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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不义超扭头看窗外，目光有意识地聚焦路边的花花草草，看上去是在欣赏城市绿化布景，“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我……”布鲁斯发现雨刮器上有几道小划痕，破坏了整体美感，他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开，看点别的，比如蝙蝠车前面的地面，紧握方向盘的手松开，交叉握在一起，手背微微下陷指尖泛白。 “你不应该杀了小丑。”什么时候，一定是杀小丑的时候。 又是这一句，不义超火气起，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但这次他没有直接发火，真言索套作用下蝙蝠侠的解释犹言在耳，托马斯之前注射的解毒剂也多少起了点作用。 火气来得快，又慢慢平稳消失。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们没办法回到过去，让那家伙像你说的那样，背后中八枪自杀身亡。”不义超第一次感受到理智压住怒火的情况，有些话如果没有人在身边拱火，似乎并不是难以说出口。 “你父亲说蝙蝠侠的敌人一直是小丑，自从小丑死后似乎一直是我在与你作对……” “克拉克！”蝙蝠侠打断不义超接下来的话，“相信我，我能解决问题。”解决你身上的小丑病毒。 不义超之前用光能量烧毁超人玩偶，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调动超级视力，他看不见座椅阻挡下布鲁斯的情况。 布鲁斯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看上去和自己的声音一样冷静，只是肌肉依旧僵硬，双手依旧紧握，目光扫视一个又一个无意义的物件，脑子里瞬间堆满各种解决方案。 心率加速，瞳孔紧缩。 没什么异常，真的。 不义超的状态看上去也很正常，他沉默片刻以一种娓娓道来的状态讲述剩下的话，“蝙蝠侠的对手是小丑，小丑死后我们互相敌对，哈，小丑不是一个人，他是一种状态。”谁能给蝙蝠侠带去精神压力谁就是小丑。 布鲁斯听懂了超人话里的概念替换，立刻反驳：“克拉克，你不是……”小丑那个单词吞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商超路边的环境算不上安静，但此时布鲁斯听不到任何环境音，他的耳膜在接受声波，大脑却自动屏蔽了超人之外的任何动静。 周围的时间变慢，空间变成果冻状的存在，仿佛在一瞬间，布鲁斯拥有了超能力，能根据环境细节感受模拟出超人现在的一举一动。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父子 五 ◎学习，蝙蝠擅长学习◎ 超人以极低的声音笑了一声，嘴角微不可查上扬，头靠在头枕上，姿态放松，喉结上下滚动。 “布鲁斯，我为什么不能是小丑。”不义超十分自然地说出小丑这种令人痛恨的单词，语气里没有愤怒，全是理智，“那是你父亲对我下的定义，你相信他还是相信你自己。” 这话说的，绝对有故意为难人的意思。布鲁斯，你爸骂我小丑，你有什么想法。 超人的话反让蝙蝠侠绷紧的情绪冷静下来，异常的心率趋于平稳，他想，还有演技和心情说托马斯的坏话，说明情况并不严重，至少比想象中好。 想象中小丑病毒发作的超人是什么样子，别的先不说，头发会变色，声调拉高，时不时发出小丑怪笑。 小丑用言语和游戏给哥谭带去混乱，超人无需这些，他只需要表露氪星人实力，就能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 实际上他已经把让世界混乱这件事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收住了，世界还有救。 超人也还有救，找到原因就好，有病理原因比莫名其妙的‘我想通了，我不做人了’要好处理很多。 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变化，布鲁斯·韦恩，一个孤儿，成长途中没有可供参考对象靠谱父辈形象，想要学习和理念不同的朋友如何相处都没有教材。幸好，现在有很多，互相伤害极限拉扯的蝙蝠侠和小丑，快快乐乐的乐高蝙蝠侠和超人，绝对信任的病病蝙蝠侠和氪星人，冷情淡漠氪星人和疯疯癫癫的小丑。 “克拉克，病毒症状只是一种病理现象，也许没有特效药，无法彻底根除，但是可以对症治疗，我有医学相关博士学位，相信我。”安抚、关心、提出可靠建议，布鲁斯试着实践了一下自己新总结出来的理论，压下其他情绪，把明明是最浓烈但是却位于内心最深处的关心表达出来。 然而，以上几种病态关系并没有给世界带去灾难，鲜活的例子摆在眼前，蝙蝠侠怎么能够不去学习参考，灵活化用经验。 蝙蝠侠思绪一瞬间转过八个弯，得出情况相对乐观的情况后，脑子里的环境音音量渐大，几十秒的时间内恢复正常，果冻状的空间自动消失，紧绷的精神状态开始放松。 如果要问蝙蝠侠从父母、蝙蝠侠小丑、蝙蝠侠超人或融洽或扭曲的关系中学到了什么，那一定是正向反馈。 你看，他们还能正常地笑出来。 “克拉克。”布鲁斯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不是假的，是真的。 不义超：假的吧，这是。 道理都好懂，拿理论知识劝别人，每个人都能讲出一堆大道理，轮到自己亲身实践不是我家地要扫了就是我还有事明天再来。 敌人不可怕，未知才可怕。 放下驾驶室的窗户，布鲁斯看见托马斯和卡尔正走出商超大门，双手拎满包装袋。 