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昭也起身,她伸手安抚着危静颜,被逼急的人不是她,而是危静颜自己,身为主帅,如此不冷静可不是什么好事。 席若昭端茶给危静颜,一边顺气,一边耐心解释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多信赖我一些,我在市井混了不少年,也不是白混的,依我之见,虞子烨未必是皇帝的人,他对我也有些欲擒故纵之意,再没有比猎物更好接近猎人的了,你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单纯之人,美人计什么的,用起来并无芥蒂。” 她在御史台调查过不少官员,男人们为了夺权,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见过的下作之事不再少数,身处染缸,能不黑的少中又少。 “可是……”危静颜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安乐公主在此时说了话,她看向危静颜道:“别可是了,你能做,我们也能,就让小侯爷试试,也没什么不行的,万一不成功,再动手除了虞子烨也不晚,他既起了心,没得手前是不会对外说的,我们有时间,倒是你,先是病了,如今又陷入麻烦,整个人都慌了,你冷静些,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有本公主在呢。” 安乐公主少有见到危静颜如此不冷静的时候,大病初愈,本该好好休息,她却操心着自己操心着别人,怪不得一病就病了半个月。 危静颜稍微镇定了些,她确实焦躁起来了,国公府里处境不妙,她们的计划因她相继和三皇子、五皇子的决裂而陷入困境,眼下的境遇,她有很大的责任。 而公主和小侯爷的看法一致,她或许也是太紧张了,公主说的也有理,先观望一阵子,到时再做决断,且有了足够的时间,除掉虞子烨也能有更周密的计划。 危静颜犹豫着端起了席若昭送来的茶,浅尝了一口,昭示着对席若昭的提议的认同。 安乐公主见状松了口气,她们方才一直在争论如何处理席小侯爷的事,她没怎么说话,实则她是对危静颜的处境有了想法,要解决不是没有办法的。 气氛缓和下来后,公主说道:“小侯爷一事有了方向,来说说静颜你,本公主有一条后路给你留着,要不要用,你来决定。” 安乐公主一提点,危静颜就想到了,她跟公主确认道:“公主的意思,是让太后下旨,强行联姻?” 安乐公主笑道:“没错,不管你想嫁慎王还是恪王,本公主都能为你争取,请太后下懿旨,你不用太着急,也不必太担心,有本公主给你们兜底,有什么事,大胆去做就是了。” 危静颜悬着的心落了地,她是被五皇子一事打击过了头了,失了正常的水准,她还远没有到危机的时刻。 “暂时先不用,先观望一阵,还是得有感情在,将来才会稳。” 当今皇帝对皇后多有不喜,连带着对已死的废太子也成见颇深,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权力的来源都是皇帝本人,没有感情,少了稳定,多了变数。 三皇子和五皇子,两边她都得罪了,接下来和谁修复感情,如何修复感情,都需要慢慢筹划,储君之位暂为定下,她大可以等新任太子选出来了,再决定也都来得及。 目前,她最该解决的,是国公府里的状况。 她要阻止府里的人为她定下亲事,坏了她的大事。
第64章 等她上门 有安乐公主在, 温情的办法行不通,最后还是有太后懿旨为她兜底,危静颜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轻了不少。 她不喜欢用权势压迫来促成亲事,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 为了她们的大计, 为了她的野望, 她便也会用上这等下策。 有感情是最好的,实在强求不来, 就以权势为重。 她下定了决心, 安乐公主将她的后顾之忧解决后,将命人将一个锦盒呈给了危静颜, 一开始没有给她,是不希望她, 为了她们的计划, 委屈逼迫了她自己。 危静颜收了锦盒, 锦盒上有着很明显的慎王府的印记, 她没急着打开,问公主道:“慎王说了什么?” 三皇子想要重新合作的意向很明显,他在她陷入麻烦时,重提此事,危静颜的心情是很微妙的, 他此举给了她回头的台阶, 然他那些算计她的行径,她又着实不想回头。 有一种莫名的委屈梗在心口, 看似是给台阶、给体面的做法, 危静颜却觉得三皇子是在逼迫她低头, 是在向她展现他尽在掌握中的本事, 她不喜这种被人看穿,被人压制一头的感觉。 她要的是平等甚至高一等的待遇,不是被人俯视,被拿捏在手心,她要嫁的是拥有至高权力的人,地位上她天然低他一等,所以要得到那人礼遇和尊重,要在权势地位之外的地方,跟他平起平坐。 有重修旧好的意愿,但唯我独尊的三皇子给不了她想要的,而能给得起的五皇子被她伤了心,不愿跟她牵扯上关系,主动的不合适,合适要强求,危静颜左右为难。 安乐公主看了一眼锦盒说道:“他说了你看了盒中之物,你就懂了。” 危静颜打开了锦盒,里面的东西很熟悉,羊脂白玉镇纸狮子,她和三皇子缘分的开始就是此物,他还真是掐着最合适的机会送了来。 意思也很明显了,他愿意重新开始,也可以配合她在国公府那边打掩护,一如她最初的做法。 “需要旧事重演,把这锦盒再次由本公主送到莘国公府吗?”