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两个暗卫突然现身,从腰间拔出泛着冷光的刀剑,身上透着浓浓的肃杀气息,直指司主君,以及司家那些侍卫,其中一个暗卫面无表情道:“太女夫有命,尔等若是不从的话,那吾等便只能亲自动手了。” 纪清阁派来保护苏官的暗卫,身手自然是一流的,手中的刀剑更是饮过无数血,丝毫不用怀疑,若是司家这些人再不离开,她们真的会眼睛都不眨的拧断这些人的脖子。 黄管事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司主君往后退了两步,咬牙对司家的侍卫道:“我们走。” 司家的侍卫赶紧把带来的几箱东西原路搬了回去,生怕再多待一会儿,会直接把命交代在苏家。 宣政殿上,参加殿试的贡士们按照会试的成绩依次排序,苏棱卿和司容,柳归浅都站在第一排。 帝王之容不可冒犯,贡士们都低着头,不敢轻易抬头直见天子颜,而为了公平起见,殿中间还放了一道隔屏,景帝以及几位参与殿试的官员,也看不到学子们的模样。 景帝早已把殿试的题目给逆出来了,命费尚书去殿下宣读。 “以一炷香为限,拟一篇大旱的治策。” 题目一出,许多贡士都觉得有些棘手,时间就只有一炷香,这就代表着不仅脑子要转得够快,下笔也不能慢,否则等香熄灭了,都有可能还没写完。 等贡士们分别落座后,费尚书将香点上,声如洪钟道:“开始!” 桌子上都已经事先摆好了笔墨纸砚,费尚书的话音刚落,香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短。 这个题目对于苏棱卿来说并不难写,她随郭祭酒外出游学,行至云南时,刚好遇到了云南的大旱,许多田地颗粒无收,百姓们们苦不堪言。 她在略微思考后,开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治策。 在那炷香燃尽的前一刻,苏棱卿放下了笔,缓缓吐出一口气。 由宣政殿的内监们负责将贡士们作答的卷子收齐,呈送到御前。 老内监正在清点收上来的卷子时,却突然被一个小内监踩了一脚。 小内监赶忙道歉,说她才将第一排的卷子收齐,担心陛下怪罪,便急着来交,这才不小心冲撞了老内监。 老内监看她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压着声音训斥道:“不长眼的东西,刚才若是刚才我没拿稳,这些贡士们的卷子有了损毁差错,你跟我都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小内监的脸色都白了,一个劲的道歉,老内监没那么多功夫跟她说话,见卷子都收齐了,便绕到了隔屏后面,将卷子送到景帝面前。 纪清阁坐在景帝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她看见景帝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卷子,然后便摇了摇头,接着便要去看第二张。 小半个时辰后,景帝将所有的试卷都看完了,基本上已经都有了大概的名次定论,但唯独有一张,看得出来景帝有些纠结。 纪清阁跟费尚书对视一眼,费尚书开口问道:“陛下,您还未给这第一张定名呢。” “这张最得朕心,但。”景帝将卷子拿起来,可惜道:“却只答了一半。” 纪清阁和费尚书都望过去,果然见卷子空出了一大片。 景帝看到卷子上的名字,喃喃道:“苏棱卿,朕记得她可是会试的第一名。” 在卷子被收走后,谈与便开始担惊受怕起来,祖母说她一定会是状元,她不知道祖母为何会如此有信心,为此她只能尽力而为,但她最擅长的是八股文章,对于时务却是了解的不多,只能硬着头皮写。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谈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时有一个小内监走到她身边,偷偷塞给她一个纸条,快速道:“侍中她老人家吩咐说,等会儿陛下提问,只要小姐按照这上面的回答,便可万无一失。” 小内监说完,便走了,谈与都没来得及跟她说上话。 谈与的眉心忽然一跳,在确定小内监的动作没有被看到时,她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将那张纸条打开,便看见上面赫然有几条治旱的好决策,简单扼要,思路清晰。 陛下若是提问,她若是真的将这些答出来,定然...定然... 谈与握紧纸条,心跳越来越快。 殿中的隔帘被搬走,贡士们站在高阶之下,各个低着头,若非帝王点名发问,是不敢轻易抬头直视天子颜的。 却见一道年轻,虽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令,以新题加试一场。”一身暗黄的储君缓缓道:“金吾卫守在殿外,闲杂人等一律退避,不得入内。” 两柱香燃尽后,加试结束,不像上次那样由内监来收卷子,这次所有贡士都被勒令站起身,双手放到身后,由费尚书亲自将试卷收齐,确认无误后交到御前。 景帝在看完加试的卷子后,开始点人提问。 新的题目是水患,其实跟大旱有异曲同工之处,柳清臣因为跟苏棱卿一起随郭祭酒外出游学,答起这些来自然不算太困难,而且出身世家的她,在面对帝王询问时,跟其他人相比,就从容多了。 司容出口成章的才华,也让景帝十分欣赏。 这届贡士有许多年轻人,实力也远超三年前那届,景帝还记得三年前那场殿试,自己点的那位老状元,满头银丝,连走路都颤巍巍的,去岁就告老还乡了。 景帝的视线最后落到了站在首位的苏棱卿身上,开口问道:“死罪囚,家无周亲,上请,敕许充侍,若逢恩赦,合免死否?” 