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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终于计算出那个法阵的时刻，其实没比那些教派们的拜谒，早出太多。 作为神明，她不能露怯，不能展现自己的疲惫。 她得感谢猎人和商人的帮忙，其实也得感谢那些教会们的思虑拖延为自己争取了构思法阵的时间，感谢他们在黎明前出手压制了议事厅内部的污染威胁。 她不能说。 她只能作为强大的神明，在人类替她争取的那个时机到来时，微笑着点亮信仰的星火。 启明星光照着明珠堡。 未来也将光照新赫利亚，成为人们试图驱散阴影时第一位呼喊的神明。 在这个承载了太多伤痛的国土上，像这样的事件和牺牲，再也不会发生了。 终于释放完这个准备许久的法术后，欧也妮看了眼下方拜谒的各教使者们，又毫不犹豫地丢出传送术。 她对那些其他神明的虔信者没什么话可讲。反正该让他们见证的事情已见证完毕。 接下来就算施恩，也没法争取到他们的信仰。 凡间利益的交涉？那就更不该由神明亲自去做了。 特赛知道该如何抓住机会，趁势扩张。 晨星营地在污染事件上将极有发言权。 哪怕在其他事情上，新赫利亚地区的其他教派暂时也都不敢再刁难这支在近期曾有过神明降世的新兴信仰。 伊甸神系的法术已经隐世很久了。那些教派高层们果然没一个人戴着相应的防护场法术，猝不及防就被欧也妮传送回了明珠堡。 正好交给他们去干活，帮欧也妮处理那些她不怎么擅长的急救和治愈工作。 要说收尾利索，还是得看丰饶女神本神。 祂不降临的话，事情也得有人来做。欧也妮觉得那群法师们看上去就很有能力。 他们要治愈的那群怪物，现在可都是欧也妮的重要信徒。 信徒们向启明星祈祷了整晚才保住了自身神智，不会轻易因为其他教派最后到来的救援，就弄错最重要的感激对象。 那些教派得好好看着那些重归于人类的畸变者，下次遇到污染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也得付出点救援的资源，来回报欧也妮帮助解决这件事情的恩情。 无关人士都被打发去干活了。 留在城墙这边的欧也妮重获清净。她让手中的权杖幻象复归于虚影，又收敛起自身的能量，让自己不要继续显得像个晃眼的灯泡。 已释放的光雨还在继续，一时半刻不会停下。 城市中越来越多的居民起床来膜拜这场盛典，街巷中的祈祷声不绝于耳。 光点稀疏地飘散在城中，人们成群结队地去祈福寻找。 城堡中是一场繁忙喧闹的救援，生命正得到拯救。 城堡外竟然是一场欢欣愉悦的祭典，现在看来，这是一笔对神明来说低投资高回报的理财——其他教派还不能指责说这是在滥用神迹。 这次的神降，是在各教派们的默认和请求下才发生的。 教派们全部知情且彼此见证。 长期后的局面很难说，但还没人能那么无耻，在短期内翻脸声称这次神迹是歪门邪道的蛊惑人心。 欧也妮此时才开始计较力量的得失。这一次的大行动，不像成神时得到了丰饶女神和巴哈姆特的馈赠，完全是她的独立行动。 欧也妮多年来的积蓄一次性被挥霍了大半，但她觉得物有所值。 明珠堡内平民的祈祷，在昨夜已为欧也妮提供了不少能源。 整个明珠堡，将在未来为欧也妮提供更多。 欧也妮觉得这像是某种反哺。 她有预感，消耗掉的力量很快会积攒回来的。 信仰这种能源，取之于人，用之于人。 欧也妮愿意在其中充当一个能量转换分配器。 欧也妮伸手接住一个缓缓飘落到自己手心中的光点，笑了笑，抬头看见旧友和下属向自己走来。 “杰罗姆，”她笑着伸手，用一个小法术掸去对方猎装上的尘土和污垢，感激地说道，“辛苦你了。” 猎人的身形比过往更挺拔，他利落地点点头，简短地说，“不辛苦。” “帕吉特，好久不见。”欧也妮又向商人打招呼。 自从被特赛迎接到新赫利亚后，她确实很多年没见过帕吉特了。上次碰面时，对方的身份还是在地下卖场做学徒的富二代呢。 欧也妮从帕吉特的信件、祈祷，还有定期收到的商业报表中，知道这位商人身上发生了怎样的蜕变。 她给出那么多信封，商人是给她写信最多的人物。每次的信件都老老实实地贴足了邮票去邮寄，只是没有写地址，跟着邮路被顺带送到了她的手中。 嗯，可能因为帕吉特比较笨拙，她还收到过好几枚空信封，大概是他不慎遗失，兜兜转转地飞回到她手中。 欧也妮喜欢收信，但回得少。 她对工作的要求，一般在帕吉特的祈祷中直接吩咐。等帕吉特的事业走上正轨后，她几乎完全放手，不怎么指导，只提要求。 帕吉特会下意识收集一些情报汇报给她，她偶尔答一句自己知道了，帕吉特就会知道，要替她更关注哪些方面的事情。 她要交给帕吉特的新信封和新法阵，以及帕吉特定期上报的商业报表，不适合通过邮寄来传递。 他们购买了乐园追寻者的保管服务。如果不急的话，都是放在乐园追寻者的据点那里，让酒吧的接待者帮忙代交。 欧也妮没有一直闷在新赫利亚，她还记得丰饶女神那个“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嘱咐，时不时外出游历，正好就顺路去拿商业报表。 大部分钱都放在帕吉特那边作为流动资金。 他会很主动地不时汇款到欧也妮的个人账户。欧也妮可以带着【安姆】四处花天酒地，完全不用为旅费发愁。 若欧也妮有其他想投钱的地方，她只用嘱咐一句，帕吉特就会以建立的基金会名义，去投资、捐赠、放贷，全程妥妥当当，不用她操半点心。 芳汀在事业发展初期不愿接受神使的馈赠，就是使用的这种借贷服务。 断在了奇怪的地方，因为这节今天写不完了。 明天再努力吧（躺平
