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伤极重,当年是差一点儿便没命了,后来虽说将养了这么久,但再也练不得武了,想来心里是极难过的,此事还是别提了!” 武馨安笑着点头道, “三氿叔的心思我晓得了!” 却是转身便离去了。 如此这般竟是隔三岔五的去,一去便要拿酒,一回搬上两坛,二回又搬上两坛,却是每回都留下一百两银子,如此五六次之后,那吴三氿终是受不了了,拦道, “你这丫头到底是想做甚么?” 武馨安笑嘻嘻道, “是三氿叔让我拿的呀!” 吴三氿恼道, “我那酒窖里只得这么些酒,你今儿两坛,明儿两坛的,是想搬空了么?” 武馨安应道, “你即说是要酒便拿去,我自然便是要搬空呀……” 吴三氿大怒, “你小小年纪怎得这般无赖!” 武馨安也学他的样儿, “你年纪一大把,怎得这般无赖!” “我……我怎得无赖了!” “你自己说让我要酒便拿的,这才搬了多少,就要反悔了,你在外头混了那么多年江湖,便是这么混的,怪不得被人给赶回来了!” “你……说甚么!” 吴三氿便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眉毛胡子都炸开了,跳起来指着武馨安道, “你……你再说一遍!” 武馨安瞪眼叉腰道, “再说十遍我都敢,有本事你揍我呀!”
第177章 江湖往事多情仇 吴三氿气得是七窍生烟,鼻息咻咻,指着武馨安的手指头都在抖, “你……你个臭丫头,你……你打量我当真不敢打你么?” “你动手呀!你这病鬼,前头是我见你可怜,没用全力,要不然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吴三氿气得一挽袖子, “臭丫头,咱们后头见!” 武馨安却是双手抱胸, “我才不同病鬼动手呢,打胜了说我欺负你,有本事你治好的医,我们再打过!” 说罢也不等吴三氿转身,腋下夹了两只酒坛,却是一溜烟儿跑了,吴三氿见状气得不成,一旁的徐莲花却是劝道, “夫君,依妾身瞧着这武家小姐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了你这身上的伤已是越发的重了,街口那妙春堂的大夫不是说了么,再不寻良医医治,只怕病入膏肓,便……便无药可医了!” 说着,眼圈儿便红了,抱了一旁的女儿道, “二老已经去了,你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与……我与臻儿靠得谁去,她……她还这么小!” 说罢便落下泪来,怀里的女儿见娘落了泪,也是母女连心,也跟着哇哇的哭了起来,吴三氿见状瞪眼吼道, “哭甚么哭,老子还没死呢,要号丧等老子死了再号!” 只他不这么说倒罢了,这么一说,徐莲花哭的更凶了,女儿臻儿也哭得越发凶了,吴三氿很是烦躁一扒拉乱发, “别哭啦!” 母女二人只是不理,兀自抱在一处哭着,他见状一撩帘子便往里头走,可人进了后院还能听到那对母女凄惨的哭声,背着手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儿,见那对母女还没有停歇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又回去吼道, “不许哭了!她不就是想让我收她为徒么,打量着老子欠了她的人情,便要收她,老子……老子收她便是,不过老子丑话先说在头里,那两个劳什子大夫若是医治不了老子,她那如意算盘便落空了!” 徐莲花见他松了口立时破涕为笑, “只要夫君肯试试,自然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如此这般,待到隔了二日武馨安又来时,吴三氿冲她一伸手, “把老子的酒还来!” 武馨安只是摇头, “不给!” 吴三氿道, “你搬老子的酒不就是为了让老子收你为徒么,现下老子答应了,把老子的酒还来!” 武馨安闻言大喜却还是摇头道, “不成,我怎知晓你说话可是算数,若是诳骗我呢?” 吴三氿怒道, “老子吴三愁在江湖上的名声,你去打听打听,那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童叟无欺的!” 武馨安这才笑道, “好吧!不过我说话也是言出必行,先为三氿叔医治内伤,再行习武之事!” “好!” 二人说定,武馨安第二日果然送回了酒,又领着他去见金八两与刘重九。 北镇抚司衙门自然不是相见的地方,便约在了太白楼上的包房之中见面,金八两不是江湖中人不知晓,刘重九见着吴三氿倒是先拱手道, “原来阁下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吴三愁,凭着一双肉掌横扫十八水寨,力战黑虎山四位当家的,那可是江湖上人人称颂,吴兄的大名小弟是如雷贯耳,当真是仰慕已久!” 吴三氿闻听上下打量这刘重九,问道, “敢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在江湖上可有名号?” 刘重九笑道, “鄙人姓刘,刘重九,在江湖上倒是闯荡过几年,不过才疏学浅并未闯下名头,不比吴兄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吴三氿一摆手打断了他下头的话, “不过是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在外头胡乱惹事生非,留下的贱号不敢再提……” 二人客气一番,刘重九又引见自家师兄给他认识,金八两拱手与他见礼,四人这才坐到桌边,金八两上来倒也不多废话,对吴三氿伸出了手来, “且让我给吴兄弟瞧瞧伤势!” 