安乐公主也看出了三皇子的目的,她跟三皇子没有交过手,对三皇威胁有多大感受得并不清楚,安乐公主只是相信危静颜,认定了危静颜不会输,或者不会输太多。 危静颜缓缓将锦盒关上,眼神一暗,桓筠祯,果真是工于心计,她按照他的引导,收下锦盒,她面对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桓筠祯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但那又怎样,他以为他尽在掌握,算无遗策,她就会顺着他的意? 危静颜冷笑了一声说:“不用,请公主代为保管。” 她不是桓筠祯的下属,也不是他的提线木偶。 安乐公主没太明白危静颜的意思,疑惑道:“保管?不还给慎王?” “他送上门来,何必急着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用她是不会用的,还她也不还,这是桓筠祯算计她该得的。 三人在公主府议事议了大半日,才各自归家而去。 危静颜刚一从公主府出来,就被一管事摸样的人拦了马车,那人没耽搁多久,将东西交到乔幽手里,就迅速离开,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乔幽捧着东西进入马车,脸色为难地说:“是慎王府的,硬塞到我手里,推都推不掉。” 这次送来的礼,木盒上没有任何显示身份的印记,危静颜经过前事,也不会再被桓筠祯有目的而为的“体贴”所感触了。 她太懂其中的含义,这是想表达怕她不收,又怕给她惹麻烦,看着是温柔体贴地为对方着想,其实是他洞悉人心,知晓如何做能让人心生好感罢了。 同样的事,危静颜自己做的也不少,自是懂的。 “还说了什么?” 危静颜对木盒中的物件兴致缺缺,比起外物,她更想知道他还想玩什么把戏。 乔幽将管事的话复述了一遍,“慎王听闻小姐病了,亲自上门探望,碍于礼节不能相见,他心中关切,遣人来送上滋补药材,特意给小姐补身体。” 对于受挫之人,怀柔是很好的办法。 若不是被他欺瞒算计了,保不齐她还真的会信。 危静颜不打开看一眼,也不打算还回去,她就看着桓筠祯用各种手段,她不接招,也不回绝,她尚未定下亲事,将来所嫁之人是谁,尚无定论,她犯不着得罪三皇子,也不想和他走的近,她最近的行事很冒尖了,不如趁此机会低调一阵子。 该争,该斗的,不是她,是他们。 她久久未有回应,乔幽犹豫着问道:“这些滋补药材,小姐要如何处理?” “收着,锁入库房。” 先搁置起来,后续再慢慢来选择。 ** 慎王府书房之内,程元章唉声叹气,对现状很不满。 “三司会审,跟废太子之死有关的人要不出了意外,要不就是一问三不知,这还审什么?别说我爹了,我都受不了。” 因桓筠祯的积极配合,以及刑部尚书,也就是程元章的父亲,尽力澄清下,废太子之死,桓筠祯洗清了嫌疑,然幕后黑手却不简单了。 桓筠祯淡定地摆弄着手中的碧玺桃花金簪,回道:“别嫌麻烦,继续查,孤有他用。” 不是他做的,剩下的不是辅佐五皇子的臣子,就是皇帝本人,后者可能性更大。 皇帝记恨皇后母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十年了,良妃之死,皇帝仍未放下,那位嚣张跋扈又怀有身孕的宠妃亡于元宵夜宴,禁足良妃让她无法参加夜宴的皇后,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皇后所为。 那晚,遇刺的不止良妃,还有她身边的两个宫女,她们被利器所伤,而刺客查无踪迹。 桓筠祯对这桩恩怨了解颇深,他看着裂缝清晰的金簪,不由轻笑了一声,两种可能,结果都是一样,都希望脏水泼到他身上,然后让桓筠祁毫无阻碍地当上太子。 不管是谁,选择的都是桓筠祁。 桓筠祯指节微微转动,金簪收入盒中,他笑道:“给恪王一党找点麻烦,太干净了,孤看着不高兴。” 程元章来了兴趣了,“交给我,我正想寻点别的事做做。” 说完,他见盛放金簪的木盒久久未曾阖上,显然桓筠祯对待危家小姐过于特殊了,他好奇着,又有些担忧,“危小姐那边,你就只送礼,自己不亲自出面吗?” 送礼能送出个啥来,国公府小姐也不缺那些东西。 “不是不出面,而是不能,孤答应了她,不能纠缠,要等着她自己亲自来找孤。” 桓筠祯没有毁约的打算,答应了她,他就遵守,危静颜对他的防备过深,要瓦解戒备,需一步一步慢慢来,截断了别的路,她自会自动朝他走来。 程元章不怎么放心,“东西她收了,回信一个也没有,你怎么笃定她就会主动来找你?” 能跟桓筠祯周旋多次的国公府小姐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的目的想到达成,也不是轻松的,至少程元章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有任何明显的进展。 桓筠祯不急,他通过危静姝对莘国公府的过往有所了解,危静颜和莘国公府之间并不和谐,她需要助力。 “你多上心些,专心对付恪王一党,恪王没了指望,她就算不情愿,也会主动来找孤。” 他有耐心,等她自动送上门来。
第65章 给她说亲 程元章应下了桓筠祯的要求, 比起五皇子本人,他身后的曹家和暗中偏向他的皇帝势力更令人忌惮。 若非废太子之死被桓筠祯闹大了,三司会审加上朝野议论,五皇子就距离太子之位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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