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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言贺，便忍不住加深了笑意，她朝监视器“送”出一朵花，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在失去监视感后她将玫瑰郑重其事地插在了最高处，她的花可不是温室里的娇花，只要有一丝生存的可能就会在贫瘠的土壤里开出最耀眼的希望。 —— 言贺回来时正好遇见了舒紫萍，舒紫萍朝她点点头在花篮里精挑细选了一番才将玫瑰递给了她。 言贺拿着那朵花有些疑惑，但舒紫萍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用和田悦一样的慈爱目光看着她说：“送你的。” “为什么送我花？” “你和它很像。” “啊？”言贺满头雾水地被舒紫萍推进房间接受完检查。 “顶楼的实验设施基本上已经不能再启动了，你们有没有办法抓到周佳婷？” “啊？” 明明这两句话的意思简洁意赅，可是通过舒紫萍平淡的语气阐述，言贺还是有些懵圈。 她不明白短短半天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舒紫萍的意思，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那个……应该有吧？”言贺试探道。 “有多少把握？” “得看你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活的。” “把握不大。” 舒紫萍安静了一会儿又问：“死的可以开启下水道吗？” “大概……不能吧。”言贺套上衣服有些警惕地看着舒紫萍，总感觉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与世无争。 “能帮我抓到她吗？”舒紫萍问。 她坐在言贺的床上目光平静，看上去仿佛只是在说今天晚上能吃面吗？ “能……能吧。”言贺说。 “麻烦了。” “好的。” 言贺点点头，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 舒紫萍也不藏着掩着：“我要摧毁下水道。” “啊，我知道，但是……为什么？” 舒紫萍耸耸肩，语调随意：“它本就不应该存在，不是吗？” 言贺一愣，转而又笑：“那倒也是。” 第一次见到舒紫萍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姐姐拿得起放得下，但第二次见面却发现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野心。 “元旦的时候，他们会入侵基地，到那时我们可以挟持周佳婷强迫她开启下水道的门。”言贺正色了起来，趴在舒紫萍的耳边用气声交谈。 甫一靠近言贺便闻到了舒紫萍身上淡淡的花香。说是花香，但并没有花朵的甜美，反而带着一点凛冽的攻击性。 和她本人很像。 舒紫萍只是点了点头，等言贺接着说她的计划。 “没了。”言贺坦然。 “没有更详细的计划吗？” “没了，这已经很详细了，再多我们也不好预判。” “行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言贺想了想说：“摧毁下水道就好。” 送走舒紫萍后以后，言贺就把她的想法说给了队友听，本以为队友和自己一样没什么意见，但看到四人沉默的表情，言贺就知道他们好像不同意这个计划。 “哈喽？”言贺举起手在黎念的眼前挥了挥，“这计划不妙吗？” 黎念抓住她的手摇头：“不妙。” “这不妙死？”言贺问。 “你能让周佳婷活着吗？”黎念问。 “应该吧。” 杀死周佳婷不难，难的是让周佳婷活下来。 就像体育馆里的原住民一样，只要稍稍心软一下就有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那时系统还会插手。 言贺极有可能是一个人和周佳婷对战。 “只是‘应该’的话，我不建议。”黎念说。 “但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言贺一下一下地敲着黎念的手掌，话说得漫不经心的。 “可是你真的有把握吗？”黎念问道，“如果你……了，该怎么办？” 他不愿意说出那个字，就算是假设也不愿意。 “所以我需要大家帮我一下呀。”她说。 借了崔筠的速写本，言贺快速在纸上画起了她的计划。 她们的目的是将周佳婷带到下水道迫使她开启下水道的暗门，而在此之前他们会在基地门口或者双子塔顶楼和周佳婷交锋。 双子塔离下水道不远，隔着一片丰收者的稻田。 “最好的打算就是和她在稻田里打，地广人稀有的是施展空间。“言贺说。 “而且这里，”她在下水道的位置圈了一个圈，“我们可以把井盖撤了，做一个陷阱。”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打算怎么把她引过去？”孙进问道。 “我不就是最好的诱饵吗？”言贺说。 “可她最终的任务是修复孕育系统，也许不会和你打呢？” 言贺沉默了一会儿，在双子塔上打了一个叉：“不要所有人都待在顶楼，分一部分人守住每个楼层的楼梯口以防万一。我们就在双子塔的门口等她，她总要上楼的。” “然后……”言贺在稻田中花了一个火焰的标志：“逼她去下水道。” 他们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头碰头的聚在一起，商量着计划。 虽然这个方法充满了危险，但是黎念知道言贺做了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就算有千百般担忧也只能嘱咐道： “必要的时候，杀了她。” “我知道，”言贺说。 她一开始就被舒紫萍牵着鼻子走，并没有想起来到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和周佳婷交手，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答应下来了。 其实言贺知道她只要和舒紫萍说一声，舒紫萍就会放弃这个计划，但是她没有，她还是选择和舒紫萍一起摧毁下水道。 就跟之前和田悦一起摧毁顶楼时一样，算是一时冲动，也算是蓄谋已久。 也许等下水道也开出花，春天才会来吧。
