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局面,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这些天元君白对她的温柔宠溺,让她如坠梦中,如今一朝梦醒,怎能不心如刀绞? * 澜云宫前头很是热闹,长公主亲送苏子虞离开,后头宫里就显得空旷冷清不少,但于班馥而言,确很是自在。 在万物凋零的秋季,麓山之中,竟然还能见到静端皇后所种之花。 这花后来班馥也同娴月打听过,名唤“云端”,花开四季,常盛不败。原不过是幽州边境的一株野花,是静端皇后费了好一番心思研究易土栽种之法,这才让它在盛京等地存活下来。 班馥伸手接住从半空旋转落下的小黄花,正在发愣,身后突然传来,脚踩在枯枝上的噼啪声。 班馥的脊背瞬间紧绷,她猛地回头,只见浮香被人劈晕在地,而“苏子虞”面带微笑站在面前。 班馥抿紧唇,正要下跪,那人却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止住了她的动作。 “不必跪了。”他又走近一步,几乎算是贴面而立,垂眸拿走班馥手中的花,他亲手为她簪在发间,亲昵低语,“馥儿,我要走了,你我陈国相见,可不要再让义父失望了,嗯?” “是。”班馥垂着眸,交叠放在腹前的双手握得死紧,连青筋都绷现在白皙的手背上。 那人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我的馥儿长大了,颜色娇若海棠,叫人见之倾心,不怪乎千年从不动凡心的离国太子也乱了心。” 他抬手,欲碰她的脸。 班馥蹙眉,侧开脸躲了一下。 他的手凝落在空中,忽而意味深长地一笑。 …… 参天古树的遮避中。 元君白的目光久久落在,那人握着班馥手臂之处,神色冷凝,低压的状态仿似连空气都冻住了。 楚越转眸看了他一眼,不敢吱声。 好在很快,“苏子虞”退开,低说一句不知什么,笑着转身离去。 待班馥扶起浮香也走远后,元君白才出声说话,眸色沉沉:“派人跟着苏子虞,孤总觉得他不简单。” 楚越应下。 不知怎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元君白顿了一下,又嘱咐道:“你亲自带人去,行事小心些。” “是,属下领命。” * 夜幕降临,班馥靠在窗外发愣,连元君白进来了也未察觉。 朝云正要叫她,元君白却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关闭,烛火哔啵跳跃了一下。 班馥这才回神,感觉身后站了人,回头去看,见是元君白,便打起精神,笑了一下:“殿下回来了?今日出游开心吗?” 元君白“嗯”了一声,牵过她指尖都有些泛白的手。 他因身体的缘故,已是体温偏低,可她此刻的手如浸过冰水一般,也不知站在这儿吹了多久的冷风才会如此。 元君白蹙了眉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 班馥怔怔望着他在灯下温柔的眉眼,似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道:“殿下,苏子虞此人不可尽信。我不知他接近长公主到底是何目的,但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元君白抬眸看她,目光先从她发间掠过,见那朵簪花已然不在,心头微动,问她:“你此前认识他?” 班馥抿了下唇,将目光挪开:“数面之缘,不熟。此前他似没认出我,我便没有提。” “那现在为何告诉我?”元君白紧盯着她,“你刚开始没有说,必然也存了袒护之心,如今向我示警,你就不怕我将他截留在离国,不许他出境?” 班馥先是一怔,随即低头一笑。 他这样坦然相问,倒让她心里头释然了,一直笼罩在心的乌云像是顷刻间就散了。 从她来离国,她就从未想过会活着回去。 可是,回顾这两日起伏不定的心绪,蓦然发现她最怕看到的,竟是他眼中的厌弃怀疑之色。那会是最伤她的利剑。 班馥偏头看他,明眸若水:“殿下不应当先猜忌我与他如何相识,会不会与他沆瀣一气,谋害殿下才对吗?怎么关注之处,却是在我对苏子虞在不在意?” “我身上的秘密,你知道。”元君白垂眸看她,“从揽一芳离开之时,便是我决定信你,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分之时。那至于其他的,也不甚重要了。” 班馥眨眨眼,又眨眨眼,泛上眼眶的泪意终究还是绷不住,一颗颗如珍珠滚落。 她透过水汽弥漫的眼望他,一边擦越来越多的泪,一边瓮声瓮气地说:“我想……我想问个蠢问题……殿下为何待我这样好?” “你说呢?”元君白低声细语,上前一步将人圈抱在怀,低头,轻吻她脸上的泪。 作者有话说: 昨晚胃痛又卡文,就断更了,对不起呜呜呜 然后这文是甜文呀~你们都在担心我开虐是怎么肥事hhhhhh
第43章 甜蜜 ◎殿下你生气啦?◎ 因班馥精神很差, 又未用晚膳,元君白就陪着她吃了些东西。 说开了之后,班馥整个人都不同了, 连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不少, 吃东西也吃得香了, 可以说是胃口大开。 连干了一碗粥,两个饼,还另有一些小菜也吃了不少。 吃完后,元君白又牵着她到院中消食散步,寒夜下星辰漫天,她被裹在厚实的披风下,每走一步就笑一下, 傻得很。 元君白转眸看她, 虽不知她在高兴什么, 但对她的开心感同身受,唇角也一直带了笑,目光温柔宠溺。 同她在一起,时光似乎总是可以走得很悠然,哪怕什么都不做, 只是静静待着, 心里头都是满足和快意的。 