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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忽然又联系上的，还是其实根本没断联？他在做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魏仁太清楚这丫头片子的未尽之言了，瞧那双凶巴巴狠呆呆的大眼睛，全是语言的刀子。 现在是扒小肠的时候吗？！ 老局长被噎得凌乱，再次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的叹气都没有今天这么小半天来得多，这对父女真是要了他老命！ 魏局摆摆手：“行了，少跟我来这套弦外藏音，知道你有疑虑，”他撸了把自己那斑白的三七分，“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父亲这些年一直在调查唐氏集团相关的事情，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清楚，至于黑莲......你跟我来。” 魏局带着沈熹微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卷宗，放到桌上。 魏局：“这些案卷，是我借调来的，不止有 A 区的案子，也有发生在其他区的相似案件。这些被害人的手机都出现过‘黑莲 App’ 。你找找线索吧，还有老沈事务所那边，我暂时没安排别人过去，你去吧。” 沈熹微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憋着劲儿回应道：“明白。” 高冷俩字儿算是让她玩明白了。 魏仁差点儿被气笑了。 沈熹微翻开卷宗，看到最早的案件情况，略微诧异，“最早的黑莲标志七年前就出现了？” 魏局神色凝肃道：“不然，就目前我们发现的情况来看，是七年前，但不排除它在这之前就存在了。” 七年前啊...... 沈熹微有些晃神。 七年前，也是沈临渊失联多年后再次出现的时间...... 说起沈熹微的身世经历，确实配得上美强惨女主角称号。 故事的一开始，她也是拥有着幸tຊ福一家人的设定，谁知在她小学六年级时，母亲却忽然患上抑郁症跳楼自杀，不久之后，父亲沈临渊也性情大变，辞去原本高薪的律师工作，又将她扔给祖父母照料，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两年不见得回来一次。 之前说过，即便偶尔回来，父女俩也是大吵一架，把关系搞得更僵而已。 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刚上高中的时候，祖父祖母相继去世，而沈临渊却将女儿托付给战友魏仁夫妇后，再次拍拍屁股走人了，玩了多年的失踪。 所以沈熹微对她这位生物学上的父亲，是即失望又怨恨。 直到七年前，沈临渊回到 A 区，开了间律师事务所，父女俩这才再次重逢。 重逢不代表团聚，这么多年的隔阂与芥蒂，早已深入沈熹微心底，就差在灵魂中挂上‘恨的号码牌’了。 但她还是保有理智的，尤其是进入监管局当上调查官后，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渐渐意识到沈临渊在做些什么，他诡异的行踪让她猜测，自己的父亲怕是保守着什么惊天秘密，或是被卷入到巨大麻烦之中，而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他不得不独来独往，与亲友切断一切联系。 理智上理解，情感上无法接受，这亦是她这些年来，一直独自承受的挣扎。 如今父亲的死，将挣扎着的她推向更深的迷雾之中，然而这一回，除了努力寻找答案，似乎并无救赎之法。 魏局察觉她再一次露出迷茫痛苦之色，对这个自己照看了多年视如己出的孩子，他的不忍不亚于对方。 他缓缓开口，安慰道：“微微，我知道，你一直在怪你父亲，但我相信他不会做违背仁义道德的事。” 沈熹微看向他，眼底晃动着不安。 他继续道：“你也应该相信他，更重要的，是相信你自己。” 沈熹微迷茫。 魏局：“相信你自己能找出真相，也要相信你自己能破除迷障。” 沈熹微目光闪躲开，掩饰住局促不安：“叔，你放心，我没事的。” 魏仁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下去，心里这关，终究得她自己先放下戒备才行。 ———— 沈熹微走出魏局办公室，看向廊道的另一边，正巧瞥见耷拉着脑袋的景黎被两个调查员带到门口，放在了担架上，紧接着担架车便把景黎塞进了一辆救护车。 这时，文靖走了过来，看见观望出神的沈熹微，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胳膊，“嘿，甭看了，送医院了。” 沈熹微一惊，回头见是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随口问道，“他是真的失忆了？” 文靖看得出她情绪的异样，耐心地解答：“暂时性的记忆混乱。他这一摔估计得脑震荡，加上过量致幻剂，且得躺两天，药效过了大概就能想起一些事情了，你着急也没用。” 沈熹微继续问：“你觉得他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少？” 文靖显得有些犹豫，刚想回答的时候，不速之客便带着他惹人厌的声音凑了过来。 黄加成：“嗨，小沈领导！” 黄加成手里拎着那件不合身的外套，头发带着自己的想法肆意趴在他的大脑袋上，油腻而凌乱。 他原是一脸没睡好的表情，但看到沈熹微，却立刻来了精神。 黄加成：“您还没下班呢？太辛苦了！哎，我来这儿几次，真心觉得你们这儿条件不太好。以后我们一定和监管局多多合作，给你们翻修一下——” 文靖和沈熹微看向黄加成，两人的表情加起来可以组成‘嫌弃’二字。 文靖挑眉：“怎么？你们唐氏是有投资癖？这么喜欢当散财童子不如去多修几座庙。” 