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曲调一转,翩跹的身影倏地停了下来,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似一只轻盈的飞燕凌空而起,宽大的羽袖若蝶翼,惊艳后骤然从臂间滑了下来,不知何物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众人正欲分辨,那羽袖却又飘然而起,恍惚间似乱雪萦风,翩若惊鸿。 北地尚武,慕强,南唐盛行的舞乐常常被称作靡靡之音,祸国之作,可是在这一刻,他们却情不自禁沉浸其中,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悬在中天之上,让人不禁想起了月宫里的仙娥仙子,下凡该便就是这般模样。 不止北魏贵族们,南唐的使臣们也惊艳震撼不已,虽说盛传这位公主乃是南唐第一美人,但大多数人都觉得是在为和亲造势,毕竟从前可不曾听过宫里有这么一位公主,可直到这一刻,尽管她仍旧薄纱遮面,但谁都觉得这第一美人的传言并非虚言。 随着筝箫渐停,最后一个收势,阮阮停在了舞台中央,因得方才费了不少力气,额头鬓角起了层薄汗,她快速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姗姗上前。 “仅以此舞,敬献陛下,愿两国秦晋永结,四海升平。”声若出谷黄鹂,婉转清脆,尾音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冯皇后斟了杯酒,魏帝率先回过神来,还未出声,宴上却突然响起一阵“啪啪”鼓掌的叫好声。 “好!” “好!” 一个又高又壮满脸拉杂胡须的胖子站了起来,朝着迎台之上虚虚拱手,“父皇,瑶华公主为和亲远道而来,您已有妻妾若干,不若将公主赐予儿臣。” 此言一出,北魏众人像是见怪不怪,哄堂大笑,南唐这边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和亲不是儿戏,公主怎能跟个侍妾一般随手赐给别人?这群人是压根就没有把南唐放在眼里。 阮阮也是心中一惊,她余光数了下,那胖子叫魏帝父皇,又是坐在下首第三个位置,莫非他就是那个脑子不好暴虐不堪的三皇子拓跋骏? 那绝对不可以!电光火石间,心头闪过诸多念头,想起这几日驿馆隔三差五出现的那个身影...... 她咬咬牙,可怜巴巴的朝一旁的太子拓跋赫看去。 秋水般的眸子水光楚楚,拓跋赫十分受用,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呵斥,“三弟,别胡闹!” 说罢,眼角余光自一旁的美人身上扫过,但见美人一脸惊吓却极力感激的模样,他颇有些飘飘然,想起昨日父皇与他说的贴心话,他想也未想接着就脱口而出,“父皇自有主张,就算要赐也不是赐给你。” 拓跋骏牛眼睛一瞪,“太子这是何意?莫非父皇是要将公主赐给你?” 两人这一番对答可惊坏了众人,拓跋赫惊觉说错了话正要纠正,一只酒樽正好不偏不倚自迎台之上砸了下来。 拓跋骏额头顷刻被砸出了血,他正要发火,待看到那酒樽可能是来自魏帝,吓得立马偃旗息鼓。 “铮——” 一声刀啸划破沉寂,众人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场中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枣红色刀鞘被随意扔在地上,来人手臂一翻,明晃晃的弯刀就势横在了两人之间,那反射着寒光的刃尖,距离美人眉心不过寸许。 “父皇,此女狐媚惑主,当即刻处死,以儆效尤。” 冷硬的声色中,含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似寒铁凿山,玉碎石崩。 不管是被羞辱还是刀尖挥过来的时候,阮阮其实没有多少害怕,可乍闻这熟悉的嗓音,却让她心头巨震。 她忍不住看了过去,脸色在刹那间苍白。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哦,推荐一下我专栏的预收比心。 现言《头条爆炸》 霸总vs女明星 沈妍站在s城某地标建筑的楼下,看着广场大屏幕上正直播公布恋情的男顶流与新晋小花,心像是被刀割了一下。 两人相处了三年,他可从未在社交媒体上发过她的只言片语。 谁知道不过拍个戏,就跟清纯小花岑梨爆出了一起游湖回酒店的劲爆新闻,她连夜飞过来想问个清楚,却在楼下亲眼见证这一幕。 话题#顶流洛川巅峰期公布恋情,男友力爆表#登上了媒体头条。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马路对面那辆大奔上,熟悉的车型与骚气的车牌号提醒着她里面坐的是谁,那是她的青梅竹马,传言也是岑梨的金主。 穿过马路,她拢了拢剪裁合体的黑色大衣,上前敲了敲车窗。 暗黑玻璃摇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面无表情的俊脸,金丝眼镜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沈妍知道他现在跟她一样不悦。 随手将波浪般的长发撩至一边,她曼妙的身姿斜斜攀进车窗,红唇微启,“抢头条吗?爆炸的那种。” ...... 顶流公布恋情的新闻在热榜待了半个小时后,热度迅速退了下去,取而代之—— #新晋影后与高盛集团执行总裁长街热吻# 引发网友热议。 * 傅斯年素来以冷静自持杀伐狠绝之名驰骋商场所向披靡,却热衷于投资娱乐圈,是名利场中人人趋之若鹜的资本大佬。 有人爆料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清纯系小花岑梨,甚至当街热吻也是因为小花公布恋情赌气,就在全网吃瓜议论纷纷的时候。 高冷到不近人情的傅斯年罕见地亲自登录了官博,直接甩了张红彤彤的结婚证件照。 ——已婚,勿cue 头条顷刻再度爆炸。 #霸道金主助力小花勇闯娱乐圈# #买的不是演技,是爱情# #青梅竹马# #是妍妍啊# ......
