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他被保护得太好,他被众人推着向前走,不用费心费力地掌控那些支持他的势力,他根本不清楚那些人为了辅佐他成为储君,做了哪些他看不上眼的无耻事。 这是好事,五皇子控制不住手底下的人,让他上位,将来内部必有争夺,他们平阳王府尽可坐山观虎斗,再伺机而动。 可桓承煊又担心那些人有别的动作,再对她下手,他因放不下心危静颜,还是提醒五皇子两句,“她是在连山,也就是国公府自己的地盘上遇袭的,朝堂上下能对危将军的女儿下手之人,一只手数得过来,殿下留心一下自己的人。” 桓筠祁顿时沉下了脸,桓承煊这是想做什么,挑拨离间还是想泼脏水,他厉声回道:“你什么意思,无凭无据就要污人清白吗?” 桓承煊不由叹了口气,五皇子能赤诚,没什么心机地过着顺风顺水的生活,不说别的皇子,他都要羡慕了。 他好心多解释了几句:“殿下还不知道,章平武在丞相府要算计的人正是危小姐,而章府效命于殿下母族,相府与殿下有联姻之意,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有没有证据,是不是诬陷,殿下应该有数。” 说完后,桓承煊没有久留,他看得出来五皇子虽与他联手,实际上并不怎么上心,多半是担心他对危静颜不利,顺势答应下来,这也并不影响他,因为五皇子不管是否真心表态,支持五皇子的势力也会认可平阳王府和恪王势力联手的事实。 如此就足够了,储君之位无论如何都不能是三皇子的,不管是至尊之位,还是危静颜,桓筠祯是最具威胁的争抢者。 而依旧呆坐在正厅之内的五皇子脸色一点一点地苍白了起来。 ** 危静颜静坐在病床前,担忧地看着尚未醒过来的乔幽,心实难安。 两天两夜了,乔幽昏迷着,至今未醒,再这么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轻握着乔幽的手,小声地说着:“快些醒来吧,你是陪在我身边最长久的人,这两日你没醒,我一点都不习惯……” 乔幽跟了她多年,是她最得力、最信得过的心腹,更与她情同姐妹,乔幽平日里话不多,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多言,她就能懂她的意思。 危静颜不怎么相信感情,却很信任一路跟她一起走过来的人,她深知金钱和权势凭借她的能力是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而能真心托付,值得信任的人很难变多,甚至会减少,因而她是很珍惜的。 危静颜时常会觉得拥有了可以信任的人,就可以拥有感情。 她低头期盼着乔幽早点想来,忽而,相握的手感知到了动静,她惊喜地抬头,床上乔幽已睁开了双眼,露出着安抚的笑容。 危静颜大喜,“你醒了,太好了,我马上命人唤大夫来。” 乔幽凝视着她,虚弱地说道:“小姐没事,我就安心了。” 那伙黑衣刺客极为厉害,乔幽一直担心着自家小姐,眼下小姐好端端地在她眼前,她昏迷时,不断梦到小姐被人所伤的梦魇总算结束了。 自乔幽醒来后,危静颜就派人精心照料她,她未痊愈前不让她操心任何事情,其次那些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护卫和马夫的家眷,她也一一安置妥当,确保她们后半生的生活无忧。 三皇子这些天日日派人送了伤药和补品来,有一日他送了密信来,告知了她一些消息,她出于礼节给他回了一封信,自那日起,他次次送东西时都捎带着一封信,信的内容也从朝堂和生意逐渐变成了没什么用处的兴趣讨论和日常闲话。 而她竟然配合和三皇子,次次有回信。 案桌上堆放的信件越来越多了,都是没什么用处,连毁尸灭迹都不需要的三皇子亲笔信,危静颜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将信都放了进去,仔细收好。 这种信件来往,谈天说地话家常,她是首次经历,感觉很是新奇,她深交的朋友不多,又都在洛京,想见轻易能见,无需以信寄情。 频繁的信件来往,在她心底催生着一个念头,她想见见三皇子,和他面对面地交谈着一张信纸写不完的部分。 或许,她该去跟危俞培谈一谈成亲的日期,毕竟皇帝盯上了她,她早点加入慎王府,她就能早日无所顾忌地调动公主府的势力,她也更安全。 于是,危静颜难得地主动去找危俞培,等她到了危俞培的书房前,才得知危俞培刚刚被皇帝召进宫去了。 她父亲危俞培并不知道对她动手的人是皇帝,皇帝此时召唤,目的又是为何,不会还是打算对她动手吧?
