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哭的泪眼朦胧的丁若溪,分出一缕心神蹙着眉从男人怀里抬头,下一瞬,如玉的脸倏然变得雪白。
第9章 她想也不想的忙推开人,因太过震惊一副□□随着急促的呼吸震颤不已,“长,长兄,怎么会是你——”。 还维持着一条腿屈膝点地半搂着她姿势的苏会,身形纹丝不动,他面色平静的站起身,宽大的玄色衣袖扫过她肩头,那一抹她极其熟悉的幽兰暗香也随之消失,只听他用极平静的语气道:“二弟可回府了?我有事找他。” 却是体贴的将她刚才把他错认为夫君的事掩盖了过去。 丁若溪却愈发窘迫,简直不敢抬眼看他脸上的表情,忙跟着站起身磕磕巴巴的回话:“还,还没有。” 与此同时,一道雀跃的喊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三娘,我们刚才抓到了一只刺猬,你赶快过来呀。” 丁若溪听出是张四娘的声音,忙转头看过去。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张四娘,从不远处的假山后探出头,兴冲冲的朝她招手,可招到一半,瞥到她身边的苏会,一下子噤了声,规规矩矩的站好行礼。 看样子是将苏会当成了她夫君苏慕凉。 恰好帮她遮掩了尴尬,丁若溪如同看到救星般冲她高喊:“我马上就来。” 说完后,这才鼓起勇气咬着下唇看向苏会:“长兄,若无事我就先.........” “先别慌着去。”男人瞥了眼她的右手,接过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秦用手里的白纱布和药膏,放在跟前的矮几上,“你手臂上的伤口刚才沾到水了,要赶快换药,把手伸过来。” 丁若溪刚才弹琴时便感到伤处一阵阵的疼,因心里藏着事也没留意,这会儿被苏会提出来,忙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处,果然如他所言,裹伤的白纱布不知何时沾了水,血色隐隐从底下透出来。 而之前放在矮几左上角的茶盏,此刻滚落在她脚边,想必是她刚才睡着时不小心碰倒的,里面的茶水撒在了她伤处。她忙把手藏在身后推脱道:“这点小伤不要紧的,等会儿我回房后再上药也不迟。” 男人却似没听到她的话,微皱着眉头拧开药膏,眼神示意她坐下:“茶水脏污会加重伤势,若不及时处理会落下疤痕,我曾在军中随军医学过一些药理,可处理这种棘手伤势。” 丁若溪见状心头说不出什么感觉,可直觉告诉她,若她不照办长兄可能会生气,且长兄前日刚帮了她,她也不好拂他的好意,遂迟疑的在他跟前坐下,将受伤的手臂伸出去。 男人一手轻握着她手腕,一手指尖沾满药膏涂抹在伤处,虽是半蹲着,可身子依旧比她高出许多,如一座小山般将她笼在阴影里,两人挨的极近,丁若溪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极熟悉的幽兰暗香,可细闻起来又和他夫君身上的幽兰暗香有所不同,充满了极陌生侵略意味。 她还没和除了她夫君的男人这么近距离的待过,只觉被男人粗粝的指腹涂药的那一小块皮肉灼烧的厉害,紧张的心下疾跳,一个劲的攥紧指尖。 直到男人松开她手腕,再次开口道:“好了”的同时,丁若溪飞快的收回胳膊,用衣袖掩住伤势:“谢谢长兄。” 恰好张三娘等不及又唤了她一声,丁若溪冲他一颔首,逃也似的快步离去了。 苏会站起身看着那道翩然身影消失在假山后,用指腹抹掉指尖上残留的药膏,还嫌不够,又让秦用拿来湿帕子,黑着脸将右手仔细擦干净后才朝住所走。 跟在后面的秦用,有点看不懂了。 刚才他家爷路过此处时,一眼便看到了趴在矮几上睡着的丁若溪,却仿佛看不到人般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他刚要不惊醒人轻声跟上去。 只听“咚”的一声,杯盏从矮几上跌落的闷响声后,睡梦中丁若溪迷迷糊糊的低叫一声,不舒服的翻了个身。 他家爷却在听到声音后忽然折返,看着丁若溪受伤的手臂沾了水,命他去取伤药。 他原以为他家爷是要把伤药送给丁若溪,毕竟军中的伤药疗伤的效果是最好的,忙取来了药,并准备唤丫鬟过来替人换药,就见他家爷似并没把刚才丁若溪把他错认为夫君的事放在心上,甚至不避嫌的亲手帮人换药包扎,结果,现在换了药怎还嫌弃上了? 秦用实在想不通,欲言又止的说出心中疑惑:“郎君若嫌药膏气味难闻,下次让丫鬟替二夫人上药即可。”意思是根本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然而秦用不提还好,一提,苏会的脸变得更为黑沉,冷冷的瞥他一眼。 秦用吓得忙噤了声,垂着头不敢再多嘴。 实则苏会刚才在丁若溪将他认错的那一刹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若搁在以往,他定然会掉头就走,可几年前和她相处时落下的爱照顾人的毛病却像是深入骨髓般,一时半会很难改正。于是,他便看在以往情面上,帮了她一次。 但也仅仅是最后一次。 全然不知苏会心思的丁若溪,因心里记挂着事实在难安,心不在焉的陪着张四娘玩了一会儿后,便借口身子不适回房后,令季无出府去找苏慕凉。 夜幕四合时,苏慕凉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了,不知和谁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 丁若溪闻讯赶过去时,便见苏慕凉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总泛着病气的英俊的脸庞潮红的仿若滴血,他一边撕心裂肺的咳嗽,一边胡乱推拒站在榻边帮他脱衣裳的下人,大声嘟囔着:“谁说我伤没好?我告诉你们,我身子好的很,来,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夫君。”