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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棱卿看了一眼苏官，点了点头，“那女儿先去了。” 苏棱卿离开后，苏兰玉主动从宋氏怀里把苏官接了过来，“阿爹，您这两日为了二妹的事都没休息好，还是让我来照顾官官吧。” 宋氏轻叹道：“也好，等你出嫁后，你们兄弟俩恐怕就没有那么多机会见面了。” 宋氏拧了拧眉头，转而道：“不过当初司家说是放榜后便成亲，这三日竟不见一丝动静，若是殿试后还没个信儿的话，我得亲自去司家问问才行。” 苏兰玉闻言，低着头并未说些什么。 他把苏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弟弟安顿好后，也打算撑着脑袋在床边眯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真儿叫醒。 真儿见苏官还在睡着，并不敢用太大的声音说话。 “大公子，司家主君登门了。”
第72章 司家主君来了？ 苏兰玉轻轻皱起了眉头, 司主君平日里根本就不会登苏家的门，就连交换庚帖都是派了身边的管事来，此番突然登门, 却是让他的心有些不安起来。 苏官这时候恰好也醒了，他揉了揉眼睛, 听到真儿刚才在说话, 但只听到了最后两个字，看向苏兰玉, 哼哼唧唧的问道：“唔, 谁来了呀, 是殿下还是姐姐吗？” 苏兰玉伸手帮苏官掖了掖被角, 温声道：“不是太女殿下, 也不是二妹, 估摸着殿试到现在还没结束呢, 你昨晚睡得迟，再睡会儿吧。” 苏官拉着被子, 脑袋往苏兰玉手边靠了靠，撒娇道：“再睡就要成小猪啦。” 苏兰玉抚了抚弟弟的头发, 看着他还有婴儿肥的脸, 笑道：“官官就算是小猪, 在我心里，也是最好看的一头小猪。” 苏官听到苏兰玉这样说, 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小手拉住苏兰玉的袖子, 小声道：“哥哥也是我心里最好看的哥哥。” 苏兰玉温柔的拍了拍苏官的手, “好了，你先继续再躺一会儿,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陪你一起用饭，若是你现在饿了，我这儿还有一些阿爹做的糕点，可以先垫垫肚子。” 苏官在被子里点了点头，“我等哥哥回来一起吃。” 苏兰玉走到院子里，确定屋子里的苏官听不到时，才开口问真儿。 “可知道司家主君为何上门？” 真儿摇头道：“门房说司家主君未曾道明来意，不过却带了好几箱子的东西，奴婢觉得，倒像是来商议婚事的，主君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前厅迎接了，大公子您要去看看吗？” 司家主君带那么多东西上门，在外人看来，的确像是来商讨婚事的，但若是真的为婚事而来，为何偏偏是今日？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还是去看一看为好，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如今阿娘不在家中，阿爹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 未来的亲家上门，宋氏自然是拿出了最好的茶叶招待，司主君却只是扫了一眼，并未饮用的意思，还端着架子道：“我在家喝惯了雨前龙井，向来是不喝那些此茶的，今日刚好带了几斤过来，宋主君可以尝尝真正的好茶是什么滋味。” 宋氏觉得司主君这话似是含着深意，但见司家的侍卫们将一箱箱的东西抬进了前厅，像是来下聘的，便没有跟他一般计较，而是在客套了几句后，直接谈到了两家的婚事这个话题上。 “不瞒司主君，我之前找人算过了，月底那几天都是好日子，寺庙里的主持都与我说，姻缘菩萨会在那时赐福给有缘人，如今两个孩子的年纪也都不小了，不知司家对于婚期，是怎么想的？” 宋氏主要还是会征询司家的意见，毕竟苏兰玉是嫁进司家的。 司主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扬起下巴道：“宋主君怕是误会了，我之所以来登苏家的门，不是来跟你商议婚期的，更没有想让你家儿子进我们司家的门。” 宋氏一听这话，当即收起了笑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主君随手指了指放在前厅的几箱东西，语气傲慢道：“这些东西就算给你们家的补偿，这门婚事，就此作罢吧。” 宋氏身形不稳，险些往后倒去，还是身旁的下人及时扶住了他。 他看着司主君，手指都被气得发抖，“退婚？我儿等了司容两年，如今司容金榜有名，司家却要退婚，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司主君早料到苏家不会那么轻易退婚，他冷笑道：“当初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我便不同意，你也不看看你们家是什么样子，我们司家又是什么门第，若不是容儿被你那个儿子迷了心智，我何至于等到现在！” 司主君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宋氏，一个小小的商户子罢了，若不是苏善芳做了官，怕是见到自己，都是得给他下跪磕头的命。 “就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就在为容儿物色出身高贵的夫郎，等到她今日在殿试上得了陛下的赏识，谋得个一官半职，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便是连郡子都是娶得的，哪里轮得到你那个儿子肖想。” “你们司家好不要脸！”宋氏感觉胸口都被气得作痛，连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苏兰玉一进来，便看见宋氏这副样子，赶紧上前扶着他，“阿爹，您怎么了？” 宋氏抬起头，看着一脸关心的苏兰玉，他的大儿子从小就是家里最懂事的，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也是极其温柔的，便是不嫁给司容，也是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的。 