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那血液只是往外缓流,而非喷溅,他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他盯着伤处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改了主意,道:“不必你动了,免得扯到。” 江蕴听了后,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心境,想来伤口丑陋,任谁看了都会不喜。 可下一秒,她脖子上突然觉得有些痒,竟是苏明樟在她伤口边上轻轻吻了一下。 还不等江蕴反应过来,他又将头扬起,往她嘴边贴近过来,还不忘提醒她道:“有伤不要乱动。” 但其实他一手在她腰上,一手在她后脖颈,将她控制得很牢,她也不太好乱动,除了一只无伤的右手。 她手抬了抬,看着苏明樟薄唇越来越近,那只手最后没出息地垂了下去。 江蕴跟自己说,反正拦也拦不住的。 事实上,拦确实拦不住,但他真正碰到她时,江蕴又不安地反问自己,真的想拦吗? 如果是马车中那样,那她真的想拦。 但是今日似又完全不一样。
第98章 因为我馋你 江蕴没有拦,但他已经浅浅吻上她唇角时,她忽然出声,轻唤道:“苏明樟。” 她头次这样轻声地喊他全名,而不是以往那副炸毛的样子。 “嗯?” 苏明樟唇瓣就轻轻贴着她,应了一声。 他发现怀中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就如猫儿一般,他先前强硬些时,她凶起来根本不要命,此次倒是不反抗了。 江蕴由着她在唇边蹭了蹭,眼神下垂,视线有些呆滞地盯着他的衣衫,过了好一会儿,她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苏明樟微微退开一点,问她道。 江蕴抿了抿唇,“没什么。” “话开了口,就要说完。” 苏明樟不喜欢被吊胃口,他靠回到椅上,在江蕴腰处轻轻捏了一下。 江蕴道:“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为什么想……想亲我。” 她大抵是跟这样没脸没皮的待的久了,这样的话放在以前,江蕴是万万不可能问出口的,她便是自己心里日思夜想,嘴上也绝对闭口不言。 这样直接问,虽还是有几分羞,但又很痛快。 江蕴想了他好几种回答,不论听到什么,她都有心理准备。 但这次苏明樟不疯不闹,倒是静静想了想。 他凝着江蕴,江蕴能从他眼中看到时不时跳动的灯火,还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苏明樟眸中有难得的纯粹。 可一个人眼里的纯粹如果多了,就会看着有些傻。 恰如此时,苏明樟就显得没有往日那么聪明,良久,他道:“我不知道。” 江蕴:“……” 苏明樟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无语,霎时很不高兴,“想便是想,需要理由吗?” “自然该有理由,你为什么想吃饭?因为你饿了。你为什么想喝茶?因为你渴了。那你为什么想亲我?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 苏明樟见她说到关键处不说了,便试着补充道:“因为我馋你了。” 天都聊到这个份上了,江蕴也不臊了,继而道:“那你为什么馋我?” 苏明樟一顿,“你想听什么?想听我说我心悦于你?” “我……” 江蕴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而产生的错觉,她总觉得苏明樟这话问的略带了一丝不屑。 而当他说出“心悦”二字时,她的心猛跳了一下。 她答的有些犹豫,苏明樟追问道:“你什么?” “我没有。” “你没有?” 苏明樟眉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江蕴道:“我没有,我没有什么想听的,无非是好奇问问罢了,相爷若是答不出来,那就不必答。” 她赶忙想要终止这个话题。 苏明樟神情寡淡下来,道:“既然你也不想听,我自然也不会想说。” “嗯,这些没什么好聊的”,江蕴说着,要从他身上下来,道:“我伺候相爷休息。” 苏明樟松了手,道:“我无需残工伺候。” “谢相爷体谅。” 江蕴不太诚心地道了一句谢后,转身要往方才的小榻去,身后人道:“此处是病榻,指不定明日还要有人躺。” 她停了脚步,苏明樟上来牵住她的右手道:“你还是老样子。” 他道屋内照旧有她的小榻,江蕴由着他牵,突然想起方才的正事,问道:“那我学医……” 苏明樟道:“你先前在府中,时常头晕心悸,这几日似乎好些了。” “啊……这几日似乎真的好了许多。” 不是苏明樟提醒,她都忘了这件事,她细细回忆了一下近几日,虽然偶尔还是有些症状,但都没有在相府时那般严重了,且难受的次数也在减少,基本可以慢慢忽略那点儿不适。 江蕴道:“确实好了不少,许是那日相爷给买的药有效。” 苏明樟道:“明日你跟顾知延细说,若是对此他能有所见解,那你确可想他讨学。” 江蕴那病症,卢太医与那洛阳的首席郎中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顾知延能解,那才能得苏明樟一个服气。 江蕴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道:“好。” *** 翌日,江蕴是被疼醒的。 