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留着吧!再说我喜好东西本就不长久,今日喜欢便想要,明日不喜欢便是害了性命,还是不辜负你的心意的好。” 女子倒是没见过哪个女儿家说自己喜好无常的,只觉这女儿灵动活波,比起自己来说更加光彩,真像是暗夜里的星辰,让人不由想靠近。 薄舞将小兔子放进笼子,递给女子。 此时刘濬买好东西正要拿给薄舞献宝,却瞧见女子,不由一愣。 女子倒是不急不缓,轻声一句:“濬,一别经年,你可还好?” 刘濬心头就像是石子落了水潭,涟漪阵阵,是许久未见突起的想念,或是暗藏在心底的深思,或是一种痛,深深剥离的痛。 “你的朋友?”薄舞一句。 女子看向薄舞,薄舞站在刘濬身边,是呀,这般的美丽,自己怎么就没有猜出来,她是他即将新婚的未婚妻子。 “婧阿姊,好久不见。”刘濬避开女子的眼睛,看着薄舞道:“这便是临安王的女儿淳安郡主……” 薄舞惊讶,抬头看着女子,举止娴雅,温柔端庄,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性子,却比自己更适合做那人的妻子,比自己好…… “妹妹便是那一舞倾城的公主妹妹了?韵仙是妾身的闺名,平素叫来玩的,濬小时在府中住还老是叫妾身婧姊姊,妾身痴长与你,你若欢喜在外也便唤声堂姊吧!”落落大方,倒是看不出半分嫌隙。 薄舞却敏感感觉到二人气氛不对,刘濬一向无礼也不会气短,这次却畏缩至此,实在奇怪,淳安郡主倒是落落大方,却显得有些过了,这女子性子本该是腼腆温柔的。 “我也累了,回府吧!堂姊随意,改日王府中玩耍。”薄舞倦了,这有什么没什么又能如何,她只能是她,他只能是他。 “濬,你……” “婧阿姊明日且到我府上,我亲为你斟茶倒水。” “一定,只是濬实在应该找给理由给我。”淳安郡主身边来人,急忙唤道:“郡主,宫中来人,世子让郡主速速回府。” 淳安郡主向二人抱歉笑笑也就俯身告辞,莫了挥手看着刘濬又是一句:“准备好你的说辞,濬,堂妹告辞。” 薄舞看着那袅娜的身姿走远,不由笑道:“你们很熟悉?” “是,外出常常做客临安府,她是个极好的女子,只是要出嫁了。” “这不是你亲手奉送的吗?”薄舞先行离开。 改日淳安郡主来时,薄舞已经借故在宫中呆了几日未回了。 淳安郡主坐在厅中,没有看见薄舞,面前人还是旧时模样,清俊好看,带着笑温和有礼。“放着吧!还用不着真让你斟茶倒水。”纤手伸出,要接过茶。 刘濬避开,摇摇头道:“我总要说话算话。” 茶冒着热气,淳安郡主接过却没有喝,有些伤感也不抬头。 刘濬坐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身子朝着自己,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那双美目只是看着自己,一时之间的情绪自己都看不明白。“怎么了?你不要不说话,你知道我怕你不说话,我会难受。” “你对我说过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你现在一一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我……” 淳安郡主却是偏过头,没有让他说下去。“算了,也不用了,你只说说为什么陛下会将我赐婚弋哲王?” 刘濬举手三尺便是发誓道:“我刘濬对天起誓,若是我让皇帝将你赐婚程远,我不得好死。我只是让皇帝给程远记功完全没有要你……唉,你让我怎么办?难不成抗旨?你忍心我人头落地……” 淳安郡主忙掩住他的口,轻轻的,偎他怀里;“我绝没有那样的心思,我只愿你好好的,我……” 刘濬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只想告诉你,纵使我死也无所谓,我只怕连累你。” “好了,是我不好,说什么生生死死的,我错了,怎么会怀疑你?”淳安郡主便要起身给他赔礼,却是眼前一暗,又跌回刘濬怀里。 “婧阿姊,婧阿姊,你怎么了?” “你莫要惊慌,不过是有些发晕,老毛病,一会儿就好,一时起猛了……” 刘濬却是心急一把抱起她便去房中,一边扬声吩咐:“叫上大夫来。” 淳安郡主倚他怀里,只是拉着他的衣襟道:“不是多大毛病,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快放开我,不好看……” “听话。” 淳安郡主听他的话,知道来到明亮的方式,还未褪去新房的影子,大红的装饰犹在。 淳安郡主慌了,忙道:“你怎可带我来这?” “莫要动,小心跌了,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又不是没来过。” “这怎么能一样!你如今已经成家,我……岂能进你们房间。”这话半嗔半怪,还带着几分酸楚。 “傻丫头,我明明说了这是我的房间。我与她并未同房,不过是一座府邸的两个陌生人,她住在玉漱居,你不要多想,婧阿姊,想来她怕是现在我住哪也记不得了!” “你们……” “她真的很美,也是真的恨我,要知道她的心上人可是你要嫁的人。” “程将军?那你何苦娶她?” “是我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朝局,也许也真是因为这一时的色令智昏,那样的美丽,见过的哪里不会冲动地想要独占?只是现在看来,似乎错了。”他看向淳安郡主,本还害怕她多想,却见她像是品书一般,“不觉我太无礼霸道,太多情花心?” “没见长公主之前或许会这么想,见了也觉得人之常情,我那日见到她便觉得像是天黑了,只那么一个美丽光亮的人儿在那。” “便是这样的感觉,婧阿姊,你不知道,越是处在黑暗惶恐的人越是贪图那份光亮美好,只是……” “傻濬,只是你用错了法子,可惜了公主……” “我不可惜吗?