第2章 ◎你最好安分一点,千万别让我抓到。◎ 手持弯刀的男子头戴金龙冠,长眉冷峻,眉弓较寻常人更深,鼻梁更挺直,下颌骨瘦削却线条流畅利落分明,薄薄的唇瓣深深抿着,看着较常人更具有攻击性一些,身材也更高大,但与粗狂的北地之人相比,那张脸又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精致。 因得是宫宴,他一袭典型的北魏贵族装束,内里是玄色方领袍,金玉蹀躞带系于腰间,衬得肩宽腿长,外罩一件赭色对襟深衣,静静横刀矗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因为那双危险的眼睛,实在是太让人难忘,总会让她想起当年逃荒时遇上的那只离群的野狼。 有风盈袖,之前的旖旎与热闹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宴上颇有些冷肃杀伐之气。 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一幕,崔进等人更是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一晚也算是起伏跌宕了,若是和亲的公主被当场处置,那他们这些使臣还能活着离开北魏?就算离开了北魏,回南唐也是贻笑大方。 这人能带兵器进宫宴,且看这一身装束与气势,想来身份不容小觑,只是不知道魏帝是什么意思,加之刚才这一打岔,又不敢问,只能忐忑地等着。 偏偏迎台之上,除了砸了个酒樽下来,暂时没有一点回应。 太子拓跋赫心中恼怒,偏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只得故意以兄长的口气说将道:“老四,快把刀放下,你可知这是谁?父皇还在这儿呢,可别......咳......可别吓到了人。” 说罢,余光再度自阮阮身上划过,看美人花容失色,一旁的拓跋纮却并未放下弯刀,简直是不把他这个太子的话当回事,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心里的火“蹭”的就上来了。 愤怒上前正待质问,迎台之上却终于有了动静。 魏帝在冯皇后的虚扶下起身,自御案行至了迎台前端,阴冷的双眼似不经意扫过台下,最后定在了中央高大挺拔的男子身上。 “那罗延,把刀放下。”他沉沉开口。 听得这句,泛白的刀刃终于渐渐移了开,阮阮的心倏地落了下来。 那罗延?因得要和亲北魏,她曾恶补了一下鲜卑族的事情,但是这个称呼还是怎么想也透着奇怪,到底是名字还是官职?倒是太子,唤他老四......联想到他刚唤的是“父皇”?莫非他就是四皇子拓跋纮?是了!方才拓跋骏身侧的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呼吸骤然一紧,她紧张地看向他。 那个被唤作“那罗延”的男子眉目冷峻,一个轻巧的躬身拾起了枣红色刀鞘,手腕不过轻翻,月影被顺势收入鞘中,动作闲适,但他却并没有退开,而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像一柄未开封的重剑,岿然不动。 他的目光看向迎台上,又重申了一遍,“父皇,此女狐媚惑主,南唐送出此等女子,实在是居心叵测。” 这一声清晰无比的“父皇”几乎是确认了,阮阮的心彻底跌落了谷底,他果然是北魏天策军主帅拓跋纮! 崔进额头也冷汗直冒,北魏吞了十三个州府的嫁妆,这位主帅功不可没,先是羞辱这又转头就翻脸不认人,敢情都是设计好的?他要是同意了,就算今晚不交代在这儿,回去也死定了,北地蛮子胃口太大欺人太甚! 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着迎台之上拱手,“魏帝陛下,两国缔结友好盟约,实为两地百姓之福,公主高义,愿背井离乡出降北魏,实担不起狐媚惑主之名,那约书上还盖着两国陛下的玺印,若北魏想要单方面撕毁盟约,我南唐自然也不会勉强,只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公主一女子乎?” 美人舞裙轻薄,瑟瑟立在寒风之中,太子坐不住了,赶紧表态,“崔侍郎多心了,父皇并无此意。” 他是这次和谈的牵头人,最不想看到出事的便是他,据崔进所知,太子是魏帝一手扶持上来的,地位稳固,他的话,便如给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拓跋纮却不以为然,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崔侍郎,你口口声声提及盟约,可知缔盟的基础是诚信?此女......” “老四,你住嘴!”太子拓跋赫瞪眼。 “够了——”魏帝森冷的双眼在这一刻燃着两簇火苗,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儿子,随即将目光定在了舞台中间的女子身上。 这一刻,阮阮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魏帝想要她死。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强烈,还夹着一点不甘心,她鼓起勇气直视着冕梳下的眼睛,“陛下,瑶华有几句话想要问这位将军,不知您是否可以给个机会?” 十二白玉珠串微动,这是默许的意思。 阮阮福身以示感谢,随即缓缓转过身子,直视着拓跋纮,“方才斗胆献艺,实是郡主所请陛下所令,每一拍都有迹可循,敢问将军,瑶华可有品行不端,亦或借机献媚之事?” 北魏贵族并非没有见识过这《绿腰》,不能因得人家跳得美就说借机献媚,实则勾栏坊市比这妖媚的多了去了,相反她跳起来,每一步都仿佛有神性,轻盈,空灵,美而不妖,让人不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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