景帝方才都是按照所出的题目,以及贡士们卷子上的回答,来发问的,到了苏棱卿这里,却变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新题目,这让不少人顿时都为苏棱卿捏了一把汗。 这位年轻的会元,恐怕要遭到陛下的刁难了。 而苏棱卿只是思考了一下后,开始作答。 “可暂不杀以养亲,却不在特赦之列,待亲逝,流放之刑不可废。” 景帝又发问,“应受复除而不给,不应受而给者,及其小徭役者,各当何罪?” “应受复除而不给,不应受而给者,及其小徭役者,应增徒刑二年,贬斥五十。” 大殿内一时间充斥着苏棱卿从善如流的声音,其他贡士听着她跟景帝一问一答,从一开始为她担心,到后来佩服得五体投地。 试问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胆色和学识的,能有几人? 而国子监中的同窗却已经见怪不怪了,若是不远超同龄人的优秀,当年郭祭酒根本就不会改变主意,多收一个关门弟子。 殿试结束后,贡士们都要到殿外等候,稍后会有吉官,从最后一名开始唱名。 在唱到二甲第一名的时候,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勉强露出一丝喜色,跪地谢恩。 加试那一场,她虽然答得不错,但跟其他人相比,却是稍稍逊色了一些,既没有柳归浅的从容,也没有司容的出口成章。 二甲第一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但她拼尽全力还是没能为谈家摘得个状元回去,若是被祖母知道,定然会视她为谈家的耻辱。 谈于的双脚都在发软,竟瘫在地上起不来了,往年也是有贡士因为太高兴,甚至还当场晕过去的,吉官没少见过这种事,当即便命人把谈于扶到一旁。 最后的这三位,才是重头戏。 吉官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柳归浅,赐一甲第三名出身,为探花!” “司容,赐一甲第二名出身,为榜眼!” “苏棱卿,赐一甲第一名出身,为状元!” 三人齐齐下跪,叩头谢恩。 其中最兴奋的要属司容,她如今成了榜眼,既是为司家争了光,又能风风光光的去迎娶心上人。 她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兰玉等下去了。 纪清阁特意来为苏棱卿道喜,但两个人还没说上两句,便见被她派去保护苏官的暗卫居然出现在了宫里。 暗卫一见到她,便道:“殿下,您快回苏家看看吧,司家主君来苏家退婚,出言羞辱苏家大公子,太女夫险些动了胎气。”
第73章 自知道苏官怀孕后, 纪清阁便处处注意着,无不精细的养着,这会儿听到他险些动了胎气, 便顾不上其他了,要赶回苏家看看。 苏棱卿没想到在自己殿试的时候, 家里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事, 也跟上了纪清阁的步伐,“殿下, 我跟您一起回去。” 纪清阁点头道:“也好。” 司容本来是想跟苏棱卿几句话的, 毕竟她跟兰玉成婚后, 苏棱卿也算是自己的妹妹的, 但苏棱卿在她刚要走过去的时候, 就先跟太女殿下一起离开了。 她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见苏棱卿走得那么急, 心里有些纳闷,莫非是赶着回家报喜? 那她也要赶快回家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才行, 除此之外,她还想亲口跟兰玉说。 他等了自己那么多年, 她现在所取得的成绩, 理该有他的一份。 就算司主君主动带着司家的侍卫离开了, 但苏家的家丁也不是吃素的,还是直接把她们丢出了苏家大门, 司主君的脸色从来没有这样黑过,回到司家后, 更是直接摔碎了好几个花瓶, 就这样还不解气,他还命那些把东西搬回来的侍卫都跪在院子里, 统统痛打四十大板。 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喊声,司主君总算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 黄管事狗腿的帮司主君捶腿,谄媚道:“主君您消消气,这一趟其实并不是全无收获,总算是把大小姐跟那苏家大公子的婚事退了,这也算是了结了您多年的心结,凭着大小姐的家世才学,什么样子高门公子娶不到?您为大小姐再重新挑一门,大小姐最是孝顺您了,肯定会听您的,到时候您就能享清福了。” 司主君的脸色和缓了几分,“你说的是这个理儿,容儿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孩子,从小就听我的话,我亲自给她挑的婚事,自然比那个苏家要强一百倍。” “苏家人还真以为自家出了个太女夫,就能鸡犬升天了,真当我们这些世家都是吃素的不成。”司主君刚在椅子上动了一下,腰间便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他直接哎呦的叫了出来。 苏官那一推,可把他折损得不轻,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小狐媚子,简直跟他哥哥是一样的货色,疼死我了。” 若非突然出现个苏官,他今日必定会在苏家好好扬眉吐气一番,哪里能像现在这样狼狈。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将火都撒到了那些侍卫身上,心狠手辣道:“都给我再打二十大板,护不住主子的东西,干脆都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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