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贤妃则好奇自己儿子怎会认得这个小宫女,且听这话的语气,不像一般的熟识。 “什么猫?”贤妃深感这猫才是关键之物,问了一嘴。 “回娘娘,婢子方才过来时,途中瞧见一只猫,看着眼熟就追了过去,正好遇上了殿下。哦,殿下还帮婢子寻猫来着,只是后来如何都找不着了。” 陆英抢着想了个借口,而后还讨好地看向李景清笑:“说来,婢子还未谢过殿下呢。” 贤妃看看她,继而又看向身旁的人,见他施施然点头。虽觉得他没那份好心,但也没再追问。 “行了,你回去吧。” “是。”陆英退后两步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李景清唤住:“等等。” 殿内众人纷纷将目光落戚他身上,他像没看见,坦然看向贤妃:“母妃,你瞧她那手伤得,给她些药吧,可怜见的,这小身板也不晓得一天到晚能不能吃个饱饭。” 贤妃懊怒地瞪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关心个小婢子,但还是向一旁的阮月使了眼色。 陆英打量了李景清一眼,他竟为自己向贤妃讨要伤药,这算是恩威并用? “诚然你家主子已是苛薄名声在外,但终究是主子。在外时,还需替她保全些颜面,虽不见得她会领你的情,但予你总无害的。” 贤妃的话不轻不重地落在陆英心上,听不出喜怒,只是看她方才的举动与神情有些怪异,叫人看不明白 彼时,阮月回来递了个小瓷瓶给陆英。 她谢恩接过,在李景清意味不明的笑意中出了殿。 从凤宜宫出来,陆英犹在想,方才李景清的模样显然是不信自己而拐弯抹角的警示她,指不定接下来还会想什么法子对付她。 不成,她得赶紧脱离眼前这个困局才是。 原本参加内考是她逃离庆元殿的一条道,如今竟成了她保命的唯一法子。 无论如何,需尽快弄到荐引。 心里挂着事,陆英辗转难眠,唯恐吵房中他人,起身打算去东屋陪玉珠值夜,也好取暖。 才悄声出了门,就看到月华下一道身影从九曲廊桥晃过。 陆英心中有声音告诫自己,莫要多管闲事。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只因那道身影她瞧着有些眼熟。 她远远地跟着,最终见那人在庆元殿西角门边的假山旁,学了两声鸟叫,而后院墙外也回了两声鸟鸣,那人便开了角门。 门堪堪打开,外头就扑进一人,将门内人死死抱住,将远处的陆英吓了一惊。要不是捂嘴够快,怕要是被人察觉了。 两人抱作一团耳鬃私磨,将陆英看得面红耳赤。虽看不清二人的容貌,但从身形衣着来看,她已瞧出几分端倪。 女子应是春月,而另一个定是男子,且还是个侍卫。 两人亲昵了片刻,终于分开,却还相拥着不知低语着什么,大抵是些情话吧。 陆英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奇心,撞见了春月的好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正寻思着,二人齐齐转身,竟是向着她的方向携手快步而来。 陆英倒吸一口凉气,情急之下,蹲身缩进了一个矮小的山洞中,捂嘴放缓了呼吸。 “此事你若办砸了,我可不饶你。” “李娘子尽管放心,你的事,我何时没办妥过。”男子方才对春月动尽了手脚,但说话间却带着几分敬重,称呼着春月的本姓。 正当两人将将要经过陆英的藏身之处时,突然步子一旁。 春月不解:“怎么了?” “嘘——”
第3章 不请自来 男子示意春月噤声,举目四望。 陆英憋着气,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十二月的大寒天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么?”见男子许久都未吭声,春月耐不住性子,压着声问了一句。 谁知这一问,男子身形忽动,快速地往前跑了,春月忙追了上去。 待到二人的身影从陆英视线中消失,她才一屁股瘫坐在地,急促地喘息着。 她不敢再跟上去,甚至不敢细思春月为何深更半夜偷偷带一个侍卫进了庆元殿,而那男子又为何突然停步,突然快奔? 呆坐了片刻,陆英缓过神,起身悄悄地回了自个儿的屋子,只是这后半夜,睡得越发不踏实了。 翌日,天气晴好,风虽大,但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陆英精神不济,就留在小厨间做糕点,与秦媪等人说话。 “都是娇养在家的小娘子,你却跟着我们干这些粗活,难为你了。”秦媪突然出声说道,“我看你不如想想法使些银子,换个地方当差吧。” 陆英笑着摇摇头。另寻差事谈何容易。 去岁宫里放了一批老人出去,故而年初又重新选采。 原本陆家轮不到她这个旁支的小女娘进宫的。但她那个当家族父陆历神通广大,得知此回进宫只是当个伺候人的宫婢,心疼女儿当即就起了歪心思。 等她同阿耶得知消息,已是陆历拿着要她进宫选采的圣旨上门之时。 陆历说自家女儿陆时月正与御史中丞家的郎君在议亲,这桩婚事与整个陆家有益,万不可失。 又说陆时月年纪大了,倘耽搁上五年,是万万嫁不出去了,还是她年岁小些,待期满出宫,他定帮她找个如意郎婿。 陆家本家的兴衰原与她无关,天大的荣耀,也落不到她家头上,只是陆历拿她亲弟陆时安的前程为诱,逼得她不得不进了宫,才至如今的局面。 “我觉得和秦媪你们一起呆在这儿也挺好的。”陆英说着,揭了锅盖,透过烟雾缭绕的热气,看到玉珠快步进了厨间。 玉珠一脸惶惶不安地将陆英扯到了一旁的角落。 “怎么了?”陆英见她神色有异,压着声问道。 