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穷追不舍,马在奔驰着,倒下侍卫的身影越来越远,危静颜有心无力,她顾不得形象,用衣袖擦干了泪水,奋力驾马逃脱。 她要活着,活着将这笔账还回去。 为避开背后的冷箭,她贴着马的身体行驶,后头一黑衣刺客拉弓,飞箭再出,她所骑的马中箭,痛苦地嘶鸣着,扬蹄发狂似的乱跑,危静颜根本驾驭不住,那马没跑出多远,就瘫倒在地,而危静颜顺势被摔了出去。 她被摔的不轻,身上好几处都很疼,她也顾不上着许多,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跑起来,她不能被杀,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她还不能死。 可人怎么跑得过马,她很快被刺客追上,当泛着冷光的大刀朝她砍过来时,她觉得自己真的完了,她好不甘心。 “锵”,刀兵相接的声音响起,剧痛似乎并没有降临到她身上,危静颜睁开眼,只见三皇子桓筠祯长剑出鞘,在她身前,用他的剑结实地挡下了那柄的大刀。 他来了,她能活下去了。 这一刻,泪水已是决堤。
第94章 舍命为你 桓筠祯双手执剑, 大力一挥,直接挑落为首的黑衣刺客的大刀。 “找棵树做掩护,避开暗箭。” 他头也不回地叮嘱了危静颜两句,就提着剑杀向了那伙刺客中的弓箭手, 追着危静颜的共有七人, 其中弓箭手位于最末端。 危静颜眼泪都不擦了, 忍着身上的痛,跑到一棵枝干粗壮的大树后藏身, 并观察着不远处与黑衣人厮杀的三皇子。 桓筠祯飞身骑上他的黑马, 剑锋凌厉,对上一涌而上的黑衣刺客仍有余力, 顷刻功夫,他已解决了两人。 这伙黑衣刺客配合有素, 进退适宜, 眼见他们处于下风, 桓筠祯的目的又很明确是要先解决弓箭手, 余下的四人很快有了动作,留下三人跟桓筠祯缠斗,保护最后的弓箭手,一人骑马直接奔向藏身在树后的危静颜。 驾马的速度很快,危静颜察觉到了朝她而来的黑衣刺客的意图, 来不及逃跑, 人已快到她跟前了。 锋利的大刀再次逼近她,她没跑出几步, 刀已在她背后高举起来, 她不敢回头, 只一个劲地往前跑, 即使她根本没可能跑得过马。 “咚”,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疼痛也没有来临,她转身望去,桓筠祯长剑染红,剑尖鲜血滴落,持大刀的刺客倒在地上,双目圆睁,没了气息。 “咻”,变故突生,一支飞箭刺穿了桓筠祯的肩膀。 他为了飞奔而来救她,暂时放下刺客里头的弓箭手,只顾着解决来追杀她的刺客了。 “殿下!” 危静颜慌了,急着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桓筠祯闷哼一声,气息已乱,“无碍,你躲好。” 说完,他就调转马头,准备继续去解决那伙刺客。 危静颜赶忙出声道:“别管他们了,殿下受伤了,我们逃走吧。” 桓筠祯反手折断了箭身,以防其阻碍他的动作,“有弓箭手,背敌而逃太危险,其次,孤要灭口。” 他解释了两句,再次提着剑杀向尚且存活的黑衣刺客。 危静颜趴在树干上,探头看着不远处的打斗,提心吊胆地关心着带伤厮杀的三皇子,他身上多一处擦伤,她就跟着心疼得很,连自己身上的伤势和疼痛都忽略了。 桓筠祯带着伤,剑锋威力不减,那几个黑衣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直至最后一个弓箭手也被他斩于马下,这场厮杀才落幕。 没了危险,危静颜从树后跑出,踉踉跄跄地朝他而去,桓筠祯亦是驱马奔向了她,长剑回鞘,他的大手伸向她时,这一瞬间,危静颜觉得他像极了英雄。 两手相握,桓筠祯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力一拉,将她带入马背,拥入怀中。 “快让我看看殿下的伤。” 那箭贯穿他的左肩,不可谓不严重。 桓筠祯单手抓住了她的手,柔声宽慰道:“别担心,孤心里有数,孤先带你回慎王府。” 他受了伤,她的力道跟他相比,依旧是微不足道,她拗不过他,不得已只得放弃,两人共乘,踏上归途。 马蹄扬尘,危静颜想起了什么,忙说道:“乔幽,我的丫鬟,她也被人追杀着。” 她是得救了,乔幽那边却不知是何情形。 桓筠祯轻轻按着她的头,将人笼罩在怀里,“出了连山就有人家了,你躲好,别让人看到你的容貌,以免传出不好的名声,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丫鬟,孤出门带了四个护卫,他们已前去救人了。” 有人去救,危静颜悬着的心有了着落,她顺着他的力道,将自己的面貌藏于他的怀中,淡淡的沉香夹杂着血腥气,不怎么好闻,让她慌乱的心安稳了下来。 三皇子肩上的伤口被他粗略地绑了一下,血已止住,但随着骑行的颠簸,云锦白衣之上,血痕逐渐晕染开来,她小心着避开他的伤口,不敢碰到,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他的伤口,箭头部分还插在肩膀上,看着就疼。 她低着头,闷闷地问:“肩膀不疼吗?” 他脸色看着有少许苍白,一路驶来,不曾道过半个疼字。 出了连山,二人将要抵达东城门,桓筠祯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受伤的手抬起,捂着危静颜的后脑,将她的脸护得严严实实的。 “身上各处都是擦伤,你不也没跟孤说一声疼。” “殿下的伤更重。” “非也,是你对孤见外了。” 头上的那只大手,拉近着她跟他的关系,危静颜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他是在暗示她还没对他敞开心扉,她在他跟前逞强,可她哭得那样惨的模样都被他看到了,他又伤得重,她还怎么好意思说她受了擦伤,伤口挺疼的。 那种场面想想就有些怪异,她说不出口。 很快,两人顺利进了城朝慎王府而去。 慎王府请大夫的动作很快,危静颜被侍女服侍着上完药后得知了乔幽的消息,乔幽身中两箭,大夫治疗后,暂无生命之忧,人还没醒,仍在昏迷之中。 