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五皇子一个表现机会,他不是很殷勤吗?” 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眼,接着轻笑,心照不宣。 猛虎和黑熊够他们忙活的,既然五皇子想表现,那就给他机会,看他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树木林立,杂草丛生,脚下的泥土未干,带着潮湿的气息,行走困难。 男人衣袍有了微微的湿意,些许水渍晕开,显出深浅的颜色来。秋风透过衣裳拂过肌肤,凉凉的,湿漉漉的不舒服。 秦策安低头看眼自己的衣袍,略感无奈,脏了不说,湿哒哒的不干爽。 就这么走了一会,隐隐不对劲。 两人余光撞到一起,纷纷停下脚步,手拨开眼前的树枝,没看见人,只听见一阵马蹄声靠近,听着声音,似乎很急切。 莫非是陛下他们遇到猛兽,去找人救驾? “听见打斗了吗?”秦策安问。 盛凌摇头,他没听见,要是有打斗声,不会这么风平浪静,“没有,兴许是路过的侍卫。” 路过的侍卫,秦策安勾唇,不信有巧合的事。 两人走出去,站在稍微平整的地方,等着那人过来。 马蹄声逐渐靠近,人影稍微清晰,注视的两人双眼一眯,觉得熟悉。 待人靠近后,秦策安眉目舒展,原来是自己人,他身边的侍卫。 “参见殿下,见过盛将军。” 来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跪在秦策安身前,低头大喘一口气,偷偷抹额头的汗。 “起吧,找我何事?” 侍卫吞咽下,睨了他一眼,胆战心惊道:“宫,宫内传来消息,云,云柔姑娘…走了。” 秦策安紧锁眉头,眸光微凝,“去哪了?” “不是。” 侍卫知道他误会意思了,不得不大着胆子解释,“是,去世了。” 久久的沉默,忽然胸口痛了一下,有了窒息感。 “胡说八道,你敢咒她死。” “属下不敢。” 秦策安的唇一下失了血色,苍白吓人,他捂住胸口,脑袋嗡嗡的响,仿佛方才的话是骗他的。 他弯下身子,被盛凌扶住,“殿下…” 盛凌面色同样不好看。 他忽然全身没了力气,脚下是软的,站不住,用尽最后的理智,从牙缝吐出两个字。 “回…宫。” 言罢,高大的身躯应声而倒,只听见盛凌急切的担忧声回荡在树林。 - 入秋后小雨不断,时不时就下雨,一下就是两三天。 今日放晴,空气好了不少天空湛蓝,姚春芳把门窗打开,透透气。 太子殿下自秋猎回来,生了许久的病,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不出门,也不见人。 期间陛下来看望过两次,都因太子在昏睡,叹了口气便走了。 那日从围场匆忙回宫,秦策安发疯一般的回未央宫,没看见他想看的人,只听见令他难过的消息。 人被扔去了乱葬岗。 他又跑去找杨贵妃,满眼戾气的质问她,为何多管闲事?把他的人带走。 杨贵妃有理有据,轻飘飘的回他:“陛下皇后不在宫中,宫女病死理应由本宫做主,再则,等殿下回来处置,人早臭了。” 贵妃的话很难听,说完冷笑声,没注意秦策安的脸色变了。 他忍着杀意去了乱葬岗,找了一天一夜,全身布满脏污和臭气,依旧没找着人。 自己倒是犯病了,疼了一夜,喝药都压制不了毒性。 好在最后挺过来了。 午时,盛凌过来,进门轻手轻脚,怕打扰他。 “殿下可好些了。” 无人应他,盛凌低眸,看见一旁凉掉的药,知晓秦策安又没喝,任由剧毒侵蚀。 或许疼痛能让他暂时忘掉吧。 可他一直如此,也无济于事,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去做呢。 “微臣斗胆劝殿下,暂时忘了云姑娘,打消册她为太子妃的想法,若殿下执意如此,怕是太子之位不保。” 盛凌怕他不听劝,又道:“群臣守在陛下寝宫,要求废太子。” 床上的人动了动,侧头过来看他,半晌,牵起嘴角冷笑,“他们想废了我?” 盛凌颔首,册立死去的人为太子妃,况且这人还是个卑贱的宫女,就这事,足够招人话柄。 也正是此事,才让杨贵妃等人钻了空子,竟然联合臣子,要求废太子。 秦策安慢慢从床上爬起来,阴森森笑着,仿佛地狱的恶魔,嗓音魅惑。 “那就都杀了吧。” 他端起药,一口喝完,“特别是杨贵妃,哦,对了,让她儿子死在她前面,最好是在她跟前死。” 盛凌面无表情,毫不吃惊,成王败寇,他们早晚要死。 “微臣知道了。” 盛凌起身,目不转睛的注视他,想了半刻,开口道:“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一切太过巧合,就好像事先预谋好的一样。” 他这么一提醒,秦策安是有这种感觉,不管是云柔生病,还是杨贵妃不去秋猎,留在宫中。 听小梅说,她还遇到过杨贵妃身边的宫女,所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第二十九章 景福宫, 杨贵妃宫殿。 最近贵妃心情好,连带着人容光焕发,精神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瞧着年轻了十岁。 隔着几道门, 都能听见杨贵妃开怀的笑声, 畅快, 还有得意。 殿内只留下信得过的宫女嬷嬷,至于其他人,都被杨贵妃支开了, 她倚靠在软榻上,眼波婉转, 眉目间蕴着娇媚。 捏着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表情享受。她低头看向兰铃, 得意的笑了笑。 “眼下障碍已除,你该放心了。”这话是对兰铃说的。 “此事要多谢娘娘。” 