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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老子快点！这批是好货色，得赶紧送进寨中给老大挑选呢！” “六哥，不行啊，这群娘儿们在车内颠簸太久，吐了好几个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恶声恶气的喊叫。 徐莺珂心中一凛，急忙将柴火扑灭，翻身飞上了树中躲藏。 不一会儿，那道声音大了些。 “去前面歇一夜！那儿有正有未灭的火星，都过去！” 片刻，杂乱的脚步声踏了过来，听声音，似乎有十来个人，还有车辙压过树枝发出的咔擦声。 木柴再度被点燃，徐莺珂透过树枝缝隙，看清了那群人。 竟是一群穿窄袖衫裤，提着大刀的山贼。 他们三三两两围着柴火而坐，几个小喽啰撩开车帘，将车内的人全都驱赶下来。 女子们骤然受了惊吓，全都放声尖叫，惹得蔡老六哈哈大笑。 “你们几个，对着这些美人儿，可要怜香惜玉些。保不准，里头哪个就是咱们老大的压寨夫人呢！” “六哥，咱老大眼光高得很，这么些小家碧玉，他怕是看不上，老大说要个大家闺秀咧！” “扯淡！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捞着这些小家碧玉，还费了老子半个月时间呢，老子上哪儿给他弄大家闺秀来！” 小喽啰笑着应道：“六哥说得是，小的们只是觉得，六哥跑这一趟也辛苦了，该让六哥先享受一番才好！” 蔡老六呸了一声，吐出口唾沫，拿眼觑向那群缩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的女人们。 其中有一个身形倒是婀娜得很。 他努努嘴，“把那个穿紫衣缎子的娘儿们带过来瞧瞧！” 小喽啰跟着笑，忙去扯那名女子。 “凝歌……不许你们带她走！” 内里一个穿鹅黄缎衫的清瘦小姑娘，忽然拔出根银簪，使劲儿朝来人划去。 “你们都滚开！她是我的贴身侍婢，你们都别碰她！” “六哥，这罗员外的小姐脾性倒是烈啊！” 蔡老六眯了眯眼，又吐了一口唾沫，“把那两个都带过来！”
第472章 反杀 罗婵跟凝歌，都被带到了蔡老六面前。 他放肆而令人不适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她们，罗婵心里一阵恶心。 凝歌将罗婵护在身后，妩媚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这位爷，我家小姐年纪尚小，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罗婵紧紧握着她的手，从凝歌身后钻出来。 “凝歌，你别怕他们！” 她冷觑着蔡老六。 “我是安城罗府大小姐，我爹视我为掌上明珠，他如今一定已经派人来营救我了！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放了我们！” 蔡老六哈哈大笑，笑声狰狞，忽然冷道：“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也敢教我做事？不说你是什么员外小姐，就是知府千金，咱弟兄们也敢碰上一碰！” 罗婵还未及笄，性子虽直，但心性单纯。 府中上下人等，对她无不有求必应，即便是被这群山贼捉了，在车内也是好饭好菜地供着。 如今骤然被蔡老六一顿呵斥羞辱，她忍不住心中惶惧。 “凝歌……” “小姐别怕。” 凝歌轻拍着罗婵的肩，抬眸看向蔡老六，说道：“爷，我家小姐心直口快说的话，当不得真。这一趟，奴家是陪着小姐出城赏景的，现夜幕降临，小姐还未归府，恐怕老爷会急坏。 “爷不管是想要金银财宝，还是香车美人，不妨让人去罗府传个口信，相信老爷一定不会拒绝的。” 蔡老六呵笑一声。 他的目光仍在她们两人身上乱转，啧啧两声。 “丫鬟倒是比小姐生得还标致些！” 喽啰会看眼色，忙地一推，把凝歌推到了蔡老六面前。 “小娘子好好表现表现，没准我们六哥就让人去给罗员外通信，也好饶过你们小姐一命。” 蔡老六嘿嘿笑两声，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瞄准了凝歌。 “小丫头片子哪儿有什么风情哪？小娘子看你这模样该是个通人事的，可别让老子失望啊！” 凝歌在莳春楼待过，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她也不把这些男人当回事。 自离开桐城后，一路来到安城，误打误撞进了罗府做婢女，跟罗婵一见如故，两人虽为主仆，却情如姐妹。 此行遇了山匪，她心里比谁都着急，只是能藏事，也就没表现在脸上。 “凝歌，不要……” 罗婵咬着唇，眼里蓄满了泪，这群山贼都是混蛋！ 凝歌朝她微微一笑。 “小姐你别担心，这些爷都是好汉，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蔡老六被她奉承得痛快，从身后取下酒壶，便是痛饮几口，纵声笑道：“不错！我们虽然是山贼，但也有自己的道义！像罗小姐这样的丫头片子，我们老大怕是看不上的。 “你过来服侍我，服侍得好，我立刻让人送罗小姐回去！” 凝歌笑着偎过去，“爷说话可要算话啊？” “老子行得正坐得端，骗你个娘儿们做什么？” 说着，拦腰搂住了凝歌，便往离柴火远一些的树丛去，那些喽啰见状全都起哄叫了几声。 蔡老大把她抵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便要上下其手。 