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乖,看的可就不止腿了。」 王公子患有隐疾,是不举之症。 可人又色心极大,欲要玷污我的时候,这桩秘闻被我知了去。 他脸皮薄又好面子,来看这种病,自然不敢带人来。 所以倒是方便我行暴。 王公子瑟缩一下,骂我:「疯子!」 我勾起嘴角,看着他擦身而过。 等人进了老先生的门,我才转身,遇上许清洲明亮又清澈的眼。 「我……」我生了几分怯意,生怕他看见我如此一面便就此嫌弃了我。 他只是推了推轮子,到我面前来,牵住我的手。 「我的兰因受苦了,是我无能。」 我看他有些失神落魄,忙紧握住他的手。 「不曾。我不曾受苦。清洲也不曾无能。」 7 因着上次被拒之门外,我便不再带上许清洲。一个人日日来求,老先生若是不见我,我便站在门口,一直等着。 期间看过很多人来求医,我一问来,无一人见得到老先生。 据说老先生不打算久留,而且已经停医许久了。 我如何肯甘心? 这是我遇上的唯一的机会了。 如今已过隆冬,步入春季,却乍暖还寒,十分折腾人。 我日日守着,染上了风寒。 回家时,许清洲攥着我冰凉的指尖,心疼得眼都红了。 「兰因,不要去了。」 「我不。他还未走,我便有机会。」 我从前最听许清洲的话,事事都依着他,唯独这一件,偏要执着。 「那也等病好了再去。」 「我这人粗贱,身子特好。没事。」我摇头反驳。 许清洲气得手都在抖,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压着我的头进了他的怀里。 我又像往常一样等在门口,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头昏脑胀。 恍惚间,一个女童朝我走来,手中端着一碗热药。 「你发了热,快把药吃了。」 我心里一喜,根本顾不过来我发了热,只知道问她:「是老先生让你来的吗?」 女童摇摇头:「我爷爷很早就不看病了。」 我不肯,偏要求她:「我求求你,可不可以帮我引荐一下?我夫君体弱有疾……老先生是我们……仅剩的希望了……」 她那双大眼睛里划过同情,面上有些犹豫,却还是很有原则。 「你先将药吃了吧,我去试试看。不过他若不愿意,你不用来浪费时间了,尽早找别人吧。」 我欢喜地点头,囫囵地吞下那碗热药,烫得我直吸气。 「世间情,竟是这般?」我似乎听见她懵懂地疑问。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日暮渐起,我再未见过那个女童。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有些悲戚。 原来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就能成的。 等到我失魂落魄走时,一只小手拉上我的衣袖。 她面有急色,气喘吁吁:「明日辰时一刻,过期不候。」 我那颗心猛地又被人拉了上去。 我跪下来,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多谢。」 8 一早,出门时。 我拢了拢许清洲的披风,又摸了摸他的脸,安慰他:「别怕。」 「男子汉大丈夫,我何曾言过怕?」许清洲眉毛一挑,反问我。 嘴硬。 我心里想。 也不知道先前是谁抱着我哭得可怜兮兮地喊:「兰因,我怕。」 可我不拆穿他。 见到了老先生,他说许清洲的腿很麻烦,要治必须再断一次腿,重新接骨,训练修养一年,能不能好还不一定。 其中苦痛,非常人能忍。 我光听着就开始疼了。 可许清洲神色如常,立即回:「我敢。」 待谢过老先生,我们出去时。 我小着声音夸他:「清洲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太勇敢了!」 他被夸得耳尖微红,道:「我不想辜负你的心血。」 我捏了捏他的耳骨,又摸了摸他的耳尖,凑上去吹了一口气,问他:「就只是为了我吗?」 他是这样说的:「当然也为了我。我想站在你身边,想抱着你转圈,想与你生孩子。」 前面我还听得直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我忍不住红了脸颊,小心地打他肩膀。 「在外面呢!」 他笑了笑,不说话了。 许清洲腿有疾,行不得房。偏偏他每每还忍不住,憋得双目含泪,又悲又悔:「我恨断腿!小时候我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如今倒好了,好好的美人,只能看!」 他说断腿后他还是第一次这般悔,就是为了这事。 我…… 相处时日越久,越加亲密,许清洲的本性暴露无遗。 咳,尤其是在某些方面…… 9 那天,老先生亲自来了许宅。 我与许清洲都清楚:与其再也站不起来,不如抓住机会,忍一时之痛,求一个希望。 可当老先生真的站在我面前,我意识到许清洲要遭这痛时,却失态了。 花尽心思去求的是我,突然心软不愿的也是我。 「你怎么比我还怕?」许清洲明明面色都白了几分,还故意地笑着调侃我。 我强自压了压心慌,不愿让他担心。 「我不怕,你也不怕。我等你好好地回来。」 而后,他入了那道门。 我与许老太太、许夫人守在门口。 我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心口直跳,突然怪起这时间怎得这般难熬。 「祖母、娘,你们要不先回去歇着吧,我守着。