然后，他听见超人用咬紧后槽牙的声音说。 风从刻意留出的车窗缝隙中吹进来，带来新鲜空气。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除了那两个玩具人，剩下的关系都非常扭曲，稍不注意就能搞出大事情。 蝙蝠侠不愧是蝙蝠侠，他克制自己对于实践的排斥，虚心学习，认真演练，模仿精髓。 专有名词不太好理解，翻译成直白语言，大致是先夸后骂、说好不说坏、少一点建议多三分赞同。 很家常，很普通，谁也看不出他们正常表象下的异常精神状态。 十分明显的安抚意思，不责怪不争论，话语中隐隐有接纳的态度。你病了，没事，我们好好治就行。 “你不觉得可笑吗，布鲁斯，你从不叫我卡尔，拒绝接受我新的一面，固执地认为我还是曾经的超人。 可当我与小丑沾上边时，你却毫不犹豫接纳我……” 停顿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剩下的话：“你爱小丑，你爱他胜过一切。”结论很无理，但是站在超人的角度，并非无理取闹无端瞎想，反而是有足够证据支撑的事实。 小丑女。 和小丑一起对露易丝做手术，和小丑一起危害哥谭的存在，在小丑死后竟然被蝙蝠侠收做助手。 蝙蝠侠收小丑女做助手！ 超人怎么想，超人想是不是如果小丑还活着，蝙蝠侠也会让小丑做助手？ 没有立刻杀了小丑女只是因为没能第一时间动手，然后后面发生一系列更大的事暂时顾不上，各种原因共同导致小丑女还活着。 超人的反应很激烈，如果是以前，蝙蝠侠会回答和小丑没有关系，然后不做任何补充说明，扭头离开或者双方话不投机打起来。 现在，蝙蝠侠脑子里闪过乐颠颠的乐高超人和蝙蝠侠，看见越走越近的老父亲和他的氪星人，回忆起小丑玛莎妈妈命令挑食的氪星人吃蔬菜。 跟着一起学，有些话不必一直放在心里。 “和小丑没有关系，我不爱他，我对他一直抱有杀意。”蝙蝠侠剥离无关情绪，描述自己最本质的感受，对最好朋友的关切，“克拉克……卡尔，你统治了世界，人间之神，可政局不稳，你也并不快乐，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十分痛苦。 我想要结束这种情况，我想要重新看到你对人类抱有希望，重新像太阳之子一样微笑。 你曾经拉住即将失控的我，我希望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不义超：…… 决裂之后他再没听到布鲁斯说过不带指责的话，蝙蝠侠总是说不该杀人不该冷酷，不该如何如何，不论做了什么都听不到一句好话，该死，谁会一开始就奔着杀人去！ 好吧，计划实施过程中确实无法避免的有人员伤亡，但波及无辜群众蝙蝠侠不赞同目光，杀罪犯不赞同目光，杀天启魔还是不赞同目光。 蝙蝠侠确实不杀人，但是蝙蝠侠杀外星人时比谁动作都狠。 @#￥%！ 超人接受的教育让他不至于第一时间开口骂街，但内心深处早已排列组合了人类常见脏话。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是进化版蝙蝠侠，会好好说话了。 但是，但是不义超想说。你讲的好话很好听，我得到了安慰，心情愉快，但是，如果你能早点开窍，早点说就更好了。 “谢谢。”对于蝙蝠侠迟到的关心，不义超礼貌道谢，作为本次对话收尾。 车厢陷入沉默，气氛重新陷入焦灼。 拎东西的托马斯终于走到蝙蝠车所在地，包装袋们扔进后备箱，利落坐进副驾驶，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随口问道：“又在吵架？” 两位把话稍微说开了一点的蝙蝠侠和超人不说话，卡尔放好东西坐超人旁边，开口。 “谁爱小丑？”他听到了后半段吵架内容，真诚觉得两人闲得慌，刻意让出私人空间，结果聊这些无聊的东西，这问题有什么好难答的，听着。 卡尔：“我爱小丑，托马斯也爱小丑。”完全不用做心理准备，不带任何道德获得感情负担，十分自然地说出口，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托马斯表情坦然，丝毫不介意在异世界儿子面前表露自己对玛莎的爱，说：“布鲁斯，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过得很好。” 你看，我们可以不带任何芥蒂的合作，一起把坏超人联手揍到坐轮椅。嗯，结果很成功，唯一的瑕疵大概是动手时稍显暴力疯狂，惊到了天真快乐乐高人，下次注意，下次再动手一定不当着面，不论哪个布鲁斯。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子 六 ◎一些更深入的争论◎ 托马斯打开车载音响，车厢里立刻响起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嘿，蝙蝠侠，我是蝙蝠侠！” 乐高蝙蝠侠的重金属摇滚乐，感情丰富，唱得很不错。 不义超人笑出声：“布鲁斯，你很有音乐才能。” 卡尔点头：“确实。” 布鲁斯：…… 确定了，你们是故意的。 蝙蝠车点火启动，伴着愉悦的旋律，与歌声同款声线的布鲁斯问：“接下来去哪？” 托马斯：“墨西哥。” 车辆发动，蝙蝠车车喜极而泣，终于发挥车辆该有的作用了，走开，那个举着车子到处跑的氪星人。 扭头去看不义超，把意思描述出来，听起来全是关心，实际上每个单词都是讽刺。 乐高蝙蝠侠一首歌唱完，原墨西哥首都郊区，又换了一身皮肤的蝙蝠车安全降落，降落地点是一座工地附近。穿着制服的工人们熟练地劳动，每个人脸上说不上高兴，但也谈不上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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