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拿着同事的外套收拾的,用完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郁欢想去抢,却没跟上他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衣服进了垃圾桶。 时屹浑不在意:“不值钱的东西,明天我买了还他。” 他用大拇指擦去郁欢唇边的痕迹,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去车里等着,待会跟我回云枫。” 云枫是时屹的私人别墅,也算是郁欢的牢笼,她曾在那里被禁锢了一年多,被时屹日夜折磨。 俩人怎么都没想到一出厕所就看到了走廊里的阮颂年,身旁跟了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眼看时屹两人一起从厕所出来,看清郁欢的模样后,目光几乎是立刻变了。 像是意外闯进山洞窥见宝藏的市井商人,丝毫不掩饰对其的渴望和占有欲。 郁欢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只是下意识的想跑,心几乎都要跳出来,反观时屹,神色如常,仿佛刚刚在隔间里肆意妄为的不是他。 郁欢张嘴想解释:“颂年,我……” 阮颂年没说话,就静静看着两人。 “我进错厕所了,没想到刚好碰到时屹,那个……” 时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但对那位王总的神情尽收眼底,抬腿朝他走过去:“王总怎么出来了。” 那位王总笑了笑:“我去个卫生间,你们先聊。” 时屹点头:“好,我在包间等着。” 王总朝着洗手间过去,在经过郁欢时轻轻蹭了下她的肩膀,余光毫不顾忌的打量着她。 郁欢什么都没察觉到,抿唇看着对面的两人。 阮颂年神色淡然,朝着时屹问:“怎么出来这么久?我爸爸都等着急了。” 时屹道:“胃疼。” 阮颂年的手抚上他的腹部:“怎么回事,喝酒的原因吗?” “没什么,我先回去,别让叔叔等急了。”说完也不看郁欢,抬腿回了包间。 眼看时屹的背影看不到了,阮颂年仰头看向对面的郁欢:“太巧了,你也在。” 走廊里就剩下两人,郁欢手心都出汗了,勉强笑着说::“同事聚会,我们来这里吃饭。灯光太暗没看到标识,没想到是男厕所。” 阮颂年不动声色的说:“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郁欢瞳仁微缩,后背都有些发麻,下意识去整理领口“还好,有点热。” 阮颂年朝她走过去,秀眉微皱,唇边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郁欢,我记得你父亲还在医院里对吧,怎么样了?” “好多了,只是还醒不了。” “凶手还没找到吗?” 郁欢心里酸涩,艰难的点点头:“还没有。” “真是难为你了,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她顿了顿又说:“听说是在时伯父家旁边出的事?” “是。” 阮颂年媚眼流转:“还真是惨,短短几年咱们都变成这样了,我记得你曾经那么喜欢时屹。” 郁欢身子一僵,不明白阮颂年话里的意思。她曾经的确深爱时屹,疯狂追爱毫不顾忌,也是因此阮颂年才会对自己有敌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时玥去世后她反倒和自己成了朋友。 阮颂年接着问:“那现在呢?” 郁欢摇头:“不..不喜欢了。” 她微微一笑:“时屹优秀,喜欢也很正常,既然我决定和他共度余生,也做好跟莺莺燕燕打交道的准备了。” 这话似乎是在敲打自己,郁欢攥着衣角,轻声说:“你这么优秀,不应该担心这个。” 这话不假,京都医院独生女,心外科主治医师,京圈有名的名媛,优秀两字担得起。 “话虽如此,但备不住有些存了攀附之心的人,我不希望未来被婚姻破裂的绯闻缠身,如果有不长眼的第三者,我一定搞得她全家身败名裂。” 她声音散漫,甚至还带丝刻意伪装的娇软,可说的话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郁欢觉得讽刺,挺直脊梁侧头看她:“如果是时屹背叛在先呢?”
