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想了想道, “算起来应当是一大把年纪了,是一位老妇人!” 那释空和尚早年与那女子相遇时,女子已嫁做妇人,他还是一介道童,想来年纪是比他大些的,那妇人是妹妹,上前有个姐姐,如今若是在的话,也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妇了! 不过那打络子之人必不会是老妇人,说不得是她女儿又或是孙女之类的! 武馨安这厢将早预备好的络子给拿了出来,交给裴赫道, “你瞧瞧这个……” 这络子上头的手法,武馨安却是在金陵城里寻了好几家绣庄,才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这类手法传自南面海边,早年是渔民修补渔网时,打结所用,也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人用这法子打络子,不过我们是不会的……” 武馨安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数讲给了裴赫听, “你帮我找找,我问过那卖房的中人,那宅子有两任主人都在京城,其余的倒是不知的!” 这是武馨安谨慎之处,金陵城那地方,宅子买卖太过频繁,宅子经过了几任主人的手,又住过不少人,一一查仔细了,也免得有遗漏和错误。 裴赫点了点头,将那络子收了起来,仍是冷着脸,武馨安还要说话,房门又被推开了,却是吴三氿抱着女儿臻儿进来了,他身后跟着徐莲花。 吴三氿进来与二人见礼,又瞧见裴赫, “这位小哥……” 金八两笑道, “这是我的徒弟……裴赫!” 裴赫起身向吴三氿与徐氏行礼,吴三氿与徐氏见了裴赫不由都被他的容貌晃花了眼,徐氏脸上带笑,在吴三氿身后悄声道, “这小哥儿好生俊俏!” 吴三氿回头瞪了妻子一眼,这才与裴赫回礼,金八两笑眯眯请了二人坐下,吴三氿这厢将女儿臻儿往旁一放,一脸忧色的问道, “金大夫,您瞧瞧我这女儿,她……她可是……” 吴三氿昨儿也回去拉了女儿的手仔细观瞧,只他不是医者也是瞧不出这其中的蹊跷,忐忑不安了一夜,便早早带着女儿过来,金八两拉了臻儿的手撩开袖子细细看了,久久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吴三氿,他不必多说,吴三氿便是脸色一变,一旁的徐莲花抱过女儿立时红了眼圈儿, “金大夫,臻……臻儿她……” 金八两点了点头道, “这毒乃是由血脉延续,幸得你是男子,这孩子乃是由母亲怀胎十月,母亲的血肉养成,令媛的中毒不深,只要服以药物,一年左右应当能化解!” 吴三氿夫妻闻言心头一松,忙道, “金大夫,还请您救救我女儿呀,我自家作孽自家担,臻儿还这么小,怎得也不应当害了她!” 金八两应道, “放心,医者仁心,即是见着了,老夫便不能不管的!” 金八两与吴三氿夫妻说话,一旁的武馨安却是拉了拉裴赫的袖子, “那晚上我们在太白楼吃酒时,我同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裴赫闻言眉毛一动,神色不变道, “什……么话,我忘记了?” 难道她是要提那晚上我轻薄她的事儿? 我……自然是抵死不认的! 武馨安不疑他会扯谎,便悄声道, “就是那倭寇头子留下的财宝,前头我们说好了二一添作五的,东西我都带到京城来了,分一半给你呀?” 原来是这个…… 裴赫心头暗暗一松,继而又莫名的有些失落,想了想皱眉头道, “那些东西我都不要,全给你!” 武馨安瞪大了眼, “不少金元宝、银元宝还有好几样十分值钱的玩意儿呢,你都不要?” 裴赫一想到那藤原淳一便觉厌恶之极,他的东西定是不肯要的,当下加重了语气道, “不要!” 武馨安见他态度坚决,当真是不打算要了,不由窃喜道, “你不要,我可全收了!” “不要!” “那好……前头我还给你留着,现下你即是不要,我便在京师里再置些地和宅子!” 裴赫淡淡道, “你想买甚么便买甚么,那些东西与我从头到尾都无半点关系!” 武馨安见状哈哈一笑, “好!”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亲口说了不要,我这也算是取之有道了,那些东西拿在手里是心安理得了! 她这厢欢欢喜喜的盘算怎么在京城里置产业,那头金八两叫了裴赫过去,对吴三氿夫妻道, “我这这徒弟医术已是青出于蓝,以后便由他每三日过来为你们施针……” 吴三氿忙身拱手, “以后我们父女还要够裴小先生了!” 裴赫淡淡道, “不必多礼!” 他虽年轻,但冷着脸的模样,倒是一派高手风范,莫名让人极是信任,因而对金八两的安排,吴三氿夫妻却是没有半点儿怀疑。 事儿说定,金八两师徒便告辞回去准备,吴三氿却是对武馨安拱手,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武小姐!” 武馨安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却是不敢受他的礼,侧过身子道, “三氿叔何至行此大礼,我这也是与三氿叔有缘知晓了您的病情,又与金大夫认识,不过只是牵线搭桥罢了,那受得住您这大礼!” 吴三氿应道, “予武小姐只是牵线搭桥,予我父女却是活命之恩,若不是有你这热心义举,只怕吴某至死都不知自己是受了何人暗算!” 