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不一样的”阿青小声嘟哝。 “哎呀你下去吧下去吧”三当家挥手让她下去。 阿青将盅收进篮子里。这是自井井那讨来新方法做的,并按照井井说过的多加了一味草药,肯定不一样。她将头低得低低的,提着竹篮子默默退了几步,转身小步离开,连走路都低着头。 “井井说了,这个方法应该会有用的。”三当家不愿意试,她有些失落,顾自嘀咕,不敢大声,却是被一人听得。 “等一下” 阿青吓得一抖,以为自己惹了当家不高兴,不但没停,反走的快,闷头前行,十分胆小的样子,像只小鹌鹑,怕人得紧。 老三反应过来,虽不知二哥哥为何突然更变了主意,见阿青不慢反脚步匆快,越去越远,不免窝火。冲着她的背影便是一阵火气。 “让你慢着你倒是越走越快,偷来的不成!” 阿青反应过来,急匆匆停下来,笨拙全显。老三扶了扶额角。 “还……还有什么事吗?”她折回来,低了头,不敢看人。 “拿过来吧,我姑且试试”那人开口,生病的缘故,声音一向冷月清辉,如珠落玉盘,阿青却是如听天外福音,欣欣喜喜的从新取了捧给三当家,与将才鹌鹑胆小样子判若两人,三当家有一瞬惊诧愣怔。 见他如此盯着自己,阿青羞涩的低低头。 三当家莫名,不过素日见惯她胆小瑟抖的模样,将才那般欢悦欣喜,却是十分顺眼的。 三当家将盅递过去,欲扶那人到一边台子上坐下,那人拒道:“不用麻烦,这样便很好。”三当家只好作罢,在一旁小心照顾。 雪白的梨蒸熟浸了糖色,颜色煞是可爱。虽不是她亲自做的,他却是觉得十分亲切,心中欢喜愉悦。 “井井…”身后阿青突然讶色,看着远处小声讶道,似不确定。 那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人,可不就是井井。 闻言,其他两人亦抬眼看去,这不看不得了,瞧见了了不得的事情。 井井想起自己衣衫不整时,已行到场边,想到后面追来的人,这场景十分不妥。 顿了身欲捡岔路躲避下去,不料这一顿的功夫,后面追上人来,一只白净多茧的手捂住她的嘴直接拖了人闪到石墙后面去了。给人一晃眼的感觉,似觉刚才眼花。 咦,难道自己看错了,将将明明看见有人的,阿青纳闷。 “过去看看”陈寅留苍白着脸,咳了几声。 见身后两人愣愣未反应过来,他将手中东西搁到老三手怀中,径自朝那边去。 老三较阿青先反应过,觉得怀里的盅子烫手,放不放都不是。 乖乖,大哥这是在做甚! “哦哦,还愣着做什么,过去瞧瞧怎么回事”见阿青还在发愣,老三提高了声音咋呼,有些乱了方寸。 阿青被他震回过神来,哦了哦,忙奔过去。 天嘞,大当家这是开窍开到井井头上去了! “唔……唔…” “你干什么!” 井井好容易挣脱那捂着她的手掌,靠着墙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喘够便被人提起来,脖子又是被人掐住,紧着一把刀又压在侧边,她咳呛的眼泪出来,那人欺近距离,俯视着她,就像碾死一只蝼蚁那样轻而易举。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井井想骂娘。你倒是放手让我跑啊。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井井说了最狠却最没用的一句话。 闻言,那人好笑。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硬,果然不负他那点赏识,死得其所。 “觉得自己死的冤是不是。那便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再告我的状。”他宣告她的结局,井井闭了眼睛等死。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井井连忙睁了眼睛。 “阿青,救我!”井井几番挣扎,欲逃魔掌,却被那人用肉身阻在墙间,她太不是他的对手了。 “大……大…大当家” 阿青有个毛病,一急说话就结巴。 “滚!”他对阿青呵斥。恐拖延下去误事情,顾不得阿青在一旁便要对井井下杀手。阿青被大当家杀意浓浓的样子吓傻,两腿直打哆嗦,迈不开步子。 “快去找帮手啊!”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阿青已是没了主意。井井双手抱住那人拿刀的手,死都不放,还要分出精力来提醒阿青,着实累人。 那人费力抽胳膊,如何都抽不出来。井井铁了心不松,松开她就死定了。 死活抽不出手来,他一冷脸,用身子使劲将她压在墙上贴着。井井疼的额头冒汗,胸口骨头要碎完整掉,只吐得来气,纳不进,瞬间白了面色。 糟糕,这个时候犯病了,天不给她活路! 井井紧紧抱着那人的手臂,终归是力气越来越涣散,力不从心,额头上虚汗渐渐融成豆大的汗珠。 阿青怎么还不回来。这是井井意识涣散完全前的想法,心头十分不甘心。 那个始作俑者趁机将她提起,退了两步,一掌击在她的胸口前,本来杀意重重的,却在贴近之时突然敛了力道。虽如此,已是来不及收回。这一下去,她必伤。 井井被他掌风推去两米多远,瞬间咳出血来,动弹不得。 那人立在原地,有些羞愤,碰到她的那只手就像碰了蜂尾一样,麻,疼,总之不像自己的。 明明是他占了她的便宜,将她打的半死。虽初心并不是故意,意是在杀了她,他却还羞愤,好生没有天理! 又羞又恼,他将刀握了起来,已蓄势,欲直取她的命,却抖的厉害。脑子头挥之不去那一幕。越想越觉得手掌发麻甚至发木,没有气力。 走近一步,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她的生死尽在他的一念之间。终还是举起刀,满满杀意。 井井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刀刃隔自己越来越近。
