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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夫人已经彻底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又怎么了？”她快步走过去看看先生的头发和脸，又仔细地将他的手捧了起来。 女孩们这才发现，父亲有两根手指上缠着绷带。 输给妈妈没什么大不了的，珍妮捏了捏感到气馁的苏珊的手，给她鼓励。 “没什么大碍，”史密斯先生说道，“一点生意上的小事情，与合伙人起了争执。” 见夫人气势汹汹，想要找机会去公司给对方找茬的样子，他立刻转开话题，“刚刚怎么了？为什么叫我？” 史密斯夫人啊了一声，满是懊悔，“我是不是日子过懵了？怎么办！原来珍妮和苏珊都已经长到这么大了，我居然只给她们安排了一位陪伴的家庭教师！” 她急切地说道，“我得尽快给她们安排启蒙教师才行，太晚了，太晚了，还有舞蹈和音乐，如果她们愿意学，得尽早带她们入门……” “我们可以进琴房了？”苏珊激动地插嘴，被珍妮不满地捏了捏手。 “当然，你们要是感兴趣，再不练就晚了。”史密斯夫人弯腰抱了抱她们，又细看她们的手掌发育情况，“怎么一不留神，你们就长这么大了？都怨我。” “启蒙教师就不用了，她俩都已经识字了，”史密斯先生在夫人的身后说道，“舞蹈、音乐和礼仪的课程由你来安排。” “今后我会处理好工作，每晚准时下班回家，”他对两位女孩说道，“晚餐后的时间里，你们到我的书房来，学习算术。” 一大堆未知的功课即将到来，但两姐妹没有任何忧虑。 在过去两位家庭教师的引领下，学习对她俩来说从来都是件快乐的事情。 “太开心了！”年纪较小的苏珊轻声叫道，“今天发生的都是好事，我要赶紧告诉埃丝美拉达小姐。” 珍妮的心情也同样激动，她疑惑地发问，“埃丝美拉达小姐今天怎么这么迟？” 母亲的面色也透着迷惑，父亲走过来说道，“她原本就是商人，现在丰穗城这边的生意做完了，又有了点其他事，今早就离开了。” 苏珊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珍妮急忙问道，“她去了哪？她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史密斯先生面色阴郁，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和芳汀小姐一样，我们都来不及再见她最后一面。”珍妮伤心地说道，“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史密斯先生正想弯腰安慰她，就见到苏珊啪的一下打了珍妮的手。 “不是我们的错！”苏珊理直气壮地说道，“埃丝美拉达小姐说过的。” 珍妮愣了愣，不计前嫌地握住了苏珊的手，“是啊，不是我们的错。我们要……” 两个女孩交流了下彼此的眼神，“互相帮助。” 史密斯先生怔愣地看着这两个女孩的默契关系。原来，不止夫人，就连他都错过了女儿们的成长过程。 没关系，他还有，“时间”。 他在心中苦涩地咀嚼着这个有期限的词语。 “埃丝美拉达小姐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才匆忙离开了。”珍妮已经整理好情绪，转过去热心地安慰起母亲，“我知道母亲您很喜欢她，但是不要太难过了。” 史密斯夫人还记得与那位家庭教师的相识和相处经过，但不知为何，动机和情绪都很模糊。她求助般地看向先生。 苏珊在此时抽泣了一声，眼泪突然掉下来，“可是，我好想她啊！” “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我想送朵花给她。” “啊？”史密斯夫人忽然又发出惊呼，她用力抓紧先生的手腕，“我这回是不是病太久了？我的苗圃好像都荒废了？” “没关系。”史密斯先生低头说道，“我今天请了假。等待会我们做完礼拜回来，我陪你去苗圃收拾一下。” “女孩们也一起来吧，你们可以为，埃丝美拉达小姐，”他轻轻说出这个词语，“挑些花种，亲手种植起来，等下次有机会再见到她的时候送给她。” 史密斯先生想起那个女孩时，心中依旧充满了恐惧。 但如果他不希望女儿们在未来被苛待，就必须费劲心机，帮她们在“埃丝美拉达”那里，做好所有能获取好感的准备。 女孩们并不知道父亲为自己作出的深谋远虑，她们单纯因父亲的提议感到兴奋和激动，相互讨论着要挑选什么样的花种。 父亲关切地凝视着她们，母亲温柔地给她们提供建议，她们的内心燃起了与埃丝美拉达小姐再会的期待。心情就如同这个充满了所有可能性的美好清晨。 春天种下两株莴苣，秋天收获……其实欧也妮没打算收获来着。 等欧也妮简单地品评下这次通关的结局CG，就可以出发去下个副本啦！ 丰穗城是女神势力扎根很深的地盘，正常居民（老库克：？？？）都会经常前往教会做礼拜，这是最常见的家庭集体活动。史密斯夫妇没被精炼成妮妮的信徒，虽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但还是丰饶的教众。 史密斯先生不敢将事情主动告知教会，但正常的礼拜和祈福也是要做的，他心中对丰饶女神还是会怀有点不切实际的期望，然而他要失望了。 欧也妮懒得理会其他人的信仰自由，她知道史密斯先生有分寸的。 从谈判到收尾，什么叫成熟的商人？帕吉特，好好学学。