第5章 迟早会发现 阮颂年唇角微扬:“他不会的。” 为了名声时屹不会,况且她对自己有自信。 郁欢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敷衍道:“那祝你们早日成婚,白头到老。” 阮颂年眼里闪着灼灼的光“谢谢,时玥我们三个都是朋友,现在她没了,咱俩可不能越走越散。” 郁欢笑不出来,她们三个,阮颂年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自己了,她永远记得当年阮颂年是怎么带着朋友让自己当众出丑的。 她那时候也是这样笑的,纯良明媚的小脸上笑意盎然,可是这副皮囊下的心,让人不敢直视。 阮颂年没再多说:“好了,我爸他们还在等着,我先走了。” “再见。” 郁欢给任祈宁发了消息,然后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车子里很冷,她在后面缩成一团,今天教学生新舞蹈耗费了不少体力,加上喝了点酒,没一会就昏昏欲睡。 等再醒来是被车子发动的声音吵醒的。 时屹在开车,侧脸隐匿在灯光下,少了许多戾气,倒是出奇的明澈温柔。 郁欢只看了一眼,没撑住又睡了过去。 到了别墅里时屹停好车,抱着她一路上了二楼。 郁欢挽着他的脖子,睡眼惺忪,声线有些哑:“你今晚是陪阮颂年家里人的吗?” 时屹声音淡淡的:“嗯。” 她想去走廊了阮颂年的话,不免有些害怕:“已经第二次了,阮颂年迟早有一天会发现。” 时屹完全不在乎:“你操心什么,干好自己的事就行,就躲在这见不得光的角落陪着我。” 郁欢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很淡,转瞬即逝:“知道了。” 她顿了顿又鼓起勇气问:“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我爸,我很久没去看他了”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郁欢心里一滞,侧头埋进他胸膛里:“时屹,能不能不要这样说。” 时屹上楼梯的脚步顿住,低头嘲讽的看她:“我哪句话说错了?植物人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郁欢喉咙发疼,话也说的艰涩:“医生说可能会清醒的,凶手……凶手迟早也会找到的。” 时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阻滞,但很快恢复正常:“你未免太天真,即使找到凶手又能怎样?他也不过是废人,现在的这口气全是我拿钱硬留下来的。” 郁欢埋进他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全是实话。 郁江野出事的地方是片私人别墅,没有目击者,没有摄像头,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和他清醒的机会一样,微乎其微。 时屹不计前嫌留了郁江野一命,代价就是郁欢要永远陪自己耗着。 他明明是憎恨自己的,可每次交欢时又极尽温柔,拿钱留住爸爸的命,却一次也不让她探望。 三年了,一天之隔,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没了爸爸,整个家散的只剩自己一人。 时屹进了卧室,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又进了浴室。 郁欢很累,也没洗漱就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察觉到有身体靠近,是熟悉的雪松香。 屋里燃着宁神的香薰蜡烛,烛火悠悠,时屹手搭在她的腰窝处,没有过分的动作:“腰疼不疼?” 郁欢懒懒应了一声:“嗯。” 时屹手换了地方,大拇指轻按她腰阳关,动作轻缓,指尖温热。 郁欢觉得舒服,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靠。 时屹太会哄人了,乖戾的时候是真的,可温柔起来又能夺走郁欢的命,一些恰到好处的小动作,哄得她坠入情网,无法自拔。 时屹胳膊收紧,轻蹭她的发顶:“明天还了衣服就少和那男的来往。” 郁欢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时屹没再多说,男人了解男人,只看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他是看郁欢性子软,想找个由头骗上床。 得把这人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郁欢很快就睡着了,时屹看着她温和的侧颜,神色不定。 第二天没课,郁欢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床头柜上放了加热电暖杯,是泡好的金桔蜂蜜水,旁边放着药片。 她就这蜂蜜水喝了药,酸酸甜甜的,味道的确不错。 郁欢起来做饭,其实之前别墅里有个保姆,专门照顾两人起居,后来家里藏了人,时屹担心坏事,就辞了保姆。 大多数情况下郁欢自己准备两人吃食,兴致来了时屹也会亲自下厨,他厨艺不错,每次都哄着郁欢多吃好几碗。 冰箱里食材很多,但郁欢不想费力,简单的做了两碗鸡蛋面,一份盛好放在桌子上,另一份端着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灯,她打开手机里的电筒,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常年不通风使得这里的味道闷热潮湿,气氛有些压抑,她一手端着碗,一手举着手电往里面走。 没几步就看到硕大的金属牢笼,每根柱子都有手腕粗细,间隙窄小,沉甸甸的铁锁有些骇人。 角落里缩着团黑色身影,空气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每走一步带起的细碎尘埃弥漫开来,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人喘不来气。 郁欢打开下方的小栅栏,将碗放进去,正要出来时角落的那团黑影突然扑了过来,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长满胡茬,布满血丝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郁欢,他声音艰涩暗哑:“时屹呢?他死了吗?” 郁欢没有丝毫惊慌,平静和他对视:“他活得好好的,受人敬仰,是前途无量的时医生。” 男人死死拽着她的手腕:“凭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你让他来见我。” 郁欢垂眸,看着那遍布伤痕的胳膊,脏的看不出原样:“你确定吗?” 男人没说话。 郁欢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你杀的是他的亲妹妹,肯留你一命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见他?” 男人冷冷一笑:“那你呢,我想杀的可是你,她成了替罪羊。” 她尖声反驳:“你才是罪人!” “我是罪人不假,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你自由自在的活着。” 郁欢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不用激怒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何况你只要出了云枫就会被警方盯上,老老实实呆着吧。” 男人咬牙,满心不甘终究化成一声咒骂,松开了郁欢的胳膊,然后捧起地上的碗,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下手捞着面条大口的吃。 郁欢缓缓站起身,打量着地上的男人,肮脏的像是只流浪狗,羞于见人的蛆虫,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苟且偷生。 是他躲在暗处,本想抢劫郁欢,却没想到时玥会冲出来挡在她身前。 刀子就那样朝着时玥的胸口扎去,她一双漂亮的眼睛还圆睁着,用尽力气拽住男人的衣服,拼死为她争取时间:“欢欢,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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