第97章 丧家之犬 御书房内, 庆德帝稳坐龙椅,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对下首恭敬着侍立于一旁的危俞培好似根本没注意到他,许久之后, 庆德帝缓缓抬头, 状似才发现他一般说道:“危卿何时来的, 怎么没人提醒朕一声。” 危俞培恭肃行礼跪拜道:“臣刚至,不敢叨扰圣上处理国事。” 皇帝有意警告, 危俞培心里不安, 不知国公府做了何事惹恼了皇帝,左思右想之下, 找不出源头。 庆德帝眼神一凌,不急不缓地说:“听说你女儿跟慎王定下了亲事?” “回圣上, 确实如此。” 危俞培心里犯起了嘀咕, 皇上特意召他前来, 难不成是讨论儿女亲事?然皇上的神色并非是喜悦之意, 那皇上是不满意这桩亲事,还是不满意国公府和慎王联姻? 危俞培常年在外打仗,对朝中局势的了解有所欠缺,也捉摸不透圣上本意为何。 庆德帝四十有四,仍值壮年, 继位以来, 喜狩猎出巡和大兴土木,朝堂之上歌功颂德之语不在少数, 民间的名声却颇为不佳, 上一次受民众爱戴, 还是慎王赈灾卓越, 百姓感念皇恩浩荡。 皇位他坐着,民心偏向慎王,以致他想立五皇子为太子都遭到了不小的阻力,然最高权利哪容反驳。 庆德帝自己是天下之主,侧卧之榻不容他人酣睡,他敛眸沉声道:“百余年来,莘国公府忠心耿耿,沐皇恩,爵位不降,如今爵位即将传至危卿手中,危卿可承祖上之志?” 危俞培听了此言,慌得立马跪下了,“臣蒙圣上提携,方有今日,臣万死不敢忘,必忠心侍上绝无二心。” 庆德帝听到了他想要听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很好,朕有一事要交代你,若某日皇城戒严,危卿立马率领右领军卫控制慎王府,朕赐你令牌,许你那时可便宜行事。” 危俞培一下子有些缓不过神来,控制慎王府?三皇子有不臣之心吗?他的颜儿已于慎王定亲,此事众人皆知,此等情况,皇上为什么还如此信任他? 危俞培不愿辜负皇帝的信任,有损祖上名声,但另一边是他的女儿,他很难取舍。 他犹豫着对皇帝说道:“臣的女儿和慎王已有亲事,圣上将此事交与臣,恐有不妥。” 庆德帝有所察觉,面不改色,“朕信危卿,卿不必危儿女亲事烦忧,事成之后,朕亲自为危卿的不二挑选一门好亲事,朕也会给危卿亡妻追封诰命。” 国公府的将来和苏文茵的诰命,这两样足以让危俞培肝脑涂地。 ** 危静颜没有见到危俞培,又被别的事情分了心生,成亲一事暂且搁置。 陆长屿受伤,在惩治当地兼并土地的豪强时,起了冲突,他后脑勺中了一棍,正于养伤中,而安乐公主那边因为太后病未曾痊愈,仍旧待在宫中侍疾,脱不开身,事情就交给了危静颜来处理。 她本是派了人保护陆长屿的,怎奈他这次受伤是在混乱中被疑似平民打扮之人伤到的,是误伤还是有意为之尚在调查之中。 安乐公主对陆长屿不是一般的在乎,若不是有人劝着,公主自己就要出宫看望陆长屿,危静颜因公主之故,打算亲自去看看陆长屿。 然而,她又被拦在了国公府侧门处,出乎她意料之外,这次拦着她的不是莘国公的亲卫,而是她父亲危俞培的。 危俞培一般是不干涉她的,事出突然,必有蹊跷,她隐隐有些不安,转身朝危俞培的书房而去,她要必要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桓筠祯入宫了,他在其母妃娴妃处暂留了一会后,又往冷宫去见皇后,他的计划要提前了。 ** 父女相对而坐,危静颜并不愿意被危俞培限制自由,他没有资格来管着她,开门见山地说:“父亲不让我出门时何意?” 危俞培眉头紧皱,她前不久遇险,差点出事,再牵扯进前朝的是非里,对她而言是不利的,他好生劝道:“为父知道你主意正,可最近不太平,你就不要出门了,牵扯进是非之中对你没有好处。” 危静颜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什么,问道:“皇帝召父亲入宫是为了什么?这是父亲将我禁足与国公府的理由吗?” 她还没有彻底了解三皇子的实力,朝堂上到底有多少人是他的,如果走到了没有余力的那一步,他是否能跟皇帝抗衡? 这些危静颜略微有些猜测,实情究竟如何,她是不清楚的,她也不知道桓筠祯手里掌握了多少军队。 危俞培不肯多言,“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颜儿,国公府百年世家,从来忠君护国,为父希望你不要被他人哄骗走上偏路。” 危静颜心里咯噔一下,他说得偏路难不成是指三皇子?他是皇帝的儿子,又是所有皇子里最年长的一位,怎么都算不上偏。 照此看来,应是三皇子对皇帝的威胁日渐加深,已经到了皇帝容忍不了的程度。 豪赌快要开始了,她下好的赌注能不能带给她丰厚的回报就看三皇子如何应对,他应对得好,她们得到目的就能提早达成。 危静颜抬头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危俞培,父女二人分坐两旁,也是泾渭分明的立场的具现。 事已至此,她摊牌了:“父亲是国公府的支柱,代表了国公府的立场,但我不是,不要约束我的自由,我与父亲大人从来不是一路人,父亲致力于莘国公府的荣,而我只盼着这腐朽的府邸尝试折辱的滋味。” 危俞培很失望,父女之间的感情越裂越大,连荣辱都不愿与共,他的女儿在排斥,在怨恨着他要一肩担起的国公府,愤怒和害怕一起冲上了头,他无法忍受他和苏文茵唯一的联结,共同府女儿对他是这等态度。 “危静颜,我是你亲爹,我是一心希望你过得好,你明明比你娘更世俗,为什么要用比文茵更严苛的态度对我,文茵是民间女子,你是世家女,见惯了世家的处事之道,文茵不够了解,你还能了解我的为难之处吗?为什么总是闹,我能为你做的,不也再尽力做吗?我回京这么久了,除了冷冰冰地叫几声父亲,你从没有像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般,亲昵地叫过我一声‘爹’,你真要如此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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