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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温柔地看着她眼睑下一枚小雀斑。 “我说过，等再次相遇，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无论是什么，你……都答应？” “都答应。” 徐莺珂呼吸急促，眸中迸发出光彩，她暗自咬了咬唇，问道：“如果，如果我说要让你以身相许，你……你肯吗？” 淳启敛了笑意，黑眸深了几许。 徐莺珂怕他要生气，忙道：“我……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要是不愿意就……唔……” 以吻封碱。 徐莺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但淳启近在迟尺的脸，他狭长的睫翼，轻柔地扫在她面颊上带来的触感，都是那么真实。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唇，回吻他，揽住他脖颈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变得轻飘飘的，几乎要羽化成仙，只有无尽的欢欣和喜悦，在胸口处剧烈地涌动。 淳启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淡淡的，带着些疏离的味道。 他不纠缠，不占有，只是轻轻地碰着她的唇，辗转地吮吻，然后自然而然地松开。 徐莺珂双颊绯红，眼眸奇异地闪烁着亮光。 这个人是帝王，可是他的模样，他的行事，都不像史书上说的那样暴烈残酷。 他可以冷，却不是邵漠那样的冷肃，而是一阵微凉的春风。 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胸口上，轻轻地喘息。 “淳启，你……你是答应我了吗？” 淳启将头搁在她肩上，修长的手轻抚她的发丝。 “我答应，不过我这具身体毕竟沉睡了很长时间，你就不怕我有朝一日，又出什么毛病吗？” 徐莺珂弯唇一笑。 “那有什么，只要你还活着，我还能看到你，陪着你，我就觉得一切都足够了。” 她窝在他怀内，感受着他心跳的律动，身心渐渐变得轻盈起来。 她原来以为，爱一个人，便要将他占有，让他成为自己专属的另一半。 可是现在，她抚摸着这具尚算年轻的肉体，她竟不愿让自己生出过多的欲望。 她怕那些贪嗔痴恨，会伤了他。 “蛊医说，你的身体需要好好休养，以后千万不要再用剑了。” 怕他担心，她又急忙说道。 “我会好好练武，我将来也可以保护你！你别把我当作弱女子，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淳启不动声色地笑，揽着她的腰飞身而下。 徐莺珂啊了一声，只觉身子一阵旋转，下一秒，人已被他压在了草地上。 沃野千里，清风拂面，远处的林间传来鸟语啾鸣。 淳启凝视着徐莺珂明丽的脸颊，伸手拔了她的发簪，霎时满头乌发散落在地，浅蓝的花儿缀在其间，美得清纯而不妖。 徐莺珂羞红了脸，连耳尖也开始泛红，但喉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时候，她除了紧张，便是无措。 纤白的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却没推开，淳启吻了吻她的指尖。 俯身而下，一股清幽的气息顷刻间笼罩了她。 他边吻她唇角，边道：“我的身体没你想的那么弱。” 徐莺珂实在没准备好，要在这旷无人烟的野外，与他亲密缠绵。 可当他的吻落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意志渐渐被瓦解了。 淳启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他即便睡了几十年，依然是个强壮的男人。 他将她裹在雪白的素袍下，与她相互依偎，躺在这片广袤无垠的绿色海洋里，彼此的心变得格外宁静美好。 “这是我从出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了。” 淳启揽着徐莺珂的腰身，侧过头，在她颊边轻轻印下一吻。 “我从来不知道，做个平凡的普通人，与自己相爱的人缠绵，竟是这样快活。” “我不信你之前没有喜欢的女子。” 徐莺珂挑了挑眉。 “你的后宫，美女如云，对你投怀送抱的自然不少，你又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你怎会不快活？你不用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 “阿珂，做皇帝并不自由，也没有一丝乐趣。” 淳启摩挲着她的手，叹了一声。 “做帝王，什么都能拥有，却唯独不能完全做自己。不能说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的女子是谁。只要说了，那些喜欢的东西，都能变成最锋利的剑，刺入心脏。” “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为何？” “当初将你从陵寝救出来，我其实很怕，怕你有朝一日还要去追逐帝位，去驰骋骏马，纵横天下。人世间的名利情，哪一样不诱惑人心？我怕你放不下。” 淳启紧了紧怀抱。 “那现在呢？你还怕吗？” 徐莺珂笑道：“既怕，又不怕。” 