凝歌娇嗔道：“爷啊，您不是说让奴家服侍吗？您急什么呢？” 她心里却在发颤。 这不是在莳春楼，她身上也没有带迷药，手无寸铁，压根拿这个凶神恶煞的强盗没辙。 唯一能派得上用场的，便是头上那枚锋利的珠翠簪子。 只是，动手是极冒险的事，若是不能一击毙命，连累的就是她跟罗婵两人的性命了。 凝歌身形微颤，连呼吸都有些紊乱。 蔡老六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粗鲁吓住了，哼笑着停下来。 跟她调转了位置，将脊背抵靠在树干上，道：“既然小娘子这般盛情，我蔡老六这回便享受一番，来吧。” 凝歌忍着一阵不适，凑过唇去亲了他几下。 男人身上的酒气恶臭，随之喷出来的嗝熏人欲呕。 她即便在莳春楼接过客，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挨她的身子。 而这个男人，是她最看不上那种邋遢肮脏的类型。 身上不知几天没洗澡，随手一搓便能掉下几层污垢，她那想要俯就的心，在各种难闻的气味熏窒下，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咬紧牙关，眸子渐渐转冷。 等到蔡老六放松下来，她借着替他宽衣解带的当口，猛地拔下发上的珠簪，朝着他当胸刺去！ 她下了十足的死力，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好哇！臭娘儿们！” 千钧一发时，她的手腕突然被蔡老六攥住。 黑暗中，凝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觉那双獐鼠似的眼迸射出一道凶光，紧接着脸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整个人被推得踉跄在地。 “六哥，那娘儿们怎么了？”柴火堆旁，几个喽啰闻声探过头来。 “没事，这娘儿们也是个性烈的，恐怕还得老子调教一番才行！” “凝歌！” 罗婵忍不住喊了起来，心急如焚。 “别伤害她！我爹有钱，他会给你们钱，你们拿了钱去楚馆里寻姑娘去吧！” 蔡老六狞笑两声，解下腰间束带，三两步上前便将凝歌双手捆了起来。 他抬起手又给了凝歌两巴掌。 “就凭你，也想杀老……” 话还没说完，只听树上一阵叶响，他正要抬头，一柄利剑已自身后，当胸刺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四溅，锐痛传遍四肢百骸。 喽啰们见了这大动静，全都慌了神，急忙提了大刀冲过来。 “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徐莺珂威胁着，用力把剑又推进了几分。 本来只想在树上躲一遭，没想到最后还是将她逼了下来，只是仅凭她的功夫怕也对付不了这些山贼。 凝歌见蔡老六挥着双臂，似要提刀，忙喊道：“他还没死，再给他补一剑！” 徐莺珂急忙抽剑，不等再刺上去，蔡老六挥拳而上，她抵挡不住，忙退后几步。 等再待挥剑，手腕已被他用力攥紧了。 徐莺珂疼得眼泪直流。 “贱人！你想害老子性命，老子怕你有命来没命回！” 蔡老六咒骂出声，自口中发出一声利啸，提着手中大刀，便要朝她下死手。
第473章 有缘 徐莺珂大惊失色。 眼见着那锋利的钢刀，如虎头锯子般自头顶凿下来，直逼面门。 她骇得心跳几乎要停止，双眸瞪大，腿脚直发颤。 利刃映出她苍白的面颊，徐莺珂心中大叫—— 淳启，我完了…… 她惧怕得闭紧了双目，但那疼痛却并未从脖颈传来，也未从身体某个部位传来。 蔡老六握住她手腕的大掌松开，她被那股骤然而来的力道一推，整个人便朝后跌去。 徐莺珂睁开眼。 她看到蔡老六胸前又被一柄剑穿身而过。 那柄剑寒意袭人，徐莺珂看到剑柄上镶嵌的蓝宝石，顺着那双握剑的手往上，是一袭素衣的淳启！ 她身子仍在不受控地往后跌，但她此时已没有半分害怕，眼眸痴痴望着执剑的淳启。 夜色中，他那身白衫如雪般莹亮，衬着一张脸玉雕般生光。 夜风拂过他乌黑的墨发，银白衫子轻轻摆动，他整个人如谪仙般站在那儿。 只是他手中那染血的剑，与他的脸十分不搭。 他于须臾之间，猛地拔剑而出，飞身往前，伸手接住了徐莺珂。 徐莺珂觉得这一幕恍然若梦。 淳启飞扬的发丝掠过她的面颊，带着些微痒意，极不真实，又极让人心动。 “淳启……” 她有些晕眩，想不通他是怎么突然出来的，身子靠在他怀内微微发颤，几乎站不稳。 淳启搂着她的腰身，没松开她，执着长剑睥睨着围攻过来的喽啰，冷声道：“不怕死，就尽管过来。” 声音放低了，听着很是平静，但语气里的威胁和警告十分浓烈。 山贼们纷纷望向倒在地上的蔡老六。 他胸口后中的那一剑，刺得极深极重，鲜血狂涌如注，他已死得透透的了，连一声喊叫也没发出来。 众人面露惧色，忌惮淳启，都不敢再往前。 徐莺珂见他们退远了，但有几个喽啰还想去拖那些被掳的女子，心中一急，扯了扯淳启的衫角。 “把人都留下，否则，你们把命留下。” 淳启手中的龙泉宝剑，在夜色中亮如寒霜，剑刃的冷光冽芒似雪。 他们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他手中的剑仿佛就要疾风骤雨般挥过来。 领头的人都死了，大家也终究是怕，剩下的马匹都不敢解，慌如无头苍蝇般四散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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