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沉默了我不说。 只见雾失干脆利索的把伞移走再也不给她遮凉。 君临沉思,这男人好像很难搞,我话都说的这么真情实感了他都不带考虑一下的? 这人好不识好歹啊,这话我都没对明赫他们说过,他居然还不领情。 她嘴一闭,得,还得再换法子把人挖过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耳边忽然传来的清晰声音让君临倏地侧头看去,她的鼻尖同男人的鼻尖擦过,同样纤长柔软的睫毛似乎也要碰在一起。 那伞不知何时被收起放回了空位,雾失一手撑着席位,身子前倾微微偏头看她。 男人身上的乌木沉香侵入她的肺腑,雾霭沉沉的眼睛认真又专注的锁定她,不愿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雾失重复:“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得不承认,放大的神颜是对君临来了不小的冲击,她倒是没料到雾失凑的这么近,近到像要封锁她所有后路,让她无路可退。 君临回望他,漂亮的凤眸清澈明亮:“什么真的?” “我若同他们一样,你便将我当自已人相处?” 他的声音很淡,像寒冬山顶融化的雪水流过,又好听的不得了,还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隐忍。 君临眼睛顿时亮如繁星:“真的!” 她也前倾身子一字一句坚定道:“孤一言九鼎。” 柔和的清香包裹了雾失,那是君临的气息。 太近了。 只要雾失稍微动一下,就可以亲吻到她的唇瓣。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睫羽掩饰性的垂下,遮盖满目暗沉的炽热,他嗓音哑的不成样子:“好。” 雾失用了全身力量,肌肉线条绷的发痛,他在克制自已不要动,不要把她吓跑。 “我愿意为你……” “喂,走了。” 雾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冰冷的男声打断。 公卿拉着红线迫使君临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的看向雾失,眼中阴郁凝聚,嘴上却对君临道:“该我上场了。” 君临正一脸期待雾失的完整回答呢,就被迫被公卿拖上擂台,她不满抱怨:“你辩论还带我做什么,我又不参赛。” 公卿牵住她的手克制到颤抖,最终还是没舍得对她用力,只是话语间的森然莫名的让人脊背蹿上一股凉意。 “你不是要看着我吗。” 怎么,因为收了雾失这名大将就不想看我了? 君临这才幡然醒悟。 哦。 翻车了。 没注意水没端平还洒了一大半。 这怎么可以呢,师兄早晚也是要被她挖来景国效力的,大家得和平相处才行。 她勇于认错:“是我做得不对,以后我只看师兄。” 公卿讥诮:“就会说些假话哄我开心。” “哪里假了?孤一言九鼎!” “你自已信吗?” 两人亲密无间的拌着嘴,台下的雾失慢慢眯眸,看向公卿的视线一寸寸开始结冰。
第273章 纵横与公输 似白玉雕成的石梯被公卿牵着君临的手一层层迈过,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宽大的衣衫衬显出清矍风骨。 被红绳连接紧紧牵住的是身形纤细,比越王矮上半个头却眉眼清傲,容不得他人说得半句的景帝。 他们在百家微妙的眼神中共同上台,一同盘坐蒲团等待辩论的开始。 景帝断袖天下人皆知,真正让人心里错愕匪夷所思的是,一向洁身自好像生于雪山之巅谪仙般的越王,这会儿甘愿下踏泥潭,在上千双的眼睛下与景帝这个浪荡狂徒共赴深渊。 如若有天景越联姻,怕是连的就是景帝与越王。 景帝做事雷厉风行效率又高,哪哪都让人满意,唯一不足的就是这断袖之癖死不悔改。 越王做事高瞻远瞩算无遗策,哪哪都让人敬仰,唯一不足的就是陪着景帝一起搞断袖。 诸子百家简直恨铁不成钢,现在天下只有三位君主,景帝、越王和南疆王,合着他纵横家就划去了大半的江山,君临横者身份出来让他们恐惧震惊的同时,有些人也开始怀疑这俩小时候已经有染。 别是从小一块练功习武的就默默喜欢上了吧。 公卿喜不喜欢不清楚,反正她君临是不喜欢。 她喜欢美酒宝剑和至高无上的王座。 喜欢万千才子能人归于她的麾下,助她一起镇守山河。 所以谁跟她谈感情都不好使,她就跟拔了情根在佛前立了三千年的铁树一样,佛像被风雨腐蚀消散殆尽,她都不会开花给你看。 雾失和公卿早在暗地里杀起来了,她也发现了些端倪,可就是不去管。 管什么? 说实话公卿这个死对头能喜欢她? 雾失禁欲的跟佛陀似的能喜欢她? 两人暗潮汹涌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利益碰撞了,总不会因为喜欢她才这样的吧? 那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不管。 君临盘坐蒲团心里感慨,好歹自已也是个女人,就算平常男装可是真就一点女人魅力都没有了吗? 怎么没人跟我告白呢? 桃花怎么能烂成这个样子呢? 她有点不高兴,觉得月老把自已的红线剪断了,哪是剪断了啊,明明就快绑的她走不动路,更何况现在手腕还缠着一根呢。 “纵横家对战公输家。” 