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也是马背上驰骋着长大的,身手了得,岂会白白吃亏,当即反手一拳挥了回过去,打在四王子脸上。 四王子被他打得唇角沁血,一时气昏了头,咬着牙恨不得将这个坏他好事的弟弟撕碎。 他“忒”一声朝地上吐出血沫,一把扯开前襟衣领,狠狠将身上外衣剥去,露出赤精似铁胸膛,只余一条短打的胡裤,他拍拍胸脯高喝道:“来呀!要打是不是?那便光明正大地博一场,看谁胜得过谁!” 七王子被他激出了斗志,亦目露狠色,脱去外氅置在地上,又嗤啦一声把上衣撕碎剥了去,露出赤膊的上身来,虎视眈眈地与四王子对峙。 “那便说好了!这殿里的宝贝谁赢谁得!” 两人就此反目成仇,眼神凶狠地盯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在草地上周旋了两圈后,七王子率先沉不过气,健壮的身子猛虎一般朝着四王子猛扑过去。 两人立时揪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光着膀子,斗鸡似的,互相缠打起来。 几个回合过去了,二人两败俱伤,气喘吁吁,却还是难分上下。 直到一声暴喝传来。 “你们两个蠢货,在做什么!” 二人扭头,一身王储冕服的呼延海逻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 他的身形比他二人还要高大,此刻两只铁手一手一人,把将两人的后颈捏住,生生分将开来。 “父汗一再明令禁止,王宫之内,禁止斗殴,你们两个竟公然在此扭打,是要造反吗?” 两人被他一顿教训,此刻稍稍恢复了理智。 七王子火气未消,不服气道:“我气不过四哥……” 四王子见他就要泄密,狠狠剜了他一眼让他住嘴,“你住嘴。” 七王子清醒过来,知道这个秘密不能让呼延海逻知道,否则这触手可得的美人定会让呼延海逻捷足抢去。 变作他二人白争一场。 虽愤愤地闭了嘴,不再多说一言。 见他二人各怀鬼胎,闭口不言,呼延海逻继续教训道:“父汗养病这段期间,王庭之事由我来代管,你们兄弟置气,还生殴斗,是想把父汗气死吗?” 他将二人用力一推,咒骂道:“滚,别再让我瞧见你们。” 四王子和七王子敢怒不敢言。 眼下呼延海逻势大,且他天生蛮力,就算二人合力,恐怕也敌不过他。 只得捡了衣服灰溜溜离去。 临走时,四王子的目光还依依不舍地望着那所偏殿。 罢了,只等晚上再来吧。 七王子更是灰头土脸,此刻也没什么好说的,愤愤然甩手离去了。 呼延海逻将他二人撵走,唇边浮起一抹幽笑。 他心思飞转,只叹呼延海莫让他安插在四王子身边的眼线果然没有骗他。 让他白捡了这一遭天大的便宜。 这不正是他们中原话说的—— 得来全不费工夫? 又或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日色下,他眯了眯眸子,昂首阔步向前走去,得意到了极点。 肠中千回百转,已生了百种床上调教的法子。 一路上,他急不可耐地扯了外裳,外裤,赤膊着身子推门而入。 可敦,儿子来了。
第15章 贪恋 嘎吱嘎吱—— 是门栓被人大力掰开的声音。 殿内,司露白着一张脸,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殿门被推开,刺目的阳光跟着灌进来,让司露几乎睁不开眼睛,逆着光,呼延海逻一身腱子肉,笑眯眯朝她走来,“可敦,儿子来迟了。” 司露大惊失色,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倒退几步。 “怎么是你?” 方才外头的动静她听不正切,只听出有两人似起了争执,却不料,最后竟是呼延海逻闯了进来。 他笑得很是猖狂,想起方才那两个蠢货被他打走,落荒而逃的样子,他心中更是畅快,大放厥词起来。 “自然是我,如今整个王庭都是我的。” 他朝她缓缓走近,将她逼至墙角,抬起她的下巴。 “你,自然也是我的。” 司露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嫌恶的别开头,回避他眼神的压迫。 脚腕被细链锁着,发出一浪又一浪的叮响,怎么都挣脱不开。 司露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难不成,她的清白今天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正想着,呼延海逻高大的身形已经覆下来了,生生将她压倒在床上,司露拼命地往后退,可他的粗壮的胳膊却已然撑下来,将她圈在其中,束缚得密不透风。 司露叫天无门,惊恐无助之下。 睁大了一双满是氤氲的杏眸,险些哭出来。 “可敦,您身上好香呀。” 发上,呼延海逻正在不停地深嗅,顷刻转至她的颈项,用唇贴了上去。 感受到那片湿濡,司露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拼了命地推他、打他。 “你放开我,混蛋!” “可汗还在宫里呢,他若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你!” 呼延海逻轻笑,缓缓起身舔了舔唇,像是犹在回味方才那点香甜。 “那老东西反正是活不过几天了,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整个北戎最强壮的武士,也他最得意的儿子,他宝贝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处置我?” 搬出老汗王也是无济于事,司露陷入绝望,眼神都黯淡了下去,长睫扑朔低垂着,看着像是块破碎的水晶,令人心生怜意。 呼延海逻见此,突然软了性子,破天荒地温下嗓音对她道:“别再挣扎了,你今日横竖是躲不过的,不如主动些,快快把衣裙脱了,省得我下手没轻没重,弄疼了你。” 