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筠祁不忍再继续和她待在一处,便也不管倒在地上的人,从此地落荒而逃了。 他惹不起,他躲总行了。
第61章 真心可容 桓筠祁衣袖一挥, 已是离开了。 摔倒的危静颜身上泛力,手撑在地上,试图起身,身体使不上劲, 又再次倒了下去。 “小姐……” 乔幽急着上前, 将人搀扶起来。 危静颜狼狈地靠着乔幽, 她阖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难受, 从身到心的难受,不管是五皇子的态度, 还是将来的迷茫,都堵在了心口。 未几, 她恢复了些许力气, 说:“回去吧。” 希望还是落空了, 再纠缠着桓筠祁, 也是令她和他都不好过。 她伤了一份真挚的感情,也阻碍了她们谋划的将来。 回程的马车上,危静颜靠着车壁,恹恹地问乔幽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利用感情这种事,怎么都说不过去。 然不利用感情, 利用什么, 国公府里能为她筹划的有谁,她想要的东西自己不去争取, 谁又会巴巴地送到她的跟前来。 她是女子, 无法和男人平等地合作, 她带有天然的劣势, 最佳的合作方式也就是联姻了,这是最稳固,也是最利益相关的方法。 莘国公府不能指望,家世不靠谱,安乐公主的势力是暗地里的,是她的底牌,她不能明晃晃地搬上明面,也只剩下感情能算计了。 一次、两次,皆是落败而归,这条道路究竟能不能行得通? 乔幽坐在她身侧,随时照看着,听了她的问话,轻叹地回道:“生病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小姐因身子不舒服,才有此等脆弱的想法,等小姐好了,自是不会这么想了。” 乔幽打小跟着她,是苏文茵特意为她挑选的,最了解她的也是乔幽了。 危静颜虚弱着问她:“你说说看,我寻常会怎么说?” 接连的打击,让危静颜的理智和镇定都失了不少,此时更是垂头丧气着,规划好的谋算被现实的变故,搅和成了如今这样一番狼藉之势,她无从下手,不知如何收场了。 乔幽回道:“小姐会说,不是错了,是棋差一着,输了一局,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危静颜被这话逗笑了,颇有苦中作乐的意思,她低声问乔幽:“我有如此自信和傲气,说过这等话?” 她不是向来低调,待人和气,不会轻易让人对她有成见的吗? “虽不曾说过,小姐心里必是想过的,没点傲气的人怎会怀凌云志,与日月争辉。” 乔幽是相信自家小姐的,多少风雨都过来了,是不会轻易被眼前的困境所束缚住。 危静颜自嘲地笑了一笑,阖眼休憩。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下一局,棋盘又在哪儿? 回了清葭院,危静颜强撑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藏于平静之下的暗涌,随着她的好转,开始涌上了水面,掀起波澜。 ** 半个月过去了,曹贵妃故意拖着没给桓筠祁答复,他竟也不催,这可不像他的性子。 曹贵妃打量着来请安的桓筠祁,还是没忍住,问他道:“你的亲事怎么不上心了?” 她考虑过了,和国公府联姻有隐患,也是有好处的,再加上自家儿子确实喜欢,成全一下也是好的。 阮丞相府那边,要怨也只能怨他家的小姐,机会给足了,是阮芷萱自己把握不住。 闻言,桓筠祁顿时拉着脸,赌气说道:“成不了,还上什么心。” 他这一恼,曹贵妃还以为是耽搁了太久,他心里不痛快,便不再拖延,“本宫知你心有不满,这样吧,一会将你父皇请了来,让他给你赐婚,让你把喜欢的那个危家小姐娶回来,这总行了。” 这下,他应该就不会闹脾气了。 曹贵妃并没有料中儿子的反应,她一片好意,他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桓筠祁垂眸,冷哼道:“不必了,上次是说着玩的,我不想成亲了,什么危家小姐、阮家小姐的,本殿都不喜欢,谁爱娶谁去娶。” 一个个的,都没个真意,口口声声说在乎他,愿意嫁给他的,实则别有所图,根本不在乎他本人。 他要娶也要娶真心实意喜欢他,而不是他的身份的女子。 桓筠祁猛然灌了一口酒,苦涩之味从口入心,难受得紧。 “酒喝这么猛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曹贵妃很是关心,一看他这样就是不对劲的,是谁跟他说了什么,还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别让她查出来,否则她会让那人好看。 桓筠祁放下酒杯,沉声回道:“没什么,是突然发现我并没有多么喜欢危大小姐,不想娶她了,想寻个更好的王妃。” 被人骗了感情这种事,他说不出口,他也说不出危静颜不喜欢他这种话来,说一次,心就痛一次。 他一会回去就把柄紫檀长弓给毁了,留着没意义,平添烦恼。 曹贵妃听得直皱眉,一会非闹着娶,一会又不娶了,婚姻之事弄得跟儿戏似的,这哪能成,便劝道:“别总由着性子胡闹,国公府大小姐还过得去,依本宫之间,就她好了,你若再有别的喜欢的,再纳几个侧妃也不碍事,只王妃之位不许再挑来挑去了。” 他少年心性重,曹贵妃担心再让他自己挑挑拣拣,不知道后头他还会选什么人家的女子,世家贵族的也还好,万一看上个小门小户的,帮不上忙不说,反成了他的拖累。 “说了不娶,就不会娶,这事就到这儿了,母妃以后莫要再提,就当是为我好。” 提一次,就是在他心上戳一刀,半个月过去了,他依旧放不下,也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来忘记那个没有心的女人。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娶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他一片真情,换到的也必须是真情。 ** 慎王府中,程元章惊讶地发现桓筠祯半个月来都在勤勤恳恳地处理公务,不似之前三天两头往外跑了,莫非他事成了? 程元章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对桓筠祯的感□□起了兴趣,他也不在意会不会打扰正在批阅公文的桓筠祯,直接问道:“危大小姐那边,你都已经处理好了,她和恪王是不是没可能了?” 不然,以他的性子,他不会如此淡然。 桓筠祯难得没有不理会,他放下公文,说道:“一半,接下来如何应对危静颜还在考虑之中,不过桓筠祁性情犟,眼里容不得沙子,要说动他很难。” 危静颜的口才是很好,人也聪慧,桓筠祯多次或用言辞或用计谋,都没能让她放弃桓筠祁,那时他并不着急,正是因为他掌握着桓筠祁的弱点,破坏桓筠祁和她之间的感情很容易,难得是如何拉拢危静颜。 可惜了,危静颜和桓筠祁进展太快,婚事将成,桓筠祯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危静颜动摇,让她主动对桓筠祁放手。 程元章啧啧了两声,调笑道:“你就不怕危小姐动了真情,恪王回心转意?” 倔脾气的人固守着某种原则,相对应的,满足了他的原则,也就能将人顺毛,那两人未必没有和好的机会。 桓筠祯嘴角微扬,嘲讽一笑道:“不会,危静颜不会交付真心,她不敢赌。” 她若敢赌,当初在他明显占有优势的情况下,她不会脱身那么快的。 她其实是更输不起,赌不起的人。 “所以,我们只需等着她自动送上门就好?” 年龄和实力都符合的就桓筠祯和五皇子,剩下的皇子里,仅有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六皇子,其他人里再无适婚的皇子。 桓筠祯微微眯着眼,他轻点着手中的公文道:“未必,她没那么容易屈服,所以孤才权衡良久,是再逼她一逼,还是再等等。” 猫急了是挠人的,他也是被挠过的,因而想再训一训,他难以得到她的心,总要得到个乖顺点的人,不然时不时挠人,亦是犯愁之事。 程元章略感惊讶,他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占有中带着些偏执和疯狂,他以往收买人心时,可不是这样的,“你对危家小姐花费的心思比旁人多了好几倍了,你是不是动真心了?” “真心想得到,算真心吗?” 桓筠祯以前只有一个势在必得的目标,那就是皇位,现在多了一个,是她危静颜。 他要得到她,就如他势必要得到皇位一样。
第62章 最糟情况 忧思难解, 危静颜病了半个月,总算是痊愈了。 病一好,悬而未解的问题迎面就来。 一如眼下,她乘着马车出行, 却在侧门处被门房拦下。 她正想出府见一见席若昭, 无故被人拦着, 她未曾下车,只在车里疑惑问道:“为何拦着马车?” 西侧门的门房收了她不少好处, 出入府皆与她行方便, 最近的银子也没少给,不应该拦着她的马车。 “国公爷有令, 大小姐不得随意出府。” 车外是陌生的回话声,而非她着人收买的门房。 危静颜掀开车帘一观, 门房果换了人, 换成国公府的侍卫了, 两配剑的高大护卫一左一右守在门前, 他们身后的大门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 门房换了人,以前的事不做算,危静颜朝乔幽使了个颜色,就放下车帘,重新坐回车内。 乔幽会意, 对二人说:“大小姐车辆一向从此门而过, 府里的主子均未追究,二位新上任, 不知这其中的规矩, 大小姐不会怪你们, 还请二位快些开门, 误了大小姐的事,二位是担当不起。” 先是一通威压,又给了个甜枣,乔幽从荷包中掏出两锭银子,侧身挡了一下,递到两侍卫跟前:“大小姐不是要为难二位,这点意思,是小姐体谅二位辛苦,特意犒劳。” 过往这一套,没有不灵的,今日不大一样了,两侍卫都对乔幽的银子视若无物,只恭敬地朝马车说:“我等有令在身,不敢违背国公爷的意思,还请大小姐回去,莫要为难我等。” 这两人不是一般的侍卫,大抵是莘国公培养的亲兵,银钱不能指使他们。 今日出府是出不成了,僵持在此地也是浪费时间,危静颜心一沉,说道:“乔幽,掉头,今日不出去了。” 她重金打通的西侧门都是这样了,别的门基本也是出不去的。 乔幽进了马车,车身掉头,她不解地问道:“小姐,府里是发生了什么,无缘无故地,怎么把门房换了,国公爷是在防着谁?” 不会是防着她家小姐吧。 危静颜蹙眉,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和恪王联姻未有成效,莘国公已没了耐心,今后免不了行动受限。” 她的信任程度,和可靠的水准,已经在莘国公那儿大打折扣,她回府经营了许多,如今是快要回到刚从公主身边回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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