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杞,实话告诉你,除了你,我不会娶其他任何女子。你应不应我?你应不应我?” 方小杞被跟得无处可去,不知不觉走进了书房里,随手理着案头的书:“应,应,应。” “你到底应不应……”沈星河忽然反应过来,惊喜道,“真的么?” 方小杞叹口气,抬头看着他:“真的。” 沈星河患得患失:“你……你心里真的……有我么?” 方小杞抬了抬手,露出自己的手环:“从戴上这个手环的时候,心中就只装着一人了。” 沈星河刨根问底:“装着谁?说清楚。” 方小杞只好红着脸把话说清:“沈星河。沈云洲。” 沈星河心中狂喜:“我这就找方有青提亲!”门一开就是大舅哥,可太方便了! 方小杞惊呆,一把拉住他:“你也太着急了吧,这事以后再说!” 沈星河心中警钟大作:“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我!” 方小杞只能耐心地道:“有青哥的话说得没错。身份悬殊你不在乎,有人在乎。贸然提出,必会一团乱。” 沈星河不服:“圣上指婚我都不从,谁能奈何得了我?” 方小杞叹气:“若能有更好的方式解决,不必招许多麻烦,不必与许多人对抗,岂不是更好?反正又不急。”到如今,她定然不会放开沈星河。但是她也不想成为沈星河的麻烦。 沈星河心中有强烈的不安全感,着急地想把人捉在手里,免得夜长梦多!又顾忌方小杞的心病,伸出的手只能撑在书案边,将方小杞困在双臂间,挨得极近,恶狠狠道:“我急。” 他怎能不急?方有青都开始给她攒嫁妆了! 方小杞觉得沈星河的气息近在鼻尖,不依不饶的混账模样,让她有些招架不了。她心中发慌,胡乱拿起一本书隔在两人中间。书页里漏出一页纸角。她忽然记起昨日的事,笑出声来:“这又是什么小抄?” 随手把纸抽出来。是一张清单,写着手、手腕、臂、什么的,字下方打着对勾。方小杞见过这张清单,曾以为是沈星河看什么碎尸案卷做的笔记。 沈星河忽然神色惊慌,伸手来抢。方小杞本能一躲,借着轻功身法移出三尺远,沈星河抢了个空!想从金牌飞燕手中抢东西可没那么简单! 方小杞举着纸张,狐疑地审视着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张纸有什么问题么?” 沈星河面红耳赤,吭吭哧哧说:“这……这是治疗方案。” 方小杞一头雾水。听沈星河解释一通,她惊讶得回不过神:“这竟然是我心病的治疗方案?” 沈星河点头:“不论如何,白不闻的医术还是靠谱的。” 方小杞看着那一溜对勾,回想起沈星河有意无意触碰自己的情形,简直一言难尽:“沈大人,真是诡计多端啊。” 沈星河脸色涨红:“这还不是为了……”他猛地想起正事,怒气重起,“不要转移话题,什么时候成亲?” 方小杞不理他,把纸举高了,对着窗户透入的一缕夕照,左看右看:“这个被涂抹的字是什么啊?” 沈星河一惊:“没有什么!” 晚了一点,方小杞已然辨清了,念出声来:“唇……” 话音出口,脸也红了,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沈星河的鬼主意竟已打了这么久吗?! 她满地找缝的动作一顿,忽起了点心思。足尖蹍着地,吞吞吐吐地说:“如果,这个字今日打上对勾,提亲的事,你就先等等,成不成?” 沈星河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打上对勾……”他话音顿住,目光移到方小杞的唇上,心中似忽地开了一片哗然喜悦的花,“真……真的吗?” 方小杞话一出口已然后悔:“不是真的,算了……” 沈星河大怒:“不行,说话要算话!”他抢过清单,拿笔在那个涂掉的字下方狠狠打了个对勾,往桌面一拍,颇有覆水难收之气势。 方小杞支支唔唔:“我……我怕我犯病打你。” 沈星河看出她在推托,冷哼一声,摆证据说事实:“休要拿心病当理由。凡心阁倒塌那天,你就抱过我。还有,琉璃岛我中箭之后,你也抱过我。都是你主动的。”一边说,一边迫近到她跟前。 方小杞倚着书案无路可退:“那两回,你不是中毒就是受伤,没有威胁感,所以我才不犯病的嘛。” 沈星河抬手,从她发上解下一根红绸发带:“那你把我绑起来好了。” 方小杞犹豫地接过:“这……能行吗?” 方小杞用红绸带把沈星河的双手绑在他身后,红缎缠着他的腕,看得方小杞莫名脸红心跳。绑完揪了揪:“勒不勒?” “不勒。”沈星河转过身,怕她够不着自己,倚着窗台放低了身子,眼神柔软得缎子似的。 方小杞有些想临阵脱逃,但眼前人这般乖顺的模样,她如果跑了,良心实在过不去。她涨红着脸,磨磨蹭蹭,终于凑上前,嘴唇在他的唇上飞快地一碰。 沈星河眼角微微湿红:“不要糊弄我。” 方小杞抵赖不过去,捧住他的脸,认真地亲了他一下。 像有竹叶滴落的露珠噙在舌尖,清香气息萦绕。 沈星河尝不够,不肯罢休,微喘着说:“白不闻说过,一个步骤要反复进行,方能治愈……” 方小杞的手臂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颈上,两人偎得紧密,一抹夕照从窗棂落进来,不当心被揉碎在两人之间。 书房的门推开的时候,治疗不知已重复了几遍,两人呼吸发烫,有些浑然忘我。