兰铃抬头瞥了眼,无法掩饰的欢喜,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 云柔和当初一样好骗,她说帮忙, 就认为自己一定会帮忙,根本想不到, 她们不过是顺水推舟,要除掉她而已。 毕竟,她是最清楚自己身世的人。 对于云柔的死,兰铃没有后悔和愧疚, 要怪,就怪她自己, 她不该来盛京,更不该进宫。 点心有些腻,杨贵妃喝了口茶压压,接着又道:“知道你身世的人死了,现在,你该履行承诺了。” 兰铃脸色微变,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回她:“自然,娘娘尽管吩咐。” 她的嗓音飘进杨贵妃耳里,令她很满意,她要谢谢盛凌,给她找了个这么听话的“侄女”回来。 若是把真的侄女找回来,不定有这么听话。 杨贵妃用帕子擦拭嘴角,坐直身子,凝视她,“眼下群臣逼陛下废太子,你有何想法?” 兰铃与太子有婚约,是未来的太子妃,要是太子被废,她也就当不了太子妃了。 眼下杨贵妃问她,是试探她的态度。 兰铃心慌了一下,很快镇定,“我如今的身份是娘娘给的,当然,娘娘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不管杨贵妃要做什么,兰铃只有听话的份,以她如今的势力,反抗不了,只有听话的份,不然,死的就是她。 兰铃看得很明白。 杨贵妃听完,哈哈大笑,笑她聪明,更让她畅快的是,自己的权势。她享受旁人在她面前畏缩的模样,喜欢权势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她很喜欢。 “那便好,放心,本宫不会亏待你。” 兰铃点头说了句是,眼中压着不甘和恼怒。 - 景福宫内热闹,欢笑声不止,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打破。 一位宫人急慌慌的跑进来,等不及通传,就跪到了杨贵妃跟前,面如白纸,抖着唇说道:“娘,娘娘,出大事了。” 杨贵妃不耐烦的收起笑意,出言呵斥他,“慌什么?慢慢说。” 宫人抹了把汗,一五一十说来,“有人告密,说五皇子私藏龙袍,这会,陛下派人去搜查了。” “什么?” 贵妃惊的起身,又害怕的坐下,满脸恐惧,她不知自己儿子有没有私藏,这种事,就算没有,也会搜出别的东西。 就怕有人陷害,把那龙袍放在五皇子府中,到时候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宫人小心翼翼打量她,观察她的神色,在杨贵妃沉思的神色中,又道:“陛下还派人去昌国公的府邸,说五皇子结党营私,两人密谋造反。” “啪…”的一声,茶盏落地,摔成碎片,锋利的碎片能扎人,更能杀人。 兰铃低头看了眼,比杨贵妃的惊慌只多不少,要是五皇子和昌国公倒台,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别说当太子妃,连活命都是奢望。 秦策安不会放过她的,兰铃确定。 她看向贵妃,“娘娘,眼下该如何是好?” 殿内噤若寒蝉,气氛压抑的窒息,令人恐惧心慌。 须臾,杨贵妃缓过神来,在嬷嬷的搀扶下勉强站直身体,嗓音颤抖,强装镇定,“走,去见陛下。” 杨贵妃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兰铃的神态立即变了,她问身边的宫女:“身上带了多少银票?” 小宫女瑟瑟发抖,如实回答:“一百两。” 然后又忐忑不安问:“郡主,咱们怎么办?” 兰铃把银票放自己身上,面无表情看了小宫女一眼,沉默。 能怎么办?要是情况不对,她要跑路,她可不想留下来等死。和杨贵妃不过是互相利用,要是被她们连累,那可就冤死了。 - 波涛汹涌的皇宫,暗藏杀机的夜晚,整整热闹了一晚,方才风平浪静。 秦策安刚醒,从床上爬起来,捏着眉心看紧闭的门,此时门板上有个阴影,是有人站在门口。 他冷笑着,早起的嗓音略显沙哑,“进来。” 话落,门被推开,盛凌一身铠甲进来,杀意腾腾,“殿下,现在要去审问吗?” 秦策安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裳,问:“我父皇什么态度?” 损失一个儿子一位大臣,和枕边人,他舍得吗? 盛凌抓住腰间的剑,道:“陛下说,按律处置。” 秦策安笑了,好一个按律处置,也对,他的父皇最会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年老,大权旁落,也就由他去了。 既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那就别等了,今日审完,今日处死。” 秦策安的唇色略白,昨晚犯病的缘故,现在胸口还是疼的,可他跟没痛觉一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处死杨贵妃,可以为母后报仇了。 “兰铃呢?” “跑了。” 她倒跑得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她想错了,不管逃到何处,秦策安都要找到她。 “抓回来,不用客气,不听话就直接杀了。” 盛凌抬眸,点头道:“是。” 兰铃,一开始是盛凌找回来的,因为杨贵妃和昌国公的命令。盛凌看中兰铃,不过是瞧准了她是个一心想高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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