坐上了至高之位,又冷眼看了不少情爱错付的人和事,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可没曾想,生命里意外撞入了一个她, 打乱了所有的一切, 却如太阳一样照亮了他冰冷坚硬的心。 他实在……珍惜得很。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见她打呵欠打得眼泛热泪,他才带她回去,让她去睡觉。 她眼底青黑,一副很是缺觉睡的模样,也不知昨夜是不是一宿都没睡着。 元君白坐在床边,为班馥盖上被子,低声道:“睡罢。” 班馥不舍地望了他两眼,听话地乖乖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悄悄掀开眼帘去偷看,刚好对上元君白带笑的眸。 “殿下,你还没走呀?” 两相对视,班馥甜甜一笑,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示意元君白牵着她。 这样的依恋,让元君白心里头柔软一片。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这才安心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呼吸逐渐均匀,沉沉睡了过去。 元君白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被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轻步往外走去。 朝云侯在外头,见元君白出来,连忙行礼。 元君白食指抵着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朝云连忙点头,见天黑风大,便提着琉璃灯跟着元君白往外走了几步,元君白吩咐道:“不必送了,仔细看顾昭训,替她点一支安神香,让她睡得再踏实些。” 殿下对昭训的好,可真是细无巨细啊…… 朝云感慨地应下,福身行礼:“是,奴婢这便去。恭送殿下。” 泰安接过她手中的琉璃灯,快步跟上元君白的步伐。 * 因他们在澜云宫不能待太久,预计最多再待一日,便要启程去秋猎场。 这两日班馥又哪儿都没去,元君白就提议带她到山中去转转。 问长公主是否同行,她却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你们自去罢,我这老骨头就不作陪了。” 虽不知昨日他们两人是不是产生了争执,一个闭门不出,一个游山玩水之时心不在焉,但见今日两人又和好如初,心里亦是欣慰。 告别长公主,两人往山中而去。 金黄的树叶铺满山头,日光耀眼,打在身上却并不炙热,反而非常舒适。 他们找了一片湖,坐在湖边垂钓。 可是班馥哪里是坐得住的性子,没一会儿就跑到湖边,就着流动的湖水拨动粼粼湖光。朝云和泰安都去摘野果去了。 班馥回头见元君白手持鱼竿端然坐着,突起了逗弄的心思,双手掬住一汪清水,她急急叫元君白来看:“殿下殿下,我捉到一条小鱼,你快来看。” 待到元君白走到身边蹲下,班馥这才将合掌捧到一起的手从湖水中抬起,偷眼瞄了一眼元君白,见他目光专注地落在她手中,口中便喊着:“我开喽——”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她猛地将手中水扬洒开,哗啦,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纷纷扬扬落下。 她的笑脸绚烂如花。 可是下一刻,见到元君白不避不躲地被他浇湿了一脸,睁开眼后,略挑了眉,静静将她望着,又忍不住心里一慌。 班馥连忙抬起袖子帮他擦脸:“别生气别生气,全是我的错。” 她认错倒是干脆。 元君白道:“口中认错可不行,得罚。” 他伸手过来。 班馥以为他也要浇她水,低呼一声,连忙跳起来往回跑。 可她哪里跑得过元君白,没跑两步,就被他抵靠在银杏古树下。 “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女孩儿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娇的声音轻软,如羽毛在他心尖滑过。 元君白眸光微动,低声说:“你胆子愈发大了,连孤也敢戏弄。” 他自称“孤”,搬出太子的身份吓唬她,她却没有多害怕,见他眼中皆是宠溺纵容,反而一笑,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殿下,我真的知错了,就饶了我这一回。” 她哪里像是知错的样子。 山风吹袭而过,金黄的银杏叶如雪飘落。 他低喃了一句“不可轻饶”,垂头吻上她的唇。 干燥却柔软的唇两相磨蹭,再轻轻吻她。 班馥方才有多嚣张调皮,这会儿有多乖巧无措。她紧张地将手抵靠在他胸前,只觉肌肤上快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此时依旧是温柔克制的,仿佛在给她时间适应。 突然,接连不断的咕咚坠地之声响起。 朝云和泰安两人猝不及防地窥见主子们的隐秘事,都有些傻在那儿了。 朝云脑子里还是发懵的,慌慌张张地去捡地上滚落的野果,泰安连忙去拉她,小声急道:“别捡了别捡了,赶紧走。” 泰安上回被邓显挡在身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次倒是突然明白,为什么上次他师父几乎将他耳朵都拧掉了。 两人几乎算是小跑着离开。 见班馥羞愤欲死的模样,元君白又啄吻了下她的唇,哑声哄道:“下次出来,谁也不带,定让他们避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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