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绿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他捂了个严实。 “你……你这是做什么?”浅绿的气息霎时全都乱了,甚至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温故一下闫跃霜对你做过的事啊,关小黑屋,套麻袋,捆绑,还有……啧啧啧,闫家大小姐倒是随了他爹,一样的会玩……” 这些话,年十五是连本带利的还给浅绿的。 他在回来之后,去拿小抄仔细看了,才知道浅绿之前有在点名道姓的骂他的生母! 甚至还顺带拐着弯的说他是皇室的废柴! 以上也都算了,他都能忍,但她居然还敢瞧不起他做了年初一的小跟班! 这……实在是忍不了啦! 这可把他气的,恨不能跟她拼命,但年初一交代了更重要的事情。 他也不敢胡来,否则兴许连小跟班都做不成了…… 年十五忍得够辛苦,此刻一边说着,麻绳也已经毫不客气的将浅绿五花大绑起来。 “唔……”熟悉的窒息感似是一把钝刀,一点点的割着浅绿的奇经八脉。 身子早过记忆,一下子把她带回那些夜不能寐的日子,她身处在绝望领地,每天都像是有一堵两边倒退的墙,来来回回的逼近。 只把她逼得无路可退,最后只能在夹缝里苟延残喘。 ‘刺啦’一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面上的麻袋终于被剜开一条缝隙。 她以为那堵墙终于退去了,满心欢喜,却发现迎面走来一个小姑娘。 她以为小姑娘是来救她的,谁知小姑娘笑的阴恻恻,一句话把她钉在原地:“把你自己给我,我就放了你……” 浅绿几乎是崩溃的,她想不通,为何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会对她做出跟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跌跌撞撞的一路狂奔,可惜哪里都是闫家的眼线,那些人把她丢到小姑娘的面前。 这次小姑娘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直接上手,声音能把她冻成冰雕,“你是逃不掉的……” “你是逃不掉的……”年初一一下子揭开了浅绿头上的麻袋。 浅绿如遭雷击,整个人蜷缩起来,后背死死的挨着墙壁,抖成一团。 有两行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别这样……对我……求您了……”她呜咽着,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把这句话从齿缝里蹦出来。 年初一跟年十五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看浅绿那副模样,他们的目的达成一半了! 浅绿看似做了闫如海忠实的狗腿子,其实只是表象,她有多想得到闫如海的信任往上爬,内心就有多脆弱。 闫跃霜算是彻底击垮了她的内心防线,对她的身心都造成了非一般的创伤。 如果会有第二个选择,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毕竟在她看来,闫如海养了苏华意那样的傍身,从本质上跟闫跃霜想把她占为己有,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有权有势,就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腌臜之人! 所以当年初一给她重现那段时光,等同于掀掉了她的所有遮羞布。 她无路可选。他们在逼她被迫归降!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年初一甩甩手臂,突然就觉得好累啊,好似只有她活的平平无奇,而身边的人个个都这么的充满‘戏剧性’。 年十五倒还好,他只是正常走个过场,他本就有靖妃的血脉,加上亲眼看过秦九审讯,扮个‘凶神恶煞’的小厮并不难。 但年初一就惨了,她知道实情之后,差点没咬断舌头,她扮演的闫跃霜居然是那种人…… 甚至后来让浅绿逃过了魔爪,还将人送到闫如海那里去磨砺心志。 闫跃霜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等着你回来杀我辱我,我倒要瞧瞧你的手段……” 年初一想到这里,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本子,恐怕只有那些宫闱秘史才敢这么写…… 正想的出神,杜传斌就端着两个碗进来了,只是人还未走近,香味已经扑鼻而来。 “可是做的蒸面?”杜传斌在年家做学徒也有两年有余,年初一对他的习性多少有些了解。 蒸面就是先把新鲜的面条裹满油,然后放到蒸笼里面去蒸至半熟。 再加上菜蔬配以佐料进行焖炒或是二次蒸制,这样蒸出来的面条既能完全入味,而且还特别劲道。 这是城南那边的很经典的一种吃法,就连辛嫂子也是后来才学到的。 这样的一锅,有面条有蔬菜跟肉,口感又好,主要是还省时省力。 时间虽说省下来了,但是辛嫂子的搭配却不敢偷懒。 她每次都是花样繁多,把什么干豆角、冻豆腐、黄花菜、香椿、芽菜等等都集齐…… 反正总要多备几样的,经常被年初一打趣说,小小的年家,硬是被她做出高门大户的感觉。 这会杜传斌挠了挠头,难得的有了一点孩子气,“大小姐你知道的,我也只会做蒸面啦!” 闻言,角落里泪流不止的浅绿,突然停止了哭泣。
