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直说头疼,大公主才住嘴,皇后拉着她回内殿,叮嘱她一个月后是殿试,届时她和五公主都去看看,若能挑中合适的驸马,皇后这最后一桩心事也了了。 -- 搬入新居以后,按照规矩,未婚夫妇可同桌而食、共用书房,明面上却不能共寝,但暗地里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崔姣入新居后学了一个时辰的宫规,剩余时间又要处理东宫的那些庶务和人员调派,还好他们有点良心,知道她是孕妇,庶务不多,料理了片刻就随她在屋里歇息。 黄昏时用夕食,崔姣与教习傅姆说想自己在屋里吃,可傅姆说和未来夫婿共进食也是情趣,非要她去吃,待入堂屋,就见苻琰早入座了,她坐在苻琰对面,旁边有女使布菜,两人食不言寝不语。 吃完就散。 崔姣回屋洗漱后就要睡下,也睡不着,呆呆看着桌上的灯盏,过半晌就眼酸的落泪,她翻过身把自己抱住,越想越难受,哭的止不住,又怕外面守夜的女史会发现,手捂着嘴巴,下地把灯给吹了,自己钻被里呜咽。 片时外屋有吱呀声,好像有人进来了,崔姣立马收住哭,紧张的竖起耳朵,恐是教习傅姆发觉她哭又生事。 不过须臾,有人往床上爬,崔姣心底那股气窜上来,半夜还来寻她,她旋即踢上去,一脚把人给踢下了床。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苻琰没想到她敢踢他下床, 从地上起来后,又爬到床头,一只滑溜的小足迎面踢来,他伸手扣着那脚踝摁住。 崔姣试着挣扎几下, 察觉他不放手, 便懒得挣了, 但他得寸进尺的往她腿上摸, 她咬着唇瑟缩,待他爬上来了,他的手穿过腿弯处,她人也腾空被他抱到膝头,黑灯瞎火的, 看不见彼此的神情,他抚到那柔软的腮肉上,湿腻腻的眼泪, 原来刚刚没听错,确实在哭。 苻琰的手指一点点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他指腹粗糙, 但难得手劲放轻,没抹疼她,随后再托着那脸凑近了亲吻,绵长又缠绵,把她脑子里那些不开心、憋屈的想法全给排挤走,只剩七荤八素,她缩着削肩依偎在他怀里, 单薄的背上有一只大手在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她。 崔姣被吻的身子发软,张着樱色小口任他探舌进来, 唇瓣被他又舔又咬,她有点犯哆嗦,腰肢贴着他蹭,没蹭几下,寝衣开了些,那只坏手便逮着机会轻薄,崔姣漾着两汪水眸,细声哼了一下,他克制着欲把手收回,可有几根细细的指尖攥着他,是鼓励他继续混账,他倏然拨开寝衣,拥着人放倒,一挑锦衾埋下了脑袋。 四更天的时候,屋外隐约有一声铃响,苻琰把崔姣从怀里挪开,悄声下床,捡了衣物随意穿戴,今日早朝,他才起这么早,不然还能在床上陪她再睡会,他趿着鞋,回头想看看崔姣,外面黑,屋里更黑,什么也看不见,苻琰走到门口,开了条缝,找女史要了一盏小灯,才又关上门折回到床前,举着灯到床畔,崔姣香肩半露,侧着脸睡得很香,颊侧晕着绯色,眼睫乖乖的覆着眼睑,有几根缀着水汽,是夜晚亲昵,被他舔出来的泪珠。 苻琰拉起衾被把那薄肩遮好,才施施然吹了灯,在黑暗里咧咧唇角,他与给她看脉的医师私下谈过,孕中妇人易多愁善感,若丈夫多加亲近疼爱,便能使孕妇心情畅快。 崔姣再能跑,他也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折腾,也只有他能抚慰。 苻琰踱步出去,守在门边的木香偷偷瞄了眼,待他走后,天亮时崔姣醒来,木香和玉竹进来为崔姣梳洗,崔姣虽是闷不吭声,但一脸芙蓉色,被扶起也是略微无力的娇态,木香的嘴向来不把门,说道,“今日太子殿下出门时,脸上真是春风得意,奴婢可从没见过太子殿下这般高兴。” 以前木香这些女史算是崔姣的下职,便都称仆,现今崔姣要做太子妃了,她们也就从善如流是为奴婢,这也是宫中规矩使然,但女史多是良家子,到了年纪会被放出宫,也只有在服侍皇室时才会称奴称婢。 崔姣恹恹的撇嘴,一听苻琰高兴,她就不高兴了。 玉竹假咳一声,木香住嘴,两人服侍崔姣梳洗过后,木香出去叫人摆膳,屋里只有玉竹和崔姣,玉竹才得空提醒崔姣,“娘子身怀六甲,不能任太子殿下乱来。” 崔姣双耳发红,只说没有,也确实没有,本来她还哭呢,被他进来打乱了,还放纵他吃自己豆腐,都被吃的心口处胀胀的,她越想脸越红,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害羞的,她就是不舒服了,要他伺候一下怎么了,以前都是她伺候他,她又没逼他,他自己上赶着的。 玉竹才放心,毕竟这肚子里是小皇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她们这些下人都担待不起。 玉竹便扶着崔姣去前堂用朝食,正吃到一半,外面进来南星,说,“娘子,您兄长来了。” 崔姣忙叫请进来。 片刻崔仲邕被人引进堂屋,这间新居是皇帝从前做太子时盘下来的别宅,非常大,单一个堂屋就比整间书舍大,崔姣身上穿的是霜色襦裙,家常衣服,但样式新,又是上等丝绸材质,比崔姣往日的衣服要更好看,她梳了堕马髻,脸上画了桃花妆,娇媚又贵气,真像是长安贵女。 