幸亏三皇子的护卫救援来得及时,让第二支箭的位置偏离了,乔幽得以保住性命,后续修养的情形,要看人什么时候醒。 危静颜先去看了乔幽,而后才来到三皇子的寝居之所。 他肩上的箭已拔出,伤口也包扎好了,她到时,他正在仰头喝药。 大夫为他疗伤时,她很关切,本来是要留在他身边以便随时了解他的伤势,但三皇子不同意,非命令侍女将她带到客房让女医为她疗伤,他这个人霸道得很,下定主意的事不容她有异议。 她放心不下他的伤,可这会见到了他,询问他伤势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她回程路上问了,他说她见外,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说辞询问才不算见外。 她犹豫扭捏了好半会,说出口的话又少了人情味了,“殿下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问完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废话嘛,慎王府和连山距离并不近,他救得及时,定是在她遇袭前就得到了消息,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他打探到了消息,或者更准确些,是他在幕后主使身边安插了他的人,他才会消息灵通的。 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桓筠祯直接告诉了她实情,“孤在皇帝身边安插了人,那些人让虞子烨管着,他送了密信来,孤得到消息就前往救你。” 他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还把她没问出口又同样重要的问题一并回答了她。 危静颜看出了那伙刺客是行伍出身,却没料到他们是皇帝派来的,她在宫里长大,见过皇帝不少次,实际上并没有跟皇帝有过多的接触,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皇帝要对她动手? 是不满她跟三皇子的亲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圣意难测,也没什么蛛丝马迹,难以猜测皇帝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动这么大的阵仗,因也是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的,皇帝中意的太子果然不是他。 他有伤在身,危静颜没有继续打探消息的意思,其他的,她自己来查,她此行出门带了六名护卫,这六名护卫以及赶车的车夫全部遇害,七条人命,这笔账她记下来了。 危静颜望向三皇子,他坐于紫檀木椅上,神色非常淡定,他来救她,替她挡下夺命大刀之时,他是怎样的神情,也是眼下这般波澜不惊吗? 他和刺客缠斗时,多是以后背朝向她,除了令她心安的背影外,她很少能看到他的正脸,她也想象不出,他看到她性命危险时,他是何种表情。 危静颜起了好奇心,直接问他,不好问出口不说,他也不一定会描述给她听。 于是,她主动靠近了他,白皙圆润的指尖轻点着他的伤口,然后一路朝下,停在他的心口上。 “殿下舍弃弓箭手,飞奔而来救我时,有没有想过弓箭手的箭尖瞄准的会是这个位置?” 她并不是他的全部,他的野心也没有实现,但他来救她,没有一丝一的犹豫,他说过,她是所有人里最重要的,这个所有人包含他自己吗? 桓筠祯扣住她的手,握在掌中把玩着,“你又错了,弓箭手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这个位置,孤察觉到了,侧身闪躲,只伤到肩膀。” 哦,那是她想多了,也是,在野心勃勃的人心中,自己是最重要的,他是,她亦是。 她为自己妄加揣测的念头感到羞恼,干巴巴地回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殿下武艺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他非要将那伙黑衣人灭口,应该也是为了不暴露他武艺出众的事实,这里头有她的缘故,但不多,她是看明白了。 她想清楚了,心底却莫名有些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换了她,她多半也会跟桓筠祯的做法一样,可她就是心里有些发堵。 她带着些许赌气的意味抽回手,又被桓筠祯紧紧抓住,抽不回来。 “孤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 他又没说假话来骗她,她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桓筠祯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近到他的跟前,额角相抵,呼吸相融。 “你要不要试着引诱孤,让孤为你神魂颠倒,奋不顾身,舍命为你?”
第95章 他可信任 危静颜和桓筠祯离得很近, 他那张脸是极其有欺骗力的,尤其是他深情款款地看向她,一晃神,她就被他非本性的光风霁月的温润君子的假象拨动了心弦。 他嘴上说要她来引诱他, 而实际上, 被诱惑的人是她。 危静颜连退好几步, 从他的身边逃开,眼神飘忽, 不敢与他直视, 总是被带入他的节奏里,不定就会陷进去。 她没有接他的话, 也接不了他的话,都定亲了, 引诱什么的没有太大的必要, 她跟他利益捆绑在一起, 比什么都长久。 “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不能在王府多留,我该回去了,特来跟殿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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