黄加成：“嘿，这话说的，这钱不得用在刀刃上么？修庙也不见得能让佛祖多关照，但监管局就不一样了，咱们政府部门，向来最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地方。你看你们这装潢寒酸的，快捷酒店都没这么破吧。” 文靖：“呵，怎么着，这是准备把监管局也变成你们唐氏的情报中心？” 黄加成：“得！这位领导幽默呢。您怎么称呼？” 文靖：“不用，不是什么领导，我就是食堂厨子。”说着，他特意抻了抻自己的白大褂。 黄加成一脸古怪地打量着身穿白大褂的文靖：“那赶巧遇见您，我还想给你们监管局写意见呢，你们这儿饭也太难吃了——” 他虽然被抓来几次，但作为法医的文靖向来深居简出，他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 文靖就不一样了，唐氏的几号挂名人物，他作为监管局的人，可是清楚得很，所以对上黄加成，他自然不客气。 文靖：“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监管局给犯人安排的饭菜可是有等级的，有今天没明天的那种，基本上吃得都是五星级大餐，你努努力，下次争取吃上最后一顿。” “你！”黄加成被噎得一脸猪肝色。 文靖：跟我比毒舌，你也是屎壳郎搬泰山，忒不自量力了点儿。 黄加成：“哼！我这身份地位，懒得跟你争口舌之快！”他转转眼，看向沈熹微，瞬间又换上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哎呀小沈领导，差点忘了，刚刚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听你们几位同事说，您父亲出意外了？节哀啊——” 文靖神情一紧，看了眼神情凝肃的沈熹微。 文靖瞪着黄加成：“这嘴巴臭的，用不用我拿福尔马林帮你漱漱口？” 黄加成：“嘿，怎么说话呢！你个厨子怎么哪儿都有你？我这是关心我们小沈领导呢！”他再次对着沈熹微风凉开口，“我说领导啊，我是太佩服你了，家里出这么大事儿，还能坚守工作岗位，不愧是，女中豪杰！真希望你能赶紧找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你还不走？没带够？”沈熹微面容冰冷，声音透着森然。 黄加成见目的达到，无视对方的低沉怒意，犯欠地摆摆手：“哎！走了走了，唐总的车过来了，我这缺席两天，少了我这左膀右臂，唐总得多不自在啊！” 沈熹微和文靖回头看向门外，果然，不远处的前院停了辆豪车，奢华又招摇的加长风格，不是唐守德又是谁。 黄加成嘚瑟地走出楼门，轻快地下着台阶。只是开门做进去的瞬间，收起了惯有的嬉笑。 上车后，他对着中心后座的位置点了点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沈熹微盯着黄加成对面的位置，反光的玻璃自然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她知道，那里坐着鲸城最大的毒瘤——唐守德，对方似乎也在透过墨色玻璃窗打量着她。 他们的距离并不算近，但无形之中，视线的博弈似刀剑相撞，简直要擦出火星来。 当然，眼冒火星的状态，是文靖从沈熹微那瞧出来的。 两分钟后，车缓缓启动，向着监管局的大门驶离。 黄加成忽然摇下他这一侧的车窗，伸出手，对着沈熹微挑衅地摆了摆。 黄加成：“拜拜，小沈领导。” 沈熹微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豪华轿，双唇抿紧，一双眼眸晦暗难明。 此时的车内，黄加成一改吊了郎当，小心翼翼地开口汇报。 黄加成：“唐总放心，都处理好了。”他犹豫了下，继续问道，“沈临渊的事，想必您已经得到消息了，会是那位动的手吗？” 黑暗中隐约显露出唐守德叼着雪茄的身影，却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烟雾缭绕中，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 唐守德：“去查查那小子。” 没有正面回答，却换成了命令。 黄加成会意：“是。”
第7章 那个自带BGM的娇弱男人 鲸城，夜幕星辰，如梦似幻。 万家灯火霓虹闪烁，闹市广场有奔赴精彩夜生活的年轻人，写字楼有加班忙碌的白领们，室内有沉浸在网游世界的宅男宅女，同样也有准备休息的中老年人，他们的生活看似与现实里的都市人并无区别。 只不过，当时间来到午夜 11:11 时，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戛然静止，进入五秒的休止期—— 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醒着睡着，人们都会停下手中的一切，即便在睡梦中的人，亦会准时醒来，或是走到窗边站定、或是停在户外，纷纷抬头，仰望凝视天边那只巨型鱼眼。 那一刻，他们脸上所有表情会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仿若被抽离意识的人偶般，只余眼底快速闪过流光幻彩，如同某种仪式。 5,4,3,2,1 不多不少，刚好五秒。 完成仪式的人，将再次恢复生机活力，继续手中的事，或回到床上再次入睡。 鱼眼的彼岸，系统显示——数据备份已完成。 如此流程，在这个世界内，日复一日。 一切有违逻辑，诡异却自然的运行着。 ...... D 市，M.Horizon Game 开发中心实验室 巨幕主屏上播映着待机时的动态屏保，一尾鲸岛漂泊在苍穹之海中，星河从它的周身流淌，tຊ像神明温柔拂过，牵引出若有似无的鲸啸长鸣，那声音环绕于室，又透过巨幕，传入到数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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