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沈星河念出两个字,“解红衣的原名,大概是解十一!” 然而,解十一,崔老九,于九九,又有何关联?解十一和崔老九,可以推断是窦文的人。原名于九九的白小蝠,却为何跟随了白不闻? 白小蝠手上有累累人命,只邢府一案,就杀三十三人。可是为什么,白不闻说她不是坏人? 榆木板上的白小蝠不会回答,安静得像个甜美睡去的普通女孩。 * 处理完小蝠的后事,沈星河和方小杞回到碧落园时,天色已然黑透。 常镛听说华灯宴出事,已派人打探了数趟,虽打听到二人平安,仍担心得坐卧不宁。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回来,赶忙出来迎,却见走进门的两人烟熏火燎,活似两只乌鸡,不由又惊又怒! 两人灰溜溜的,各自去沐浴休息。次日想出门时,发现已被软禁。 常镛在大门内摆了一张长凳,擦他那张巨大的弓。沈星河和方小杞原打算去大理寺一趟,见这架势,远远地不敢走近。 沈星河小心地问:“师父,您坐在那里干什么?” 常镛神定气闲:“你们两个在家休养几日。每人不长上五斤肉,谁都不准出门!” 沈星河不乐意:“案子还有许多事待查……” “大理寺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离了你们两个,就办不了案子了不成?” 常镛一边说,一边把箭搭在了弦上。 沈星河立刻道:“师父说得对。” 常镛慈祥地道:“真乖。你们只管在家喝喝茶,看看书,吃点好的,案子的事先不要管了。” 方小杞乖巧无比:“好的师父,那我们去玩了啊。”她悄悄拉了拉沈星河衣角。 沈星河心领神会,转身跟着她往回走。 身后,传来常镛一声冷笑:“想翻墙溜走是吗?我已令家卫严加防范,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论出入,一只飞鸟也不许活着越过墙头!” 他阴森森扫视过来:“你们想不想领教一下,本将军亲自训练出的家卫的身手?” 两人冷汗滴滴:“不了吧。” 两只猴似的家伙,硬是被常将军驯服,哪也去不了。 方有青的手伤好多了,但已经闲不住,用一只好手忙这忙那地干活。 他是在大户人家当过管家的人,做事稳妥利落,常镛很是欣赏,已决定请他做碧落园的管家,方有青更加干劲十足。方小杞见他断腕的绷带还没拆,于心不忍,劝他养好伤再说。 方有青中气十足地道:“这点伤不耽误干活!小杞,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有哥一口饭吃,绝不让你饿着!你一个女孩子家,总这样寄人篱下也不是回事,我定会好好攒钱,在大安城给你置办处宅子。再给你攒份嫁妆,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方小杞还没说什么,不远处的沈星河已然大惊失色。 他急忙上前:“方兄,小杞住这里我心甘情愿,怎么就是寄人篱下了?还有嫁妆什么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方有青爽朗地说:“我妹子的亲事,我不操心谁操心?”他握住一只筐子的一边,“小杞,帮哥搭把手。” 兄妹俩一人一边抬着筐子走了,留下沈星河惶然失措。 接下来几日,沈星河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也不练箭,总闷在书房里看书,案头堆得乱七八糟。还偷偷写些什么,方小杞一进去,就赶紧把字纸往书堆里藏。 他一直在服用白不闻留下的解毒丹,近日失明症发作次数越来越少,但方小杞还是觉得他少费眼睛为妙,想如以往那般念给他听,他却不肯。 这一晚夜已深了,方小杞路过书房,见里面透出灯光,担心沈星河熬坏了眼,便推门进去想提醒他一下。却见沈星河吓了一跳似的,把正在翻的书往袖子底下藏,整个人显得很古怪。 方小杞被激起职业本能,察言观色,见他神情躲闪,感觉此人必有猫腻!她眯起了眼:“莫非,你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书?” 沈星河大惊:“你不要乱说!”为保住自己的形象,赶紧把书交了出来。 方小杞看了一眼封面,更加奇怪:“《诗经》?这有什么好怕人的?” 沈星河脸涨得通红:“我……我哪有怕人!” 方小杞随手翻了一下书,书页间哗啦啦掉下一叠字纸。沈星河慌忙扑上来抢。迟了一步,方小杞已拾起其中一页。她拿在手里念出声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方小杞迷惑道:“你抄这些做什么?” 沈星河忙忙地理着捡起的纸,慌道:“这是小抄……” “小抄?” 沈星河呆住了。天啊!竟然说漏了嘴!
