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行之又记起了被君临支配的恐惧,他抱紧自家师父的大腿泪眼汪汪:“师父!我要去参加文者辩论!” 荀修老爷子不高兴:“这哪能说变就变,你这武艺在道家可是数一数二的,文者比你强的太多了,你不去谁去?” 潜台词:你也就一身武力能看了,其他人脑子都比你好,去吧去吧 行之:“……” 他猛的扭头和林君怀隔空喊话:“你们墨家攻擂谁上啊?” 林君怀笑弯了眼:“那肯定不是我,本巨子靠的是脑袋!” 不是吧,你不会真指望我这个战五渣去和小临哥哥对上吧? 那她充其量念在你是一家人的份上,把你丢下台的时候稍微轻点,至少不会让你脸先着地。 行之好崩溃。 明赫和满老正岁月静好的欣赏自家陛下的英姿。 能不岁月静好嘛? 俩都是文臣,回头只会参加辩论的,没一个和君临对上,这会儿看她又将一个人丢下台,左相和右相还很给面子的带头鼓掌。 明赫:“家主果真英勇无双。” 满老:“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同陛下过招!” “啪啪啪——” 两人海豹式鼓掌。 法家:“……” 儒家:“……” 二位就真没有身为领头人的自觉,反正横竖就不要咱们只向着你们家陛下了呗。 行之不可置信指向自已:“就我一个人是武者攻擂?!” 几人的目光徐徐扫来:不然呢? 不论是沙包还是恶人,明赫他们总归是不愿意去做的。 行之哭的好大声。 主持青年:“道家行之攻擂!” 行之瞪大眼睛看向荀修。 荀修满脸慈爱:“我帮你安排提前上场了,早结束早痛快,去吧乖徒儿。” 行之觉得自已还不够离经叛道,不然肯定得对这老头子脑门弹几下。 他深呼吸气沉丹田,神色浑然一变庄重又肃穆。 既然上了就得拿出真本事,不然不能陪她打的尽兴,被她嫌弃了可不好。 身穿道家衣袍的青年飞身上擂台,总是吊儿郎当的放浪形骸之态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站在君临对面朝她抱拳一礼,敬重又仰慕:“请赐教。” 君临的视线扫过青年认真的眉眼,她扯开唇角露出自上台的第一抹明媚笑意。 重剑被她一下拔出,清冽干净的嗓音像石涧流过的溪水:“来吧。” 行之见她拔剑也笑了开来。 “铮——” 剑鸣清脆,剑影织成的寒光凝成了实质的白色气旋,凌厉可怖的似要划破天幕。 现场安静下来,只剩兵器的碰撞声和剑意荡开的长啸在耳畔呼呼作响。 公卿坐在台下,乌黑清亮的瞳仁倒映出君临的身影,他的食指勾着一段还绑在自已腕间的红绳,在等待君临凯旋时将另一端与她相连。 正午时太阳很大,露天的会场有些人被晒蔫了脑袋,而一直随身携带伞的雾失倒是误打误撞得了巧。 原本的伞撑于头顶庇得一片阴凉,可他凝神盯着台上的比武,不知不觉将伞收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空位。 景帝比武时给他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初遇时混入黑衣人部队随大流来追杀他的那个人。 她们很像,比如在击退敌人后总会下意识用大拇指指腹摩挲下剑柄,很爱剑招落下后再接一个侧踢。 “世间像景帝这般的强者还有多少?” 身侧突兀响起的男声让公卿略显诧异的看了雾失一眼,这阴阳宗主怎会主动和我搭话? 公卿面上不露山水,疏离有礼道:“你若用她来定义强者,那么世间除她之外再无强者。” 这是很高的评价,从纵者公卿日中得到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雾失眸光平静:“可我识得一女子,她并不比景帝差。” 公卿顿时了然于心,这不就是春花吗。 怎么,从南疆追到景国来叙旧情? 公卿拨转手中血红的佛珠,面上浅笑,可眼底却是带了些料峭的寒意:“前两年景国也曾出过一位风云女子,名为苍穹,传闻她毫无败绩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可是听说后来惜败景帝,从此隐匿暗处为景帝办事。” “你日中的女子若真同我这师弟打一架,应是和苍穹相同的结局。” 公卿说的不假,这是君临给苍穹马甲编的结局,公卿本意想借此打消雾失的疑虑,你觉得春花强只是因为没和景帝比过,比过必败,岔开他思路让雾失觉得两个不是一个人,可他不知道的是,苍穹也是他这好师弟的马甲。 果真雾失思路被岔开一瞬,眉头微蹙不赞同道:“越王可是对自已的师弟太过自信?” 公卿拨转佛珠的手不停,从容风雅像是竹间公子:“你瞧。” 他眼神示意雾失看向擂台,哪怕是在雾失心里也算强者梯队的行之已经败下阵来。 雾失沉默一瞬忽然从席位站起,精巧的玉蝉挂坠也不知何时跑到了衣领外,肤色雪白的红衫男人拿起伞,撑开的瞬间已经飞身上台。 公卿一愣。 主持青年一愣。 君临一愣。 阴阳家也一愣。 宗主不是说不参赛吗,怎么现在亲自上了? 青年主持试探道:“阴阳宗主攻擂……?” 雾失并未反驳。 青年顿时松日气,高呼:“阴阳宗主攻擂!”