第208章 归家 欧也妮在酒吧收到的不仅有商业报表，还时不时会拿到帕吉特顺带留下的礼物。 有他将要经营的新商品。有趣的各地特产文玩。很衬大怪盗埃丝美拉达或她原身气质的首饰和斗篷。甚至还有适合由欧也妮转赠给老库克的贵重烟斗。 欧也妮每次拆开这种盲盒，都不由感叹，帕吉特真的已经是个手腕成熟的商人了啊。 虽说欧也妮很清楚帕吉特一路走来的成长变化，昨晚还重点关注过大商人的祈祷，但她在多年后，再见到其本人时，还是花了点时间，来适应这种陌生的变化。 年轻有为的商人气质温和，衣饰整洁，举止有修养，望之就觉得友善。 商人的气质里更有一种能让人感觉到是在体贴和为难间摇摆的平易近人。 欧也妮猜测，和帕吉特谈生意的傻瓜，一定会在吃到软钉子的同时，还产生一种对方在迁就自己的得意错觉。 这种手段，算是从他父亲那里学习继承来的，大商人阿鲁巴那种热情随和的待客态度的某种变体吗？ 欧也妮一时间与黑龙巴哈姆特心有灵犀，有点怀念当年那个一惊一乍，很好吓唬玩弄的善良傻青年。 不过现在这样的帕吉特，欧也妮心里觉得也不错。 商人在面见神明时，脸上的那种诚挚和紧张无疑是真实的。 他很庆幸自己先前跟着猎人躲在暗处，有时间来慢慢调节平复心情，不至于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傻得说不出话来。 多年不见所酝酿出来的期待、担忧、惶恐，在远远望见神明的第一眼，都被满足。 那位接受着众教派使者注目礼的，降临人世的神明，是他所信奉的神明。 帕吉特满心自豪和激动，又隐隐有一丝惶恐。 对这位神明，他一直满怀憧憬，又一直有点害怕。 尤其是当他看见了多年过去，神明的变化。 大怪盗埃丝美拉达果然也是会长大的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感叹什么。 帕吉特在心里想了想最近几年送出的一些首饰礼物，似乎也还能与成长中的她配得上，心提起来又慢慢落下。 他在暗处看着女神那身古典的衣裙，又想，应该找个办法把设计师打听出来，如果对方还在世的话，一定要雇过来专门为神明裁衣裳。 帕吉特一直默默望着女神的身姿，等到教会的法师们被传送走，神明将光辉收敛后，才敢去看她的面庞。 是他曾在雪山上见过的那张脸变迭后的面容，是更温柔更智慧也更加美丽的埃丝美拉达。 现在，埃丝美拉达就站在他面前，散去神光后，仿佛就是一位威风凛凛又美貌的年青女法师。 她如多年前一般亲切地问好。 帕吉特不敢答那句好久不见，怕显得像是诉苦抱怨。 温和的青年笑了笑，说，“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猎人也看了过来，望着欧也妮的嘴唇。 欧也妮看了眼远方的城堡，轻松愉快地说道，“我们可以收工了。” 大事已定，回家睡觉。 所有人可都是在这里熬了一整晚，欧也妮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 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身侧的特赛。 “您先回去休息吧，”特赛对她笑了笑，说，“我还不能走。” 欧也妮懂的。领主还有太多事务要处理。 她回身看向城墙下，晨星营地的人正拉着一辆辆满载物资的马车从原野上走来。 对教会来说，程序和规则是很重要的。 他们还是得按原定计划，将明珠堡围困一小段时间。 直到教会们综合调查完整座城市受污染的情况，确认过神迹的效果，各方商议后，集体宣告了罪孽被完全祛除，才能解除封锁。 教会们极有可能会趁解封时，举办个什么恕罪仪式，显出点教会的成绩。 若他们打算全城合办，要落实具体典仪，还会有些争吵波折。 因为没有前例，很难说教会们要花多少时间理清流程。 但应该不会太久。他们不敢太严重地影响到民生。 无论如何，欧也妮相信，明珠堡将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快被解封的禁区。 明珠堡的市民不会遭太多罪。 他们刚刚见证过神迹，精神得到了安抚，不会对封锁这件事情怀有太多的忧心焦虑。 特赛会照顾好他们的生活。 这里暂时失去了统治者，但未必不会跳出什么新的继承人。特赛要在这里稳住大局。 她还要趁着特殊时期的短期管理，让晨星营地的人员、信仰、生活习惯逐步渗透到明珠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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