崔仲邕不免感慨,去年这时他们活命都艰难,今年却已是另一番景象,他总算对得起爷娘的嘱托,让崔姣嫁了好郎君。 崔姣看崔仲邕半只眼睛乌青,像是被人打了,命多加一双箸,让崔仲邕先坐下来用朝食,然后再请医师来看看。 崔仲邕是吃过朝食来的,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女史奉上香茶,崔姣给左右女史递眼色,她们便退到门外。 崔仲邕品了口茶,才与崔姣道,“守山兄不幸落第又被崇文馆赶出去了,从今以后不再是太子殿下的食客。” 崔姣未免唏嘘,这郭守山先前也是个有才学的书生,谁也想不到,他竟会被长安繁华迷了眼,要她说,还不如崔仲邕吃了苦,才知道唯有靠自己用功,才能站稳脚跟,但崔姣惦记着他脸上的伤,一阵犹疑问道,“阿兄不会是被他打了?” 崔仲邕脸色微窘迫,道,“他找来书舍,要我帮他跟太子殿下求情,这事我如何能插手,拒绝他后,不料他会动手打我,从前与他结交,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只因我无能为力,甚至还说了许多中伤的话。” 崔姣慢条斯理的吃着鸡肉粥,冷笑道,“他是不是说,你这进士也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 崔仲邕沉着脸嗯声。 “他这样自负的人岂会愿意相信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能高中进士,而他却名落孙山,那些与他攀交的书生都是冲着他是太子食客去的,在他心里,阿兄和那些书生没差别,现在他落魄到来求阿兄,阿兄却不帮他,他当然恨阿兄了,”崔姣轻笑道。 崔仲邕头摇摇,又说不出话。 崔姣面色凝重道,“阿兄该引以为戒,像他这种人不在少数,有许多还是德才兼备的谦谦君子,但一朝落势,便会显恶相,阿兄现已是进士,待殿试过后,以阿兄的次第必能留在长安任职,阿兄也看到了,这长安比清河要奢华富贵许多,贵人好攀交,这应酬少不了,但阿兄一定要辨明好坏,切不可被这富贵迷了眼,忘了自己的初心。” 崔仲邕点头,来长安这几个月,他见识了许多的人情冷暖,崔姣说的不错,保持初心才不会患得患失,想当初为了迎合那些沽名钓誉的贵人,他投了许多违心的行卷,差点走上歧途,若不是崔姣点醒了他,他也不会有今日,他这妹妹比他能耐,他虽是兄长,但却不及她看透人世。 崔姣又问道,“阿兄今日来是为六娘子?” 崔仲邕有些手足无促,“牙牙,昨日恩师告知我,皇帝陛下想给六娘子和襄王指婚,恩师无奈下,只能说六娘子已经许配给了我……” 崔姣也是皱眉头,她之前就有些猜测陆如意对崔仲邕有意,但那时陆如意要做太子妃,她也不敢多想,现今陆令公多次跟崔仲邕提了嫁娶之事,这陆令公是聪明人,既不想让女儿嫁给襄王,又正好借这事把崔仲邕给绑住了。 崔仲邕和陆如意才见过几次,连自己喜不喜欢她都不知道。 崔姣有些头疼。 “恩师于我有恩,既已在皇帝陛下面前许了亲事,便不能欺君罔上,我打算娶六娘子,”崔仲邕斟酌再三道。 崔姣迟疑着,“阿兄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待我去探探六娘子的口风,若她不管你的想法,情愿嫁你,再谈婚娶也不迟,当下你该好生备考殿试,这才是重要的。” 崔仲邕应下话就走了。 崔姣这里还得学一个时辰的规矩,她心里记着事,学规矩都有些心不在焉,错了好几次,被傅姆记到纸上,回头还要呈给苻琰看,自回长安,她跟苻琰就没说过一句话,现下进这新居,她也不搭理苻琰,昨夜那是以外,她的错处就算看了,他还能打她不成,若被他训斥,她也是右耳进左耳出。 上午把东宫内的那些杂务全料理清楚了,下午正空闲,崔姣递信去陆府邀陆如意出去喝茶,再叫木香去给苻琰递话,她要请半日假,去东市的红袖招吃茶点。 彼时苻琰在看傅姆送来的册子,崔姣上午学规矩错了有八处,昨日却一次没错,这是故意跟他闹别扭来的,着实不像话,晚上得好好罚一罚,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木香过来与他禀报崔姣要请假出门。 苻琰抱着一沓公文出门,过长廊就见崔姣侧着身站在花墙边,他穿过了花墙,她就低着头扭过身不看他。 苻琰走至她身侧,她还退几步,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家令适时道,“红袖招在坊市外,人多的很,崔娘子出去也不安全,不如去思源堂,思源堂的茶点是长安城里最好的。” 思源堂靠近门下省,门下省的属官公务之余,若累了,就去这思源堂喝一杯茶,回来神清气爽做事也利索。 崔姣不想跟他说话,思源堂就思源堂,进了新居,她还能往哪儿逃,遂让人再送信给陆如意,旋即便被苻琰带上了轺车,往门下省去了。 陆如意得了信后,坐犊车先到思源堂等候,不过一炷香,太子的轺车停在堂前,轺车门开,崔姣由女史小心扶着下地,随即轺车再关上门,进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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