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宝嫣最怕丢丑了,更何况还是在房中和他在一起的处境下。 “夫君。”果然宝嫣像怕晏子渊突然闯入,骂她背叛他似的,虚弱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拼命往一旁躲,最好离他离得远远的。 但是她没走都远就被人握住脚踝拖了回去。 陆道莲一脸佛性,却略带煞气地微笑着问她:“你叫他叫夫君,那我叫什么?”
第28章 叫晏子渊夫君, 是因着对方与她成了亲,既然没有和离,就还有夫妻的名义在。 是以叫夫君叫什么都可, 但是这个人, 叫什么和自己有甚么干系? 看穿宝嫣的心思,他抬起她的脸, 眼神昭昭,犹如在她身上点燃一窜明火, 低沉又认真地道:“我俗家名乃陆道莲, 取自佛家道字辈, 莲台明净, 真佛所卧。不眴是我的法号,你可真真切切记住了。” 他来路不明, 还强占了她身子,戏弄了她好一晚,厌他都来不及, 怎会记住他这些? 宝嫣扭头不听, 下颚的力道让她没办法逃离。 结果她又被扳了回来,对上那双漆黑着火, 侵略性浓烈的眸子,陆道莲说:“你将贞洁给了我, 我亦染指了你的清白, 从今往后, 但凡有什么你搞不定的事,只须来找我, 我必竭尽所能为你做到。” 宝嫣怔怔,这个承诺……是他侵占了自己的补偿吗? 她还在发呆, 陆道莲已经松开她朝榻下走去了。 他去拿衣物换上,就在屏风和架子旁,背对着宝嫣。白日有光,可以更清楚地将他打量,他好高怕是身有九尺,一看就是虎背蜂腰螳螂腿,顶天立地的那种盛气儿郎。 不知是不是宝嫣看得太入神被发现了,正在穿他的僧衣的陆道莲猛然抬起头,朝她直视过来。 目光深邃,尤有床榻间未散尽的情热,不偏不倚地盯着她。 宝嫣就像被电了下,猝然抱紧胸口,欲盖弥彰地低头垂眸看向其他地方。 手指抠着床褥,一阵紧张。 陆道莲才套上一条长长的白色亵裤,僧衣半敞半系,露出宽阔肌理分明的胸膛,阴影高大得宛若一座屹立不倒的青山,他习惯带上法器,捏着漆鸦色佛珠就过来了。 他按住了宝嫣的肩膀,连带佛珠都紧紧压在她的肩头,“你在看我?” 他问得直白,为气氛增色,若有似无的暧昧让宝嫣身体微颤,她更惧他那身威严能将她笼盖的气势,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将她压倒。 陆道莲:“为什么看我?” 为什么看?自然是无知无觉就被引过去了,宝嫣脑中一片混沌,说不出所以然。 她还以为对方是想怪罪她偷看,但是下一刻陆道莲问:“好看吗?” 就像他明白她在看他什么,宝嫣如同被点醒吗,灵台一清,羞耻到面红耳赤。 她嘴唇一热,一根手指压在她唇上,若有似无地轻碰轻触,他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就如没有好好温存过。 因为昨夜大雨,他们之间胶着如同无往不胜的将军和被练的士兵,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她逃一次就会被拉回到身边。 陆道莲:“晏子渊在外边。”没多少时间了。 宝嫣听他冷不丁这样一说,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视野中面白如玉的俊脸便放大了,她被压得缓缓朝内里倒下。 一只手撑着她的腰,唇上有薄软的温度正在含吻。 屋外。 晏子渊面色不佳地等待,对宝嫣颇有异议的庆峰对他寸步不让。 “让我进去,看看新妇如何了。” 他真的担忧陆道莲把人弄死给他惹麻烦,苏家对晏家来说还是极为有用的,文臣的力量无亚于一支隐形的长茂,关键时刻,能掌握许多人的生死。 得好好利用苏家,不能将他们全部得罪了。 “师叔还未办完事。”庆峰自小就被方丈收养,他其实年长陆道莲两岁,嘴上叫着“师叔、大人”,心里早已拿对方当做自己年幼不懂事的弟弟看待。 事事以他为先,如今陆道莲破了戒,他除了失落不满,依旧选择死心塌地跟随他。 在估摸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觉得陆道莲应该办完事了,庆峰魁梧的身子才给晏子渊让出一条路来。 门被推开,房内的气氛倏地一静。 晏子渊意想不到地望着床榻上正在亲吻的两道身影,不等他们分开,他脸色不过愣怔一瞬,就铁青起来。 他还以为依照陆道莲残暴的性子,他必会用残忍手段折磨她,可没想到他一进来就看到这两人正缠绵得不分你我,“你们在做什么?” 偷香被打扰,陆道莲不慌不忙地立起腰身,神色淡淡地回头。 冷静地望向突然闯入的身影,瞧着好像无事发生,然而他的面色看起来却和榻上,浑身娇弱腰软腿软的宝嫣一样红润。 陆道莲:“你说呢?” 晏子渊再宽宏大量,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新妇和兄长难舍难分,卿卿我我,他瞪着他提醒:“你该走了。” 该帮的忙已经帮了,这一回已经够了。 只看陆道莲有没有这样的能耐,让新妇怀上身孕。 宝嫣腰上的手被挪开了,她捂着羞红的脸,还有散发着微微的麻意红肿了的嘴,在那道深黑如夜的眼眸的注视下,气息微乱地别过头去。 她没有难分难舍,而是在刚才的纠缠中,被对方完全压制了。 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切。 