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溪觉得不自在,轻咳一声,张嘴正要压低嗓音同他说“谢谢。” 其中一个丫鬟已小跑着来到院中最靠南墙的晾衣绳前,将上面晾干的衣服收起拢在怀里边扭头对同伴道:“哎,要不了多久,大郎君可能就要领兵出征了,估计这阵子我们有的忙了。” 丁若溪怔住,悄悄扬起脸看向苏会。 “圣上不是还没下令吗?你是从哪听来的消息?”另一个小丫鬟搓了搓被冻的冰冷的手,将剩余未收的衣服收进衣框里,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首的丫鬟忙朝左右看看,见周遭没人,才压低声音道:“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 见同伴狐疑,忙补道:“今晨我去给秦侍卫送换洗衣服的时候,听到秦侍卫让手底下的人出府采买药材和布料,说什么,什么时间紧迫,让他们务必在大郎君出门前买齐,可我分明记得当初大郎君出征回府的时候是抱恙在身的,还给圣上告了假在府中休养不用上朝,如今前方战事吃紧,府里好多下人都看到过好几次大郎君执意要领兵出征,王爷不允而和大郎君争吵,这种时候,大郎君忽然出门远行,若不是出征还能是什么?” 同伴叹了口气,一脸无语:“那倒也是,这样一来,我这个月又不能回家看望爹娘了。” “我也是,我还准备了私房钱给他们改善日子呢,这下全泡汤了。” 为首的丫鬟跟着叹气,两人抱着洗干净的衣服边碎碎念,边慢慢走远了。 苏会将丁若溪从树后拉出来,选了一条人少的路,一路来到丁若溪的居所才将人放开,叮嘱道:“这几日我会比较忙,你若找不到我,就去找秦用。” “长兄还没吃饭吧?”他话音放落,丁若溪赶在他转身之前忽然抢先开口挽留。 苏会眸子微动,似在审视她的用意,许久才道:“还未。” 那目光实在锐利,盯的丁若溪心头一跳,她忙垂下眼遮住眸底的情绪,摸了下空空如也的肚子,低声央求:“刚巧我也没吃,长兄留下来陪我吃完饭再走,好么?” 苏会这才点头,随她一同入屋。 巧儿忙令下人去小厨房做了几道爽口小菜。 等丁若溪沐浴完换好衣服,饭菜已经做好端桌上了,晚间她赶回镇南王府后被苏慕凉折腾了一回,浑身的力气丢掉大半,此刻正急需充饥补充力气,也顾不得不自在,同苏会一同落座吃饭。 苏会似是胃口不佳,只吃了一小碗米饭便搁下筷子,看向丁若溪。 丁若溪喝完一小碗绿豆粳米粥后,便有点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夹跟前的东安子鸡,这鸡虽做的美味,可晚间吃得多不消化,容易胃疼。 苏会皱眉看了一小会儿,伸手将鸡挪走,换了盘爽口的玉笋蕨菜放在她跟前: “尝尝这个,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长兄真的要出征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话都先是一愣,丁若溪玉白的耳~垂火烧火燎的热起来,忙搁下碗筷。 苏会一瞬想通她刚才为何心不在焉,原是将刚才那两个小丫鬟的话听心里去了,神色淡淡的开口:“这要看圣上的裁决。” 见他没否认,丁若溪抬头,“何时出发?” 苏会也不愿瞒她,如实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月底之前。” 丁若溪之前就听表哥陈世筠提起过此事,她原想着她公公既然不乐意苏会领兵出征,此事可能还要周旋上一阵子,万没想到这才过去不到十日,此事就已定下。 且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苏会能不能平安回来这回事,单说她自己,她才刚和苏会协商好生孩子的事,两人同房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短时间内她根本不可能怀上身孕,而她婆母又催得紧—— 她实在没有把握在苏会出征这段时日能再次瞒天过海,思及此,丁若溪忙追问道:“那长兄何时能回来?” “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 丁若溪脸上显出失落之色,但他出征在即,肯定有许多事需要亲自准备,实在说不出再挽留他过夜的话,那显得她太自私了,和狼心狗肺的苏慕凉又有何区别,遂忙朝他笑了下,“哦,那我等长兄回来。” 苏会见她重新端起饭碗低头默默扒饭,眸色渐深,“我已经交代了彭安,这段时日~他会帮你掩饰。” “好。” 苏会说罢起身就要走。 丁若溪忙放下碗筷起身送他。 然,苏会拉开房门跨出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看着她,脸上那双黑眸幽深难辨,嗓音低沉沙哑:“这段时间我并不是很忙。” “嗯。”丁若溪心里存着事没怎么听清他说了什么,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 “凑一凑,时间还是有的。” “哦。” 说完话,两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皆不再开口。 丁若溪等了好一会儿见他还不走,忙勉起笑容试探的问:“长兄,还有什么事吗?” 这次换苏会缄默了。 丁若溪实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令人畏惧,她悄悄吞咽了下口水,忙要反思刚才自己有没有得罪他。 苏会唇抿的紧紧的,循序渐进道:“在这之前,你若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和我提。” 