青年主持高声宣布之前的抽签结果。 “辩题:请依照天下纷争与诸子百家学说,辩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君临盯着对面公输家参赛的中年男人,一双眼已经若有所思的眯了起来。 乐舟派公输家前来的目的是何?难道只是因为担心阴阳家因为雾失无法取胜,所以要用公输家来保底? 中年男人朗声:“人性本善。” 他先一步出声拿下优势,选择了好辩的一方。 怎么能不好辩啊,庞大悠远,影响最大的儒学可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能用来驳斥性本恶的言词太多。 公卿双手规整的搭在盘坐的腿上,并没有因为自已处于劣势有分毫的动容,他张唇吐息:“人性本恶。” 阳光落在他身像是披了一层神圣的轻纱,不知何时腕间佛珠已经被摘下,被他一手拨转,静坐蒲团好似佛陀无心无情:“你认为天下动荡之争,要害在何处?” 中年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纵横家最为恐怖的辩者,他谨慎道:“不师周礼,不行仁政,以杀戮征战为快事,是为要害。” 公卿低顺的眉眼稍稍抬起:“仁政,周礼,井田制,你果真以为可行?” 中年人:“国有圣君良将,仁政可行,周礼可行,井田制更可行。” 公卿漫不经心掀起眼皮,冰凉的佛珠一颗颗自手指拨过,那一眼看来无声的威压惊的中年人心中一颤。 他不疾不徐道:“圣君良将有几个国家有得?你若寄希望于圣王复活,岂不还是人治?比不得法家的法治。” 公卿在此刻埋下了陷阱,用法家之学驳斥后面即将引出的人性本善的观点。 正是因为这一句,君临弯唇无声笑开,师兄大才,世间无人可比,哪怕身处劣势仍可绝地反杀。 中年人闻言面露嘲弄之色:“人治侍德至少强得过权术治国,法家乃乱世之学,除了景帝可有人重用?先生用法家来做引子着实劣质了些。” 不仅是台下的法家子弟心生不快,就连一向温和的明赫眼底也没了笑意。 这让他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回忆,当他学成去各国求得施展抱负的机会却四处碰壁,心灰意冷之时是景帝向他伸出了手。 景帝依法治国,用比他国更细致更严明的法律减少贪腐和犯罪率,刚入朝廷时明赫忙的彻夜不眠,被君临派去修订法典,一部又一部的草案经她过目还是不满意,然后明赫继续细化条条分明,最终让景帝这个难缠鬼满意下来。 最初,明赫是真的差点被她压榨到要变秃头,整天头发哗啦啦的掉,如今坐到这个左相的位置代价也是蛮大的。 辩论还在进行,现场气氛无疑都因针锋相对的紧张与压迫感凝固起来,公卿周身的气质依旧温和似春风,说出的言辞却是如利刃直直劈开中年人的骨头。 “乱世之学?你断章取义以治术派为法家全貌,无视法家之根本,将法家与搬弄权谋之辈混为一谈,你的言论又何其荒谬!” 马上就该引出正题了,可是中年人已经坚持不到下一步,他眼中惊惧被这番言论震得忘了言语。 全场寂静细细回味之前的辩词。 公输家一位老者眼看情势不妙,高声请求:“既然越王带了景帝上场,那么我方也该再添一人辩论,二对二才公平不是吗?” 这话一说不少人骂他无耻。 景帝虽然坐在越王身边,可是她全程未曾言语,怎么,现在你们公输家辩不过越王就借着这搬援兵了? 青年主持为难:“这……” 现场人群又因义愤填膺躁动起来。 公卿捏了捏她掌心软肉。 君临眼底的光晦涩难辨,朝着主持道:“孤与越王同意公输家再添一人。” 要2v2是吧,那她今日就与师兄打的你们抱头鼠窜!
第274章 纵横联合 老者上台坐在中年人身旁,君临又坐在公卿身旁,她挂起假笑语气悠悠:“让孤这个武夫被迫参与你们文者的辩论,可真是为难孤了。” 她咧嘴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在他人眼里就跟恶鬼露出了阴森獠牙:“孤这嘴笨的很,只有一双手会提剑砍人,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了还望诸位多多海涵,那就继续吧。” 你们要敢再猖狂点,我这手里的剑就有点待不住了。 公卿轻笑一声,侧头宠意的看了她一眼。 又在吓唬人。 她是一点不愿意吃亏。 老者面色铁青,沉声道:“苛政猛于虎,法家何足论之?” 公卿回击:“你论学先定罪已为不妥,况且法治也好,人治也罢,谁能融入大争潮流而强国富民,谁便是正道,如今你瞧瞧,可还有比景国的法治更富强的存在了?” 中年人话锋一转终于进入最终辩发起进攻:“治世之功实乃人性本善,而世事罪孽皆有法、墨、兵三家而起,这不是很悲哀吗!” 众人开始沉思,是啊,国家能治理的好不就是因为人的善良吗,而战争四起多是由法家、墨家、兵家引起,政治动荡,兵法相斗,这些罪孽他们难逃其责。 中年人不仅说了人性本善,还顺带踩了法家一脚。 君临能愿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踩明赫,谁敢踩法家,谁就是在劈头盖脸的骂她推行法治是错的,她能愿意? 当然不愿意。 君临话音讥讽:“人性本恶,有恶才有人性,有恶才有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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