其实司家提出退婚并非是他最生气的地方，若是司主君早早提出来，他也未必不会同意，两家好聚好散就是了，但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分明是在故意欺负他的儿子。 宋氏一直不说话，苏兰玉很是着急，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又问了一遍，“阿爹，您还好吗，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宋氏总算缓过了些气，握住苏兰玉的手，“不用，阿爹没事的，阿爹这里还有些事没解决，你先下去吧。” 就算要退婚，宋氏也不想让苏兰玉对上司家主君，这是为人父下意识对孩子的保护。 司主君看出了宋氏的意图，哪里能放过这个羞辱苏兰玉的机会。 “既然都来了，也省得你日后再纠缠容儿，我索性便当着你的面，再把话说一遍好了。” 看宋氏的反应，苏兰玉也猜出了几分，他挡在宋氏前面，直视司主君道：“司主君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但若是司主君再故意说些气我阿爹的话，我便只好请您出去了。” 司主君嗤笑道：“好大的口气，果然是没有教养的小门户出身。” 苏兰玉丝毫不胆怯，也没有因为司主君的话而妄自菲薄，他的声音里带着坚毅，“无论是什么门户出身，为人子女的，若是眼睁睁的看着母父而不顾，那便是枉为子女，我阿爹如今不舒服，就算司主君想要退婚，既是我的婚事，我也是有权力做主的。” 司主君冷哼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你往日对我的恭敬，看来都是装的。” 苏兰玉的性子向来温和，更是没有跟谁红过脸，往日因着司容的关系，他对司主君都是存着几分尊敬，面子上更是挑不出错来。 司主君给身旁的黄管事打了个手势，“我本来也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但我今日必须要让你知道，你这样的货色，绝对入不了我司家的门。” 黄管事笑吟吟的上前，装模做样对苏兰玉行了个礼，“我们主君向来心软，原本是想给大公子留几分颜面的，毕竟若是大公子经商的事情传了出去，您又是即将人老珠黄的年纪，满京城怕是都没有人愿意娶您了，啧啧，不仅如此，家中未婚的妹妹还要受您牵连。” “对了，听说大公子身体欠佳，我们主君关心您，还专门去找了给您问诊的大夫，大夫说您有宫寒之症，可能会影响生育，我们主君膝下就只有大小姐一个女儿，断断是不会让大小姐娶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的。” 黄管事将这些话说完，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大公子，您说呢？若是我们主君将这两件事宣扬出去，您怕是就没有颜面再在京城待下去了吧。” 但凡好一些的官家，对女婿的要求都极高，苏兰玉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他袖中的手指慢慢收紧。 宋氏握紧了他冰凉的手，只觉得心疼。 见苏兰玉不吭声了，司主君自认为拿捏住了他的命脉，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你的年纪不小了，早该明白蜉蝣不能与大树争辉的道理。”司主君站起身，走到前厅的正中央，指着那几箱东西， “虽然你入不了我司家的大门，但若是实在嫁不出去的话，看在容儿喜欢你的份上，我倒是不介意让你进门做个妾，这几箱子的首饰，可值几千两呢，也够买个妾回去了。” 这话一出，宋氏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候苏官突然走了进来，“我哥哥才不会做妾，你给我滚出去！把你的破东西都拿走！” 不等司主君回过头，苏官直接把他推开了。 别看苏官瘦瘦小小的，又怀着身孕，这会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推得开司主君。 司主君一个踉跄，身体重重磕到了椅子上，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整个人狼狈极了，完全没了世家主君的仪态。 司主君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他被黄管事扶起来后，指着苏官，眼底淬着狠毒，“你这个小狐媚子，居然敢推我，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推的就是你，你到我家里来欺负我哥哥，当我们家是没人了吗！”司主君的表情很狰狞恐怖，苏官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执意挡在了苏兰玉面前。 “我哥哥一件嫁妆就能抵得上你那几箱子的破烂，你以为我哥哥是求着想嫁到司家的吗，我哥哥那么好，不知有多少人喜欢，才不稀罕你们家！” 苏官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他抓着苏兰玉的袖子，都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体在颤抖。 他那么温柔的哥哥，明面上都被司主君这样欺负了，私底下还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司主君何曾被一个小辈这样指着鼻子说，但他到底顾忌着苏官的身份，扶着受伤的腰，恶狠狠的盯着苏兰玉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不做司家的妾，日后到底有哪户正经人家敢娶你，就凭着你这副狐媚子的模样，便是连...” 宋氏哪里容得他再在苏家这般放肆，冷声打断道：“来人，送客，我们苏家往后不欢迎司家的人上门。” 苏官扶着肚子，像是一只呲着牙的小猫，“快滚出去，不然我就叫人把你们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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