猛地意识到门口有人的时候,来人已经飞快地退出去了。 门外,常镛和刘太医木然而立。刘太医是常镛请来的。沈星河中毒的事,既然不是长公主干的,就不必过于遮掩了。常镛知道白不闻给沈星河开了药,仍然不放心,特意请了精通毒理的刘太医,来给沈星河诊诊脉,看那药服用了这些日子,有没有起作用。 谁能想到会撞到那样一幕。 凉风穿过屋檐。刘太医尴尬地哈哈一笑,打破沉默:“常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在下行医四十年,什么世面没见过?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上次我还撞见一人把一人吊在床边,拿毛笔……” 刘太医猛地想起,上次这个世面,也是屋里那两块货给他开的眼。 常镛听着刘太医的话戛然而止,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赶忙道:“刘太医不着急的话,咱们去喝杯茶。” 刘太医如遇大赦:“我不急,我不急!” 屋内其实早已空空,两人已经越窗而逃,大约一年之内无颜见刘太医了。
第287章 我想做官 过了几日。方小杞往大门口溜去,被常将军逮了个正着。常镛冷笑:“想当年老夫镇守边关,偷偷闯关的外敌是什么下场,你可知道?” 因着前几日的丢脸,方小杞一直躲着常镛。她讨好地道:“师父好。我不闯关。我就是用笛语点了个餐,去大门口拿一下。” 常镛把手中食盒一托:“可是这个?” 方小杞喜道:“对对对,我突然想吃延寿街的肉包子,就用笛语传信给周痕,让他送一份来。”话刚说完又想到什么,心中一凛,“绝没有说师父做的饭不好吃的意思,只是偶尔换换口味。师父您也来几个吧!” “不了,你们吃吧。” “多谢师父!”她抱着食盒赶紧溜了。 她直接跑进沈星河屋中。沈星河早在等着,赶紧在桌上腾出一块地方。方小杞打开食盒,把一盘包子端出来,再掀开食盒底层,里面却空空如也。她不甘心,又找了一阵,却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沈星河狐疑地道:“难道藏包子里了?”他掰开一个包子,里面只露出滚圆的肉馅。 门外,传来常镛一声冷哼:“想当年在边关,军营中出了内奸,极尽手段传递情报,被老夫轻松识破,你们猜他是什么下场?” 二人均觉脖子一凉。 两人讪讪地走出门。沈星河抱怨道:“师父,我们就是想知道案子进展如何了。” 方小杞老实招供:“我以笛语托付周痕,让他去找听山,将这几日的情况归纳报来。” 沈星河看到常镛指间捏着两张信纸,眼睛一亮,上来就想抢,被常镛瞪了回去:“你走远点,我与小杞单独说几句话。” 沈星河警惕地说:“师父,这事是我的主意……” 常镛不耐烦:“少啰嗦,走开!” 沈星河不敢违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方小杞手足无措:“常将军……” 常镛晃了晃手中信纸:“这信中提及,大理寺已贴出告示,宣告十年前安西贡品玉石被劫案查判有误,安西驿长方据父子蒙冤十年,真凶实为内侍省少监霍槐。这几日,我也听说了一些事。 ” 常镛转头,一对虎目打量着方小杞:“你,真的是方据的女儿么?” 方小杞一怔,点了点头。 常镛叹一声:“老夫与方据很熟啊。” 方小杞愣住:“什么?” “运输物资,传递军报,都离不开驿馆,老夫在安西守关时,与方驿长打过数次交道。方据性情爽朗,是个古道热肠的人。有一次他因公到军营来,满面喜色,说自己刚得一女,还带了一些喜饼发给将士们。那天我留他喝了一顿酒。他说自己已有一子,儿子长得随他,万幸闺女不随他。” 他眼中含笑:“你确实长得不像你爹。” 方小杞声音发哽:“我长得像我娘。” 常镛声音苍然:“老夫大半辈子撂在边关,耽搁了娶媳妇,那时,我好生羡慕方据儿女绕膝。没想到世事难料……”他默然一下,“方据出事之后,老夫始终不信他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现如今,总算沉冤得雪。” 他看向方小杞,目光复杂:“想不到的是,方据的闺女,竟然早已来到老夫跟前。回头我摆个香案,再与方据喝次酒,跟他说尽管放心,他方据的闺女,就是我的闺女。” 他蒲扇似的大手伸过来,在方小杞脑袋上拍了拍,转身离开。 方小杞怔怔坐在廊下,不知今昔何年。 不远处的墙角,站着早就溜回来偷听的沈星河。他倚在壁上心潮起伏,难言悲喜。 * 常镛有心把两个家伙再关几天,多养几斤肉。然而正月快到末尾时,圣上宣诏,要见二人。老将也不能抗旨,只得放人。 来传口谕的是迟小乙,站在早晨清透的日光里,微笑着一揖:“恭喜二位了。” 沈星河脸色清冷:“喜从何来?” 迟小乙含笑道:“二位破获新旧两起大案,功劳卓著,圣上必会重重嘉赏。” 方小杞忍不住道:“可是,两起案子都尚未彻底查清啊!” 迟小乙的话音似早春的风一般温和:“圣上的意思是,两个案子都已结案,霍槐就是玉石劫案的主犯,圆月灯下死去的白小蝠,就是钟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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