她睡着后,痛感便会有所减弱,但她睡觉想来是不太老实的,睡的熟了往左侧翻了个身,压力一下那受伤的手臂,顿时疼的一个激灵,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想查看一下伤口时,天已经朦朦胧胧发亮。 她干脆也不睡了,坐起身将包好的手臂轻轻扯开一点,看到了里面狰狞的伤处,上面覆盖着一些结块的药粉。 江蕴起身,想要轻轻出门去一下净房,手才扶到门上,门就从外边被打开,迎面撞上熟悉发身影。 她抬头,看到苏明樟眉眼冷峻,显然是心情不好。 “相爷起好早。” 苏明樟起得早,是因为程风那边来报了,说是动了手下所有人,拿着昨日那刺客的画像,将从洛阳到临安所经过的城镇所有知名的江湖帮派都查了,也往黑市去追寻了一番,并没有那人的消息,只怕那人不是主流帮派之人。 黑市查不到信息,这就很难办了。 程风不出意外地又吃了苏明樟的冷脸,然后派人扩散出去查。 他才吩咐完回来,就见江蕴不好好睡觉,自己往外跑不说,手上扎好的布带还被她自己扯开了一角。 顿时更加不悦。 “你去扯开它做甚?” 江蕴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看,道:“睡觉时压到了,想弄开看看压的严不严重。” 她便是伤了,睡觉都睡不安稳,苏明樟眼皮跳了跳,都懒得再训,转而又问道:“起来做甚?” 江蕴:“去净房。” 苏明樟道:“你自己可以吗?” 江蕴睁大眼看着他。 “青姝也差不多该起了。”苏明樟道。 江蕴轻咳一声,道:“我自己可以。” 说罢她转身赶紧开溜。 她憋都快憋死了,这种事情还等什么青姝帮忙? 虽说一只手麻烦了点,但问题也不是很大,她顺便拿了帕子去弄水简单擦洗了一番,来来回回花了快半个时辰,弄完后天都亮彻底了。 再回去后,竟然一屋子人等着她。 卧房门已经关上了,是顾安将她带到诊厅中,主座上是苏明樟和顾知延,一旁青姝和顾平站着。 顾知延看了她昨日的伤口,只一眼,就道:“这是睡梦中压到了?” 江蕴道:“是,但压得并不太厉害,没有渗太多血,如何一眼就看出?” 顾知延道:“见得多了便知,这结痂裂道纹路方向,且只浅浅裂开一点儿,中间溢出的那点血液又是刚刚凝固之相,算算时间,约莫是姑娘清晨时压到的。” 他此番话一出,江蕴便心生佩服,想着若是能当他的徒弟,自己属实是捡到宝,高攀了。 顾知延帮她重新换了药之后,苏明樟才给江蕴递了个眼神,江蕴道:“顾郎中,我前些日子身子不适的有些蹊跷,太医诊治过。洛阳医馆的大夫亦看过,但都说不出缘由,你诊我脉象,可能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之处?” 顾知延听了这话,身为喜爱医理之人,顿时来了兴趣,一旁帮他收拾药箱药品的顾平和顾安也抬起头来,顾平先开口问道:“还请姑娘把身子不适的具体时间和症状都说得明确些。” 顾安则是懂事地拿出薄纱,盖到江蕴手腕上,让师父再细细看一看脉相。
第99章 姓江 江蕴细想了一番,道:“难受了应有大半月,起初只是一点点困倦,我只当是自己夜里没有睡够,或者是春日犯困,并未放在心上,后来便开始食欲不振,加上心悸,严重时,蹲了一会儿后起身便晕倒。”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又补充道:“后来心悸越发频繁,心口也时常刺痛得厉害,太医诊不出什么,只说我是休息不好,平日里不要太累就是,可……可我在府中的差事轻松得很,从未有什么疲累一说,后来那洛阳医馆的郎中听我这般说,就支支吾吾,大意约莫是暗示我阳寿不长……” 她说到此处,苏明樟蹙眉朝她看去,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闭嘴。 不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狗屁话。 江蕴立刻把嘴闭上。 顾知延听得也是一脸黑线。 在他看来,只有最差劲的郎中才会看不出病症,就将病人的病情推给什么阳寿啊、福报啊这样的扯淡玩意儿上。 若是凡事只看天定的阳寿,那要他们郎中做什么? 但照江蕴的描述看来,她日日过着清闲的日子,身子却日渐衰弱,本就很是蹊跷。 他问道:“你说先前不适,那近来几日呢?” 江蕴道:“这几日好多了,离府那日最为严重,一路到了临安,这么多日下来,似乎一日比一日有好转,路上用了洛阳医馆给开得药,许是那药有条理的作用。” “药方可还在?” 顾知延问了一句,江蕴不清楚,正要摇头,不过旁边的青姝道:“在的在的。” 青姝是个精明的,她当时还想着,这么贵的药,若是吃了不见半分疗效,带他们回到洛阳,她要让那个医馆把亏心钱吐出来。 她去取了那张方子来,递给顾知延,顾知延转头对顾平道:“你先看看。” 一般这种事,他都会让徒弟先来说,也算做事日常的考验。 顾平上前一步接过青姝手中的药方子,抬手拂袖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极有礼,青姝不知不觉又看的有些入神。 直到江蕴在旁轻咳了一下以做提醒,她才回过神,退后两步站回原位。 顾平看了这张药方子,神情瞬间严肃起来,眸中带着些愤愤不平的情绪,道:“师父,这哪是什么正经药方子?这分明是赚黑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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