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面上的表情慈爱而带着愤恨“程远,朕的女儿替朕做了个决定,让朕坚定地信任你,不再质疑你,不再杀你,你可知道?那么今日起你我便是盟友,不背弃,你可要了解。” 程远抬眼盯着帝王,是这样吗?阿舞,是因为这个才选择离开我?是要我不止是在山野,更是在朝堂也立足无畏?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什么要叫我离开? “朕的女儿很聪明,朕嫉妒她对你的爱,朕也有个那么爱朕的人,为了朕牺牲了一切。程远,你这次的仗打赢了,实在让朕高兴,那老匹夫输了,那老匹夫有崔浩扶持,一路上纵性肆意得欢呢!程远,你和他的约定朕知道,你肯定没那小心思,要知道你的战斗就是没有约定,你在此一天他们也不会擅动,好吧,如果他们知道你的软肋——朕的女儿,他们就会知道,你爱刘妩一天,他们就不该擅动。程远,你太危险,可因为朕的女儿,你看上去太无害了!” “程远的心一直如青天明月,朗朗无蔽。” “诚然,你的确没有对这上位的欲望,但是你却可以成为上位者的利刃,即便是朕最爱的太子,朕也不愿意。朕知道那孩子和你的关系,程远,你不知道你这把利刃有多么锋利吗?” 程远看着这个老人,一般的人家,当家退下也就是养老,皇家的当家退下便是暗无天日或者死亡。“你担心过多,对于太子,你应该担心的是……”他不会顺从你的意愿继承你的位置,守护你的国家。程远不能说,不可说,刘劭轻柔甜腻的声音还在耳边——“阿湮,你可要帮助阿劭,阿劭想要变成流云,你看那宫外的蓝天,多么自由啊!阿劭想去你去过的地方,看看你看过的风景,那么美丽,阿劭却没有见过。” “太子不会谋害陛下。” “不用你替那逆子说话,自从袁皇后死去,那个逆子便越发反抗朕了,他是不高兴。” 不,他只是看到了舅舅的逃离,越发想要逃离这个琉璃高墙的牢笼罢了。身为阿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还在质疑这儿子,帝王多么可怜。身为儿子,不想要这个家,甚至逃离自己的阿父,太子实在悲哀。身为女儿,不能骄纵要求阿父给予心上的儿郎,还为这所谓的大宋安稳牺牲自己的婚约,为保全自己的爱人而放手幸福,皇家的帝姬实在凄惨。皇家可悲! “你还要这个国家,相信陛下心中已经有眉目了。” “阿权,你和他们下去,朕要和程卿手淡。” 待众人离去,二人坐在棋盘前,刘显隆叹一声道:“萧泽,朕不明白,真不明白,他的妹妹是朕的宠妃,他的女儿是朕的媳妇,他的儿子是朕重用的臣子,他的侄女是朕的长公主,他身居高位,所图还有什么?他与我是多年好友,这皇位又岂是清高的萧家所要的?“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怎会青年白发?陛下。” “一月发白,那段时间朕记得,司马皇后、司马淑妃、司马侍郎都在那一个月去的。” “司马和萧家有什么关系?” “皆是些旧事,只是朕倒是见过一个像极了司马淑妃的人。” “谁?” “你应该见过,名叫夏影,一举一动像是司马淑妃,也有些像你,倒是忽冷忽热的。” “夏影。”程远落子,那个阿舞喜欢的女孩子,唤阿舞窈妆那个,就是小满吧! 棋局过半,程远问道:“那个临安王的女儿……” “你要娶,那是刘濬的软肋,刘濬犯了男人最大的错误,自古美色误国,他却把世间最美的颜色揽到了身边,他以为是爱情了,却仅仅是镜花水月。淳安郡主是个极好的女子,她是刘濬的最柔软的玫瑰花,也是临安王心爱的女儿,是牵制刘烨的好棋子,当然你若用好她会是你的贤内助,不得不说你的美丽更是耀眼。” 程远看着这干枯的手,指尖夹着棋子落下,程远跟着落子,一句:“陛下不要调戏臣。” “呵,这人呀都觉得自己是下棋的人,却不知道,人生这棋局,大家都在这棋盘上。这么多年,朕只见过一个人,哦,算是人吧!不在这规则之内,你可以听说过,那人叫风珏笙。”
淳安郡主
刘濬径直去找了薄舞,远远看着侍女围绕的女子靠在栏杆上喂着鱼,不由有些不明白,明明应该最痛苦的他们像是没事人一般,而自己却那般痛苦。 “你进宫了?”薄舞看着他一生华服。 “我去请父皇给程远庆功,你可高兴?” “你?”薄舞不由笑道,“你不要他命已经算是庆幸了。” “哪里会?这大宋的江山可少不了这长公主邀来的盾牌,我可是请父皇给他赐婚了。” 薄舞的指尖一顿,将鱼食放回盘子,侍儿服侍她净手。薄舞面上平静,拿着帕子擦手道:“他的确需要一个好女人来照顾,他总是不在意自己。“ “呵,”刘濬推开侍儿,走进去抓住薄舞的手腕道,“你倒是关心得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程远在花桥镇的勾当。” “我做了什么?”薄舞反倒是凑近了他,道:“你倒是告诉我,他们都不说呢!” 刘濬此时便知道失言了,这个女人要是知道了怕是拼了命也会离开吧!于是刘濬松开手道:“你自己问凌霜去,我不会说。” “白露儿不会告诉我,你告诉我,说……”薄舞步步逼近,那日的疑惑不是没有,只是觉得没有影响便没有在意,可现在看似乎不是这样。 “你自己问程远去。”刘濬抬手便掀开她,薄舞本就体弱便仰身倒下,侍儿们忙上前托住了她。刘濬一时心疼,凑上前便关切问:“没事吧?” 薄舞推开他,面上疑惑更重,转身便回去,拿上飞花剑就飞身出去。