见她只是抱膝枯坐,一言不发。 呼延海逻靠近她,执她的手,开始强行扯她的衣带,“对了,可敦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大可同儿子说,那老东西满足不了你的,今日儿子通通补偿给你。” “够了!” 砰—— 随着一声沉闷嘶哑的暴喝,殿门被人猛地踹开,所有的一切在此刻戛然而止。 呼延海逻目瞪口呆,听出这个声音后,脸上渐渐浮起了惊恐之色,他扭头—— 呼延约卓被一群人簇拥着,立在门口,眼中的暴怒几乎要将他杀死,沙哑的嗓子咆哮着,隆隆如同雷声。 “你当真以为本汗死了不成?” 一瞬间,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呼延海逻胆儿都被吓破,满头的冷汗,话都说不趔趄了。 “父……父……父汗,您怎么来了?” 呼延约卓大病未愈,脸色依旧苍白着,匆匆敢来已费了不少力气,加之方才在门外听了许久,被呼延海逻的言行早已气得怒极攻心。 此刻他猛烈地咳嗽着,颤抖地抬手指着呼延海逻:“咳咳、逆子……逆子!咳咳……我是老东西不行了,我活不过几日了……所以你就胆敢在宫里,在我眼皮底下,睡我的女人了?” 呼延海逻肝胆俱裂,知晓他方才那些恶毒咒语,全被呼延约卓听了个遍! 他额上冷汗簌簌流下,知道今日自己是惹了大祸了,要大难临头了! 衣裳方才被他一路撒在门外取不着,此刻他只得赤着身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父汗饶命,儿子是一时戏言,还望父汗宽恕。” 场面混乱至极,司露也在这猝不及防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是上天的眷顾?还是有神人相助? 汗王竟然来得这么迅速、这么及时,将她从绝境中解救了出来。 屋内除了汗王,还有同行的巫医、大祭司、数位阏氏和一众随从。 众人神情各异,看好戏的、嘲讽的、铁青的、愤怒的,各色各样都有。 其中,托塔阏氏的脸色最是奇特,像是开了染坊似的,青红皂白什么颜色都有。 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她嘴唇发白、微微颤抖,几乎要厥过去似的。 明明进门前,看到满地的衣裳和可汗铁青的面容时还在洋洋得意,却在进门后,看到自家儿子时目眦欲裂。 司露一下子明白了。 或许,托塔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带着可汗和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抓奸不成,却让自家儿子却成了那个被捉的,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如此想着,司露只觉思绪一下子清明了。 想来,将她绑来做局诱别的王子入套的,定然也是托塔! 只是,这个局如何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搅了,发展至眼下这个局面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 她心中隐隐有个轮廓在浮现。 闹剧未散,呼延约卓脸上青筋暴起,犹在声嘶力竭地指控着,“戏言?这天下没有诅咒自家老子死的戏言!” 呼延海逻被他骂得哑口无言,只好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他此刻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只会平添汗王的怒火。 呼延约卓冷冷道:“逆子,既然你这么着急想当王,本汗就让你当个够,明日你便滚回到你的母族托塔部落去,无召不得回王城!” 这便是与几年前的三王子一样,被赶出王城,只得呆在地方历练了。 呼延海逻猛然抬眸,犹在挣扎:“父汗,可儿子是……” 王储两个字还未出口,便被托塔阏氏厉声呵止了:“孽障,你把父汗气得还不够吗?” 托塔阏氏深深盯着他,呼延海逻读出她眼中的意思。 这便是让他以退为进,先委曲求全,好博得呼延约卓最后一丝同情。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托塔家族历代显赫,呼延海逻去了以后,凭着天生神力,必定能立下战功,东山再起,让呼延约卓另眼相看,在需要他的时候,将他重新召回王庭。 只不过,遭此劫难。 她的儿子恐怕要沉寂很长一段时间了。 呼延海逻不是傻子,自然懂母亲的意思,他将试图辩解的话咽了回去,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无比虔诚道:“父汗,儿子错了,甘愿受到任何责罚,只请您保重身子,好好养兵,早日康复。” 见他顺从认错。 约卓可汗这才稍稍气顺些,对守卫吩咐道: “把二王子压下去,严加看守,明日送去部落。” 呼延海逻一声不吭,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侍卫们将他带走。 呼延海逻被带走后,约卓可汗终是脱了力,身形踉跄地跌靠在内侍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这几个儿子,没一个让我顺心的。” 巫医走上来替他把脉,眉头紧皱道:“可汗,静养期间,您最是不能发怒,本来刚刚好了些,如今又被伤了元气。” 呼延约卓强撑着一口气,挥挥手道:“没事,扶我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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