玉珠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一眼:“你可还记得前日说有个小宫婢叫齐云的,偷了娘娘的金丝红玉兰花簪,后来发现是被春月放在另一个首饰盒里这事。” 陆英点点头,听着她继续道:“她今日被发现淹死在了曲苑内的小湖里,身上只穿了单衣,你说这种天气,她怎么可能……” “嘘,此事不可再提。”玉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陆英伸手捂住了。 陆英下意识将此事与她昨夜所见之事联系上了,却也不敢肯定,眼下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尽早离开柳妃身边为妙。 此时有人来询问糕点是否做好,陆英忙让玉珠回去当差,自己装了两个食盒,匆匆出了院门。 宴席摆在庆元殿东北角的栖凤阁内,陆英顶着风,一路快步而行,生怕慢了糕点就凉了。 “陆英。” “嗳!”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陆英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察觉不对劲,停步看到从不远处岔路而来的李景清时,她差点惊掉下巴。 今日柳妃宴请后宫众人,他一个皇子来这儿做什么?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吧。 避不开,她只好硬着头皮应对:“见过庆王殿下,殿下怎么过来了?” 李景清扫了她一眼,笑了:“想是缘分使然,我才至此。” 陆英面上笑着,心中却暗骂,这等子孽缘,不要也罢。 见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佯装着板起脸:“怎么,我还来不得?”而后略提了声调:“此处我不熟,还不带我去见柳妃。” “是!”陆英应了一声,转身领着人前行,片刻功夫就到了栖凤阁。 门口的人见着李景清也十分惊讶,请安后匆忙开了殿门,陆英拎着东西先走了进去。 众人都在阁内坐着说话,见有人进门,纷纷转头望来,陆英顿时成了众人目光聚集之处。 彼时她才察觉自己失了规矩,忙往旁边一站,现出了身后的李景清,一时间除了阶位高的几个,其余的昭仪、婕妤、美人等纷纷起身行礼。 “庆王怎么得闲过来?”贤妃稳坐于旁,望着儿子浅浅而笑,倒是皇后忍不住开了口。 “儿来向母后和母妃请安,得知柳妃娘娘设宴,来讨杯酒喝。”这话一听就是敷衍之词,却又无人敢反驳。 陆英心中冷哼一声,将食盒置于一旁,同玉珠、春月一道将糕点送上了小桌。 “柳妃妹妹这里的糕点最是精致可口了,怕是陛下那儿的也比不得。”皇后淡淡地扫了眼,笑道。 而贤妃只埋头喝着茶,不愿掺和到她们的争斗中。 “嗯,这糕点确实与众不同,甜而不腻,甚为清口。”李景清目光落在陆英身上,说道,“娘娘当真藏了个好厨娘啊,不知可否割爱?” 陆英心知李景清又要生事,一边收拾食盒,一边猜测他的心思,未曾察觉他的目光。 而贤妃则顺着他的视线瞧见了她,轻抚杯沿的手蓦地停了。 “哎呀,这可当真是叫我为难了,不成想一个小小婢子,还能入了庆王的眼,说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也同我讨要她呢。” 柳妃笑着,目光扫了眼皇后,再看向李景清时,却对上了贤妃略有些冷的目光,笑意顿敛。 “看来娘娘是舍不得,不知是何人所做,娘娘或是将人借我几日也好。”李景清说着,放下了糕点。 柳妃闻言,冲着陆英招了招手:“原将人给了殿下也无妨,只是陛下也爱吃她做的糕点,故而……” 她未说下去,尽是将得意写在了脸上。 陆英站在李景清跟前,看他一脸的惋惜样:“可惜啊,这般的容貌,这般的手艺。既然柳妃舍不得,那我往后只能多来庆元殿坐坐,以饱口腹了。” 众人只当李景清是瞧上了陆英,甚至连柳妃都开始犹豫,是否要借着做此人情顺道将陆英这个麻烦清出庆元殿。 而陆英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轻抚腰间荷包穗子的举动上,秀眉微蹙。 那个荷包是她的,难怪她昨日回去后如何都找不到了,原是被他捡走了,还被他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了腰间。 贤妃原就留神二人,此时见陆英目光停留之处,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自己孩子是个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平日里的饰物也只玉玦之类,何曾见他佩过荷包,且看那荷包用料亦是极其普通,花样瞧着也小气,绝非男子所用,不觉心头隐忧更甚。 “看来,这小娘子的手,当真巧得很呢。”贤妃突然出声,看向陆英,“想来做荷包等小物件也是手到擒来吧?”
第4章 有意为之 陆英一愣,想到贤妃特特提及荷包二字,怕是也看到她那个被挂在李景清腰间,极不相称的荷包了吧。 莫不是以为,那是她赠予李景清的? 忽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计划。 贤妃的话,众人听得奇怪,但陆英明白她的意思:“婢子能做,但手拙,做得粗陋,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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