第100章 白药井井58 “住手” “这怎么回事?”陈寅留急急行过来,将井井扶起,此刻她已经没有意识了的。 大当家将刀收回,冷冷看了昏迷中的井井,十分后悔没有尽早下手,错过那样好的时机,再要下手,恐怕不会如此顺利了。 果然,不等他言,陈寅留便开口道:“她不过一个女子,你又何必这般着急对她下杀手。被你逼迫的如此衣衫不整,认不得的还以为你怎么着她了。左右她都是身在寨中,行为举动,哪一样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这般,可有把我放在眼中?你又置我于何地?” 他并没有大声质问,也没有责备叱意,然话语种种条条问候,句句让人能感同他的无奈和牵挂。今日,倘若他没有看到,或是来迟一步,她哪里还会活命。 三当家,阿青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这总场景,从来没有遇到过,却是因为那个女子。站了半天,三当家算是明白了,大哥是想结果了那个女子,至于为何,不得而知。二哥哥自然不赞成,连他这种不灵光的粗人都可以看出来二哥哥对那小女子不同,大哥如何会不懂,只怕大哥哥另有它想。这其中的弯绕他一个粗人不能够想的通透,隐约觉得那小女子有些红颜祸水的资质,以往他二人从未有赤过面。 而那厢阿青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意识到大当家的目的,也是吓的一身冷汗,不知井井如何开罪了大当家,竟惹来这番杀身之祸! 一时间几人心思各异。 “阿寅,这个女子,留之不得”见他如此,大当家叹气。 “如今局势紧张,中原国那边曾多次出兵剿匪,意欲将我等一网打尽,虽一一都败了归去,可从始至终云霄老儿剿匪之心未熄,一直欲铲平我等后快。此次得到消息,中原再次出兵剿平独岭泊,此次由云霄狗皇帝的次子云祯亲自挂帅。这种时候,我等不得不防,这个小女子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偏偏这个节骨眼来到这,实在不能不让人起疑,宁可错杀,也绝不能姑息放过一个!”说起便又将手中的刀对准昏迷中的人。 陈寅留笑,“好个宁可错杀亦不姑息!”继续道:“你一向以大局为重,做事又稳妥,我自然都是相信你的,复业必然会有流血,这些道理我也都不是不懂。我不说你滥杀无辜,也不说你草菅人命,这些在我们的大计里面又都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有一句话,我今日却是不得不提醒告知于你。诚如你所言,我们谋算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有任何纰漏,一旦失败,便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可是,如若都像你说的那样,人人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次次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么,我也活不到今日。”他说的轻描淡写,却是在人两的心中惊起波澜,一时无言以对。 当年,中原军大破陈氏国的王都时,首冲军队烧杀抢无恶不作。陈氏皇族一脉,官卿贵胄,与皇室有血缘无血缘的,无论老少,皆杀的血流成河。混乱史前,城宫到处烧杀遍地。国难之际,百姓是最惨的,皇室亦是,甚至比普通百姓还要更见凄惨。昔日威严一时的城都简直人间炼狱,走水走得天空都是紫红的,没有幸免之地,连偏僻的冷宫角落亦没有幸免。一方池榭,连池鱼都会殃及,何况皇室血脉。身为陈氏皇子,作为第六个皇子,虽是冷宫妃子所处,在这场掠夺烧杀中,皇子的身份,他本就不无辜,他本该死的。 负责照顾于他的冷宫嬷嬷和宫女见皇宫大势已去,中原的敌军已经占领了整个王宫首要的几处殿门,再不逃命,恐丧命于此做了皇家的陪葬。这个一岁半的皇子着实是个累赘。与其领个拖油瓶丧了命,倒不如一了白了,反正都如此混乱了,亦是不会有人在意一个冷宫皇子的安危性命的,能自保便很好了,何况追责,且陈朝大势已去,都城早已沦为敌军的地属。于是狠心给他喂了碎冰,又将他扔在冷宫院门口,欲将其坠死。腊月寒风,混乱非常,人人自危,无人顾及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孩,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差一口气就活不过来。 一个中书大臣的夫人舍命来瞧冷宫中的老姐妹,看到奄奄一息的他,不忍心故人之子就此夭折死去,狠心将他抱起欲逃走,还没走出门口,就见一个中原国的士兵闯进了冷宫门,中书大臣的夫人一个劲儿求那人。见妇人怀中抱着的婴孩面色发紫,是个不大活的成的形容,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儿,士兵动了恻隐之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行,未有将她拿去邀功请赏。 女子感激涕零,抱着孩子出了冷宫门后沿着偏僻的小路行至宫中荷塘,摸索着拱桥的暗河偷偷摸摸将他运到宫外的护城河,河中浸了两个多时辰,那个妇人失温度而死,他也因此寒气侵体,久治不愈积下寒毒,已不能根除。 活着,不过受罪罢了,多活一日便多折磨一日。而他竟也争气,一活二十六载,时至今日。而他也奇怪,如此深仇大恨,他竟不觉累赘,仇恨也未有加深,更从未刻意动过复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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