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心存不解: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历年来,北戎王庭都是以武装暴力镇压各部,以强大的军队让他们臣服,而呼延海莫此举,却与历代任何一位汗王都不一样。 呼延海莫一字一顿有力道:“因为本汗要的,是各部归心。” 那一刻,耶鲁看到这位汗王眼中有着别样的光彩。 而他的目光中,也不知不觉生出了敬佩。 * 翌日,天光破晓,百废待兴。 呼延海莫随耶鲁去了燕尔部落,王旗所到之处,燕尔部的人们无不跪地臣服。 在神台之上,呼延海莫临时授命,任命耶鲁为部落酋长。 耶鲁在部落中的名声和威望本就大噪。 是以那一刻整个部落都沸腾了,台下的人们无不热泪盈眶,山呼叩谢汗王。 耶鲁亦感念呼延海莫的恩德,发誓会带领整个部落效忠于他,永不叛变。 走下神台,呼延海莫与耶鲁边走边商议今后如何扩展商贸、提升农耕、畜牧和纺织技术,并愿意给他们提供各种帮助,耶鲁听得头头是道,对他感佩不尽。 临走前,耶鲁带着一家老小给他送行。 他年仅十六岁的儿子名唤格桑,体格健硕、浑身是劲,十分崇拜呼延海莫,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光亮。 呼延海莫直接问耶鲁要了这个孩子,“我想把格桑带到王城去,做我身边最年轻的副将。” 耶鲁先是一愣,立刻又明白了他的意思。 质子这种不成文的规矩,他不好推却,又责无旁贷,即便不舍儿子,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格桑,随可汗去吧,这是你的荣耀。” 对于部落里任何一个年轻男子来说,成为王庭战士,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十六岁格桑激动得目光闪烁,热泪盈眶,噗通跪在地上,对着呼延海莫不住叩谢:“多谢可汗赏识,我定会对您忠心不二,做您最得力的副将。” 呼延海莫扶他起来,赐了他一柄金剑和一匹红鬃马。 做完这所有的一切,暮色不知不觉悄然而至。 耶鲁盛情挽留他们,想为王军准备篝火晚宴,但呼延海莫拒绝了。 只因他急着回去。 他心中念着她,迫不及待要回去见她。 夜幕将至,呼延海莫率军自燕尔部跋涉返还,硕大的王旗在北风中猎猎作响,似是在歌颂王军的凯旋。 这一程,约莫数百里,若是按着步兵的脚力往回赶,怎么也得到明日傍晚才能到。 他等不及。 与副将达鲁交代好一切后,他披上玄氅,带好礼盒,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夜幕下,战士们惊愕地瞧见: 他们的王竟扔下军队一个人策马跑了,且速度之快,宛如雷霆,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 夜色已深,星斗满天。 德鲁部中,司露已在帐中闷了一日一夜,每每想溜出去,都会被围得密不透风的侍卫拦下,被迫回到帐中。 譬如此刻,她又一次猫着腰想要悄悄溜出去,就被一把冷冷的佩刀格挡住了前路。 司露缓缓抬头,瞧见那侍卫比刀剑还要冷的一张脸,“可敦,可汗有令,您不能出去,只能呆在帐内。” 司露讪讪一笑,试图缓解尴尬。 “我只是想出来看看星星,一直呆在帐子里人都要闷坏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出来透透气吧。” 见那侍卫冷若冰霜,司露举手朝他立誓,“我保证,只在你的视线范围内,绝不乱跑,求求你了。” 那侍卫哪里会肯,汗王交代了,若是弄丢了可敦,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可敦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可汗交代了……” “别说了,打住。” 司露怕他又来与她念经,赶紧让他打住,她早就被念得头都大了,算是怕了。 由此也可推断出,呼延海莫是下了死命令了。 她只得悻悻回到帐中,继续枯坐着。 夜渐渐深了,司露却半点睡意都无,她心中盘算了诸多计划,但很快都被一一推翻。 眼下,她真成困兽了。 一切只得等回到王宫在做打算。 门帘被掀开,有侍女弓着身子替她端来茶点,司露半点胃口都没有,只淡淡地道了声:“放在桌上,下去吧。” 那侍女却并未走,烛火下,她抬起脸庞,压低嗓子对司露道:“公主,是我。” 竟是春熙。 司露激动得满眼放光,赶紧站起来,一把抱住她,“春熙,你怎么样了,他们把你安排在哪儿了,有没有让你再受委屈?” 因为太激动,司露一时忘形,忘了春熙是偷溜过来的,不能让人发现。 春熙赶紧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司露自觉错处,连忙捂住了嘴,好在瞧瞧外头,没什么动静,并未有人发现。 确认安全后,春熙冲司露轻声道:“公主,我没事,他们将我安排在单独的帐子里,吃喝都供着,没有苛待我,你放心吧。” “那就好。” 司露稍稍放了心,她今日一直想出去,其实也是想找到春熙看一眼,确认她一切安好,可以放心。 两人的心意是相通的,春熙亦问她:“公主,你别老想着我,你呢?新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司露摇摇头让她放心,“没事,我与他约定了,成婚前他不会动我。” 