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意味了。 虽也不是完全没有退路,但是危静颜实在是不想跟桓筠祯低头。 败于他手,被算计至此,她这时候要是软了脾气,低声下气和他再谈合作,她今后在桓筠祯面前就再无优势,一直抬不起头来。 危静颜还不想认命,更不想按照桓筠祯设定好的道路去走,总会有别的办法的,她宽慰着自己。 ** 莘国公危胥搭着拐杖,眼神凌厉地扫过危俞培,他微微转动着拐杖,不满和问责显而易见。 危俞培立于下首,气势上并不输,特别是他父亲对他女儿有成见之际,危俞培越是不肯退让了。 两人对峙,莘国公冷笑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国公府的继承人,未来的家主,你看看你自己,都办了些什么事。” 莘国公不满的不止危静颜,还有危俞培。 早就做了决断,国公府要和慎王府结亲,有利于国公府未来之事,他们父女俩同时变了卦,非要改成恪王,以致两头都不讨好,错失了良机。 危俞培不甘示弱地回道:“我亦是一个父亲,也不觉得国公府的未来要全担在颜儿身上。” 哐哐哐,莘国公连砸了几下拐杖,气道:“你就记得你有个女儿,你可还记得你有父母,有妻与子,有兄弟姊妹,有族人吗?你将来是一家之主,你要为整个家族谋福祉,舍一人而利全族,你就该当机立断地取舍,未来不是担在哪个族人的身上,是担在家主的决断之上,百年之家,你是要它毁于你之手吗?” 后继无人,是凋零的开始,到了这一代,唯有一个危俞培,下一代的出色的苗子还不曾出现,怎可不及早筹划,寻一道保障。 危俞培无法反驳,家主之责,本就是沉重的,他也还是想为危静颜争一争,“我在,危家不会势弱,非要用联姻稳固地位,族中又不是没有适龄的女孩,怎么就非要我女儿?” 莘国公因危俞培的固执而无奈,自他因旧伤从军中退下来,没了实权后,国公府和其他世家的联系日渐减少,原因有二,一是族中男子不成器,混不出个名声,自然受不到别人的重视,二来最有出息的危俞培娶了个庶民出身的妻子,少了一份和其他世家联姻的助力,多了一份自降身份的排挤。 且危俞培年少时,是个青年才俊,不少世家有联姻的意思,他坚持要娶庶民出身的苏文茵,为此下了不少贵女的脸面,得罪了一些世家。 危俞培凯旋归京后,风头正盛,是最好的和其他世家互通来往的时刻,莘国公不肯放过眼下的机会,他说道:“除了她,族中还有哪个女孩有些名气,能拿得出手?” 所谓名气,一靠家族,二靠自己的本事,只有背靠危俞培,又在宫中受过教导的危静颜能入世家贵族的眼。 “既如此,颜儿的亲事,我来做主,我来寻一个合适的人选。” 危俞培不放心任何其他人来干涉,他信不过府里其他人,他会以危静颜将来的幸福为主,以此为基础来寻一个对国公府有助力之人,若不能两全其美,那他女儿的幸福更重要。 莘国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在防备你老子?我是你爹,你眼里只有那母女二人?” 危俞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最忌讳从别人口中提及苏文茵,那是他一辈子都愈合不了的伤口。 他回不去,却无比怀念年轻时的自己,只有那时的他,能为苏文茵披荆斩棘,也只有那时的他,是被苏文茵全心全意地仰慕着的。 自他肩上担着国公府的将来后,他不再年少,也不再无所畏惧,他甚至不再是苏文茵心悦的少年英雄。 “父亲,别再逼我,我很多时候恨不得自己身边只有她们母女,文茵已逝,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我女儿,父亲您也不行。” 危俞培含着悲痛的眼中,有同样坚定的气势和莘国公对抗。 护不住女儿,他将来哪有脸在阴司里见苏文茵。 ** 危静颜重新回到了她的清葭院,她主动出不了府,得麻烦些,派人去跟安乐公主知会一声,让公主下帖来邀请她。 公主相邀,莘国公也不能枉顾皇家脸面,拦着她不许她出门。 可这终究只能解决表面问题,真正核心的问题,还是让她犯愁。 她和五皇子的亲事告吹,她就陷入了被动,在自己的亲事上基本没什么话语权了。 从三皇子到五皇子,全部失败,莘国公派亲兵拦着她出门 ,就是给她一个警告,不许她再私自行动。 她的亲事只怕也在筹划之中了,她不好打听,也不知那些人有了那些人选,而她自己,还没有寻着别的合适人选。 年龄合适的皇子只剩一个六皇子,然而六皇子根本没什么势力,能力也不出众,她搭上她手中所有的势力,也基本不可能助六皇子夺位的。 兜兜转转,难不成还要和桓筠祯重修旧好? 不行,三皇子不行。 他看穿了她的野心和目标,两人还互相算计过,更不要说她后来另选了五皇子,隔了这么多的事,怎么可能重修旧好。 他多番算计,戏耍于她,又心性霸道扭曲,就冲这些,她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再和他联手,自取其辱不说,还有可能把安乐公主和席若昭都搭了进去,实乃下下之选。 可不选三皇子,她无人可选,至尊之位与她无缘,她目的落空,计划失败。 危静颜纠结了一日,第二天等来了安乐公主的请帖,急匆匆出了府,朝公主府赶去。 她到时,安乐公主和席若昭已经在等着了。 三人时隔半个多月再会,安乐公主没什么,危静颜和席若昭两人都有些丧气,氛围一时凝重了起来。