她没有分毫挽留他的意思。 陆道莲也没有主动和她说点什么,在晏子渊监视般防卫的视线中,陆道莲走到屏风后,直到穿好所有衣物才出来。 他衣裳算不上多干净,尤其经过一夜,有部分衣角已经变得微皱,上面素白如昔,下-面沾染了不少泥泞,仔细看好似还有点点血迹。 宝嫣不知道他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索求无度了她一晚的人说走就走,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她悄悄朝他望去,目送陆道莲的背影。 不显这一小小的动静被晏子渊看着眼里,冷哼一声,随手抄起旁边的衣物,丢到宝嫣身上,“还不快穿上。” 他态度粗暴,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总之语气一点也不好。 外边还没走远的陆道莲脚步微微一顿。 庆峰迎上来,“师叔?” 听见里面晏子渊对新妇的大声呵斥,庆峰一脸也不意外地劝道:“师叔,走吧,晏子渊的忙你已经帮了,剩下的都是他们夫妻间的家务事,与我等何干。” “快走吧。” 他像是生怕陆道莲迟了半刻,就要被妖魔缠上,顾不得尊卑,急得动手去拉他的臂膀,想以这种方式将他拽离这个院子。 然而陆道莲还是把他的手挥开了。 “师……” 庆峰话音一静,看到陆道莲伸出手指让他噤声。 他则毫无波澜地听着里头新妇和晏子渊交谈的话语。 宝嫣是被衣裳砸到了,才恍然醒神,发现自己此刻瞧着着实不算得体,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早已滑落下去,露出一片被吮红、掐过的痕迹。 光是看着,就能叫人心有所想,知道昨天夜里那场无媒苟合,多么纵情激烈。 她有些失神地想,晏子渊这是什么态度?这一切不是由他安排的么?她还没找他说个清楚,如今他却先冲她发起脾气来了? 这是想先下手为强,还是打算恶人先告状? 盯着宝嫣承过欢,熏陶了一夜散发着不自知的风情的身子,晏子渊将手背负到身后攥紧双拳,冷声道:“你可别忘了,谁才是你夫君。” 什么意思?他是觉着,她被他以外的郎子占有了,她会因此忘了自己的身份,转而看上那个道貌岸然危险的出家人。 发现宝嫣不肯说话,误以为说中了的晏子渊眯起眼,“别怪我没提醒你,昨夜与你圆房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待人,向来以算计为先,只图利不图其他,根本没有任何真心。即使偶尔发发慈悲,那都是有利所图,当不得真。” “他要是与你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承诺,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信。更别想把多余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他怎么猜到那个人向自己许诺了?难道那个人,他不是第一次对人那样说? 不对,她怎么真信了。 一个视清规戒律为无物的高僧,哪怕他再有什么能耐,他都是个冒犯她的登徒浪子,下流无耻。 他说的话,哪能装进心里。 而且,她厌他,就和厌眼前束着发冠,仪表堂堂的晏子渊一样。 他们都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不然他怎会做得出这般找一个和他长得相似的人,让她借种的事。 “我岂会上他的当。” 屋外台阶上,根本没走远的陆道莲听见卧房里曾哭得声音都沙哑的年轻新妇,娇声怨憎地道:“你叫他走吧,离开晏家……” “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看见他。” 看来他一个僧人,身份听起来不如他夫婿高贵,更是在她心中,不如她夫婿讨喜。 晏子渊都这样待她了,她除了对他发火,闹脾气,对自个儿丈夫,竟然没有半点怨言吗? 庆峰:“这妇人真是……” 他看向他师叔,陆道莲俊秀的脸上,眉色冷淡,看不出一丝喜怒,只有微抿的嘴角,能窥探出淡淡的嘲弄。 台阶上的身影消失无踪。 房里晏子渊脸色稍微好看些,就听宝嫣道:“还有你。” 宝嫣坐在床帏下,周身用被子、衣物将自己露在外头的皮肤遮挡起来,她虽失去了清白,与人苟合这么久,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和矜持。 她比那些世人朝拜的神像更像观世音。 双目湿润黝黑,眼皮透红,在陆道莲跟前哭了许久,已经没有力气。 她神色平平的,面对晏子渊没有半分娇羞,有的只有一夜未曾睡好的疲倦,“晏郎君,请你出去。以后这里的新房,还请不要再踏入了。” 宝嫣的变化十分明显,她开始都是叫晏子渊“夫君”,因为她心里始终怀揣着嫁人作妇,到了别人家好好相夫教子的想法。 她的阿母,阿姐们、嫂嫂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也以为自己会在嫁入高门后安安稳稳,可事实上,她是个中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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