吴三氿的性子也是同样豪爽,当下将手伸出来说道, “我这毛病乃是早年闯荡江湖受的剑伤,这些年越发发作的频繁了,金大夫瞧着能医便医,若是不成……我也是生死由命了!” 金八两点头微微眯了眯眼,号过他的右手又示意他将左手伸过来,两只手都号过后,却是沉呤半晌问道, “吴兄弟可能除去上衣,让金某瞧瞧你的伤处?” 吴三氿闻言呵呵一笑,看了一眼一旁瞪大了眼的武馨安, “臭丫头,转过脸去!” 武馨安一翻白眼儿, “你个病怏怏的病鬼有甚好瞧的!” 说是这样说,还是起身到了窗前,凭窗去看街面上的风景,吴三氿这才脱了衣裳,露出满是伤痕的上身来,金八两与刘重九目光便落在了他左胸处那道剑伤上, “吴兄弟,你这……” 吴三氿低头看了自己胸口一眼,苦笑道, “这伤乃是好几年前的旧伤了,只是自受伤之日起,却是从未愈合过,且是因着太近心脉,以至我根本无法行功,一身的修为也是废了大多,这一年来越发痛得厉害,时时便有脓血流出,人也越发的虚弱了……” 说罢伸手去轻轻按压,果然只见伤口处已慢慢渗出一缕暗红色的脓血来,刘重九神情一变,取出一块白帕,轻轻擦拭那脓血,凑到鼻尖闻了闻,瞧向金八两的脸色已是变了, “师兄,这……这是那种毒!” 金八两也是神色一变,将那帕子取过来在鼻尖闻了闻,又凑过去仔细端详吴三氿的伤口,之后对刘重九点了点头道, “确是那种毒!” 说罢二人都是神色凝重的直起了身,对吴三氿正色道, “吴兄弟,实不相瞒,你身上剑伤为何反复不愈,乃是因着里头有毒,你且细细讲来,你当年是因何受了此伤?” 吴三氿闻言是一脸的不信, “中毒!你们说我是中毒,不对……不对……我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呀!” 金八两应道, “此毒不同旁毒,极是奇绝诡异……” 说罢将吴三氿的手拉过来,从手腕处寻找一路找到手肘窝处,便见着一根青紫色的细线,旁人若是不知的,只当是一根粗壮些的血管,金八两一指那处道, “便是这个了!中了此毒之人,手上便有此迹象……” 刘重九苦笑一声,拉开自己的衣袖给吴三氿看, “你瞧……刘某与吴兄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吴三氿闻言是神色数变,恨声骂道, “果然最毒妇人心,她当真在老子身上动了手脚!” 金八两与刘重九一听立时精神一振,当下齐齐问道, “吴兄知晓这下毒之人是谁?” 吴三氿应道, “我也不算是十分确定,只回想起来,确是她有此机会……” 当下长叹一声将自己早年在江湖上闯荡的往事讲了出来…… 话说这吴三氿乃是出身京城人家,家里经营一家小酒坊,倒是小有资产,日子过的也算是不错,只这吴三氿自幼好武,喜动不喜静,自小听那京城市井里的说书人,讲那些江湖侠客,快意恩仇,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儿多了,便不甘心呆在那小小的酒坊之中,一心想要出去投名师学武艺。 只这家里二老膝下就他一子,就指望着他传宗接代,继承家业呢,自然是不肯让他离家去学艺,可这儿子又闹腾的不行,家里二老疼儿子,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为他四处寻访,终是在京城附近的青云观中寻到了一位老道士,老道士乃是武当传人,一身功夫深不可测,最要紧是他就在京城附近,儿子便是学艺也不用离家太远。 二老这厢携子去青云观拜师,那老道士名叫做孟襄子,孟襄子见了吴三氿为他摸骨之后,倒是喜这小子骨格不错,乃是练武的料,便收他做了弟子。 吴三氿在孟襄子门下学艺整整十年,他天赋极高,悟性也强,在老道士门下勤学苦练,学得一身高深的武艺,便萌发了想去江湖闯荡的念头,可家里二老不肯,又为他定了亲事,吴三氿不愿趁夜留书离家出去,这一去便是十年,十年之中他凭了背后一把长剑,在江湖之上倒是闯了些名号。 江湖男儿说是闯荡,不过就是四处奔走,无事浪荡,吴三氿在江湖上结交了许多朋友,见识过不少风流阵仗,他相貌虽生的不算英俊,可是身形高大,性格豪迈,很有男儿气概,之后有一回偶然救下了被人追杀的,一位江湖上极有艳名的女子,此女容貌倾国倾城可称上江湖第一美了,只性子却极是阴毒狠辣,与吴三氿相识之后,倒是郎情妾意了一阵子。 初初时,吴三氿以为寻到了这一生的红颜知己,一度打算着就这么与她浪迹天涯,从此快意江湖,待到老了便寻一处山青水秀之处归隐,却是没隔一年便发觉此女竟是与无数男子有染,便是自己在身边,她都能寻着机会暗中与人私通。 以吴三氿的性子,他如何能做得了这绿头乌龟,当下二人便翻了脸。
第178章 来燕双钩钩你命 那女子不肯放他离开,只吴三氿武艺高绝性子暴烈,她使强想留他便动了手,一对昔日的情侣如今翻了脸,那是比仇人还狠,吴三氿打了那女子一掌,那女子还了他一剑,吴三氿还记得她那时嘴角流血,笑得一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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