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散着长发扑了过去,将她稳稳抱住,脸颊埋进她的颈窝处抽泣。 一股血腥味萦绕鼻尖,我嗅了嗅,却看到她藏在身后的长剑挂着鲜血。 她嘴角的笑变得邪恶,擦拭起长剑满不在乎道:“被你发现了。” “都怪你,藏这么远,害我找了许久。” 她捏起我的手腕放到嘴边吻了下,抬眼瞧我,“我好渴啊,夫人。” 我心头直跳,轻颤着道:“姐姐,我都给你。” 夜色撩人,银月如画。 我缠绵在纱幔之中,不敢抬眼,不敢喘息,不敢叫一声姐姐。 我害怕,害怕她再一抬眼便是阁主那双拒人千里又嫌我麻烦的眼神。 “好香。”她捏着我的手腕,却递到我嘴边,“你尝尝?” 我摇头,轻喘着,“不要。” “不要浪费。” 月色中,她伏在我身上看着我,我在她的目光下伸出舌尖探了下手腕,她却嫌不够,手指塞进我嘴里,“再探出来点。” 我欲哭无泪,挣扎起来,却说不出一句清楚的话,反倒流了口水。 她坏心眼地邪笑起来,“阿生,你才是我的药。” 一记温凉的吻覆下,属于她身上的冷气冰得我一颤。 那双手有记忆地宽衣解带,落过一寸一寸新生的敏感皮肤,游离般让我浑身燥热不堪。 “阿生是太阳。” 轻吻顺着胸膛一路向下,我缩起身体求饶,却被她的手指搅在口中无法言语。 月色迷离,我在一遍遍的作弄中沉沦。 树影婆娑,轻吟不断,爱欲潺潺,一声嘶哑沉闷的低呼之后万籁俱静。 我轻颤着,被她抱在怀里亲吻,额间的薄汗被她擦去,最后齐齐裹在被褥中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间,被褥一空,我猛然惊醒,看到床侧坐着的黑影,挪到她身后抱住了她。 她僵了一瞬,丝毫不敢看我,我笑起来,却仍旧一声声地叫着“姐姐,姐姐。” 房内空寂无比,窗外的虫鸣一浪一浪。 在这此起彼伏中,我听到她极为低沉,又无可奈何地应了声“嗯。” 此后几日,良月再未有过失神症,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阁主。 只是看我的眼神变了些许,似乎暗含着愧疚。 我装作不知,一路鞍前马后,只当她是阁主,从不逾矩。 到达琼峰山地界,我向她作别,她远远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骑马追上来,“林生,我的身体如何能好?” 我将之前放进挎包里的烟枪与药引递给她,“阴气聚集之日,阁主便极易走火入魔,若是平日用药习惯良好,则可压制一二。” “无法彻底好吗?”她问道。 我摇摇头,“真正的药引有损天道,走火入魔之症本就是天罚,不可再引火烧身。” 她拿着烟枪摩梭,突然又没有理由地说道:“你还可以回药庐。” “不了,我去杏色街找我师兄,阁主,勿念。” 我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走了很远很远才扭脸看她。 她骑着马慢慢走着,低头或许在瞧我送给她的药引。 “姐姐,既然忘了,那就重新开始吧,你会再来找我的,对吗?” 春日的暖风一吹,吹散了我的寒意。 若是注定要忘记,那我便再与她走一遍来时的路。 她说千机阁主无情无爱,那我便只当她夜里的情人,贪图片刻的温存。 我不信她永远记不得我林生,记不起我这个妻。
第26章 一梦生死 听闻永王进都勤王,正与摄政王势力对峙。 民间一时传言纷纷,皆说永王野心勃勃,妄图夺权,同时批判的却是外戚干政数十年,永王顺应民心,天意所选,得千机阁拥护,已得一半天下。 院中那些交孃的身影之间也会有几个书生偶论天下,我总爱在一侧倾听一二。 他们或问我的意见,我却笑笑,“能得千机阁拥护定然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他们压下酒气,醉醺醺地否定道:“千机阁主一介女流,恐怕难当大任,听说那阁主还身患重疾,滥杀无辜,所作所为并不光明磊落,无法匹配永王之流。” 我还要再反驳,却看到院中站着一个黑影。 “告辞。” 他们正欲拦我,却也看到我正奔向那个走近的黑影,讶异道:“怎么会有女子来这儿?” 无人回答他们。 鲜红的灯笼高高挂起,院子笼罩着一层暧昧朦胧的红光,良月搭着剑站在院中冷眼逡巡。 “姐姐!” 我忙跑过去,她的眼神倏然亮了一瞬,带着蛇蝎得逞似的冷意和占有欲。 “我找了你许久。”她道。 这是自之前我离开千机阁之后她第一次来找我。 算一下日子,今日确实是阴日,阴时即将到来。 我嗅到她身上一股极浅极浅的药引香味,她腰间别着黑玉制成的烟枪,华贵精美极了。 显然不是我送给她的那个廉价货。 “在意?”她抽出长笛一般的烟枪,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 “永王所赠,特殊的暖玉质地,不易龟裂。” “那,再好不过。” 我转身回房,不是很想接话。 她突然探身牵住我的手,调笑道:“你若在意我就扔了,不再用。” “我,无所谓。” 反正也就是一夜的情人罢了,她明日就还是那个阁主,总要靠药引压制阴气。 