仿佛福临心至般,丁若溪忽然想通他为何磨磨蹭蹭的不走了,她这个长兄是个保守的,说这话恐怕是想留下来过夜,又怕被她拒绝不好意思说才这般,刚才藏掖在心底的烦闷一刹那一扫而空,甚至还沁出一丝甜蜜,她主动上前伸出双臂搂着他脖子,因自己的大胆脸颊烧的绯红,只听她瓮声瓮气道:“我晚上睡觉怕冷,长兄能帮我暖暖吗?” 男人喉结上下耸动了下,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跨入屋中并一脚踢上房门。 屋中气氛因密闭而越发暧昧,两人吻的难舍难分,边急切的扒对方的衣裳,似恨不得将对方吞吃入腹。 方才丁若溪虽没被苏慕凉得逞,又沐浴过,可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急切的想要被另一股熟悉的味道抹去,而苏会似是出征在即竟也比之前急切,丝毫不掩饰对她身体的迷恋,贴着丁若溪的胸膛如同烙铁般滚烫,直烤的丁若溪浑身冒汗。 被放在床榻上时,丁若溪勉强分出一缕心神,扯住苏会的手:“我想尽快有孕,长兄能不能在力所能及之下多来我房中几次。” 黑暗中,苏会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以示回应。 丁若溪浑身霎时起了一层战栗,怕他误会取笑她,气喘吁吁的忙找补,“我是说,眼下你我在一起的时间有点短,还,还需比之前亲密一些。” 苏会的吻顺着她颈子往下,他似极其喜欢看她脸上的表情,每次都要看她脸上露出沉迷的表情,才肯进行下一步,他将她抱~坐在怀里,“怎么个亲密法?我不一定夜夜能来。” 丁若溪被迫仰起头,双手拼命抓着身下被褥才能将话完整吐出:“那就需长兄每次来的时候在次数上比之前再勤勉一些。” 说完,见苏会似是停顿了下,又怕他不太情愿忙道:“当然,若长兄觉得身体吃不消不用勉强,我理解的。” 前几日~他顾忌她是第一次,怕伤到她每次都克制着,其实根本没够,她倒好,是将他当成苏慕凉那个废物那般不中用吗? 丁若溪见他没回应,忙睁眼去看。 下一瞬,只听他咬牙切齿的应了声:“我不勉强,我们俩个谁吃不消还很难说。” 丁若溪还没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会已握着她纤腰的大掌往上一翻,把她转了过去背对着他,一口咬上她的后颈。
第42章 鸡鸣渐起, 一轮旭日从天边缓缓升起时,苏会才放过丁若溪。 丁若溪才知何为搬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滋味,悔的肠子都青了, 累的连脚指头也懒得动,甚至来不及睁开眼和苏会道别, 就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苏会昨夜自是做的餍足, 知她累坏了,不愿惊动她,轻轻掀开被褥起身,人刚一动, 头皮却被什么扯住, 转头看去, 这才发现自己的一缕黑发不知何时被她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他俯身想要掰开她的手。 丁若溪秀眉紧蹙,反而抓的更紧, 嘴里低喃着什么, 似有诉不清的愁绪。 “你说什么?” 苏会以为她还没睡着, 俯身凑近她轻声问。 丁若溪眼皮阖动数下, 唇角又动了动。 苏会听了会儿,方才听清她说了什么:“木头,别走,我害怕——” 似是还沉浸在昨夜苏慕凉强逼她的噩梦中,就连睡梦中都不安稳。 苏会刚硬的脸庞忽显出柔软来, 轻轻拍她的后背:“别怕,我不走。” 这时,秦用压低嗓音的话从屋外传了进来:“郎君, 该走了。” 丁若溪所住的院落四周布满了王妃李氏的眼线,稍有不慎, 就会被人看到苏会昨夜留在丁若溪房中过夜,若告诉了王妃李氏,后果不堪设想。 苏会自然也不愿给丁若溪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眉头皱起,看了眼被她攥在手里的黑发。 秦用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后,见自家郎君迟迟不出来,心焦万分,正要再喊。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苏会神清气爽的从屋中~出来,见巧儿低头顺目的守在门外,低声吩咐道:“先别叫醒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那语气和平日大相径庭,竟隐隐透着真实的关切。 巧儿一下子怔住了,震惊的微张嘴巴,跟木头似的直杵着连礼数都忘光了。 只因阖府上下谁人不知,苏会为人冷淡,不苟言笑,是个不好相处的,是绝不会说这种话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垂下头磕磕巴巴的道:“是,是,奴婢记下了。” 苏会得了她的话,才阔步从能遮人耳目的小道离去。 秦用跟在后面,压低嗓音快速汇报事宜:“五皇子昨夜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过几日要来府中为郎君践行,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和前几日一样来给您添堵的。” 当今圣上膝下有三个皇子,王皇后所出的太子楚昱谨,贵妃所生的五皇子楚培然,还有个贵人所生的七皇子楚崇杉,这些年圣上为了遏制世家势力,在朝堂上不遗余力的提拔寒门,此举无疑惹怒了以王皇后为首的世家大族进行反扑,朝堂之争也跟着越发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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