第023章 将计就计(四) 杜传斌到底孩子心性,瞥了眼角落里的浅绿。 见她不哭了,难免好奇。心道难不成真是她偷了大小姐的包裹? 看把大小姐气的,先前打了几十板子都没消气,现在又动上麻袋了……想必一定是什么重要物件了。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生怕殃及池鱼,只把托盘往年初一面前送,希望用吃食暂缓一下她的怒气。 年十五自然不知道他这些小九九,他倒是不嫌弃,有的吃就很好了,总比他家大小姐煎糊了的鸡蛋强太多。 伸手接过托盘,拿筷子扒拉了一下,眼里却是盛满惊喜,“呀!居然还有腊肠!” 这下把年初一的目光也给吸引过来了,二人也是饿狠了,几筷子下去碗里已经所剩无几。 杜传斌拿着托盘在一边站着,突然觉得被公开处刑的浅绿有那么一丝可怜…… 但他不知道的是,年初一看似大快朵颐,同时也把浅绿的神情看在眼里。 年初一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浅绿应该也是城南人吧! 如果说先前扯开浅绿的遮羞布是让她无处可逃,那么现在家乡的美食则是对她张开温暖的怀抱。 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听闻故土二字而不动容。 果然,年初一将将吃完最后一口面,浅绿开始挣扎了。 年十五上前彻底揭开她的束缚,浅绿猛吸了口气,才哑声道,“闫如海,他是朱永忠的门下学生。” 年初一皱了眉,浅绿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朱永忠乃是左宸旭的太傅……” 左宸旭,当今太子是也,这么一说,年初一便懂了,她了然道,“难怪闫如海嚣张至此。” 只是她有一点不明白,“朱永忠的嫡女朱鸾仪嫁给了四皇子左宸阑,庶女朱兆琪则是嫁给了五皇子左宸风,而他本人又是太子的太傅,按说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人,不该由着闫如海这般作妖吧?” 年十五拿了纸笔把这些都记下来,怕自己昏迷之后,两种身份造成消息不互通。 而那边浅绿却是摇摇头,“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我跟冉虹不过是最底层的成员,我所知道的是闫家养人万千,分布在各地,光是在溪口镇就有五处,其中一处便是刚出事没多久的溢香苑。” “溢香苑?”年十五抬起头,看到年初一也万分诧异的看着浅绿。 年初一本就是个通透的,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 果然,那些拖出去的尸体不过是障眼法,铲除异己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楚溪苑的头牌莫望成功将祸水东引到溢香苑,那她在里面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她的背后又是谁在推波助澜? 而莫家长房的老二,莫离的哥哥,究竟是无辜丧命,还是跟另一边的势力也有着瓜葛? 倘若再往深处想,当初莫一鸣跟随平王驻守南义城,却在收复之后跑到了千里之外的溪口镇…… 单凭赶尸人的一个错认,事到如今是万万说服不了年初一的。 一想到陆敏君身处这两股势力的隔壁,年初一的心不由得都揪了起来。 …… 此时的陆敏君的确不大好,却不是沾上了两股势力,而是因为那晚的腊肠事件。 年老三足足拉了好几日,止泻药都吃了好几副,才终于有了点人模样。 稍微有了点精神头,第一件事便是来陆敏君跟前破口大骂。 那些话句句诛心,但陆敏君想着秦嬷嬷警告她的话,硬是咬牙将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这一忍,她自己倒是病倒了,先是寒火引发了左边的牙疼,后来又发了一场高热。 年老三看老妻那病恹恹的鬼样子就来气,他如今还说不得了,幸好拉肚子的人是他,要是换作年初一…… 真是光长年岁不长脑子,买个腊肠都能出错。 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一日三餐都在刘蔓娘屋里解决算了。 只是他哪里知道,这其实都是刘蔓娘在暗中作梗…… 刘蔓娘扳回一局,自是眉开眼笑走路带风,带了许嬷嬷就出门添置东西了。 去的第一家便是成衣铺子,她赢得漂亮,许嬷嬷这个大功臣她不会忘。 只是二人才迈进门槛,就被人叫住了。 “夫人,我家公子有请。” 刘蔓娘的满面春风霎时僵在脸上。 许嬷嬷自然也认识,来人正是骆子尉的贴身随从骆渊。 骆渊只喊了刘蔓娘,许嬷嬷便只能在外边等候了。 刘蔓娘跟着骆渊进到内里,骆子尉正执着一杯茶,端坐在中间。 “看夫人红光满面,想来是近日过得颇为滋润,有何喜事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刘蔓娘身子一抖,差点摔倒,“子尉少爷莫要说笑了,蔓娘哪里当得起一声夫人,蔓娘只是年家一个做低伏小的妾罢了……” “你当不起?你做低伏小?”骆子尉手中茶杯猛然掷地,“原来你还知晓自己的身份哪!我当是过了两天好日子,就跟过去刘家不受宠的庶女彻底告别了呢!” 茶杯碎了一地,盖子滚落在刘蔓娘的脚边,她身形一晃,就瘫倒在地。 骆子尉这分明是在提醒她,她今天能在年家作威作福,都是靠的骆家换的一门好亲呐! 而骆子尉便等同于是她的再生父母,否则以她在刘家的地位,怕是到死也挣不到一线生机! 好不容易出了牢笼,如今的年家,是她断然割舍不掉的。 思及此,她赶紧匍匐到底,以头抢地,“子尉少爷,蔓娘错了,蔓娘再也不敢钻秦家大娘子的空子了!” 骆子尉倒是一愣,他此次前来只是想要刘蔓娘安分点,别在年家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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