武馨安笑道, “三氿叔现下找着病因了,以后只需安心医治,必有是有痊愈的一天的!” 吴三氿想了想应道, “前头武小姐所说之事,吴某考虑再三,倒不是吴某不肯教授小姐,只吴某这点子微末功夫,学的不过就是些皮毛,实在不敢误人子弟……” 顿了顿道, “我那师父孟襄子前年已是回转武当颐养天年去了,不过我那师兄罗道缘,却是还在青云观中,我师父的一身艺技,他已继承了八九成,武小姐若是要拜师,吴某倒是能引见!” 武馨安闻言便是一喜, “三氿叔的师兄想来必是十分了得的人物,能拜在门下为徒,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吴三氿呵呵一笑道, “要说起旁的,我是不敢讲,只以我那师兄的身手,便是十个我都打不过的!” 武馨安闻言更是欣喜,当下与吴三氿相约隔一日,与他同去城外青云观见罗道缘。 第二日武馨安早早便出了门,同那吴三氿一起坐车出了城,吴三氿待得上了马车,才对武馨安摊了牌道, “不瞒你说,我当年离开京城时,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曾十分反对,他替我起卦算过一次,说是我身陷江湖必有大劫,结果我不听他老人家劝告,执意出外闯荡……” 说到这么一脸的欷歔, “结果我十年归来,落得如此的下场,回到京城我无颜去见他老人家,越不去越发不敢去了,前头他老人家回武当,我只是远远在后头护了一段路程,却是不敢露面相见,如今带了你去见我那师兄,又我那师兄眼光极高,我……我这也是不知他肯不肯收你为徒!” 武馨安闻言笑道, “这拜师的事儿谁做得准,凡事尽力而为便好,若是道缘真人不肯收我为徒,那是我自己没有福气,怪不得旁人的!”
第180章 青云观道士清云 吴三氿见她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喜道,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不过放心……便是我师兄不教你,我也必要倾囊以授的!” 一路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城外青云观,吴三氿跳下马车,见得那观前参天的古树,斑驳的观门,却是一脸的欷歔, “这里一切都未变,倒是恍如我当年未离开一般!” 武馨安立在他身后,看了看那紧闭的观门, “三氿叔,可是要上前扣门?” 吴三氿当先领路,上了台阶刚一抬手,便听得里头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吱呀一声,观门打开,里头一个梳着双抓髻的小道童从里头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 “可是吴师叔?” 吴三氿忙应道, “正是!” 那道童道, “师父说今儿有吴师叔归来,让我出来瞧瞧……” 说着拉开大门,让开身形, “吴师叔请进吧!” 吴三氿大喜回头招呼武馨安道, “快快跟我进来!” 二人步入道观之中,这青云观名不显,观门破败,里头却十分宽广,二人进了三门殿便是灵官殿,灵官殿前有一名道士负手立在殿前,正微笑的看着吴三氿, “吴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一声回来了,却是令的吴三氿男儿泪立时盈眶,紧走两步双一曲便跪到了阶下, “师兄!三氿该死,无颜见师父,这么多年一直都未侍奉在他老人家身边……” 武馨安打量那道人,见他发髻高挽,一身半新不旧的青色道袍,足下一双麻履,往面上看,面容普通,肤色古铜,一双眼似眯非眯,似睁非睁,却是目光温和,声音低沉,若不是吴三氿早曾言明,以武馨安的眼力,也是半分瞧不出来对方是位世外高人! 罗道缘对着吴三氿微微一笑道, “师弟不必自责,师父他老人家早知你终有一日会归来,曾留下一封书信给你……” 说罢一转头对那小道童道, “清灵,领了你师叔去后头取信吧!” 吴三氿闻听师父有书信留下,那是甚么也顾不得,急急忙忙跟着那小道童清灵去了,留下武馨安与那罗道缘两两相视,武馨安上前行礼, “道缘真人,晚辈武馨安有礼了!” 罗道缘仔细端详了她一番,过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该来的终归要来,该去的终归要去……” 说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便颂了一声无量天尊, “武善信,此来的为何贫道已是知晓……” 顿了顿道, “武善信与我道门有缘,若是想入道门修武自然是可行的……武善信请随贫道来吧!” 这般容易便答应了? 武馨安一肚子拜师的话都还未说出口呢,闻言有些发懵, “道缘真人,您就这么答应收我为徒了?” 罗道缘脚下不停应道, “有缘之人不用说,无缘之人说无用!” 这厢领着武馨安穿殿而过,一路穿房过屋,来到三清殿前,引了武馨安跪到三清祖师面前, 对她言道, “前头一年,吾师离京之时便曾起过一卦,言称天有变数,却不知祸福,若是有一日那还魂附身之人来到面前,便让我收她为徒,引她向善,救黎民于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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