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么了?要不是看你是太子,今天我就把门打开,让所有人都看着你挨打!”刘据还没怎么着,卫子夫都有些气喘吁吁了,“那两个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许你再重用他们!进府的,也给我晾着!” “母后,你管父皇就算了,怎么还管我?府中自有良娣做主,她都没说什么,你管得也......”太宽了.......最后三个字,刘据揉着自己的肩膀,在卫子夫的威势下,到底没敢说出口。 “据儿,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可替代的地方么?”卫子夫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是真的累够呛,“你如果跟我说,这两个人对大汉有益,非他们不可,我也就算了,可这两个人是李敢的儿女,当初李敢折腾出了多大的事情,你不是没有看见过。结果转头这才几年,就让我看着他们飞黄腾达,受你重用,我做不到。” “母后!”刘据也有些恼了,“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如果舅舅和表哥在世,也不会介意他们的,我们是皇家,她们是臣子,你为什么非要较这个劲呢!” 为什么非要较劲?卫子夫生气的对刘据说,“我不是神!你也不要拿神仙宽大为怀的标准来要求我!我的好恶,我的计较,因为跟你不一样,就是不对的么?刘据,将来大汉是你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像你皇祖母干涉你父皇那样,干涉你!可如果是这件事,你给我记住了,我分毫不让!” “母后!天下奇才怪才何止千万,都在我的博望苑住着!为什么非要计较一个李禹?” “因为他爹!因为李敢伤害我弟弟和我外甥了!” 刘据声音大,卫子夫声音更大! 两人剑拔弩张,分毫不让,卫子夫怒意滔天,就差再打他几下了,“你告诉我!我们卫家又做错了什么,忠君爱国浴血奋战,何曾有过半分犹豫?他们说刺杀就刺杀,转头还要我们一副善良心肠去原谅!?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母后...”刘据能理解卫子夫的伤心和难过,可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跟她们两个没有关系,他们两个是无辜的。” “无辜?”卫子夫冷笑,“太子,你是仁慈得傻了吧!大汉国事,何有无辜之说?能力不足办错了事,无辜吗?一念之差判断有误,无辜吗?侍君有差,犯上而诛,无辜吗?后宫那些遣散的宫女,不得宠的嫔妃,无辜吗?呵!相比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这里每个人都不无辜!你是太子,这些年死的栋梁之臣何止几百,就李家他们无辜?其他人不无辜?!我告诉你,只有死人敢喊一声无辜!你要帮他们喊么?” “我......” “我也不介意,帮他们‘无辜’一次!”卫子夫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眼中杀意顿显。 有刘彻这么多年的强硬在前,刘据更知道此刻不应该跟卫子夫对峙下去,不然没有他好果子吃,只是,无论性格表现得怎么温柔,他骨子里,本也是个强硬的人,跪着想了半天,才抬头告罪,“是儿臣错了,不该惹母后动气。但是母后已经惹父皇不快,现在又插手儿子选人用人,是真的想因为这些私情私义四处得罪人么?国事繁重,母后竟如此训导,儿子领教了。” 真行!狼崽子已经长大了,敢反咬她了,怪不得朝上的争执愈演愈烈! 只是,到底是谁私情私义?说了半天,他也没说出李禹和他姐姐有何过人之处,还说自己私情私义,“如果这就叫私情私义,我心甘情愿受着!私的是大汉百姓和大汉朝政,身处椒房,分毫无愧!” 刘据目光如炬,隐隐有几分帝王的倨傲和固执,回望卫子夫,“母后无愧,儿臣荣幸!儿臣万事自然是向着母后的。” 呵,他这是知道了自己跟刘彻争吵,拿他向着自己一事来做交易,卫子夫真是越发欣赏自己的儿子了,真行,在刘彻说一不二的打磨下,也就只有她儿子,面对强势和压力,还有永不退却的还击之力。 卫子夫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骄傲、生气、欣赏、愤怒....很多情绪交织着,莫名让她很安心,如果她跟刘彻争执失败了,刘据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吧! “刘据,我想做的事,不因你向着我,我便会做,更不因为你不向着我,我便不做。”卫子夫一句一句的解释给他听,“如果你还以为我跟你父皇的吵架,是因为私情私义,那就大错特错了。” 刘据眼中闪过一抹狐疑,母后,她什么意思?不准备跟父皇和好了? 卫子夫却不打算再说,“太子不好在椒房殿挨罚,良娣却可以,明日就让她来椒房殿领罚吧。” 啊?? 刘据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本来护着李氏在府里,让良娣帮看,无论谁宣,都要等他回来,可是......怎么是良娣受罚? 刘据倒是有心抗衡,不告诉良娣,自己一人揽责,可转头,瑕心就领了旨意,带走了史良娣,留下面面相觑的太子府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而椒房殿内,看着跪得板板正正的史良娣,卫子夫却一改冷硬,好言好语的劝,“怎么?这就认输给年轻貌美的女子了?生了儿子女儿,就认为一生到头了?” 史良娣弄不清卫子夫的意图,只道,“妾身恪守本分,太子喜欢,妾身自然待之以姐妹。” 姐妹?史家是什么身份,要是未出阁,李敢的女儿也敢喊她一声姐姐?