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躲闪不及,竟连着吃了好几拳头,最后不得不低头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魏子渊高高在上,冷眼睥睨:“滚!” 男子连滚带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多宝阁一众客人胆子大,笑着为魏子渊拍手叫好:“你小子,倒还真有两下子。” 手背多出几道抓痕,是方才那男子留下的,魏子渊不以为然,转身行至宋令枝身前。 格林伊站在一旁,早为魏子渊拍案叫好:“真看不出来魏管事竟有这样的好身手!先前在家,我哥哥还同我说,魏管事箭术了得。” 格林伊好奇:“魏管事婚配可否?若是还不曾,何不……” 魏子渊目光淡淡从宋令枝脸上掠过:“我已有心上人。” 格林伊眼睛瞪得更圆了:“那她认得你吗?你可同她说过你的心意。你们大周人总是这样,矜持腼腆,若是在我们弗洛安……” 魏子渊不疾不徐:“她知道。” 格林伊眼中笑意渐深:“那她可也心悦你?魏管事这般有本事,定然……” “并未。”魏子渊抬眸,目光似有若无瞥过宋令枝,他睁眼说瞎话,“许是我长相丑陋罢。” 格林伊满目震惊。 魏子渊脸上确实有一道疤痕,只是疤痕不深,若不细眼瞧,定是看不出来的。 格林伊惊讶:“她怎么还以貌取人?你们大周人不是常说……” 宋令枝连声打断:“你的手受伤了。” 格林伊后知后觉,忙命人取来膏药,还有一盒青玉膏:“这青玉膏祛疤是最好的,魏管事若是不嫌弃,尽管收下。” 她掐指一算,瞅着魏子渊道,“你这样的,应是一两月便好了。若有缘得见你的心上人,我定好好问问她,可是因你的疤痕不喜欢你。” 宋令枝差点连连咳嗽。 魏子渊低头,广袖松垮,浑身上下透着慵懒恣意, 他笑笑:“好啊,若是下回遇见,你定要……” 猛地,左脚被人重重踩了一下。 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半遮住脸,宋令枝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瞪圆,狠剜魏子渊好几眼。 魏子渊见好就收。 一旁坐着的格林伊眉眼弯弯,对二人之间的暗波涌动毫不知情,只笑着道。 “只是你这疤痕,是从何来的?你的身手这般敏捷,怎还会有人能伤到你?” 闻言,宋令枝也跟着望去。 她先前也有过这样一问,当时魏子渊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并未多言。 魏子渊眼中笑意渐敛:“我……” 格林伊抚掌拍案,恍然大悟:“我猜是为了那姑娘伤着,是与不是?” 魏子渊眼眸一顿,下意识望向宋令枝。 短短几瞬,千言万语,尽在无言沉默中。 宋令枝怔忪回视,她讶异:“你脸上这伤……” 话犹未了,倏然见格林伊的侍女匆匆跑进屋,她脸上带着笑。 “主子,公主来了!说是看上我们多宝阁的粉珠贝,还说要带去大周,给大周皇帝做贺礼呢,您快下去瞧瞧罢!” 格林伊遽然站起身,狐疑弯唇:“这话可是真的?若是要送去大周做贺礼……” 她眼珠一转,看向宋令枝,“宋姐姐,你可曾见过大周的皇帝?” 宋令枝一惊,手中的宫扇无声垂落。 魏子渊眼疾手快接住,反手握住宋令枝。 魏子渊指尖的温热一点点传出,宋令枝稳住心神:“未、未曾。” 格林伊泄气塌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罢了,我先下去瞧瞧,宋姐姐也陪我一起罢。我听闻公主殿下不日也要随使臣前往大周。” 她压低声,“若是不出意外,公主应该是要永远留在大周,做那大周皇帝的妃子了。” 格林伊深敢惋惜,“若是他能亲自来多宝阁就好了,那我们日后定不用烦没有客人上门,你们大周管这叫什么蓬……蓬荜生辉?” 宋令枝险些一脚踩空,从楼梯摔下去。 作者有话说: 让我好好琢磨见面的修罗场怎么写(头秃ing 感谢在2023-10-24 23:21:37~2023-10-25 23:1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___沫茶蘸醋 10瓶;稻城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朕亲自去 日光满地, 竹影参差。 弗洛安公主一身胭脂色宝相花纹曳地长裙,满头珠翠,通身透着高贵富有。 她一手扶着头上的玛瑙点翠玉簪, 颐指气使朝侍女道:“这锦匣我都要了。” 侍女弯唇, 笑着道:“公主说笑了, 公主若是想要那粉珠贝,是这多宝阁的福气, 让掌柜送去宫中便是了, 何苦你跑这一趟。” 公主抿唇,不情不愿:“你懂什么, 让人送去宫里有何意思?我就要一个个开, 若是今日真的能开出粉珠贝, 本公主重重有赏。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 一语未了, 木楼梯倏然晃过三道身影。 为首的格林伊步履匆匆,公主目光越过格林伊,落向她身后的宋令枝和魏子渊。 她喃喃张了张唇:“……是他们。” 先前见面, 隔着朦胧细雨, 且魏子渊还撑着伞,看不真切。 