我。”说着就作势要从九歌手里拿过来。 九歌眼疾手快,偏身一躲,随手就塞在了衣服里:“收,干嘛不收。”既然众人都有,那她作何不收,虽然这些日子因着父亲的病,她都好久没去府衙了,但眼下父亲一日好过一日,她总归还是要回去的。 “比小耗子还精。”林沐嘀咕了一句。 九歌没有理他,二人又来到院中,和赵珩聊了一会儿后,林沐便起身告辞:“我先走了赵叔,大年初一再来给您拜年。” “好,好……”赵珩满口答应着,又给九歌使眼色:“小九,送送。” 九歌直送到门口,看着林沐上了马,林沐调转马头,正准备扬鞭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道:“午后我要去访慕容伯父,你想不想去?” 上次搭救张勤时,多亏了慕容诀施以援手,按理说,九歌该去一趟,但她想到赵珩,又犹豫了起来,最后咬了咬牙说:“我就不去了,你见了慕容伯父,帮我问个好。” “好吧。”林沐有些无奈,他本来是想,邀上九歌,再喊上大哥的。 “那,年后见。”说着林沐驱马,晃晃悠悠地走了。 除夕那天,南昭容把所有屋子里的蜡烛都点亮,早早置办了一桌席面,和赵珩、九歌三人围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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