春熙咬牙,“他要与你成婚?” 司露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对她道:“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春熙,你听着……” 话至一半,突听得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呼声一片。 “可汗回来了。” “是可汗回来了。” 司露心神一慌。 呼延海莫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说燕儿部在百里之外,来回最快至少三日,怎么会…… 而后,一声骏马的嘶鸣。 更是她整个心瞬间悬到了嗓子口。 那声音像极了呼延海莫的汗血宝驹。 确实是他回来了! 可春熙还在此处,若是被他发现,他定会以为二人又在密谋逃跑,上一回的警告犹在耳畔,他知晓春熙是她的软肋,不一定会处罚她,但定不会饶了春熙。 因为他知道,处罚春熙会让她难受一百倍。 怎么办? 司露急疯了,若是眼下春熙溜出去,与呼延海莫迎面碰上,敏锐如他,定会有所察觉。 嗒、嗒、嗒…… 皮靴踩在地上的声由远及近,门口的守卫们齐齐的躬礼声,“参见可汗。” 司露无计可施了,瞧着早已惊魂失色的春熙,一咬牙将她推到了那扇黑漆槅扇之后,目光坚定道:“你躲在里面,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我来与他周旋。” 春熙僵硬着点点头,躲在槅扇之后,大气也不敢出。 司露理了理衣裙,转身迎了出去。 “可汗。” 呼延海莫正好掀帘进来,瞧见她低眉顺目上前相迎,心情无比舒畅。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黑漆木盒,递给她。 “喏,给你带的礼物,打开看看。” 他不是去打仗了吗,怎么有空给她带礼物? 司露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彩线编织的结绳,五颜六色的彩线穿编在一起,层层叠叠,错落交织,形成一个精致鲜艳,异彩纷呈的结扣。 “这是海日泰结,我在燕尔部一个老婆婆手里买的,喜欢吗?” 海日泰在北戎语里意思是爱情。 这个海日泰结大约就跟中原文化里的同心结相似,象征着爱情、永结同心。 司露含蓄地点点头,眉眼却始终低着。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她有些心虚。 可他没工夫理这些,眼下,他要好好与她温存一番。 司露一时没注意。 就被呼延海莫用手绕过腿弯托了起来,打横抱在了怀中,他的胸膛火热似铁,能够驱散冬日所有的寒凉。 “让本汗好好瞧瞧。” 他目光灼灼,怎么看她都不够。 在灯下看还不够,他还要将司露放到榻上看,他将司露放到榻上后,俯身便覆了上去,捧着她的柔软的小脸,吧唧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呼延海莫是习武之人,掌心长满粗糙的茧子,司露的皮肤娇嫩,如此弄得她有些疼,令她微微蹙起了眉。 司露忍不住提醒他,“可汗,别忘了你与我的约定。” 呼延海莫轻笑,“本汗没有忘,我答应了不动你,就不会动,不过……” 他长眸一闪,促狭起来:“我可没说不会亲你。” 话音刚落,那湿热缠绵的唇瓣便压了下来,司露无处可躲,只能承受。 一回生二回熟。 不得不说,呼延海莫在这方面的造诣是无师自通的。 这一次,他比上回更加熟练了,也更加能掌控自己,不至于让司露感到窒息难捱。 他灵巧地与她纠缠,玩弄她的小舌,无休无止,永不知足。 他贪恋她身上馥郁的甜香,若是可以,他愿沉溺其中,永不自拔。 灯下,呼延海莫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床上,防止自己太过健壮的身躯压痛司露。 时不时还会捏一把那里的软肉。 弄得司露一阵又一阵酥痒战栗。 司露被他吻得舌头都疼了,感觉也从酥麻变做了钝疼,可呼延海莫却仍旧无休止地索取着,好像上瘾了似的,挑逗完舌蕾又开始嘬她的唇珠,像个贪得无厌的孩子。 司露被他压制着,挣不开躲不过,只觉得度日如年。 谁来救救她啊。 啪嗒—— 恰在此时,槅扇那头传来明显坠物声。 呼延海莫浑身一顿,瞬间停了下来。 “什么声音?” 司露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知道是躲在槅扇后的春熙弄出的响动,紧张不已。 “许是帐外的枯枝断落的声音吧。” 司露故作云淡风轻,攥在锦被上的那只玉手却在暗暗使劲。 呼延海莫瞧出她的心虚。 而这种心虚,好像从他一进门就开始了。 聪明如他,一猜便猜出了个大概。 他故意抬眸望向槅扇那头,用余光观察司露,明显可见她的呼吸骤然一猝。 果然。 呼延海莫心思飞转。 许是她的小女奴闲不住,偷偷跑来寻她,又恰逢他回来,一时进退两难,所以只好躲在帐内,等他离开再出来。 呼延海莫勾了勾唇,这便更有趣了。 这一切的出发点,无外乎她怕他处罚她的女奴罢了。 只是,他怎么不怕她处罚她? 看着司露故作镇定,呼延海莫只觉好笑。 “本汗去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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