丁若溪见他这般两人前夜置气生出气恼顿时消了大半,知道这会儿什么都问不出来,忙把心事先搁一边,上前制止他推拒下人的双手。 苏慕凉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转了下,似是认出她来了,冲她嘿嘿的笑:“三娘?” 丁若溪忙将他扶坐起来,接过下人端来的醒酒汤:“来,先把醒酒汤喝了。” 哪知苏慕凉却狠狠推开她手里的醒酒汤,“咣当”一声,瓷碗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丁若溪人也被推的差点跌倒,一旁的巧儿手疾眼快的忙扶稳她。她忙要再去扶人:“夫君——” 苏慕凉已摇摇晃晃的从榻边站起来,他英俊的脸此刻满是阴蛰之色,指着她鼻子骂:“就连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都是因为长兄对不对?若他不回来,你不会总和我吵架,你还喜欢他是——” 丁若溪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种似厌恶,似嫉恨的眼神,一时愣住。 与此同时,一道沉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截住了苏慕凉未说完的话:“你先出去。” 竟是不知何时长兄苏会来了,他越过她走到榻边,令下人把骂咧咧的苏慕凉制住抬回榻上。 转身见丁若溪还没走,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褪尽,怔怔的盯着床榻上的人,也不知他来之前,听到多少类似刚才的话,眉头微不可查的拧起:“三娘,你帮我拿条干净帕子过来。” 丁若溪这才回神,神色恍惚的应了声忙去了。 苏慕凉躺在榻上嘴也没闲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看来一时半会清醒不了。 苏会令下人硬灌醒酒汤。 苏慕凉执意不肯喝,目疵欲裂的挣扎:“苏会!我明明派人去杀你,你为什么还没死?” 苏会原本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听到这句话,温润的眉眼倏然转冷,他不可置信的抬脚上前,烛光下,脸上那双厉眸黑若深潭,投不进一丝光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缓声问:“你说谁?回府那晚刺杀我的刺客是你派来的?” 苏慕凉忽被呛咳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再躺回榻上时身子软绵绵的,眼见出气多,进气少了。自然也无法再回答他的问题。 站在榻边的季无慌乱的朝外喊:“快,快去请大夫。” 下人七手八脚的上前帮苏慕凉脱衣透气,却无人敢拂开站在榻前的苏会。 烛光下,苏会的脸看起来阴沉可怖,他的视线依旧死死的盯着床榻上的人,直到大夫来了,才被秦用提醒挪到窗边的位置站着。 丁若溪拿来帕子时,大夫已经开好了药方。 丁若溪忙把药方交给季无,一抬眼见苏会竟然还没走,白日她在他面前出糗过一次,刚才慌乱中没机会和他搭话,而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他白日来过夫君一次,晚上又来,应当是有极重要的事,但她夫君如今这状况,恐怕他也什么都问不出来,遂抿了下唇,快步走到苏会跟前,轻声道:“长兄。” 不等她说明来意,阴沉着脸的苏会,转身看了已陷入昏睡的苏慕凉一眼,“你留在这照顾他,我明日再来。” 屋中服侍的下人随他一并离去了。 丁若溪轻松口气,快步走到榻前,拿湿帕子仔细帮苏慕凉净脸,可脑中却控制不住的不停回想苏慕凉刚才指着她鼻子骂的话。 她自觉自己嫁入镇南王府后一直恪守本分,从不敢僭越,就连长兄的面都没见过几回,更别提和长兄有别的交集了,怎可能喜欢长兄?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可人人都道,喝醉酒的人最喜欢把平日藏于心里不敢告于旁人的隐私吐出来,她甚至还亲眼见过自她家道中落后,她那芝兰玉树般的哥哥丁若华,在外人面前从不肯示弱,可每次喝完酒,就似全然变了个人般一个劲抱着她痛哭怀念往昔的模样。 看来,她夫君刚才说的话也不一定全是胡言乱语。 丁若溪越想越想不通,又因心里惦念了一整日的心事没个答案,心里乱糟糟的,手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直到苏慕凉皱着眉闷哼一声,丁若溪才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挪到了夫君的胸口处,那一处的肌肤被她擦出了好几道红印子。 她心里一惊忙低头查看,下一瞬,一个不属于她的陌生殷红的胭脂印子猝然映入眼帘。
第10章 待出了房门,秦用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虽说二郎君平日和他家主子关系不算热络,可尚能维持人前的体面,然而刚才二郎君说那些话时,他恰好也在房中,亲眼看到二郎君看他家主子的眼神凶残 恶毒,丝毫没有对待长兄的半分恭敬,很难说清醒时的二郎君心里不是这般想的,遂正斟酌语气说点什么。 走到前头的苏会蓦地停下脚步,语气阴寒:“去查二郎君这几日去了何处,和谁接触过,都说了什么。” 秦用知此事兹事体大,肃着脸忙应了,正要离去,又被苏会喊住。 “前几日那名刺杀我的刺客尸首放在哪?” ..................... 季无送走了大夫后,步覆匆匆的往府里赶,因二郎君出门前曾亲口-交代过,他出府喝酒的事万不能让老夫人知晓,故而回来的路上,他一路小心避开老夫人住的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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