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真静默了半晌后,将玉佩重新放好。 她还是再等等吧,万一他来了没有见到她,应当会很失落。 - 李凤璟靠着紧闭的殿门颓废的坐在地上,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听清楚了,从现在起你不准再踏进国师府半步,也不许与国师单独见面,明日朕会送画像过来,除夕后给朕一个选择,届时你若不选朕与皇后替你选’ ‘从今日起到除夕太子不能离开东宫,若太子离宫,东宫所有人仗责八十,生死不论’ 父皇母后离开后他就被锁在寝殿,这两个时辰他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一人应声。 没人敢放他出去,也没人能放。 三尺受了仗责昏迷不醒,以往的贴身宫人也全都被隔开,现在他的寝殿外都是父皇的人。 李凤璟靠着门微微仰起头,一行泪顺着脸颊落下,垂在地上的手中捏着一根玉簪,手心不知何时被扎出了血,将地板都染红了一片。 她会去吗,此时还在等他吗? 两个时辰前他无比希望她赴约,可现在他却不希望她会去。 若她去了没有看到他一定会难过。 李凤璟缓缓偏头看向手中雪山样式的玉簪,这是他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亲手打的,原本想在今夜送给她的,可他现在却被关在这里无法出宫。 他看见玉簪上的血迹时皱了皱眉,然后小心翼翼的用衣袖将血迹擦干净。 她的东西,怎能沾血。 玉簪擦干净后李凤璟便将它贴身收好,又后仰靠在了殿门上。 他抬眸透过门缝望向外头,子时了,外头这么冷,她若没见到他应该就不会等他了吧。 而他不知,直到晨曦微露,那道殷红的身影才缓缓从护城河离开。 - 国师府 贺若真回府没多久便来了圣旨,圣上念她第一次在京城过年,免了她年前的早朝。 贺若真当即便明白出了事。 这看似是恩,实则是不让她进宫。 想到昨夜没等来的人,贺若真顿时便觉一阵心惊,阿凤莫不是同圣上言明了。 不,不会的,没有把握的事阿凤不会做。 那就是圣上从别处发现了端倪! 贺若真整夜未眠,却没有丝毫困意。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还没有想好该要如何面对。 而不等她作何决定,雪山便来了信。 “国师,您的信。” 素玉恭敬的将信呈上,却半晌不见贺若真接。 她有些诧异的抬头,“国师?” 贺若真这才回神接过信轻声道,“先下去吧。” 素玉恭敬退下,“是。” 贺若真盯着手中的信迟迟没有打开,她大约能猜到里面的内容。 若她的猜测没错,圣上已经知道了,那么雪山又岂会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贺若真才定下心神打开了信。 - “这天都快黑了,国师还没出来?” 前来送饭的下人轻声问着院里的素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素玉神色复杂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从晌午她将那封信送进去后,国师便再也没出门。 “我去问问。” 素玉接过食盒敲了敲门,温声道,“国师,该用晚饭了。” 等了半晌后,回答她的依旧是冷冰冰的二字, “不用。” 素玉又大着胆子道,“国师,您一整日都未用饭了。” 这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素玉轻轻叹了口气,将食盒递给厨房的人,“先热着。” “是。” 素玉担忧的望着房门,到底出了什么事,国师竟如此反常。 那封信是雪山来的,莫非是雪山发生了什么事? 素玉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先等在院中,想着过一会儿再去试试。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整日不用饭哪能受得住。 天全黑下后,素玉便又准备去敲门,却听前院的人禀报景公子来了。 她面色一喜忙亲自去将人迎进来。 景公子曾跟着国师身边三年,想来是说得上话的。 “景公子您来的正好,快劝劝国师吧。” 素玉将今日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景子颜听完后沉着脸点了点头,“去将食盒拿来。” 厨房一直备着饭菜,素玉很快便将食盒送到了景子颜的手中。 景子颜提着食盒敲了敲门,恭敬道,“国师,是我,景子颜。” “进来。” 素玉等人闻言皆松了口气。 若早知景公子管用,她一定早早便去请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后面之前的有些不满意,所以这两天重新整理了下,有加更。