她抬眸对上他的双眼，伸手抚过他俊逸的眉峰。 “我发现，即便是帝王，也是跟我一样的人。淳启，你想要的，是幸福和快乐。我会爱你，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会爱你。” 淳启心内大为震动。 徐莺珂对他的喜爱，是溢于言表的。 他也爱着这个热烈又羞怯的姑娘，可他时常不明白，何以她能用如此笃定的语气，宣誓般说爱他。 他忍不住问：“阿珂，你究竟爱我什么呢？” 徐莺珂噗嗤一声笑了，她说：“我是个肤浅的人，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 “你只爱我的脸？” 淳启难得地发恼，“我身上没有别的值得你爱的地方？” 她觉得淳启生气的样子，有些可爱，那张俊脸染了丝绯红。 于是生出戏谑的心，俏皮道：“你没听说过，美貌是男人最好的资本吗？你看林子里那些花儿鸟儿，都是公的更花枝招展些呢。”
第476章 不满 “你这样，我很喜欢。” 淳启听罢，俊脸瞬间黑沉下来，他的手探进袍内，惩罚般掐了掐她柔软的腰身。 他问：“你当真只是看上了我的脸？” 徐莺珂哎哟一声，按住他作恶的手，低喘着蜷在他怀内叫道：“哎哟……饶了我，我错了……我是开玩笑的！” “那你说，你爱我什么？” “我……那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我看你睡在陵寝里，只觉得你很孤独。 “我想爱你，不想让你孤独，所以，我就决心要跟你在一起。” 徐莺珂抱住他的胳膊，在他怀内蹭了蹭，咧开嘴笑道：“我也不丑的呀，你要是说喜欢上我的脸，我会很高兴的。” 淳启阖上眸，久久没有说话。 徐莺珂握住他的手。 “你别不相信我，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可以一直爱着你，珍惜着你。” 淳启幽幽睁开双眼。 “阿珂，你……你……” 她的话，弄得他好像是个要被人遗弃的小媳妇儿般，让他心里格外别扭和不自在。 他做皇帝时，女人们爱他也怕他，不敢说他不爱听的话，即便是说情话，也不敢这般大胆。 他记忆里，没有一个人女人敢像徐莺珂这样，热烈诚挚地表达心中所爱。 他心口不禁又被震了一下。 淳启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哽了哽嗓子，叹息道：“你是个女子，这些话，该男人来对你说。” “谁规定的呢？我其实早就想对你说这些话了，只是怕你觉得我不矜持，讨厌我，才一直藏在心里。 “但你现在看到了，我就是这样的模样，我喜欢你，爱你，就想跟你永远在一块儿！” 她凑过唇，有些害羞，又鼓起勇气，在他白皙的面颊上亲了好几下。 “淳启，我真欢喜，能跟你在一起，我真幸运！” 此生，她都不会遇见一个像淳启这样的男人了。 淳启不由将脸颊埋进她颈窝，吻着她纤细莹白的锁骨，嗓音沙哑道：“我也是。” 两人闹了一阵，收拾干净。 徐莺珂穿好衣衫，依旧窝在他怀内，笑道：“如果不是要给邵漠送解药，我真想在这碧草萋萋的地方，多待上几天。” 淳启笑道：“咱们在路上已耽搁了许多时间，赶回桐城，恐怕要到夏末时节了，多待几天又何妨？” “那不行，我跟你现在这般好，谁知道阿音跟邵漠如何了？” 徐莺珂猛地翻身而起，动作太大，扯得身子微痛。 她明丽小巧的脸蛋便皱成一团。 “啊，好痛……” 淳启忙起身搀住她。 “别急，你这样骑不了马，不如就多待几日再回。” “可是阿音怎么办？” 徐莺珂眼里露出一丝懊恼，她有些怪自己的意乱情迷，但事已至此，她心里并不后悔。 淳启抚着她的脸，缓声道：“何不把这次当成对邵漠的考验？他若真心爱一个人，即便忘了所有的记忆，冥冥之中，他的身体也会牵引着他，去寻找到那个对的人。” “淳启，你总是说考验，我却怕万一。” “若是有万一，虞维音也能应付，你该了解她的性子。” 徐莺珂投进他的怀抱，抿唇笑了笑。 “那倒是，阿音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要是邵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她没准真要舍了他呢！” 日光幽幽，昳丽明媚，一双璧人相依相偎，无尽美好。 与此同时的京都，一入了酷暑便燥热难当。 长公主府中，即便栽植了各色各样的花卉，有高大的林木遮阴，但花叶扶疏间，热气如熏腾翻涌的海浪，直要将人淹没。 山阳公主微丰，怕热。 未生下小公主明月前，她就畏热，一入盛夏，便要让人去地窖中掘冰来消热。 先帝在世时，也曾多次派宫人送冰块来给她消暑。 现在生下明月，伴着孩子时不时的哭声，她的心情更为烦躁。 “不是说孩子都很可爱的吗？本宫看着她这模样，怎么丑得不行？” 山阳公主望着金丝摇篮中的女儿，颇有些遗憾。 “她长得，怎么一点都不及永乐好看，难不成，是随了本宫的相貌？” 云罗跟司洛在旁，拿了拨浪鼓和糖果，哄着孩子。 云罗道：“殿下，小公主还未满周岁，面容没长开，小脸看着皱巴巴的很正常。” 山阳公主蹙着眉，打量着孩子，摇头道：“不是啊，柔妃生下的那位小公主，才刚满月，面容就已经流露出她母亲的风采，眼大肤白，将来定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只可惜……她生下这样漂亮的孩子后，竟大病一场，郁郁而终了。” 说到这儿，她颇觉惋惜。 何心柔进宫被封为柔妃，尤栩待她其实还算不错，藩国送的赏赐，全都送进了她的心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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