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氿,你敢离开我,我便要让你尝尝日日夜夜心疼的滋味儿!” 吴三氿受伤之后,伤口久久不能痊愈,一直只当是伤了心脉,从未往那毒上想,他自觉受了这次情伤,又一身功夫废了大半,便动了退隐江湖,回归故里的心思,再回到家中,没想到当年离家之后,自己那未婚的妻子竟已嫁到了家中,一等就是十年,又家中二老早于头一年去世。 吴三氿是伤心悔恨,愧疚不已,他也曾打发妻子离开, “当年我离开,原是想我人即不在,这婚事便作罢了,却是没想到竟耽误了你这么多年,是我的错!” 于是他变卖了家中酒坊,将银子都给了徐莲花,想让她另觅良人改嫁,谁知徐莲花是个烈性女子, “妾生是吴家人,死是吴家鬼,即是入了吴家门,便再不会离开了!” 徐莲花对他能归家也是十分惊诧,吴三氿离家十年,音讯全无,她都当他已经身死,打算着就这么终身守着酒坊到老,却是没想到他竟回来了。 又见他带伤归来,便将那卖了酒坊的银子全数用来给他医治,这么几年下来吴三氿也是四处求医,又仗着自身内力深厚,倒是苟活了一条命下来,还得了一个女儿吴臻。 金八两与刘重九闻言都是一愣, “你……你还生了女儿?” 吴三氿应道, “我这伤时好时坏,好时虽说不能动武,倒是常人无异,自然是能生儿育女的!” 金八两长叹一声摇头道, “吴兄弟,明日你将女儿带来让老夫诊治诊治吧!” 吴三氿听了脸色一变, “金……金大夫,你这话是何意?” 吴三氿道, “这种毒极是诡异,旁的毒不过就是伤人又或是死人,这种毒却极是怪异,它能在人体内存活多年,我们称它为活毒,甚至能由中毒者传给后代子孙……” 吴三氿听罢立时须发皆张,双目圆瞪,虎牙紧咬,那是咕吱作响,半晌握掌成拳, “砰……” 重重一拳捶在桌面上, “好毒妇!你当真是要赶尽杀绝!” 刘重九问道, “那女子是何人?姓甚名谁,是何处人士?” 只要有个姓名,以锦衣卫的本事,便是上天入地也能将此人找到! 吴三氿应道, “那女子姓奚名来燕,擅使一双短钩,容貌艳丽无双,当年在江湖上说起来双钩燕是许多人都知晓的!” 这双钩一指她手中那一对兵器,二指她那容貌,勾魂勾心,引得无数男人丢了性命! 刘重九眉头紧皱, “奚来燕!奚来燕!” 当下是一拍桌面起身道, “好……我即刻回去向大都督禀报!” 刘重九这厢脚步匆匆下楼去,临到最后一阶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那守在楼口的小二见了,忙上前去扶住, “先生,您可小心脚下!” 刘重九顾不得这许多,稳住身子连忙往外头跑去! 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些眉目! 他想起逝去的先师,又有自己与陆炳身上的毒,以他们师兄弟之能,四年时间里想尽办法无法根除,只能施以针灸药物压制,每每发作痛苦不堪,他还以为他会步上先师后尘,终身无法解此毒,却是没想到天可怜见,师父在天上保佑,总算让他见着一线曙光,这让他如何能不心头激动! 刘重九出了太白楼,连停在路边的马车都不坐了,一路提着前襟便往北镇抚司衙门跑去。 那头不说刘重九如何回去报信,只说这太白楼上,金八两向小二要来了纸笔,却是一面问那奚来燕的相貌,一面描画下来。 那女子对吴三氿来说,乃是一生的伤痛与情仇,事隔多年仍是能清楚的描述她的容貌,金八两虽是医者,但丹青描绘之能亦是不凡,这厢照着吴三氿的描述将人画下来。 与吴三氿一看,吴三氿失声道, “正是这样的儿,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了!” 武馨安也好奇的探头一看,见那画上的女子果然是生的十分美貌,眉角之处还有一颗泪痣,原本八分的相貌,因着这颗痣便又添了三分的风情,怪不得吴三氿会为她痴迷! 如此吴三氿便如陆炳、刘重九一般,身上的毒虽不能解,但也能靠着药物压制,一时半时倒是没有性命之忧,金八两又提笔细细写了药方,给吴三氿道, “你将此药方拿去,抓药煎熬,一共三种,一种煎服,一种洗浴,一种却是外敷,明日带着你女儿,还在这太白楼来见我!” 吴三氿此时间不但忧心自己,还更加担心女儿,臻儿还那么小,若是因自己染上了此毒,那自己便是死一百次,也没法子向她们母女赎罪了! 不说吴三氿心中纠结如何回去同妻子莲花讲述这一段孽缘,却说是他走后,金八两叹气摇头对武馨安道, “丫头,老夫瞧这架势,这京城我是十年八年都别想离开了!” 武馨安奇道, “若是寻到了那奚来燕,问明了毒药的配制之法,以你与老刘的本事,要制出解药想来是轻而易举,怎得老金你如此悲观?” 金八两哼道, “这江湖难闯,便是男子都要小心谨慎,更勿论女子了,那奚来燕能凭着一身本事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又将似吴三氿这样的英雄男儿都收在石榴裙下,必不是一般的女子,若是这事儿这么好办,锦衣卫也不会这么多年半点线索都寻不着了!” 