如今真真见到人, 公主忍不住心生悔意,那画不该早早交出去的, 二人如此的神仙之姿,当日她那画,最多只画出了五分。 格林伊气喘吁吁:“公、公主。” 公主下颌高扬:“他们是何人, 大周来的?” 视线在宋令枝和魏子渊脸上细细打量, 公主目光最后落在魏子渊脸上, “你的眼睛,竟同我母后一样,都是琥珀色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令枝抬眸望去,眼前弗洛安公主竟同魏子渊有三四分的相像。 弗洛安不比大周规矩森严,格林伊笑着垂手侍立:“公主,这两位是我的好友,确实从大周来的。公主可是想要粉珠贝?” 公主点点头:“我听闻,一人每日只能买十个锦匣?” 格林伊笑道:“确实如此,只是我听闻公主要这粉珠贝,是要送给大周皇帝做贺礼。” 格林伊亲自取来一个掐丝掐金翡翠盒子,掀开,红绸裹着两颗圆润饱满的粉珠贝:“这是上好的粉珠贝,本是留着镇店用的。” 公主扬脸:“君子不夺人所好,说罢,你想要何赏赐?” 格林伊:“能被公主看上,是这珠子前世修来的福气。” 公主轻笑:“你倒是乖觉。”她从手腕褪下一个金镶玉琉璃珠翡翠镶嵌金腕轮,“罢了,这个给你。” 那翡翠乃是罕见的玻璃种,光泽莹润透亮。 格林伊伏首跪地,感激不尽:“谢公主赏。” 款步提裙,羽步翩跹。 公主携着锦匣,马车缓缓步入长街。 王宫巍峨,近在咫尺。嬷嬷早早候在公主寝殿前,见她来,忧心忡忡迎了上去。 “公主怎的又出宫了?王后醒来看不见你,又哭了好几回。” 公主抱着画轴,快步朝王后寝宫走去:“嬷嬷,我给母后带来了好些锦匣,她定然也会喜欢的。” 弗洛安王后缠绵病榻多年,槅扇木门推开,女子虚弱惨白的容颜落在公主眼中。 她忙忙奔至榻前,握着王后的手低声呢喃:“母后,我回来了。” 公主扬手,命人将十来个锦匣搬上前,又细细将多宝阁道与王后听:“也不知这法子是何人想出的,竟如此有趣。” 王后笑得温和,干瘦手指抚上女儿的双颊:“你喜欢就好。” 王后当年产下一对龙凤胎,后来皇子惨遭歹人毒害,下落不明。王后郁郁寡欢多年,满腔爱意都落在女儿身上,只要醒来就一定要见到公主。 公主弯眼笑笑:“母后,我今日还见到一人,他同母后的眼睛一样,都是琥珀色的。” 王后无意他人的事,只心不在焉听着,有气无力道:“……是么?” “自然是真的,若是改日母后身子好些,我陪母后出宫瞧瞧,他长得可真真好看,鼻子……鼻子有点像父王。我在马车上画了画像,母后你看!” 王后漫不经心抬起眼眸。 古井无波的一双眸子忽的顿住。 诧异、愕然,震惊、难以置信。 千万种情绪一齐涌上心间,王后那双浑浊平静的眸子忽然瞪圆。 长发披在身后,王后倏然仰起头,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女儿:“这是谁,你是在哪里看见她的?” 常年卧病在榻的人手上力道并不大,只是王后手指甲长长,在公主手上留下两道清晰抓痕。 寝殿一众宫人以为王后又犯病,忙不迭上前,将人拉开。 嬷嬷苦口婆心,深怕王后抓疼公主,她声音焦急不安:“王后,这是公主!您松手!这是公主!” 王后连连摇头,指甲掐着公主的手臂,一双宛若枯井的眼睛热泪盈眶,她嗓音凄厉沙哑。 “告诉母后,他是谁!他是谁!” 情急之下,王后连声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捂着心口直落泪。 公主着急,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连声命人传太医来。 画纸紧紧捏在王后指尖,她声音哽咽,声泪俱下:“不要太医,你告诉母后,他……他是谁?” 公主惊觉王后犯病是因为她在马车随手画的魏子渊,忙曲膝,半跪在王后榻边:“是我今日在多宝阁看见的人,母后若是想见他,我命人传他进宫,可好?” 王后缩紧的瞳孔涣散,手上松了力,她连连点头:“好!好!你快去,快传他进宫,母后想见他,这么多年,母后终于找到他了。” 公主温声供着人:“那母后先吃药,吃完药,兴许人就到了。” 殿中宫人面面相觑,低头不语,见怪不怪。 这么多年,王后时常犯病,有时也会认错人,错将他人认成早年被歹人带走的皇儿。 公主悄声安慰王后,服侍她用完药,轻声退出寝殿,朝侍女道:“人可入宫了?” 侍女为难:“公主,王后应是生病认错人,若真的是二王子……” 公主横眉立目:“不管是不是真的,都给我带来。” 侍女福身应“是”。 …… 细碎的日光洒满宫道。 秋景萧瑟,残花落了一地,殿宇巍峨,金窗玉槛,门栏上镶嵌宝石玛瑙,金玉作地。 一台软轿缓缓在王后寝殿前停下。 宫人立在廊檐下,垂手侍立,有大胆者,偷偷抬眼往外瞧。 软帘挽起,最先入目的是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指。再往后,环佩叮当,石榴红宝相花纹蝉翼纱曳地,泥金真丝绡麋竹扇半遮脸。 露出的一双杏眸盈盈,如秋水潋滟。云堆翠髻,耳边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坠轻垂,点染曲眉,燕妒莺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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