自从有了药引,她确实发作的时间跨度长了许多,不再那么频繁。 我突然有些后悔,若是良月永远都走火入魔,她是不是永远都只看到我? 可我不舍得。 “阿生,我好想你。” 我猛一回头,看到的却是满载欲念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笑着答:“我也想姐姐。” 关上房门的时候,我不禁在想,姐姐醒来后会不会后悔、愧疚? 她曾那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往事随风,却一次又一次沉溺于我,沉溺于她最排斥的儿女情长。 不知为何,我有些期待看到这样的她。 这段感情中我永远处于失控,她则宛如运筹帷幄的帝王,我坏心眼地存了私心。 红蜡的蜡泪一寸寸滑下,院中高昂的情事不歇,我在这一方偏僻之地也攀上了人生的高潮。 “夫人,还不够。” 她仍旧衣冠楚楚,我却衣衫半裸,双腿止不住地并拢。 “姐姐,夜深了。” “春宵苦短,夫人还未给我生下一男半女。” “我是男人,如何生子?” “如何不能?药谷万梦谷可使人一梦生死,梦中应有尽有,阿生,只要你想就可以。” 我被她压制着,口中多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是熟悉的味道,顿时震惊道:“姐姐,这从何处得来?” 她坐在我身后抱着我,在我肩侧耳语,“花灵身上的,我救你时捡到了。” 一阵眩晕之下,我软在她怀中,看着她带着戏谑的笑脸睡去,念念道:“我希望一切恢复如初。” 她吻了我,“如你所愿。” 我又回到了见到良月第一天,我谨记药谷谷主爷爷的教训,不敢使用移魂索命之术,只能眼睁睁看着良月在雪中死去。 我踏雪而行,继续过着平淡而又孤独的余生。 药香绕梁,鸟鸣阵阵,晨起晒药,晚间攀星,我在雪山中了结余生,孤独又寂寞,但心寂平淡。 死前我躺在药庐的床上回顾余生,既无不满,亦无大喜大悲,但心头却仍旧带着深深的遗憾。 我想,我还是得救回那个雪地中的女子,不遗余力的。 “姐姐!” 我猛地惊醒,看到夜色尚在,她躺在我身侧看着我,长发如海藻般与我的头发交缠。 “看来是个噩梦。”她玩味道。 我坐起来垂着眼不说话,有些孤寂。 蜡烛已经燃尽,屋子暗了下来。 我蜷在她怀中,亲吻着她的脖间,她亦回应着我,再次问回了昏睡前的话,“阿生,如何?” 我点点头,迎上她的动作,最终满含热泪,彻底释放。 窗外的暧昧声响彻底消歇,我粗喘着,望向她的眼神带了无端的埋怨,“你要走了?” 她穿戴好一切,站到门边,“为你打水洗澡。” 我在房内等着,却见她迟迟没有进来,穿了薄衫到后院去找她,结果看到她在井边发呆。 我轻喊了她一声,她慢慢转向我,冷漠地应了遍,随便打了一桶水过来。 “阁主?”我洗了把脸。 她似乎是嗅到了我身上的暧昧气味,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应答。 “如此,阁主请回吧。” 我提着水桶回房,她则站在月色下。 “林生,你不必纵容我。”她突然道。 我的脚步一顿,侧过脸,“何来纵容?不过是你情我愿。” “你明知道我不记得你。” “可我记得你!” 她又垂了眼睛,“抱歉,我无法回应你。” “无所谓,当不了爱人,情人总可以。” “情人……这对你不公平。” 我笑了,“姐姐,从一开始我在你面前就是不平等的,何时有过公平?我从不奢求,只想你能看看我,多看看我。” 一时之间,夜里的风都吹到了我们身上。 她的衣袍翻飞,我看到她面色动容了些许,那只手也不再扶着剑柄。 烟枪在火折下点燃,她放入药引,带着香味与苦味的烟气飘如喉腔,她呵出一阵雾气,在夜的朦胧中远远看着我,终是冷淡道:“随你。” 这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调子瞬间惹哭了我。 我掉了的泪无声无息,我想我重走一遍的路有了方向。 “明日来阁。”她经过我。 我愣住,却听她又道:“大军开拔,我不可能说来这儿就来这儿,到时候你师兄和江远闳也会一同前去。” “好……” “林朗是你的女儿?”她又问。 我点头,“也是你的。” 她沉默了,没再多说什么,敲了敲烟枪将里面烧干的粉末腾出,漠然离开了院子。
第27章 阁主所说皆对 炎王势力东至宁辽三城,西达边蒙,南北贯通大河两岸四城,现今更是已有瓦解惠丰将军与福音将军之势。 而皇室正统所占据之江南岌岌可危,竟呈瓮中之态。 永王此行进都勤王必遭各方势力牵制,独成一家。 “幼帝年岁不过同林朗一般大小…….却被摄政王挟持,当真可怜。” 马车中仅我与师兄两人,我忍不住感慨。 他双腿盖着厚厚的毛毯,翻了一页医书,冷哼了一声,“皇家之人哪有什么选择,身为天皇贵胄,搜刮民脂民膏享受,就要有此等觉悟。”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52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