第127章 融雪节 欧也妮拎着她的行李箱站在路边，看见史密斯一家走出了庭院。 金发碧眼的史密斯夫人，同先生一样并不年轻了，行动间仍充满了热情活力，脚步轻快地揽着两位女孩往前走。 曾笼罩在她身上的悒郁和狂躁，随着那些被夺走的重要记忆一起，烟消云散了。 欧也妮很清楚，这并非她自愿的新生。 史密斯先生深锁着眉头，额纹比先前更深了。他先去嘱咐了几句车夫，然后扶夫人上车。 等夫人坐稳后，他再下车挨个抱他的女儿们。 苏珊趴在他的脖子上，突然悄悄问，“我们以后，每周都能像今天这样，全家一起去教会祷告吗？” “可以的。”史密斯先生答道，他迟疑了一会儿，又低声说道，“等你们做完礼拜回家后，或许也可以试着，向你们的那位埃丝美拉达小姐祈祷。” “真的吗？”仍站在车架上等待妹妹的珍妮惊喜地问道。 史密斯先生沉郁地点了点头。 “你们父女几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史密斯夫人拉开窗帘，好奇地问道。 “不要告诉妈妈。”史密斯先生当着她的面说道，将手指立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女孩们忙不迭地点头。 史密斯夫人失笑，猜测先生是藏了什么秘密等自己发现，故意不去理会这个把戏，只将手肘撑在车窗上微笑。 欧也妮远远看着这幅画面，目光停留在了两个小女孩那柔软明亮的玫瑰色脸颊上。女孩儿们都笑得很开心。 在过去那个逐渐死去的家庭里，她们始终不懂整个事件是如何发生又在如何进行，却总在努力去体察世界，去抚慰本该承担更多责任的父母，在睡前祈祷着明日会变得更好。 她们理应获得一个承载着更多希望和可能性的未来。 欧也妮在昨夜里面对帕吉特时，曾短暂思考过，那些古神们是否曾对人类这样短视的群体，怀抱有深沉的失望和无奈。 但只要世界上还存在着像这样天真乐观的孩童，至少，欧也妮愿意作为神明去出手，帮助人类的文明在一次次的衰退败亡后，再度重建兴盛起来。 哪怕是重蹈覆辙，但孩童们该拥有一次在成长后作出选择的机会。 欧也妮将这个机会留给了珍妮和苏珊。她们在成年时，将有机会对父母寄出一封决定自己人生的信件。 无论她们想要从事怎样的职业，有如何颠覆叛逆的想法，或想要安稳地落地生根，她们都可以自己做决定。 欧也妮知道，在自己的态度不明朗前，史密斯先生是不会给两个女儿定下束缚或是议婚的，他甚至不敢给女儿灌输这样的想法。 这样成长起来的女孩们，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 欧也妮拭目以待。至少，她不用担心自己的莴苣姑娘，会仅因寂寞和追寻自由这样简单的想法，就被王子带走了。 【我还是觉得妳在瞎忙一场。】 爱操心的【安姆】露出头来，【妳从中得到了什么？】 被设计来分担苦活累活的分灵，大概是无法懂得人类多管闲事的乐趣的。欧也妮想了想才给出回答。 “得到了愉快的心情，以及——” 她举起手中的两张支票。大额的那张赔偿，她将与史密斯夫妇的真相与结局一起，代为转交给芳汀母子。 小额的那张，其实也不少了，埃丝美拉达认为这是自己担任家庭教师的正当薪水。 “该吃早餐了，【安姆】，你有什么想尝试的特殊口味吗？” 神明的分灵，是没有被设计出品尝美食这项多余功能的。 但在欧也妮的许可下，【安姆】如今能够分享她对食物的感知和情绪反应。自从在大商人阿鲁巴的晚宴上尝试过各种有趣的料理后，【安姆】被彻底激发出了对人类创造的食物的体验兴趣。 祂甚至兴致勃勃地向欧也妮进言，将美食也当做体现人类创造力的艺术形式之一，纳入她接纳祭品的范畴。 虽然还没正式向外界散布过自己的法阵，但别离之神觉得，这是个可以被采纳的建议。 【我诚挚向妳推荐丰穗城的特色名产黄金脆麦烧！可谓在这座城中不可不品尝的风味！】博闻强识的【安姆】，说出了不知道多少世代前流传的消息。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特产。”欧也妮歪了歪头，“好吧，好吧，我去找找。但要是一会儿没找着，我可不会为这个误了饭点。”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转身，轻盈地离开了这片幽静富贵的城区。 丰穗城的树叶红了又落了。只有常青的松树仍披挂着一身凛然的叶甲。 天气逐渐变得严寒。树枝上悄然结起了冰棱。雪覆盖了道旁的松树。从细雪到厚雪。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捱过去，终于熬到了二月。 终于要来了。 二月的，在信仰丰饶女神的区域，是每年中最为盛大的节日。 其隆重程度，完全不亚于太阳神教徒们在七月第一个晴日时举办的拨云祭的规模。 生活在丰穗城这种地区的人们，每到一月底时，往往就会感觉到被严寒冰封了的内心，涌动起一种对典礼和家族聚会的怀念和盼望。 他们会情不自禁地纷纷前往教会，询问神父和修女们，女神是否已降下了对今年的的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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