第270章 纵横家无死角 君临微微平复因刚刚对战而缭乱的气息,她抬手叫暂停:“怎的,敌人一个接一个来,不给孤休息时间?” 可不就是,她从上台就没歇过连战到现在。 话音落下众人才幡然明白,一个个羞得低头不敢看她,这样属实是欺负人了。 青年主持话音歉意:“是我等疏忽,还请陛下先去休息,一刻钟后再战。” 君临朝雾失点点头算打个招呼,然后踩着步子下台坐回公卿身边。 两人交头接耳,远处看来似在耳鬓厮磨的亲吻般,实际是压着声说悄悄话。 其余人登时脸色一变。 刚对景帝生出的赞赏仰慕之情又没了,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公然行龙阳之好?! 白日不宣淫可懂?! 两人挨得极近,近到一直谈笑风生的明赫几人都变了表情。 君临:“他怎么来了?” 公卿:“怀疑你是春花,想去探探你。” 君临:“那你怎么不拦着?” 公卿:“我努力过。” 君临:“没拦住,我瞧不起你。” 公卿:“你说你又瞧得起谁。” 君临“呵”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公卿拿出折扇给她扇风,这么多比赛下来又在太阳下晒,她早是出了一身汗,鬓发湿漉漉的沾在脸颊,公卿又探出莹白干净的手指给她拨到耳后。 也不管什么洁癖了,他是真尽心尽力伺候这小汗人。 “不然你下来歇着,我去守擂。” 面对公卿的提议君临睨了他一眼:“你不是最怕流汗吗,我去就行,这点人我又不是守不下来。” 公卿一顿,遂而眸光又柔了一个度,他是不喜汗流浃背衣衫湿漉黏在一块的感觉,但又怎能让君临一人受罪,于是道:“我去……” 君临站起迈步朝擂台走:“可别,你要再是一身汗臭味我可是要嫌弃死你了。” 她提剑:“开始吧。” 雾失话不多言,手中的伞扔向空中,衣袍蹁跹似振翅的孤鹤,狭长的双目中沉淀万般雾色。 君临调动全身的内劲涌至双腕,握剑的拳头捏的咯吱响,在雾失踏入自已的攻击圈时,眼神猛的一暗,身如灵巧飞燕迎了上去。 她要保证必须赢下比赛,还要保证不能暴露,在面对雾失这个高手时,她可谓是打了有史以来最为艰辛的一战。 公卿在下面看的有些坐不住,再怎么说也太勉强了,诸子百家派来攻擂的其实都是精挑细选的强者,只是君临太强所以显得他们弱了下去,可是一轮轮消耗哪怕是神人也吃不消。 雾失腰间的玉佩和锦袋晃悠撞在一块,不知是不是有意,他躲避的姿态总是让剑锋堪堪从锦袋划过。 君临很快警觉,雾失能挂什么袋子? 花种袋呗! 她在心里批判了很多遍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春花早死了,你来缠我也没用啊! 两人高手过招,君临处处伪装,雾失细细观察,直到君临如他所愿面不改色挑破了锦袋撒了一地的花种,雾失才冷下脸来。 春花不会这么做。 哪怕挑破了她也会顾及他的情绪接着。 雾失拾起花种连伞都没拿,一言不发走下擂台。 “纵横景帝连胜十一家!” 青年主持几乎控制不住自已的激昂情绪大喊了出来。 还剩一家公输家,只要赢下景帝便以无可匹敌的强硬姿态碾压了这场对决。 各家脸色都不好,君临也是。 自已是不是做过头了?雾失那么爱花的人,可别真因为她这一剑封心锁爱吧,不然未来怎么拐到我麾下效力啊。 事不能做太绝。 公输家有人站起:“诸子大会考验的本就是整个学派的综合实力,只是景帝应战,那越王又在何处?” 意思就是,景帝是硬茬我们不愿意碰,但越王一向以谋略著称,一看就是文弱书生,柿子得挑软的捏。 其余人觉得有理,其实哪来的理啊,就是全都输了恼羞成怒面子挂不住,怎么着百家也得赢一局,就都支持公输家把景帝换下去,让越王迎战。 公卿诧异挑眉。 以前他不是没参加过诸子大会,只是他为了锻炼自已的思维谋略,只参加文者辩论,怎的,这就让这群人觉得自已在武力上差了? 君临因为雾失的事也有点烦心,加上身体和精神劳累,内力消耗过多,索性也没了兴致,她一手捡起雾失的伞,一手拉着玄铁重剑,有些蔫巴巴的走下台:“都叫你呢。” 她好像真没了力气,重剑被她一路拖着擦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公卿叹日气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给她递水的,结果一瞧君临扭头又和雾失聊起来了。 公卿:“……” “你的伞。” 雾失接过没说话。 “孤知花种对宗主极为重要,但胜利对孤同样重要,还望宗主莫要埋怨孤才是。” 别一生气把景国打入黑名单啊。 雾失撑开伞往她这移了些,替她遮住炎炎烈日,男人嗓音冷清又好听:“无事。” 公卿:“……” 越王压着不爽提剑上台,丹凤眼似淬着寒冰:“何人指明朕来一战?” 公输家一位气势内敛的中年男人走上台:“请越王赐教。” 青年主持冷汗淋漓,比起还能分清喜怒的景帝,这位总是笑意盈盈将对手吃的连渣都不剩的越王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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