恐怕史老太君,一拐杖扔过去,早就起身走人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门外就有人来禀报太子请安,这是来救自己的良娣了? 见史良娣听到消息,瞬间亮起的眼神,卫子夫却觉好笑,挥手道,“告诉太子,良娣跪着受罚,也就是七八天,但他多待一刻,我就多罚一刻。” 瑕心领命去了,史良娣却像是打了鸡血,跪得笔直,卫子夫更觉得有意思,起身舒展舒展了筋骨,孩子嘛,生来就是要玩一下的。 院子里的两口大青缸,漂满了落叶,卫子夫细细抚摸着上面的裂纹,目光分外柔和,停驻良久,才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本宫和陛下吵架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可你觉得本宫在这椒房殿里,为什么现在敢这么做么?” 史良娣移了两寸目光,没有接话。 “因为很多事,本宫都坐在了前面,而且让陛下知道了我的辛苦。”卫子夫就靠在缸旁,像是讲故事一样,缓缓道来,“男人的歉疚嘛,多了也没什么用,就是可以拿来嚣张几次。” 史良娣,“......” 卫子夫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继续自顾自说道,“李氏的事,截止目前,你都处理得很对,就是差这最后一步,我来帮你吧!等罚完跪回去后,有太子对你的疼惜,李氏的歉疚,若你还不能重新跟太子重归如胶似漆的状态......将来,就是住这椒房殿,你也住不舒服。” !!!史良娣突然明白了卫子夫做这些的用意,刚想说什么,却见卫子夫神秘的“嘘”了一声,悄声道,“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刚刚我说什么来着?” 史良娣,“???” 看着卫子夫施施然远去,即使年华老去,可哪怕是个背影,也依旧灵动优雅,史良娣突然对卫子夫多了许多的崇拜,这惩罚....似乎也值得了。 就这样,李氏和李禹,都在卫子夫的明暗运作下,逐渐平淡。 而这一切,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少府庞杂,卫子夫绝不可能晾上官桀太久,公事公办就够两人忙一阵,尤其是,卫子夫很想借着上官桀着急做点成绩出来的心态,把一些可以扶助贫苦百姓的事立起来。 刘彻骄奢专横,她不能光凭着劝谏就这么等着他改变,能自己做的,要先做好。 可秋日里,竟然有人发现行巫诅咒之事。 刘彻最忌讳这些,也顾不得跟卫子夫吵架冷战,陪了她好几天,又命医官仔细检查各位嫔妃的身体,甚至在城内搜了好几天。 但一无所获,最后在卫子夫和尹夫人的坚持下,没有对外宣布是因为行巫诅咒。 不过也因为那几天的相处,刘彻被卫子夫和尹夫人这对儿,要善待百姓的言论缠得头疼,不仅没再见她们,独宠邢夫人,过完年,刘彻又气呼呼的出海了。 留在未央宫,有了要学习的尹夫人,卫子夫忙得越发脚不沾地,常常困得睁不开眼。 每当这个时候,总觉得,刘彻什么不要妻子儿女,去当神仙的话,最好早日实现才是。 尤其是,当匈奴反悔,扣押使者,刘彻筹兵筹粮,准备开战的时候。 卫子夫是一边心疼钱,一边又不得不配合,匈奴嚣张背信至此,不战何为? 可刘彻要先前不折腾一回,至于这么吃力么? !!!气死!!! 至于将军的人选,李广利自然要请缨,可他那败家水准........ 卫子夫和刘据都努力的藏起了卫伉,举荐了不少新人,但刘彻在凤凰殿呆了许久,一边选了一个,李广利和公孙敖,再加一个六郡子弟李陵...... 这个结果,真一碗水端平,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其实不是没有人看出刘彻的心思,苏文甚至还劝,“其实陛下直接给长平侯下旨就是,他也拒绝不了。” 但苏文很快就领教了什么叫雷霆之怒,十杖加一句——“管好你的嘴!”
第310章 言笑消失 == 天汉二年,夏五月,贰师将军三万骑出酒泉,与右贤王战于天山。又遣因杅将军出西河。 骑都尉李陵不愿做运输粮草的后备军,更羞于贰师将军下属,自请将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刘彻虽感其勇,仍诏命路德博为其接应,以备万全。 毕竟谁都说不准匈奴主力在哪,刘彻这回是彻底放弃了以逸待劳的防守策略,排兵布阵也谨慎许多,可以说,这场战役虽然花钱,可刘彻还是为胜利和做足了准备。 就在秋七月,路德博不赞同李陵出兵的奏报递进长安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师弟任文,终于坐进了长平侯府,“侯爷,你跟韩延年说什么了?让他气鼓鼓的走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卫不疑抱着刚刚睡着的儿子坐在了任文旁边,好奇的打听,“翁孙是谁啊?我从来没听我爹提起过这位师弟,问我大姨夫,他也是讳莫如深,他现在能来长安吗?” 这...任文有些尴尬,“我答应过一个人,不能说。” “哦...”卫不疑傻傻的拍了拍睡着的儿子,没再继续打听。但旁边的卫伉却深深的看了一眼任文,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之前都跟苏武说过了,现在又不能说,此人若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就是长安有人得知了此事,怕徒生事端,命他闭口不言。 能知道父亲的秘密,又能知道自己听说了这件事,还能让任文闭嘴的...... 卫伉脑子一转就知道,除了姨夫公孙贺,也没别人了。 不过,姨夫并非鲁莽之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等日后风平浪静再细细打听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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