你不喜欢我了,都不心疼我。” “你可惜什么?不要小心眼,濬,你才好笨,这样的你只能得到人,却永远得不到她的真心。” “她的真心那般重,我不要也罢,我有你的真心,够了。” “你……你今日是要逗我哭的吗……” “郡王,大夫来了。”侍儿上来,看着亲自服侍淳安郡主躺下的郡王不由有些吃惊。 刘濬给淳安郡主掖好被子,再放下纱帐,方吩咐:“传进来吧!” 淳安郡主看他转身,忙伸手,隔着纱帘抓住刘濬,轻声问:“你去哪?” 刘濬听她声音可怜,忙回身安抚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帘外,一会儿大夫给你诊脉,我就在帘外陪着你,和你说说我回健康后的事,你一定想知道的。” 他和她说着回健康之后的事儿,说了身世,也说了长公主。 大夫跪下道:“郡主是气血不足引发的头昏晕厥,一个是旅途辛苦,需要多休养,调息身体。” 刘濬吩咐他将要注意的和淳安郡主的贴身侍女嘱托,之后便屏退所有人,私自和淳安郡主说话,滔滔不绝说着他的心情,他的苦闷。 淳安郡主听到难过处,便伸出手,穿过帘子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刘濬一顿,反握住她的指尖。 “其实一个人的好和坏又真的有什么定论吗?不过取决于那个人的喜爱多深罢了!一个女人不爱你,你这便是狠毒凶残的坏,一个女人若是爱你至深,便知你的无奈,看到你的谋略,看到你的好。” 刘濬起身,掀开纱帘走进去,看着眼前总让他舒心的女儿,俯下身子便看得到她的羞涩。“那你心中,我是好是坏?” 淳安郡主偏过头,只是笑笑不说话,刘濬凑近她,在她耳边催促:“告诉我。” 淳安郡主转头,二人便只在呼吸之间,“你自是最好的,因为……” 刘濬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拥住她,笑了,一声笑语:“因为你爱我至深。” 淳安郡主埋头在他颈项,却没有逃避,环住他的腰身,点点头,重复一声:“爱你至深呢!”坚定的温柔。 刘濬鼻息全是她身上舒心的清香,此时此刻才是拥有世界班的欢悦,想不到别人,即便是那个美丽了自己眼睛的长公主。鸳鸯双栖红浪滚,方知深情胜倾城。 二人偷尝云雨,云雨初歇,刘濬搂住心上人,亲亲她粉嫩的面庞,淳安郡主亲亲推开他,颦眉轻言:“我糊涂了,居然与你铸成大错。” “没有,婧阿姊,我爱着你,你心悦我,哪里会是错。”刘濬抱住她,不能,不能…… 淳安郡主只是背对他,道:“我非你妻,且已与程将军定亲,赐婚关系家族,我却只顾私情连累家中父兄,实在该死。” 刘濬擒住她便翻身面对自己,抚摸着她的脸蛋,看着那双泪眼便是心软,忙揉她入怀也忘了方才怒火,抚着背脊便是安慰。“莫哭,莫哭,你是要我的命吗?” 淳安郡主翻身坐起,拿上衣服便要更衣。“我总是不由自主把你当成孩子,此时是我的错,此番我贞洁有失……我……我需要回家,糟糕,我要回家。” 淳安郡主下床要拉她,让她推开了,他看着她慌乱,心中更是慌乱,她要逃离自己了,她要抛弃自己了,不,不能。他抱住她,桎梏她,“不要走,不要走,我……我安排好了,我给你兄长传信过了,留你住上些许日子,婧阿姊,不要走。” “他岂会答应?”淳安郡主停下动作,望着他。 “真的,真的,相信我,相信我。” 淳安郡主抱住他,她是如此依赖这个男人,她不坚强,也害怕,可是不是这个男人的话她难以想象,难以忍受。 “我不骗你,你若是不信,我死不瞑目呀!” 淳安郡主抬手拍打他,骂道:“傻话,傻话!” “是,是,我怎么也得是在你手上才是,你放心你不杀我,苟且我也偷生,亲人宝贝!” “你怎么越说越混账了?我不理你了。”淳安郡主气着又是要落泪。 刘濬忙亲亲她的眼角,“女人就是眼泪多。” 淳安郡主瞪他,刘濬忙投降,退后:“好,我改,成不?换了衣服吧!我们一块走走。” 二人走在水阁,淳安郡主见着水帘清台不由心生向往,赞叹道:“世上竟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此水阁为销魂阁,原本就是长公主布置的,是她最喜欢的所在,她喜欢在这儿跳舞。” “销魂?” “我是不知为何销魂,只是想着此处有水月相伴,美人相随,定然是销魂的。” “也许是吧!的确让人黯然销魂的所在。”淳安郡主看着那显得冷清的水阁,只有轻纱在飘,檐铃在作响,那席幕挂着翠玉静静在哪,显得有些落寞忧伤。 刘濬却感觉不到这份感伤,伸手轻轻握住了淳安郡主的手,抬起在唇边轻轻一点,问:“婧阿姊,假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很坏,你会如何待我?” “我真的你再坏也不会伤害我的,对吗?我说过爱你,不论你是好是坏,这本就不是人所能掌控的情绪。” “那若是我祸国殃民了?” 淳安郡主觉着这不再是一个玩笑,垂下头,半晌,刘濬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却听着清幽的声音。“我不知道,我是个弱者,纵使爱你也只是凭着一颗心,我帮不了你什么,我知道你明白。可是你若坏至此,我……也许我……让我亲手杀了你吧!”她话说的有些绝情,都不敢看眼前的男人,头顶却是一阵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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