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天还没塌吧?”安乐公主不明所以,她这些日子和人浓情蜜意地过得好不自在,还不知道这两人遭遇了什么。 “我和恪王的亲事毁了。” “虞子烨发现了我的女儿身。” 两人同时说话,说完后,又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危静颜心都凉了,她咬牙说道:“小侯爷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虞子烨宁可放弃不可深交吗?欺君之罪的把柄被人抓在手里,你是活腻了吗?” 席若昭亦是意见不小,揉着额角,生无可恋地回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两个有实力的皇子,你都得罪了个彻底,我们的计划还有什么指望?” 这下真的完了。
第63章 她来兜底 危静颜和席若昭相互对视着, 皆是对眼前境遇发出了一声叹息。 祸事都撞到一块,指责也无事于补,最紧要的是要寻出破局之法。 席若昭危险了,危静颜也只得先紧着她来, 问道:“虞子烨可不可信, 他开出了什么条件?” 太子之位空悬, 她的事急是很急,也不是不能缓缓, 而席若昭是生死相关, 耽搁不得。 席若昭摇头,这事怪她, 她不甘心想要收服此人,想法接近, 多番邀请, 在虞子烨提出游湖时, 她没多想就应下了, 谁能料到运气太不好,小船竟是无故翻了,她落水泻了秘密。 那日风浪不大,按说不会翻船的,席若昭不想以最坏的恶意揣度虞子烨, 可船上只有她、虞子烨和船夫三人, 只有两种可能,意外或者虞子烨故意戏弄, 两者都有可能, 且程度不相上下。 不是她非要怀疑虞子烨, 而是他的举动不太合常理。 “他没有提什么条件, 只惊讶一会,便坦然接受。” 危静颜亦觉不安心,她眼神一狠,手一抬,沉声道:“公主,您父亲景王爷不是还有一批精锐亲兵被我们暗藏着吗,把他们调出来,做了虞子烨。” 虞子烨不是一般人,不动真格恐怕不能对付他,为了保席若昭,不得不将她们最重要的底牌拿出来了。 因为没提条件,就是有更大的要求,保不齐此人今后会以此为要挟,狮子大张口,甚至借此秘密害了席若昭,一并连累公主。 她当时不肯席若昭留宿公主府,就是担心今日,欺君之罪不能将公主牵连进去,太后保不了公主一世。 安乐公主对危静颜是很支持的,直接说:“可以,本公主一会将景王府金牌交与你,任你调配。” “等等。”席若昭随即阻止了,动这么大的阵仗,实在太过冒进了,“不能这么做,你也说了,虞子烨受皇帝信任,动他岂不是跟皇帝作对,这一查起来,公主岂不是更危险了?而且现在就将底牌露出,万一被发现了,我们的处境只会更难。” 景王府的精锐亲兵,是保命用的,是景王夫妇留给公主的护身符,是连太后都不知道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用。 危静颜显然比席若昭更紧张此事,她对虞子烨的是非常忌惮,“小侯爷你是我们之中唯一能光明正大地在朝堂上争权之人,我们诸多不便都要你来做,你有难,已是动摇了根本,再慎重也不为过,而且景王府的亲兵隐匿十多年,就算是皇帝想查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抢在虞子烨没来得及跟其他人透露席若昭的秘密前,她们动了手,就能连动机一并掩埋,便也没人能查到她们身上来了。 席若昭还是不同意,她在御史台过得不错,也还只是个侍御史,危静颜的皇后之位障碍重重,太后六十有五,不知寿命如何,这么早就将最大的底牌露出来,太急了。 她不能因个人的失算,坏了她们的大事,她阻止道:“危小姐,我们的路坎坷,才走了个开头,将把最大的筹码压上了,那以后还怎么走?这件事交给本侯,本侯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堵住虞子烨的口。”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命都握在人家手里了,灭口越早越好,晚了,就生变故。” 危静颜自己接连计划落空,已然是急了,不愿再留下别的隐患。 五皇子和危静颜的婚事告吹,对公主势力的打击不是小事,原先和慎王割席,已伤了些元气,如今又有变动,必也有损失,势力收缩之际,最该稳定人心,越急越会出错,也不适合在此时动用景王亲兵。 席若昭不肯再此时失了她们的信心,便也顾不得面子,坦言道:“虞子烨对我有兴趣,我有办法拖他下水。” 闻言,危静颜拍案而起,她冲到席若昭跟前,怒气压抑不住,厉声说道:“荒唐,你想用美人计?你傻了吗,好不容易以男子身份立于世间,却要使出这等手段,此乃奇耻大辱,我非要杀了虞子烨这个下作小人。” 席若昭虽是女儿身,她所经历的一切和男子并无二致,她自己也是将自己当做了男人,如今却被逼到用这种手段,危静颜看不下去了。 世间那么多女子,虞子烨一个没娶妻的,非要对席若昭有了非分之想,可见就不是个心正的,此时不除,必成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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