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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滤镜破碎之后，布鲁斯·韦恩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有种难言的欣喜，欣喜于见到一个不同于长辈描述中的父亲。 破碎的滤镜让托马斯·韦恩的形象更加完整、鲜活，更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照片和回忆中的永恒。 只有火柴马龙能见到这样的托马斯·韦恩，布鲁斯相信，自己如果以蝙蝠侠或者儿子的身份来接近托马斯，必定不会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群里那些同位体一定也没有看到过会抱怨要挨骂的父亲，火柴马龙想到此处，更高兴了，虽然见得最晚，但见到的形象丰富，不算输。 很快，他见到了老父亲更多另一面。 晚上七点，托马斯把人都召集起来，不讲套话鼓励话，直接发钞票：“好好干活，干完还有奖金。” 有点规模的帮派都称不上穷，只是钞票发不到普通小弟手上，托马斯不缺钱，没兴趣压榨手下人，留下部分维持帮派开销，其他的都发下去，发工资发奖金，心情好了发，心情不好了也发，总之，各种散钱。 前老大见了，估计能气得当场越狱。 托马斯：有什么问题，我和这些小弟们又不熟，不用钱还能用什么招数维持忠诚，个人魅力？笑死，被打上外地人标签的白发老头能有什么个人魅力。 财散人聚，反正也不是我的钱，发就完事。 小弟：对前老大的忠诚？去它丫的，钞票在，忠诚就在！考试是吧，一定成功，不成功诅咒我们出门遇到蝙蝠侠！ 吼出后面一句话的小弟迅速被他身边的其他人捂住嘴，同时骂骂咧咧：“要去你去，我们不见蝙蝠侠。”任务在即，打轻一点，打得乱说话的家伙嗷嗷叫。 前置准备工作完成，兼职帮派头子的托马斯带上他的财务、他的小弟们，武器家伙，向目标奔去。 有小弟提问：“老大，晚上八点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一般帮派干架都是晚上十点后，八点，城市居民正是活跃的时间，容易遇到目击者。虽说帮派打架不怎么怕目击者，但有人看着，打架多少有点不自在。万一流弹伤到人，后续处理有点麻烦，帮派最讨厌的就是预料之外的麻烦。 托马斯老大点燃一根烟，在城市灯光背景下淡然地说：“八点算什么，以后我们大部分时间是白天干业务，今天是预演。” 小弟：“啊？” 白天搞事情，这不符合帮派黑暗的设定，全哥谭有名有姓的反派加起来，都凑不齐一个在白天搞事情的人头，企鹅人的冰山餐厅白天确实开门，但是他家餐厅营收大头主要是晚上。 小弟还想说点什么，被同伴拉走，魔怔了吧兄弟，管那么多做什么，老大的任务做就完事，在前老大手下怎么没见你这么多废话。看见老大身边的枪了吗，再问下去心情不好一枪崩了你。好不容易遇到大方的老大，别因为话多丢工作。 小弟点头表示明白，安静闭嘴。 终于清静了，托马斯按灭烟头，问跟在身边却一直很安静的火柴马龙：“具体情况就是之前预演的那样，紧不紧张？” 火柴马龙笑：“老大，我虽然有文凭，但不是完全的文职，之前出过外勤。” “哦。”托马斯心不在焉点头，说完，又掏出一根烟，肉眼可见的紧张和焦虑。 火柴马龙把任务目标在心里过几遍，不论怎么看都没有失败的可能，就算是考试，最差只是挨骂，没必要如此紧张。 问题不在任务本身，那就是充当考官的人有问题。 到底是谁，能让蝙蝠侠主动将自己放在被审视的一方？ 疑惑没有在火柴马龙心里存在太久，答案很快揭晓。 “开门，联邦税务局！”托马斯带头冲锋，高呼他那让人目瞪口呆的口号，领着财务和小弟们，给目标帮派一个必生难忘的夜晚。 后面的乱象火柴马龙不想回忆，蝙蝠侠拒绝思考，布鲁斯·韦恩难以忘怀。 理性上，蝙蝠侠想劝委婉问一下托马斯的精神状态，情感上，布鲁斯·韦恩玩得很开心。 是的，虽然不想承认，但布鲁斯在今晚跟着托马斯的瞎胡闹中获得了无法言表的快乐。 梦回童年时代，那时候精力旺盛的小男孩沉浸在自己幼稚的儿童游戏中，成熟的父亲看见后没有喝声阻止，而是脱下西装，摘掉一切象征大人的装饰配件，换上小男孩同款亲子装，一起做儿童幼稚小游戏。整个过程男孩说什么就是什么，将高大的爸爸指挥得团团转，父子二人共同战胜男孩想象中的敌人，战斗结束后带着一身汗味在浴室里洗浴，兴致上来在浴室里玩泡泡打水仗。 然后爸爸被妈妈说教，多大的人了，还玩水，太幼稚了会带坏小孩子。 小孩子大声：“妈妈，是我带爸爸玩，是我带坏的爸爸！”挺胸骄傲，得意洋洋。 幼稚的儿童游戏变成帮派火并；父子二人游戏扩展为多人乱斗；游戏里的欢声笑语被我方指挥和对方的气急败坏取代；孩子模仿的突突突声成为现实；火药硝烟味取代汗水；我赢了，我们赢了爸爸无缝转换我老大我们赢了。 童年布鲁斯·韦恩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睁开后眼前是帮派成员火柴马龙的世界。 对手败了，老老实实交税，不论从帮派火并视角还是联邦税务局外包业务看，都是大胜利。小弟们为新赛道的开创而高兴，不顾身上的伤势，兴致勃勃聊接下来去哪里喝酒庆祝。 苦逼财务火柴马龙也很高兴，大部分是为了符合人设做出的演技，小部分是童年情绪的延伸。 