白露正遇上,见神色不对,瞧见刘濬一问,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刘濬心一紧,仿佛耳光打在自己脸上一样。 白露跟去,却让薄舞冷眼给慎住,刘濬追出来便看见薄舞丢开白露的手进了弋哲王府。 弋哲王府已经有了新婚的喜气,侍从军人准备着红绸,瞧见长公主也不敢阻拦,宇燕见她便引她进去。 亭中程远的佩剑挂在一旁,指尖挑着笛子吹着,一个侍女静静陪在身旁。 薄舞站在亭中,程远放下红绕,抬手示意侍儿退下。薄舞看着身边过去的侍儿,她没有见过,是个清丽的女子,他的身边从来不乏这样美丽的女子。 “你来了,你知道了。” 飞花剑出鞘直直指着程远,眼里看着那人,“那夜不是梦。” “我不会骗你,可是是真的又如何,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是,多好!你出剑吧!一剑杀了我。”我只愿意死在此刻,也算是干净,原来已经将自己最美好的献给了最爱的人,有什么不心满意足的 程远转身道亭中拿出剑,拔出剑。 “程远,你疯了……”白露赶来便是呵斥。 薄舞闭上眼睛,却是带上了笑意,此刻就是天下江山,情人亲人都无所谓了,就这样死在他剑下,我们曾经拥有,并且他将永生难以忘记有过我。 那解叶剑的锋芒划破天际,直击飞花剑,却是没有使力的飞花剑从程远身上划过,鲜血淋淋。 “不,为什么?为什么?”薄舞睁开眼便看见了血色,上前抱住程远便哭泣出来。 “你忘了,你曾经逼过我了,那时是我错了,这剑懂人情,他伤害的是没有犯错的那个,因为有情最痛的便是犯错的。你犯错了,我该罚你心疼。” 白露扑上去,她只当薄舞太看重清白,匆忙解释着当日的情况。 薄舞却是跌坐地上,摇头说:“你们不懂,不懂。”亲人我看过了,错了我认。情人我看过了,错了也就错了。可是岚枫,三郎呀,你这般好,我却不能给你幸福,罪过。幸好,幸好,我曾将我的美好献给了你,也就够了,满足了。 程远没有理会在那茫然的白露,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抱起便放在膝头坐下,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面庞,轻声道:“你的朱砂是为我散的,所以阿舞,你是我永远的薄姬。原谅我自私地将我的薄姬和大宋的长公主分割,此时此刻你也是我唯一的薄姬,一生一世的妻子。”是薄舞,不是刘妩,我的阿舞你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了? 他轻轻将她搁在身边,起身便跪在她面前俯身低头,道:“长公主殿下,现在臣告诉您一件喜事,陛下赐婚,岚枫将迎娶淳安郡主为将军夫人,据说是个娴雅的女子,您可以放心了。” 白露一听,哪里得了,要冲出去,让刘濬拉住了。 谁也没料到,薄舞反倒是擦干泪,伸手扶起他,道:“恭喜,好好待她,我是知道的,你对女子一向温柔体贴。” “自然会的,相敬如宾岚枫拿手,不是吗?” 相敬如宾?薄舞不由笑了,白露瞧着越发奇怪的局势,只觉着自己犯下了莫名的大错,一时手足无措,翻身就逃离开去。 薄舞起身缓步离开,却是回头一笑,道:“再见了,岚枫。“再见了,让这份美好成为隔世,永不叛离。 “再见阿舞,再见飞花儿,恭送长公主。” “你还是我阿兄呢!” “是,你要的就不会变,带着你的笑放肆下去,我给你撑腰。”妹妹也好,这样还可以守护不是?以她的性子,不是最好的又怎会给我?自己不是最好的了,便再不会在一起了,这份感情也就只能这样了,永远在她身边或是身后,默默守着,护着,直到生命尽头。好不甘心,却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是薄舞呀!那样倔强那样骄傲的薄舞,那样爱着他比生命更看重的薄舞,怎么舍得他有片点委屈。 阿兄,又是阿兄,终于还是阿兄,此生便只能这样了,阿兄也好,薄姬什么的就陪着三郎去了吧,这是最干净的了。 薄舞朝着刘濬走去,宇燕也瞧着和平日没有差别的主子,此二人的想法真心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怎么这般看着我,我面上有不洁之物?” “不,阿妩今日很漂亮。”刘濬看着那奢侈的笑容,真的就这样,赢了却没有片点成就感。 薄舞只是噙着笑,这便是虚伪自欺欺人的隔世,这样那人总有一天会放下,然后就可以继续逍遥肆意一生了,那人本来就是风,哪能就和自己一样只在这健康放肆! 在坊肆间游走,刘濬一时错觉,还像是当初刚刚回健康一般,耍无赖缠着这人,这人毫不在意,陪着自己逛着大街小巷。 薄舞瞧着笼中的兔子,走去便俯身抚摸,买兔子的人瞧着薄舞穿着打扮便热情上来,只是哈腰笑道:“这位夫人,这只兔子已经让那位女郎买下了,小的还有一只灰色的,小女郎可要?” 薄舞顺着看去,便瞧见一个浅衣清丽的女子,眉眼柔和,面容俏丽,倒是很少在健康看见这般清雅恬静的女儿家。那女子瞧见薄舞瞧她,带上笑便道:“这位妹妹好生标志好看。” 薄舞起身将兔子给女子,也笑笑道:“你的兔子。” 女子看着容颜殊丽的女儿家,只觉得这一笑便是见过的再美地花开也不及,哪里愿意让她不悦。“好妹妹若是喜欢便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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