若是累坏了你们,清洲要心疼了。一有消息,我就派人去通知你们。」 许老太太年岁已大,干等着焦急也是等,不如去个清净地缓缓心情。 于是,许夫人点点头,搀着许老太太走了。 她们一走,我不再强作镇定,靠在红柱子上微微地发抖。 突然,我耳尖地听到一声闷哼。 心一揪,我趴上窗户,细细地再听,那闷哼声越来越清晰。 我忍不住落了泪来,胡乱地边擦眼泪边祈祷: 上天保佑,求你还我一个健康的许清洲。 他这样好的人,不要让他再受苦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先生走了出来,嘱咐了我许多才离去。 我一一地记下后,迫不及待地往内室跑。 许清洲疼得晕了过去,发间湿润,几缕发丝贴着面,衬着面色越白,没有一丝血色。 我拧了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他的脸,又轻轻地往他唇上盖下一个吻。 许老太太和许夫人见过他的情形后便走了,留我继续照顾他。 直到半夜,他才转醒。 我忙去将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他就着喝了几口,突然猛地扎进我怀里。 「兰因,我好疼!都快疼死了!」 他啊,在我面前诚实得很,什么都告诉我,从不要男子所谓的面子。 我极喜欢他这般却又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抚过他脑后的发,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头顶。 他抬起头时,眼里还含着水色,越发惹人怜惜。 「我要不从今晚开始睡塌吧?」我瞧了瞧他那两条包裹严实的腿,「我怕晚间压到你,弄疼了你。」 他却不愿,有些闷闷不乐。 「我不想,没你我睡不着。」 我眼睛一转,凑近了他的耳边,小声地低语几句。 10 许清洲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真的?」 我不自在地挠了挠脸,点点头。 他摸上我的脸,含笑问:「脸红什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复又将他按下去塞进被窝里,掖了掖被角。 「睡觉。」 「我不困。」他睁着一双眸子看着我。 「大晚上的,我困。」我扯起嘴角,假意地笑道。 「好吧。」他点点脑袋,连耳朵也像耷拉下去了。 「别兴奋了。」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跟拍小动物似的。 难为他精神如此之好,白日还受过那样难忍的疼痛,晚上一下便忘得烟消云散,还喜不自禁地睡不着。 也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 噢……不对……也许我是知道点儿的。 养腿的这段时间,许清洲爱上了雕刻。 整日拿着一块玉,拿着刻刀细细致致地刻,还躲躲藏藏地不许我看见。 我斜着眼笑他,也不探究,反正是予我的,迟早是要见的。 时间晃晃悠悠地过,许清洲的恢复速度完全超出了老先生的预期,日子总算越过越好了。 老先生最后一次来看的时候,说他的腿已经正常愈合了,以后可以慢慢地训练走起来了。 我欢喜地直点头应下,也没注意到老先生走时饱含着深意和戏谑的目光。 晚间,暖黄的烛火跳跃,将房内照得温暖又温馨。 许清洲递给我一只白玉簪子,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 我哪怕猜到了他要送我东西,可知道的时候还是又惊又喜。 「我还从未送过你正式的礼物,与你也没有定情信物。所以趁着身体好了,想亲手雕一只簪子给你。想来想去,只有它最衬你。」 说完这些,他还故意地卖惨,举着双手到我眼前。 「我从未雕过,笨拙得很,废了几块玉,还把手也伤了几处。」 我瞧着那双漂亮的手上有着几道浅粉的伤疤,哭笑不得。 他手上的伤我是一早就知道的,当时就颇有些心疼地喊他「要不别雕了,换点别的也行」,他却很固执,不听我的话,如今却还跑来卖惨。 「所以呢?」 我握上他的手,轻轻柔柔地摩擦那几处疤痕,十分配合地问他。 却见他眸色越来越深,笑着看着我。 「你得补偿我,也送我一个礼物。」 11 「那等我准备一下吧。」我点头,倒也没拒绝。只是我先前没有准备,要准备一个合他心意的礼物需要些时间。 他亲手制给我,我肯定也得亲手做给他。我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思虑到底做什么了。 许清洲却以手遮嘴,凑到我耳畔,悄悄地道:「我早就想好了。」 我惊讶得一挑眉,这倒是省去我要抓耳挠腮纠结的工夫了。我来了兴趣,对此自然也是乐意至极。 「什么?」 他更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了两个字。 我目一瞪,伸手轻轻地拍了下他。 「想什么呢?你不能剧烈运动!」 他撇撇嘴,有些委屈:「可你明明早就答应我了。」 我吸了口气,仔细地想了想,才想了起来。我与他分开睡时,曾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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