第47章 屋内。 景子颜将食盒放在桌上后看向坐在窗边的人, 而后微微一怔。 在他眼里国师清冷无双,如天边的月高高在上,脱离世俗, 可现在他却从那道身影上, 看出了几分悲伤,仿若天上的月落下来沾了烟火气, 也染了七情六欲。 他眼神微沉, 而后故作轻松的勾了勾唇,打开食盒,“听说您一整日没有用饭, 我瞧着这菜色不错, 国师不妨先用点饭?” 贺若真没有回头, 依旧保持着从窗户缝隙望向外头的姿势。 “阿凤如何?” 景子颜动作一滞, “您知晓我为何而来。” “阿凤托你同我说什么。” 景子颜闻言放下最后一碟菜,才轻轻一叹,“什么都瞒不过国师。” “殿下确实有话托我转告国师,但...国师得先用饭。” 贺若真终于偏过头朝他看来。 “国师若不用饭,我便不说。” 景子颜鼓起勇气迎上贺若真的视线。 他对国师历来是尊敬有加, 威胁国师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做,自然有些心虚。 二人无声对峙半晌,贺若真才看向桌上的饭菜。 景子颜心中一喜,这方法果然管用, 但同时他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国师如此在意殿下的消息,于当下而言并不是好事。 他远还抱着希望,或许是殿下一厢情愿,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国师不曾动心时殿下都紧追不放, 若动了心, 那殿下只怕更不会放手了。 贺若真用完一碗饭便放下碗筷,无声的看向景子颜。 景子颜看了眼根本没怎么动过的菜皱了皱眉,但到底不敢再要求什么,只得徐徐道来。 “昨夜宫宴结束后,陛下携皇后去东宫拦住了正要出宫的殿下,陛下与皇后离开东宫后,殿下便被关在寝宫,对外说是陛下即将御驾亲征,需让殿下尽快熟悉政务,除夕前不能出宫。”景子颜沉声道,“沈大人今日一早奉旨任詹事,与两位老臣暂住东宫,辅佐殿下熟悉政务,在陛下出征前几位大人都得住在东宫,不能离开。” ‘不能离开’几个字景子颜说的稍微重些。 贺若真微微垂目,她明白景子颜的意思,不能离开的是沈念,两位老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圣上这是要断绝她与阿凤的一切联系,杜绝他们之间有任何来往的可能。 “公主也被禁足在宫中。” 景子颜补充道。 “你呢?” 连公主都禁足了,陛下怎会忽略景子颜。 景子颜低下头,半晌才道,“锦衣卫接了一个任务需要离京,我接到旨意随行,明日天一亮便走,除夕前不会归京。” 他若非提前得到消息溜进了东宫,怕是也见不到殿下,更没有机会来传话。 他回京前夜在客栈看到国师唇角上的伤时,便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再害怕这一天还是来了,且来的这么快,让所有人毫无准备,他不知殿下是何时与国师坦白了心意,也没想到国师竟然真的动了凡心,更不知道这事是怎么捅到了圣上面前。 “殿下说此事不是他说破的,陛下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昨夜从殿下那里诈出来了。” 景子颜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递给贺若真,“这是殿下亲手刻的,托我转交给国师。” 贺若真看向景子颜手中的玉簪,心头不由一颤。 原来他们竟如此有默契,他也给她亲手雕刻了玉簪。 “还有,殿下想问,国师昨夜可有去护城河。” 贺若真挪开视线,不再去看那根玉簪。 父亲给她的信上只有一句话, ‘贺若族当以大局为重’ 短短几个字却比任何责怪都让她难受,战乱将起,她怎能因儿女情长再添变故。 贺若真半晌不语,景子颜便又道,“国师若有什么话要带给殿下,我今夜还能想想办法,明日待我离京,便无人能转达。” 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他架不住殿下的哀求。 屋内又陷入好一阵的沉寂,贺若真才又开了口, “我昨夜未曾去护城河。” 景子颜闻言一怔。 未曾去? 难道是他想错了,这只是殿下的一厢情愿? 不,不可能,若是如此,国师怎会将自己关在房间一整日,还滴水未进。 “簪子我不能收,于理不合,劳烦景公子送还给殿下。” 贺若真继续道。 景子颜面色复杂的看向手中的玉簪,他突然想起素玉刚刚说的话, ‘雪山来信后,国师便再未出门’ 他沉默半晌后,似是明白了什么。 圣上知道了,雪山应当也知道了,那封信多半是阻止... “除此之外还有一句话劳烦景公子带给殿下。”贺若真面色淡淡道,“吾为贺若少主,会以大局为重,太子殿下亦该如此。” 景子颜捏紧手中的玉簪,静默了许久才颔首,“是。” 临走前他又多说了一句,“今日,圣上送了些画像到东宫,除夕后,应该就会定下太子妃。” 贺若真闻言面上依旧没有旁的反应。 景子颜走后,她又坐回了窗前久久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 景子颜连夜进了东宫。 能在守卫森严的宫中来去自如的人少之又少,而景子颜算一个,他自小在宫中长大,是敢爬御书房书案的主儿,宫人几乎没有不认得他的,即便圣上下令不许随意放人进东宫,他也有的是办法溜进去。 只是,太子的寝殿他还是进不去。 太子一日不肯松口,门上那把锁就一日不会取下。 景子颜将玉簪从窗户缝里塞了进去,并一字不漏的转达了贺若真的话。 ‘吾为贺若少主,当以大局为重,太子殿下亦该如此’ 李凤璟捏着被送回来的玉簪脸色极其郁沉,她这是要与他划清干系! “父皇逼她了?” 景子颜摇了摇头,而后想到李凤璟看不见他的动作,便道,“是雪山那边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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