武馨安想了想点头道, “老金这话倒是有道理,且先看看锦衣卫能不能寻着人吧!” 金八两哼道, “我同你打个赌,这人必是寻不到了!” 武馨安嘻嘻一笑, “我才不赌呢,因为我也觉着这人多半是寻不着的!” 因着第二日金八两要在太白楼见吴三氿,武馨安却是想起前头她与裴赫分脏之事还未说定,便托了金八两道, “老金,明儿你将裴赫带来,我有事儿寻他商议!” 金八两听了嘿嘿直笑, “怎得……丫头,你可是瞧上我那徒弟了,我那徒弟性子是冷了些,但才貌一流,天纵英才,给你算是捡了大便宜,要不要招回家去做个夫婿?” 武馨安闻言半分没有羞涩,笑眯眯应道, “我才不要同个和尚一处过日子呢,每日里对着他那张冷脸,日子久了,我都要吃斋念佛,了却凡尘了!” 金八两平日里嘴上不说,但对自家这天上掉下的聪明徒弟那是满意的不得了,闻听徒弟遭了嫌弃,不由为徒弟争辩道, “他那性子是外冷内热,再说了……这男人嘛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是要靠女人调教的,你多调教调教,他便能知冷知热,温柔体贴了!” 武馨安想了想,眨着大眼儿问他, “我只会用拳头调教人,你问问他肯不肯,若是肯的话,我倒能勉强收了他!” 金八两闻言脸上一僵,呵呵笑道, “罢了!罢了!我怕那小子被你打死,还是……还是罢了吧!” 却说第二日金八两师徒来到太白楼,倒是早了些,便坐在包房里吃茶看书,金八两喝一口茶便看自家那和尚徒弟一眼,又暗暗叹了一口气,再喝一口茶再看一眼,又叹一口气,如此这般三番五次,饶是以裴赫的定力,也忍不住放下书问道, “师父,您这是有事?” 金八两他仔细打量徒弟那张精致的脸,不由叹气道, “你说你……生就这般的人才,为何是这清冷的性子,跟那臭丫头不般配啊!不般配!” 裴赫闻言眉头一挑, “不般配,师父觉着我们不般配?” 金八两摇头道, “不是我呀!是那臭丫头,说你跟个和尚一般,清心寡欲,她怕跟你配成了对儿,日子久了她也要吃斋念佛了!” “我不吃斋,也不念佛!” 裴赫目光重又落回书本上,冷冷应道,金八两看着徒弟眉宇间多出来的几分冷气,不由再摇头, “瞧瞧……那丫头说的是极对,这样的性子,任是哪个姑娘家都受不住的!” 这嫁夫君是嫁个知冷知热,贴心温柔的活人,也好小两口亲亲热热的一起过日子,又不是嫁一尊菩萨雕像,好看是好看,每日里除了三柱香的敬着,便是拉拉小手都要被夫君冰冷的目光给冻着,这还怎么过日子! 金八两瞧着八风不动的徒弟开始犯起了愁来, “唉呀呀!我原还以为膝下就一个女儿,嫁出去了便是别人家的人了,我也用不着操心了,没想到这老天爷是看不过我过清闲日子,派了这么一个讨债的来收我的命!” 这小子冷冰冰的样子,以后到底会不会娶媳妇,娶了媳妇会不会圆房生娃呀,他要是不生娃娃,我这一身的医术岂不是要绝了传承?
第179章 我可不吃斋念佛 金八两看着徒弟发愁,裴赫却是兀自看着手里的医书,半点没理自家师父那一脸的愁容,金八两正在这处“坐困愁城”,外头蹬蹬蹬有上楼的声音传来,有人推门进来嚷道, “老金!我来了!” 武馨安圆脸儿探进来,冲着金八两笑,见着裴赫在座,脸上笑容更甚了, “裴赫?” 裴赫眉头都未挑一下,却是理都不理,武馨安早习惯他的性子了,不以为意的进来坐到金八两身边, “老金,昨儿回去老刘可是派了人去查了?” 金八两应道, “早派人去查了,不过一时半时没那么快有回信!” 武馨安点头,想了想道, “我也有一事,想托锦衣卫查一查,不知老金你在北镇抚司可是有能托事的人?” 金八两看了自家徒弟一眼道, “我平日少与他们打交道,倒是裴赫有些人面,你托他便是了!” 虽说是让师弟给诳进了锦衣卫,金八两对锦衣卫是一直心有芥蒂,只除了医治陆炳,其余并不过问,倒是裴赫,陆炳有心拉他入锦衣卫,倒是诸事多有吩咐,裴赫又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因而与锦衣卫中诸人多有交集。 武馨安闻言大喜,凑到裴赫跟着道, “裴赫,你能托锦衣卫的人帮我办件事儿么?” 裴赫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淡淡道, “说……” 武馨安笑眯眯道, “我在南京在一处宅子,想让你帮我查查,那宅子前头有几任主人,如今他们都在做甚么,人在何处?” 裴赫闻言这才放下医书,挑眉头问道, “你那宅子有何不妥当的地方么?” 武馨安应道, “倒无甚不妥当的地方,只是受人所托,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是男是女?” “我也不知是甚么人,不过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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