一片欢声笑语里，唯独老大托马斯看上去不太高兴，板着个脸相当扫兴。大家看在眼里互相递眼色，没人敢问，他是老大，想摆什么脸色就摆什么脸色，而且，刚刚行动时可凶残了。 子弹倒是没往要害招呼，但是枪枪不打要害恰恰说明枪法很准。 就像蝙蝠侠，他不杀人，但没人会觉得他不会杀人，出道这么多年有时候心情不好下手非常狠辣，这样都没有闹出人命，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对如何收割生命了如指掌。 大家出门混帮派，不怕老手，就怕刚入行的愣头青，老手下手有分寸，愣头青动手容易打死人。 老大的怪脸色一直持续到大家回到据点，摆脸归摆脸，他还记得正事，把大家的奖金发了，然后挥挥手让大家滚蛋。 小弟们：好耶，吃喝玩乐去！ “你不走吗？”托马斯问依旧待在帮派据点的火柴马龙。 火柴马龙当场编出借口：“账本还没看完。” “哦。”托马斯心不在焉，四处张望，没找到人，表情愈发烦躁。 就在火柴马龙想说点什么时，一个人影悠闲散步走进据点。 这并不合理，帮派任务虽然结束了，大部分人去吃喝玩乐，据点里依旧有相当数量的人在警戒手守夜，陌生人不可能悄无声息进来。 等人影走近，于灯光下暴露面容，火柴马龙无意识掰断了手中的笔，无声呼喊：“妈妈……” 托马斯的焦躁情绪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眉眼舒展，声音和语气变得柔和，起身向人影走过去：“玛莎，我们完成了第一次实验，效果很好。你怎么不在现场，我一直在找你。”他黑脸不高兴的原因找到了，他一直在找之前约定好会来的人。 被人放了鸽子确实会不高兴。 玛莎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变得格外明亮，她眼睛不动，嘴角微微上挑，露出面具似的笑容，手指竖挡在嘴唇前，轻轻点头，说：“做得很好。” 是认可，不是被骂没用的老头子，托马斯很开心，嚷嚷着明天开始全面推广，日夜骚扰帮派们，省得他们一天天就知道搞事情，让蝙蝠侠大晚上还要出勤。 玛莎维持着那副面具微笑，认真倾听托马斯的计划，谁见了都不能说他们有什么问题，多和谐的合伙人，多默契的夫妻。 火柴马龙却本能觉得不对，身体比大脑直觉更快，迅速起身后退，动作带动椅子发出巨响。 声音打断了气氛正浓两人的交谈，他们齐齐转头看向声音方向，表情定格在脸上。托马斯脸上是得到鼓励后的愉悦笑容，玛莎自能看清面容后脸上的面具笑容就没有变过。 明明是不一样的笑容，火柴马龙眼里他们的表情却能完美重叠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五章 药片 ◎老父亲吃得到底是什么药◎ “他是谁？”玛莎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火柴马龙，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分毫变化，“老家伙，你脑子越发不清楚了。” 看着那双绿眼睛，明明她没有额外的声音笑声，火柴马龙耳边却隐约响起愉悦的笑声。 托马斯看清声音来源，收回目光，揉揉脸表情由笑转为严肃，大声反驳玛莎的指控：“我没问题，我很清醒，我知道他在那。他是火柴马龙，我新招的财务，是个专业风趣很有前途的小伙子。” 接着他用理所当然的的语气说道：“别动他，我们需要财务，没有一个专业财务，谁能确定自己到底漏了多少税，随便说一个数字那些脑子不好的帮派老大可不会信。 做生意，要严谨！” “哦。”玛莎接受这个解释，扭头无视火柴马龙，继续与托马斯交谈。 “我放倒了你的手下们，他们还不够好，还不够。”玛莎轻描淡写说出自己做出的事。 没人能悄无声息突破帮派警卫的巡逻，安静走进来，但是，思路打开一点，我先放倒警卫，再走进来就不会惊动他们了咯。 完美的思路，玛莎付诸行动，一点点小丑出品化学试剂，给人婴儿般的睡眠。 “那可不一定。”玛莎露出普通人类表达情绪时该有的正常快乐表情，眉眼弯弯，嘴角自然上弧，“说不定数不清的世界中，就有一个如此愚蠢的你选择用伤害的方式阻止螳螂。” “它失去了一切，可它获得了自由。”托马斯听完玛莎的计划，归纳总结。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火柴马龙不会被直白的言语迷惑，他的侦探思维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的，他们还不够好，短时间内还无法减轻蝙蝠侠的工作量。”托马斯认同玛莎的观点，“新闻里说哥谭市发生了新的安全事故，作案手法与之前的反派都不同，目前还没有人宣称对新袭击负责。 “是的，那只螳螂会死。”玛莎一脸认真地点头，“听着，托马斯，我有个计划，在螳螂阻挡车子前打断它的肢体，折磨它的意志，夺走它在意的一切，这样它就会因为恐惧和痛苦放弃当车的行为，做回快乐自由的螳螂。” 玛莎抽一口，在烟雾缭绕中继续自己的话：“糟糕的是整个世界，没有哪座城市能完全没有犯罪。”她哼笑一声，“即使是上帝的神国，也有天使堕天这种事故。人类不是全能的神，不可能让整座城市的犯罪消弭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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