第285章 表白 方小杞感觉沈星河太反常,担心地凑到他跟前打量:“沈云洲,你没事吧?” “我……”沈河星看着近在眼前的方小杞,不由捏皱了手中的纸,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原来,打多少小抄也没有用! 沈星河忽然失落:“我有话想跟你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打小抄。” 方小杞没明白:“啊?” 他神情黯然:“谁知道打小抄也没用。” 方小杞更茫然了:“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监考官。”她伸手摸他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他忽然抓住这只手,吓了方小杞一跳。他吃力地道:“方有青说给你买宅子让你搬走,说给你寻一门亲事……” 方小杞失笑:“那些事还早着呢。”把手往回抽。 “早晚都不行!”沈星河突然急了,握着她的手往前一拉,拉得她差点撞沈星河怀里。 方小杞忽然有些明白了。她脸上飞红,目光游移了一下:“为……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沈星河紧握着她一只手,声音微微地哑,“因为,你若离开,这一途人生,我不知该如何走到底。我别无他求,只愿朝暮相伴。你不要与别人成亲,只与我成亲,可好?” * 次日。 方有青在廊下休息时,沈星河忽然落座在他旁边。方有青急忙站起来行礼:“主子。” “方兄不必多礼,请坐。”沈星河面无表情地说。 方有青原不敢坐,但见沈星河脸色不好,只好坐下,硬着头皮问:“主子有何指教?” 沈星河在廊凳上坐得笔直:“方兄既然与小杞有兄妹之称,有些事,方兄需知晓一二。” 方有青感觉气氛不对,战战兢兢道:“主子请讲。” 沈星河语气冰冷:“早在六七年之前,我与方小杞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手掌受伤,我送她一根发带给她裹伤。后来,她将这根发带编成手环戴在手上,一直戴到今日。你若不信,现在可以去找她查看。” 方有青不知他说这些干什么,赶忙道:“小人信,小人信。” 沈星河接着道:“我二人重逢之后,她用她的发带,亲手编了一个手环送我。”说着,他撩起袖子,给方有青看他的红手环,“你若不信,可以去找她当面对证。” 方有青怔了一下,忐忑道:“小人信。”他迟钝地明白了点什么。原来小杞和沈星河,已经心意相许?! 方有青坐不住了。沈星河跟他说这个,难道是想……提亲? 却听沈星河哼了一声:“还有。有次我被打了板子,方小杞趁给我上药的机会……”他咬着牙,阴云罩顶,“她褪下我的裤子,看了我的身子。” 方有青大惊失色!这话风不对,不像提亲,倒像来讨伐的啊! 沈星河伸手,按住差点跳起来的方有青的肩,阴森森道:“这还没完。上次我沐浴,方小杞借着给我送衣服的机会,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跳进水池里,摸了我的身子!” 方有青要不是被按着肩,就要给沈星河跪下了!他白着脸说:“主子,小杞年幼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想都别想。”沈星河阴森森道,“方小杞必须对我负责!” “诶?”方有青愣住了。 沈星河忽地站起,一身暴怒:“方兄,你说,以方小杞以上种种行径,她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方有青哪敢说不,只能胡乱点头。 沈星河狠狠甩袖:“可是她拒绝了我!我昨日与她表白心迹,她……她态度模棱两可,说要再想想。请问这有什么好想的?!” 方有青慌了一阵,努力冷静下来,思前想后,硬着头皮道:“主子,以小人之见,您与小杞……确实不合适。” 沈星河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你说什么?” 方有青苦口婆心:“自古婚缘嫁娶,讲究门当户对。主子您想啊,您贵为长公主府二公子,朝中四品高官,身份之尊贵,哪是一般人家高攀得起的?这次小杞的父兄洗清冤屈之后,她虽有望摆脱奴籍,那也还是个平民百姓,哪能配得上您啊?以小杞的心性,怕也不能甘愿为妾……” 沈星河来找方有青,原是告状的,没想到雪上加霜!他真急了:“我不会让小杞为妾,只会明媒正娶,此生绝不会纳妾!再者……若论出身贵贱,小杞不比任何人卑微,我也不比任何人高贵。” 若以沈星河内心的标准衡量,他的生父沈书允,才是这世上最卑贱之人! 方有青叹气:“小人看出来了,主子是个率性之人。可是,您身后是长公主府和沈姓世家大族,世俗礼法岂是想抛就能抛的?” 沈星河还想争辩,这时常镛从廊下走过,两人赶忙问候。常镛大手一挥:“你们聊你们的,来客都让老夫打发走了。” 碧落园的访客一向不多。沈星河问道:“师父,是谁来访?” “多着呢,从前日起,给你提亲的人已来了三波。” 沈星河大惊:“什……什么?” 常镛哼了一声:“自是沈家人张罗的。今后,他们指望不上沈书允了,自然就盯上了你,忙着给你结一门有背景有势力的亲事,好稳固沈氏摇摇欲坠的地位。你别着急,先休息几日,再慢慢挑。” 沈星河怒道:“我才不挑!” 常镛皱眉:“你虽老大不小了,却也不能随意将就,哪能不挑呢?” 沈星河面红耳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小杞,站那里干嘛呢?”常镛看向两人背后。 沈星河回头,惊慌地看到方小杞站在游廊另一端,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啊,我……我路过,路过。”方小杞飞快地走开了。 “小杞……”沈星河急忙追了上去。 方有青目送着,一脸忧心忡忡。
第286章 绑起来亲 沈星河身上似长出无形的钩子,挂在方小杞腰带上,她走到哪,他跟到哪,一头一脸的气急败坏。他索性撕破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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