第104章 104、下水道（1） ◎【身份识别成功】◎ 年末夜晚的一战本就是向系统宣告他们的目的已经暴露, 所以基地门口干脆就不派人去把守，全部都聚集到了双子塔，等待新的一年到来。 破晓五人组一齐坐在双子塔的门口, 借着灯光和周佳婷对上视线。 周佳婷还是之前那一身打扮，背着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工装包，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们一眼。 “来了？”言贺起身和她客套。 周佳婷后退一步和言贺拉开距离：“不是说这里不住人了吗？” “赶你走的话你也信啊？”言贺耸耸肩语气随意。 周佳怡微眯起眼，也不再和言贺装傻充愣, 直白道：“让开。” “不让。”言贺说。 “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吧？”周佳婷拍来她举起的手臂开门见山。 言贺挑眉：“我为什么会知道？” “别装了, ”周佳婷冷声质问, “你杀了我那么多同僚, 你还会不知道？” “嘁，”言贺也不和她虚以委蛇了, 嘲讽地笑道，“怎么, 我得站在那边给他们杀是吧？” “你现在站着不动让我进去, 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得了吧, 你的任务就是修复生育系统, 杀人, 不是你的强项吧？” 周佳婷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后撤一步摆出进攻的起势。 “别急，”言贺动作散漫, 像是散步一样靠近她, “我没有恶意。” 周佳婷屏住呼吸, 慢慢地将手伸进外套口袋, 接触到口袋中弹簧.刀后才勉强松下一小口气。 “你要……”话音未落, 她便感到了耳边传来一阵凉风, 左耳的耳机被言贺一把扯了下来。 周佳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罪魁祸首摆弄她的设备, 言贺抢通讯器让她都来不及将口袋中的刀掏出来。 “喂喂，”言贺对着耳机喊了两声，也不等那边做回答接着说道，“你们行动暴露咯。” 说完直接将耳机往地上一扔，抬脚碾碎了他们之间的通讯。 “不好意思，我……”言贺挑衅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周佳婷便最先沉不住气，一把掏出口袋中的弹簧.刀，往言贺的腹部捅去。 言贺侧身躲开，擒住周佳婷没刹住的手腕。 一只箭矢在两人中间穿过，落入雪地，言贺见周佳婷一笑，就看见孙进面色安详地倒在了地上。 系统插手了。 “放心，只是睡着了。”周佳婷说。 言贺当然知道，系统还要他们这群人来进行实验不会轻易灭口。 她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接下来就是你和我打了。” “很不幸，”周佳婷也没有刚才的胆怯，“杀人，我很在行。” “最好是咯。”言贺笑说。 她笑意仍在，却一拳往周佳婷的太阳穴上挥去，被她躲过后也没惊讶，借着惯性踹上了周佳婷的小腹。 周佳婷后撤一步稳住身形，手中的刀堪堪擦破言贺的羽绒服，鸭绒漫天飞舞，白毛中她对上了言贺的眼睛。 “呀，没衣服穿了。”言贺的眼神中看不出恐惧，反而还有闲心开玩笑。 她单手脱下外套，里面只有一件红色的毛衣。 “不好意思，”她说，“黎念睡着了，到时候没人能拦住我了。” 一记带着寒芒的刀锋撕裂半空中的羽绒，周佳婷来不及反应，只能被迫后仰摔倒在雪地中。 言贺转着长剑，慢悠悠地越过她和双子塔拉开距离。 周佳婷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往双子塔的方向跑去。 言贺迅速拉住她的背包，迫使她停在原地。 没想到这一拽正中周佳婷的下怀，周佳婷顺势用藏在衣袖中的刀往后捅去。 言贺呼吸一顿，立马松开了拽着周佳婷的手，跌坐在地上才躲开这一刀。 局势逆转，换作周佳婷得意。 “不好意思，”她说，“这里已经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言贺仰头看她，被头发遮住的嘴角微微扬起，她也没表现出害怕反而面色平静地说：“现在不杀我，在这边放狠话，之后可就没机会了。” 她起身掸去毛衣上的残雪，后退几步和周佳婷拉开距离，还没来得及摆出表情却一脚踩空踩进了泥地。 最近几天虽然没有下雪，但稻田里的泥土仍旧潮湿，一脚下去差点摔倒。 “啧。”言贺嫌弃地从泥地里抬起脚，看向周佳婷有些恼怒。 周佳婷也很有礼貌，等言贺修整完了才开口：“想杀你，有的是机会。” “温馨提示一句，你的任务是修理生育系统，而不是杀我。”言贺说。 “呵，杀你只是顺便的事。” 言贺背过手悄悄抚摸之前垒起来的草垛，再次提醒：“小心到最后得不偿失。” “同样的话还给你。”周佳婷说完便起步朝言贺而去。 言贺得逞一笑直接踏入了稻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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